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已經散了,十點多大家都要趕公交和地鐵。我跟室友一起回,放心。”
給林返回了信息,童語跟大家一起收拾東西準備撤。好多都還沒從學校宿舍搬出來,一個個還沒到可以縱情的時候。
背起包手機又響了,拿起來一看果然是他的信息:注意安全,到家給我回信。
“好。”
關心她的安全,卻不會強迫她的決定。這一刻他褪去她幻想中總裁的模樣,更接近于她認識的那個林返。
出了KTV的大門,蕭萌萌這家夥去送喝醉的男朋友。童語笑一聲重色輕友,自己走進了附近的地鐵入口。刷卡上車,剛坐下聽到手機又滴滴的響起來。
“童童,讓你那個青梅竹馬來接你啊。你以前沒喝過酒,這個時候正是考驗他的時候。”
“大晚上願意出來接,那心思絕對不言而喻。”
“以身相許,春風一度,良宵一刻值千金哦。”
蕭萌萌連着三條短信,童語只回了她一個字:滾。
讓林返來接她,答案不用試童語也知道是什麽。多年相處,她對他還自認了解。他們不是蕭萌萌以為的單純愛慕,他們是共用身體多年的搭檔與夥伴。
走出地鐵站,夜風一吹童語感覺惡心想吐。剛才從KTV出來就不舒服,今兒這酒後勁兒好大。
勉強走出幾百米,她實在頭昏的不行。找了個樹坑蹲了下來,這才知道自己酒量有多淺。蕭萌萌喝一件十二瓶都沒事人一樣該幹嘛幹嘛,她居然連人家零頭都喝不了。
胃裏翻騰的厲害,可是卻吐不出來。難受的她仰着脖子喘粗氣,好想回到之前沒喝的時候,那樣就可以拒絕他們了。
“童語、”聽到有人叫,女孩轉身回頭。看到林返慌張的朝她跑來,到她面前後毫不猶豫的蹲下,臂彎的西裝耷拉在地上也顧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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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多了嗎?我扶你起來。”
男人結實有力的臂膀繞過她腋下,童語被帶着起來。蹲久了腳麻,腦袋也缺氧,一下子重心不穩摔進他懷裏。
嬌軟的身體完全跌進懷抱,林返卻顧不上感受軟玉溫香抱滿懷是什麽旖旎風情。微微彎腰來個公主抱,他也不跟醉鬼廢話了,直接抱着她朝自己的車子走去。
将女孩安置進後座,她醉酒的身子軟軟的倒在真皮座椅上。男人慌忙拿抱枕墊在她腦後,又幫她脫掉鞋子,将自己的外套蓋她身上。
“乖,別亂動啊,我開車咱們回家。”
“啊、林返我要吐。”
腦袋一歪,依舊什麽都沒吐出來。她難受的來回亂動,林返也不敢放她自己在後座。沒辦法掏出手機來叫司機過來開車,他坐在後座照顧醉鬼。
閉上車門,樹蔭下車裏昏昏暗暗。車子引擎在工作,冷氣盡職盡責的吹着發揮着它的功效。
男人掏出紙巾,細心的在給她擦額頭的汗珠。“你這是喝了多少?”
童語睜開眼睛,伸出倆手指頭。“兩瓶、啤酒。”
平日裏清澈的眼眸此時好像蒙上了面紗,蒙蒙如湖上泛起青煙。細嫩的肌膚在昏暗的燈光下泛着紅暈,嫣紅的小嘴咬字不清,倒是那倆手指頭沒弄錯。
“兩瓶就能喝成這樣?你确定自己沒有被惡意灌酒?”
混沌的腦子想了一下才回他:“真的是兩瓶。”
“好,知道了。看來以後我得看着不許你喝酒,你這根本就是吃酒釀都能醉的體質。”
“酒釀、是什麽?”說完歪着腦袋想想,轉頭居然伸手去摸他的臉:“凡凡,你怎麽老了?”
林返對醉鬼哭笑不得,伸手抓住她作亂的手,彎腰湊近她的臉。兩人呼吸相聞,他甚至能感受到女孩子溫軟的體香。
心跳忽然試了自制,什麽都沒說他趕緊拉起自己的身體。女孩絲毫感覺不到危險,依舊嘻嘻笑着去拉他。
“凡凡,你穿白襯衫好好看。不論什麽年紀都好看。”
“我們分開多久了?”
“整六十天。”
記這麽清楚。原來她也跟自己一樣,在忽然斷了聯系後度日如年、焦慮不安。
男人彎腰再次将她抱進懷裏,雙臂收緊好想将她融為自己的一部分。就像之前一樣,親密無間不分彼此。
“林總、”
車窗外,司機過來敲動。林返放開女孩,打開車門将鑰匙給司機。“回華夏新園。”
“是。”
司機上車,車子啓動絕塵而去。童語折騰一番沉沉睡去,林返将她上半身抱在懷裏。平緩極速的行駛中,伸手用手指一點點描摹她的五官。
之前每次一問她個人信息,她總是顧左右而言它。性別,其實真的不重要。他放在心上那模糊的影子,如今終于清晰的實實在在的出現在他生命裏。
車子到目的地,他抱着女孩下車徑直回屋。這裏是市區一處高檔住宅區,獨棟的房子最小面積也有三百平以上。
房門口,掌紋解鎖。進去後擡腿将門合上。抱着她安置到二樓卧室,擦了手臉後他猶豫一下沒動她的衣服。怕她喝醉了半夜需要照顧,男人去洗了澡後在她旁邊打地鋪。
寂靜的暗夜裏,第一次有了人陪伴。耳畔是她清淺的呼吸和偶爾的翻動,心裏空缺的一塊兒被填滿,飽漲的感覺滿滿都是幸福。
童語翌日醒來,發現自己在陌生的環境。房間很大,床邊還鋪着地鋪,枕被俱全看來晚上有人在這兒睡。
腦中想起昨晚的事兒,她丢人的捂住了自己的臉。天哪,她居然叫林總小名,一口一個凡凡叫的那麽順口。
身上的衣服完好,她暗暗松口氣。當然她不是懷疑林返的人品,怕他趁酒占她便宜。她是想想他給他換衣覺得不好意思。
起床到房間自帶的衛生間去洗漱收拾一下自己,聽到水聲的林返敲門進來,手裏拿着幾個袋子。
四目相望,一個整齊利落帥氣無比,一個頭發披散臉色蒼白活似女鬼。男人楊楊手:“洗個澡換衣服,東西都在這兒了。”
童語呆滞點頭,他走出一步又轉回來:“頭疼嗎?要不要先喝一杯牛奶。”
“不用了,謝謝。”
等他出去她關上浴室門,溫熱的水沖刷肌膚,酒精帶來的混沌終于慢慢散去。洗完澡出來,發現他給她買的是真齊全。
從裏到外,從上到下,連內衣內褲襪子全都有。而且一個袋子裏是護膚品和彩妝,連這個都替她想的周全。
一如既往,只要他在她肯定是被照顧的那個。以前他受傷,每次都等到黃昏她快來才吃止痛藥,有什麽麻煩事也會盡量自己解決掉。甚至高中那麽忙,都會抽空給她做題,幫她講解。
內衣內褲尺碼正好,難為他一個大男人跑去買這麽多女性用品。童語開心的笑笑,穿好衣服素面朝天的走了出去。
以前是害怕拿最真實的一面去見他,如今是想讓他看到最真實的自己。這就是我,我就是這樣。
“好大的房子。”
“過來這邊、”男人在餐廳沖她揮手,童語趿拉着拖鞋走過來。飯桌上擺着湯包、小菜,他起身讓她坐下後自己進廚房。“馄饨馬上就好,你等兩分鐘。”
買回來現煮,也算有心了。他太不會做飯,或者說沒做飯天賦。過年幫着包餃子,一大早站在廚房局促的很,包的餃子奇形怪狀。舅媽還奇怪的不行,晚上做的那麽漂亮,這咋隔了一天就這麽笨了。
“還是我煮吧。”
她緊跟其後,林返将鍋裏接了水後遞給她。男人臉上是不好意思的笑。“我在國外的時候學着做過三明治,結果……”
“把指頭切了?”
“一言難盡。”
他聳聳肩,一副拿自己沒辦法的模樣。童語呵呵笑,解開混沌袋子。“幫我拿勺子,再拿幾個碗。家裏有香菜嗎、還有蝦皮、紫菜、榨菜怎麽都沒給你帶?”
林返看看袋子,好像除了現包的混沌再無別的。“我忘要了。”
童語笑笑,回頭看他呆萌的模樣終于有了成就感。她起身去開冰箱,想找找有什麽配菜調料之類的。結果,打開後除了飲料就是啤酒。
“林返,你每天都吃什麽呀?”
“我都在外頭吃。”男人抓抓頭發不好意思的笑笑:“你知道的,我不會做飯。”
“那家裏的衛生呢,這麽大的空間不會也是你自己打掃的吧?”
“衛生是阿姨每天定時打掃。”
“那為什麽不讓她順便做飯?”
“外人在家裏做飯,我覺得別扭。”
童語搖頭笑笑轉身煮馄饨。“奇怪的癖好,難怪你家廚房這麽幹淨。”
将馄饨下鍋,她拿勺子來回翻了一下防止它沾底。“不想讓外人在家裏做飯,你應該買三明治牛奶回來。”
“你不是外人。”迎着她回轉的臉,男人笑笑指指鍋子:“我是想自己煮給你吃的。不過、我煮的肯定沒你煮的好吃,所以、只好勞動你了。”
清湯馄饨,童語連鹹鹽都沒找到。抽屜裏找到一包方便面調料,也不管它過期不過期,倆人一人一半。
沒有香油、紫菜,甚至連鹽都是方便面調料代替的。林返吃的卻挺香,就着湯包很快一大碗進肚。
“好吃。”
童語嫌棄的給這碗馄饨一個白眼,“就這還好吃啊,都不如二舅媽做的清湯面。”
“很好吃了,比外面的飯香。”
堂堂大總裁,居然被一碗啥料都沒有的馄饨收服了,童語覺得他好可憐。“哪天我給你做排骨吧,然後包豬肉韭菜餡兒的餃子。”
“好啊,需要什麽你發我手機上,我抽空去買回來。”
童語瞅瞅他那空蕩蕩的廚房:“要買的太多了,我陪你一起去吧。”
“好,周六幫你搬家後我們直接去超市。”
“幹脆……”
童語剛想說,幹脆到她那兒吃好了,省的來回的跑。話沒說完門鈴響了,伴随着的還有猛烈的拍門聲。
“林返,林返你開門。”
居然是他媽,這氣急敗壞的聲音過去多少年了依舊沒變。童語曾經被這女人打過,後來她又想騙林返給自己小兒子捐肝。一聽她聲音,她立馬火氣朝上湧。
“你媽?”
林返點頭,起身去開門。女人踩着高跟鞋趾高氣昂的進來,看到屋內居然有個女人,眼眸暗了暗。
“我說半天不開門,原來是屋裏藏着小妖精啊。讓你給我打的錢為什麽沒打?給弟弟治病沒錢,養小妖精倒是大方的很。”
林返剛要回嘴,童語站起來對上她開口:“你這嘴真該用八四好好洗洗。一出口就成髒,熏的滿屋子都是臭氣。”
女人沒想到童語居然敢罵她,驚的伸手指着她。“你是哪根蔥,也敢跑老娘面前裝相。告訴你,這是我兒子的家,你趕快給我滾出去。別以為陪睡一晚有什麽大不了的,老娘可是他親媽。”
“親媽?林總自小跟着外公外婆舅舅舅媽長大的。哪兒又蹦出你這麽媽來?”
“你胡說。”
童語這大實話一下子戳中了女人的要害,氣的她胸膛劇烈的抖動。轉頭瞅一眼林返,開始将矛頭指向他。
“凡凡,你就讓這小蹄子這麽欺負我啊。我可是你媽,你讓個随随便便的女人騎我頭上,你面子不要的是不是?”
“她不是随随便便的女人,她是我的另一半。”另一半,他什麽時候結婚了?女人聞言大驚失色,剛想說什麽,林返繼續道:“我的事情她都可以做主。所以,你好好掂量掂量,惹毛了她對你有沒有好處。”
男人話語裏對童語滿是縱容,他沒及時開口,就是想童語自己把火氣撒出來。當年她替他挨打,替他挨罵,如今有機會親自面對這女人,當然得讓她罵個痛快。
“花喜鵲尾巴長,娶了媳婦忘了娘。”
“娘?”童語冷笑,根本顧不上這倆對她的稱呼,一心只想怼人。“你也配說自己是娘嗎?娘字怎麽寫,娘該怎麽做,你覺得自己身上有一絲作娘的影子嗎?”
“我……”
“生而不養,後來更是算計他給你小兒子捐肝。你明明知道手術風險有多大,自己都不願去卻想騙他去。就你這樣的,你也配給人當娘?”
“死丫頭、我撕爛你的嘴。”
女人惱羞成怒,上去就要動手。童語氣憤下鬥嘴還行,可打架卻不在行。下意識的往後退幾步,心裏慌亂的時候林返已經将撲上去的女人一把拉開。
男人穩健有力的胳膊牢牢控制住女人,她無法移動氣的沖着童語大罵:“小妖精,勾引的我兒子連我都不認。破壞我們的母子情,你不得好死,你要下地獄。”
“閉嘴。”
林返端起桌上剩下的湯汁潑她滿臉,女人口鼻被襲擊,話語立馬停止。她張着嘴狼狽的站着,望着林返滿是不可置信。這個兒子雖說很冷,經常不理她,這麽多年從未叫過她一聲媽。可跟她動手還是第一次。她伸手抹一把臉,望着林返如同仇人。
“為了個女人,你居然跟你媽動手?林返,你不怕下地獄嗎?”
“下就下吧。”
“你……你……一個女人而已、”
“我說了。你說我可以,別惹她。你再敢說她一句,我立馬停了你們的開銷,讓你那寶貝兒子在醫院等死。”
一下子掐到她的軟肋,女人搖頭望着他滿臉不可置信。一個女人而已,他居然對她下最嚴重的通牒。小兒子躺在醫院等着救命,他要真發狠斷了她的經濟來源,那、小兒子可徹底沒救了。
“你今天來幹嘛?我好像說過,沒事別到我這兒來的吧。”
這話語好似浸着冰碴,比她任何一次聽到的都凍人。女人唇角蠕動,聲音低了下來。
“醫生說你弟弟這種情況需要盡快手術,你想想辦法。”
“我沒辦法。”
“兒子,你就救救你弟弟吧。切一塊兒肝,移植一個腎,對你不會有影響的,你照樣生活啥都不耽誤。可你弟弟沒有人救他的話,他可就要沒命了。”
“他明明知道自己身體不好,肝髒是移植後才獲得了新生。卻抽煙喝酒自己糟蹋自己,我為什麽要為了他犧牲自己的健康。”
童語這回聽明白了,原來這女人居然再次打主意到林返頭上。讓他給她那小兒子移植肝腎,你這是拿他當器官儲備器了是吧?
“不耽誤你自己上啊,這種顯示偉大母愛的時候幹嘛要讓給旁人呢。為了你的寶貝兒子,你幹脆連心也一起給他得了。反正都徹底偏到他那一邊了,留着好像也沒用。”
“你這死丫頭。”
女人說着又想動手,童語擡手拿起餐桌上的勺子就沖她敲了上去。他奶奶的,今兒這事兒叔叔忍了嬸嬸都不讓。
本來想着你怎麽也是生了他的人,該給你留幾分面子,剛才不該跟你那麽剛的。可看到現在,我還是太軟了。就不該跟你廢話,對你這種人直接就是上。
林返當然不會放任童語跟他媽打架,這丫頭他也看出來了,根本不會打架。今兒看來是逼急了,動嘴不過瘾直接上了手。
他伸手拉偏架,女人頓時被童語敲了好幾下,疼的她嗷嗷直叫。“臭小子,你到底是不是我兒子。你媳婦這麽打我,你不知道收拾她嗎。”
這話吼的好大聲,童語聽到媳婦倆字頓時呆住。架也不打了,站到一邊讓自己冷靜。她如今不是林返了,他的事情她不可以這麽直接插手。
林返面對這樣的情況非常鎮定,手上一使力推的女人靠牆貼着。這回開口不再那麽冷的凍冰碴,不過那話語讓她更氣的要死。
“我說了,惹我可以惹她不行。想要你兒子依舊有錢住醫院接受治療,你現在立馬給我滾。否則,我馬上停掉他所有的開銷。”
“林返、”女人望着他目眦盡裂。“你就這麽維護自己媳婦?為了她這麽對媽媽,你不怕天打雷劈。媽媽好歹生你來這個世上,養活到你七歲。你對她比對我還好?”
“跟她比?”林返笑了,笑的矛盾至極。“她是我的另一半,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你算什麽,要不是有外婆在,你以為我會理你嗎?馬上走,再跟我胡攪蠻纏,你別怪我心狠。”
男人拉開房門,拽着她胳膊毫不留情的将她推了出去。女人跌了個踉跄,被兒子越來越冷的态度傷的哭哭啼啼。頭發上的湯汁還在滴,額頭青了一大塊兒,整個人狼狽至極。
可她不敢繼續胡攪蠻纏,怕惹惱了林返真的徹底斷掉她們的開銷。腿被磕的生疼,她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居然跟我動手,有了媳婦忘了娘。”
門外聲音漸遠,門內再次獨處的童語開始不好意思。她剛才真的是太激動了,面對那麽個極品媽,真的再軟的人都忍不住怼她。
“對不起、我沒忍住怼她。”
說完長長出口氣,想起剛才那暧昧的話語,好友的分析瞬間浮現腦海。擡頭看看他,控制不住的臉飛紅霞。他剛才那麽護着她,難道真如蕭萌萌所言那樣的,他真的喜歡她?
“時間不早,我先走了。”
還是先撤吧,在這炙熱的目光下,她臉上的溫度已經越來越高感覺能做燒烤了。如果之前只是異樣,此時她已經有八分确定。他對她的感情絕對不單純,絕不只是合作夥伴,有情有義下尋找她、對她好那麽簡單。
“去哪兒?”
剛邁出兩步,她被男人從身後摟住,整個人完全跌進他懷裏。這下好,本來只是臉上熱,這回整個身體都開始燃燒起來。
“林返,你放開我。”
“不放。”這好像是第一次拒絕她的要求,說的任性又霸道。“為什麽不早點來找我,你知不知道我等了多久?”
埋怨的話說的委屈至極,放松雙臂将她掰過來面對他。男人深邃雙眸中愛意決堤一般流瀉,不再控制的洪流将她緊緊包圍,沖擊的她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女孩呆呆的仰望他,清澈的眼眸清晰的映照着他的影子。分別時他才十五歲,她對他的感情真摯純粹毫無雜質,不摻雜任何男女之情。可如今望着他臉紅心跳,從重逢到現在,總是輕易被他影響情緒。
林返低着腦袋,感覺世界一片空白,眼裏心裏都只有面前的女孩。這張臉明明他剛見沒幾次,可那熟悉的溫暖感覺跟他二十年朝思暮想的一摸一樣。彎腰輕輕的觸碰她,唇齒相接靈魂相契的感覺讓他忍不住的沉淪。
混沌初開,心底最真摯的感情不需要任何技巧。童語被他吻的輕飄飄的大腦缺氧,雙臂自然環繞着他的脖子。被放開時依舊氣喘籲籲,清澈的眼眸波光粼粼,潋滟生輝。
“你、為什麽那麽有經驗?”
不經大腦思考,下意識的話語順嘴出溜。童語自己都沒發現,這話說得好似從醋缸裏擰出來的,酸的倒牙。
“呵呵……”男人心情很好的又低頭親她一下。“保證初吻,我發誓。”
“臉紅、心跳、氣喘你都沒有,鎮定的像極了慣犯。”
“心跳的很快,它從剛才就為你鼓噪的不行。不信你自己聽。”男人說着将她攬進懷中,讓她靠着自己的胸膛。
“聽到了嗎?失序的感覺,從找到你的那天就時不時上演。”
咚咚的心跳聲,讓童語不禁笑起來。分別倆月,想到他就失魂落魄。如今他們終于又在一起,一別多年、歸來他依舊是當初那個少年。
鼻翼間是他清爽的剃須水味道,溫暖的懷抱讓人感覺是那麽安全。之前老是操心他,随着他年齡增長高中時兩人關系已經在逐漸翻轉。如今他更是撐開了羽翼,好似多大的風雨都能抵擋。
“我上班遲到了。”
“我給你請假了。”
女孩望着他笑,一手被他抓着,另一手指着他:“你早有預謀?”
“嗯。”林返笑笑,“我們出去玩吧,我知道一個特別好的避暑勝地。那裏環境非常好,還可以玩水。”
童語點頭,剛想說趕快洗碗然後出門,此時門鎖轉動平時打掃的阿姨進來了。
女人呆愣一瞬,對林返鞠躬致意。這位平時堪比機器,周末她過來也經常不見人,不是公司加班就是書房加班。今兒居然帶着個小姑娘回來,看那模樣應該在這裏過夜了。臉上春情滿滿眼眸的愛意遮都遮不住,原來是開竅戀愛了嗎?
“打掃的阿姨。”林返先跟童語說女人的身份,然後望着她跟阿姨解釋:“我媳婦,以後會經常見到。”
“是,太太好。”
被這倆又弄的臉紅,童語狠狠瞪他一眼,等阿姨進了衛生間後才開口:“我什麽時候成你媳婦了?”
“我都被你看遍了,你當然得負責啊。”
“林返,你什麽時候這麽無賴了?”童語笑罵。
“我無賴起來很無賴的。”男人拉起兩人十指相扣的手親一下,朝房間那邊努努嘴:“我去換衣服,我們馬上出發。”
跟他一起到車庫,童語看到了那輛拉風的超跑。這車太招搖,感覺不太像是他會開的車。轉頭瞅一眼男人,不用她問林返已經一副我幹了蠢事的表情。
“我就不該聽尹文斌的廢話。”
“你跟他還有聯系啊?他那時候學習也很好,現在不會在你公司吧?”
林返點頭:“米國遇到的。這回跟米國合作的項目他負責,走一個月了。”
“他為什麽讓你買這麽張揚的車?”
“因為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