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
16、流年
這世上，有什麽事情是比心想事成更讓人心情愉悅的？沐娴覺得沒有。成長至今，她失去了太多東西，父母、熒熒、朱子月...她永遠都是被抛棄被留下的那一個。
握在手中的沙粒，捧在掌心的水珠，越是用力挽留，卻越是留之不住。
她只想得到些什麽，哪怕只是一個人，哪怕只有一段時間...她該慶幸和感激柳臻軒的出現，畢竟她唯一抓得住的也就只有他了。
輿論的影響力有多大，沐娴十分清楚因而并不想置身其中。柳臻軒詳細告知校方他所了解到的事情，卻并沒有向其施壓要求給出嚴懲和處分，他終究看在鹽鹽的面子上留有餘地。
但經此一事，沐娴和馬成豪徹底形同陌路，就像...她夢中那樣。
期末考試如期而至，在柳臻軒的陪伴和幫助下，沐娴及時調整好心态，考出了個不錯的成績——605，已經過了通招線可以搏一搏争取跻身眠市的前120位了。
而柳臻軒則出人意料的力壓衆人、奪取頭名，再一次成為一初的話題中心，于是，他的小迷妹又又又增加了...
初三一年，所有的活動與歡樂再與他們無關。沐娴換了新的班級、新的老師、新的同學...楊青汶、朱子月、馬成豪...都沒有再跟她同班，四十幾位的初三同學，她只認識柳臻軒和喬宸岩。初三教室的座位排布也不再是‘滿漢全席’桌，而是跟其他學校一樣的二乘四。
柳臻軒依然是她的同桌，無論老師如何調換座位，他二人的位置始終沒有變更，一直是第三排最中間那一雙大家公認的整個教室采光最好也最适合好好學習的地方。沐娴嚴重懷疑自己‘準男朋友’買通了分班老師順便賄賂了初三的班主任。
為充分備戰中考，初三生們‘大隐隐于市’，平日裏的生活內容除了學習、考試還是學習、考試。
柳臻軒一如既往的發揮穩定，從來都是紅榜首位，令一衆初三生望塵莫及。有這麽一個學霸同桌，沐娴想不好好學習都難。柳臻軒是板上釘釘的準二中A班生，雖然尚未中考，但他已經在各位師長那裏記了名，大家都等着他給一初捧回個‘中考狀元’的名頭呢。年級主任甚至都表态說他覺得哪怕中考前一個月讓柳臻軒回家摸魚，半點不用複習，他都可以交給學校一份完美的答卷。
至于沐娴...還需要多多努力才是。她成績不夠穩定，在已經經歷過的一模和二模測試裏，她一次夠到了吊車尾得了個全市正正好第一百二十位，另一次則排在一百九十多位。
她總是犯馬虎，做題不夠細致，經常性的犯低級錯誤，比如‘5+7=13’，比如‘0.1A沒有估讀’...沐娴不想落後柳臻軒太多，也不想他因為她做出什麽有損他自己名譽的事情。
從前她沒有努力學習的動力，只是想着過一天算一天，而今這個足以驅使她奮力一搏的動力，她找到了，又怎能不拼盡全力呢。
為了她自己，同時也為了她和柳臻軒的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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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娴很久沒有在十二點之前休息過了...她憔悴了許多，眼下也泛出些青，柳臻軒沒有體會過為什麽東西拼命的感覺，但這并不妨礙他與沐娴感同身受，他心疼她，卻不忍心成為她的阻礙。
語文一向是沐娴最為拿手的科目，她的作文從來是最高分，會被各班語文老師複印出來分發給學生們閱讀學習的。
有時候語文課上，柳臻軒會趁着他們的位置随着語文老師的走動而進入視野盲區時，偷偷在課桌下面扯扯沐娴的衣擺，跟她抱怨語文老師講課催眠，“鹽鹽，我好困啊，想睡覺...”
“睡啊，反正她往後面一站就是一節課，還不回頭。”
“你和我一起啊，我們墊着胳膊，她就算看也不一定看得出來。”
柳臻軒總以這樣的理由讓沐娴補眠，她心裏清楚因而一顆心軟成一片。啊，考試什麽的見鬼去吧！
時光就這樣悄然而逝，沐娴還沒有複習完備，體測的時間就到來了。
中考除了文化課還有一百分的體育加實驗，眠市的體考項目是籃球、跑步和跳繩，沐娴跳繩和籃球問題都不大，可以拿到滿分，唯獨跑步她沒有一點把握。
令沐娴稍微有點心理安慰的是，她的生理期在體測前兩天恰好結束，不至于跑步的時候過于難受。
跳繩和籃球的測試進行的十分順利，不管是沐娴還是柳臻軒都完全達到了滿分的标準。最後一項的測試由男生的一千米打頭，柳臻軒是第一組的一號同時也是第一個沖過終點線的。
沐娴站在觀衆區為他加油吶喊，卻又無可避免的聽到了些來自外校男男女女們關于那位連跑步姿勢都帥到無可挑剔的少年的讨論。
“看見了嗎？那就是我男神，我在一初的朋友說他叫柳臻軒，就是一模二模都第一的那個柳臻軒！”
“好帥，學習好，體育也這麽牛！”
“啊啊啊帥哥鯊我，這個側顏絕了啊！”
“...”
還好沐娴方才只是在喊加油，并沒有叫出‘兔軒’這個稱呼，不然怕是少不了一頓唇槍舌戰。
馬上就要輪到女生組，柳臻軒還在登記成績，沐娴卻突然一陣心慌，對即将到來的八百米恐懼驟升。她是爆發型選手，百米沖刺她十分擅長，但是耐力不足，長跑對她非常不友好。
更讓她感到絕望的是，小腹也開始鬧妖蛾子，時不時就要疼那麽一兩下，她親愛的姨媽...來陪她長跑了...
沐娴很煩躁，幾乎要按捺不住放棄考試的念頭，可是柳臻軒在一邊看着她，她不想讓他對自己失望，哪怕只有一點點也不可以。
“別怕鹽鹽，我在呢！”柳臻軒全然不顧周圍人的眼光，沖她喊着。
周圍沒有任何一點聲響，沐娴只聽到了柳臻軒磁性嘹亮的聲音。
沐娴最終還是跑過終點線，完成了最後一項測試，雖然她是最後一名也還是沒有拿到滿分。
“鹽鹽，你很棒了，真的，我為你驕傲，你是我的驕傲。”柳臻軒攬着沐娴肩頭，始終沒有松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