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平靜與約定
15、不平靜與約定
沐娴其實是一個很矛盾的人，就拿目前來說，她一邊好奇柳臻軒話中透露出的愧疚的緣由，一邊又不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做了什麽會讓自己傷心的事情。
但終究是好奇大過擔憂，她并沒有阻止柳臻軒的陳述。
“鹽鹽，其實昨天下午的事情...我一早就猜到了...”
沐娴的心口小小的揪了一下，呼吸忍不住加重，但柳臻軒目前所說的尚在她的接受範圍之內，因而除了窩在被窩裏別扭了一兩下她仍然沒有別的動作。
“我還知道他準備在你拒絕他以後，利用你和他在校園網上的帖子誤導所有人你和他在一起了，再一次逼迫你就範。不管你是承認還是沉默，都擺脫不了他女朋友這個名頭...”
所以...這才是夢裏...我和他真正走向決裂的原因吧...可是兔軒，為什麽你什麽都知道...卻什麽都不肯告訴我呢...
窗外不時有鳥雀飛過，濃郁的樹蔭裏藏匿着數幾只鳴叫不止的蟬蟲，吵吵鬧鬧的擾亂着沐娴本就不夠平靜的心。
柳臻軒站在她床邊，站的筆直。見她仍然沉默，他于是繼續開口。
“我很清楚，你最讨厭被人逼着做事情，我也明白只要他真的那麽做了，你和他就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出于我個人的原因鹽鹽，我不想你跟他有過多的接觸，從一開始就是...”
個人原因...
“我本來想借這件事情讓你徹底與他斷絕來往，因此，起初我并沒有打算插手甚至樂見其成。我想讓你遠離他鹽鹽...從心裏到行為...”
作為最是關注沐娴的人，柳臻軒先前的‘任其發揮’其實破綻百出，楊青汶都明顯覺察出的不對勁，他怎可能分毫不知。他本想等鹽鹽成年再做下一步的打算，哪知馬成豪的出手驟然打破了他的計劃...去他的成年計劃，她不能再對他的心意無知無覺。
“但是鹽鹽，看到你昨天你悶悶不樂了那麽久，甚至到了深夜都無法入睡，我才發現我錯的離譜...”
“我的本意是保護你，卻對于會對你多次造成傷害的事情視而不見，我果然...”還是不夠格...還是太幼稚...
沐娴長出一口氣，終于決定把一切都攤開來說明白了。其實對于柳臻軒所說的，她并沒有多大的感觸，因為他口中的會對她造成的傷害終究并未實現，他不還是沒忍心還是保護了自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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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上不說，但是她所害怕面對的、她所恐懼的，他都會為她一一抹除。沐娴其實很開心，對于這樣的結果。
她于是掀過被子，偏頭直直望向那個高大的少年。
他雖是少年模樣，卻仿佛已經經歷過許多事情，沐娴的心思在他那裏就像是透明的一樣，無需她多言，他什麽都清楚。
“兔軒，你不需要因為有可能卻并未發生的事情向我道歉，不管是你所說的你的袖手旁觀還是推波助瀾...我們只是朋友，不管是我和馬成豪...還是我和你...”
她是喜歡柳臻軒的，喜歡他管着自己、慣着自己、寵着自己...如果只是簡單的朋友關系，她怎麽可能對他如此依賴...她甚至希望他可以永遠護着自己，也只護着自己...
沐娴已經十分清楚自己的心思，卻偏要嘴硬說完全相反的話來刺激柳臻軒。她就是這麽別扭的一個人，佯裝完全不在意他的樣子，一個勁兒的把他往外推卻更害怕他真的離自己而去。
“哈，鹽鹽...我難道沒有告訴過你嗎？就算你騙得了任何人甚至于騙得了你自己，你也絕對騙不過我的...”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誰可以比沐娴本人更為了解她這個人，除了柳臻軒絕無旁人。他專為她而生。
柳臻軒半蹲下身子，與沐娴平視，眼裏那曾經被極力壓制的綿綿情意越發蠢蠢欲動、無可忽視。
他看向她的眼神那麽溫柔、那麽讓人沉醉，就好像他的整個眼裏就只能容得下她一個人。而事實上，他所做的一切，本就如此。他完全符合她對自己未來伴侶的所有幻想，他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是為她量身定做的。
“鹽鹽，我可以理解為你認可我了嗎？”
柳臻軒牽起她放在床邊的手，動作小心、體貼備至。無論何時，他對待她，都像是呵護着自己最為重要的珍寶，沒有半點馬虎。
他從前也沒少牽過她的手，但是沐娴扪心自問，沒有哪一次能像現在一般，僅僅是由于手心與手心的相互接觸就能讓她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
他手上貼了暖寶寶嗎？怎麽會這麽熱，小火爐一樣...沐娴思想持續跑偏中。
“鹽鹽？”
少女此時羞紅了臉，也不知究竟是想到了些什麽。柳臻軒見狀，全然沒有了最初的忐忑與不安，轉而十分期待她将會給出的‘最終判決’，他有預感，那個答案會是自己喜聞樂見的。
“嗯...”
手邊傳來源源不斷的屬于另一個人的熱意，沐娴發自內心的沉迷，卻總也制止不住源自心底的恐懼。她究竟在害怕些什麽，她自己也說不上來...那便日後再說吧。
“那鹽鹽，我們現在算是在一起了嗎？”
柳臻軒一雙蠱惑人心的大眼睛‘蔔靈蔔靈’的閃着，像是盛滿了整個星空，零星細碎的光點散落在烏溜溜的眼瞳，流轉着任誰都忘卻不得的光華。這當真是沐娴見過的最美的一雙眼，尤其當他全神貫注的注視着一個人的時候。
“喂，這是早戀啊，被抓住了會遭開除的！”
其實沐娴多少還是有那麽點兒乖乖女的特質，就比如現在。對于高壓線還有學校校規等，她一向不願意觸碰。當然，現在不代表以前，更不代表以後。至于她在高中私自帶手機去學校還公然搞地下情甚至幾次三番差點被教導主任發現這些事情，都是後話。
現在，她就是要做一個遵守校規的‘好孩子’。
“先記個名吧，我們打個約定，我的十八歲生日到來的那天，就是你我結束朋友關系的時刻。”
沐娴抽出自己汗濕的手，對柳臻軒比六打勾。
“...好，聽你的。”
柳臻軒怎麽也沒想到，他和他家鹽鹽可以心有靈犀到如此地步，他最終還是要繼續他的‘鹽鹽成年計劃’且心甘情願。
他伸出手，勾住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