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你還不睡?”
卿卿回過頭,發覺張啓山的臉離自己只有十厘米的距離,自己還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吓得差點坐在地上。“你幹嘛,吓死我了……”
“我怎麽了,反倒是你,大晚上一個人自言自語。”
“我……”卿卿想不出合适的借口,只能說道:“我瘋了。”
張啓山無語。
卿卿推他一把,道:“滾一邊睡去,別靠我這麽近,這次是我大意了,再有下次我就取了你的命。”
張啓山坐回去,笑了一聲道:“咱們誰取誰的命還說不準呢。”
卿卿突然做夢了,睡得出乎意料的沉。
“四娘,醒醒!快,那群人跑了!”齊鐵嘴晃了晃卿卿道。
卿卿驚醒,揉揉眼睛道:“走吧!”
這群人行蹤可疑,鬼鬼祟祟,不知過了多久,四人已經跟到了一片蘆葦蕩,裏面迷霧四起,人影都看不清楚。
“敵人在暗我在明,有點棘手啊。”卿卿拍拍齊鐵嘴的肩膀,道:“八爺,靠你了。”
齊鐵嘴使出了激将法。
卿卿靜靜地站在一旁,依稀聽到了什麽東西破風而來的聲音。
“小心!”張啓山将齊鐵嘴和卿卿推到一旁,自己也閃到一旁。
卿卿向後空翻幾步,一腳将棍子踢了回去,只聽到了一聲慘叫。
張啓山沖過去,将那幾個鬼鬼祟祟的人打倒在地。
齊鐵嘴這才從張副官背後出來,耀武揚威道:“哼,你再躲啊!知道厲害了吧!”
卿卿走過去,将還活着的兩個人的下巴卸下來,用腰間的小刀将齒縫裏的□□小心翼翼地挑出來。
齊鐵嘴後退一步,頗有些惡心,問道:“這是什麽東西啊?”
“□□。用來自殺的。”卿卿将小刀在地上抹了兩下,去除了上面的穢物,這才重新插回刀鞘裏。“現在他們既不能吞毒自殺,也不能咬舌自殺了。”
“那我們趕緊問問吧!”
“既然口中含毒,證明他們兩個是死士,不論我們問什麽,他們都不會回答。”
“那……那四娘你這是幹什麽?”
卿卿一臉純良,說道:“解剖啊,誰再敢追我們,下場和他們一樣。”
齊鐵嘴打了個顫,“咱們能不能不要這麽……血腥……”
卿卿不知從哪兒來的鑷子,夾住那人的指甲向外一拉,鮮血四濺。
那人慘叫一聲,唾液延着嘴流了下來。
卿卿對另一個人故技重施,一時間,荒野裏慘叫連連。
“四娘……咱們得饒人處且饒人……”
卿卿露出一個笑容,“誰讓他們吵醒我睡覺了。這叫殺雞儆猴。”說罷,抽出一把彎刀,将兩人的性命結果了。
張啓山也不說別的,道:“繼續向前走吧。”
齊鐵嘴顫顫巍巍地跟在張啓山身後,生怕卿卿因為剛才被他叫醒,過來對他“溫柔以待”。
張副官對她點點頭,兩人也跟着張啓山走了。
四人走了一段路,忽然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老頭,行蹤可疑。老頭将柴火和斧子放下,不知道去哪兒了,沒一會兒又跑了回來,收拾好東西向另一個方向跑去。
卿卿與張啓山對視一眼,跟了上去。
老頭進了一間破陋的房子裏,張副官和張啓山打過招呼,一腳将門踹開。
“你們、你們是什麽人!”
齊鐵嘴有些驚訝地看着屋子裏拜訪的東西,“喲,這麽多軍需?”
卿卿拿起其中一把槍,遞給齊鐵嘴道:“這個威風。”
“嘿嘿。”齊鐵嘴笑了笑,拿槍指着老頭道:“說,哪兒來的!”
“哎喲,別殺我!別殺我!”
“老人家,我們就是問你幾個問題,不會拿你東西的,你放心吧!”
老頭害怕地說道:“這……這些東西都是我撿來的!”
“嘿,敬酒不吃吃罰酒吧?”
張啓山有些無奈地說道:“老八,行了,他說的是實話。你說,在哪兒撿的?”
張副官一把拽住老頭向外拖。
老頭顫顫巍巍地帶着四人走到一個院子,院子四周飛着不少蒼蠅,空氣中散發着腐臭味兒。
卿卿捂住鼻子,一腳踹開門一看,橫屍遍野,這才對老頭道:“果然……說,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否則剁了你。”
“我……我什麽也不知道啊……我就是看他們都死了,才來撿東西的!”
“所以,你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麽死的?”卿卿将腰間的彎刀□□,細細看了看。
老頭害怕的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張啓山蹲下/身,用小刀挑起屍體的衣服,看到了一模一樣的花紋。
“怎麽樣,死狀相同?”卿卿受不了這股“濃郁飄香”的味道,嫌棄地說道:“看出來了?”
“确實死狀相同,可是……這些人的頭發都不見了。”
卿卿壓住惡心的感覺,說道:“沒準兒被收頭發的人收走了做假發去了。”
張啓山站起來白她一眼,“你最好給我認真一點。”
卿卿笑了笑,沒說話,一刀直直砍向老頭的左肩。
齊鐵嘴急忙喊道:“四娘!”
老頭吓壞了,愣愣地站在那裏。
“再給你一次機會,不說出實情的話,一會兒砍下來的就不是刀背了。”卿卿冷冷地看着他。
齊鐵嘴拍拍胸口,對一旁的張啓山道:“你管管四娘行不行,吓死我了……”
張啓山對他做了個手勢,指指卿卿——你行你上。
齊鐵嘴頓時蔫了。
老頭這才松口,說道:“前陣子,日本人來過,給了我一筆錢,讓我離開這裏……過了一陣子,我發現這裏有惡臭,就過來看看,發現人都死光了……”
“你明明知道日本人圖謀不軌,竟然知情不報,你好大的膽子!”
“我……我人老了,分不清日本人和中國人了……”
張啓山露出一個笑容,“分不清日本人中國人沒關系,你知道怎麽進礦山就行。帶路!”
作者有話要說: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最近好喜歡怼八爺……我錯了……QuQ
沒有完全恢複出廠設置的兇殘卿~在此特地感謝76號美甲店~【滾】
下一篇準備寫陳皮,短篇,盡量三章內結束~
最近在看電視劇十月圍城,被裏面的親情虐了一臉啊!心痛……
是不是覺得勤勞的我棒棒噠,來吧,盡情地誇獎我吧~坐等……
☆、錦瑟無端五十弦[七]
“哎,佛爺,這洞都被炸了,我們還怎麽走啊?”
張啓山問一旁的老頭:“怎麽炸的?”
“前陣子,日本人走的時候就炸了。”
齊鐵嘴看向卿卿,道:“四娘,這你都不知道啊。”
“我實話和你們說,我家在長沙也算是老點的家族了,這種家族世世代代傳下來,總會有一些埋藏已久的弊端,并不是我上任以後的區區幾年可以改變的。比如說對于自己的地盤,我家的人重利,這種撈不到東西的地方,自然棄之不管。”卿卿說完,看着張啓山道:“我現在可是毫無保留了,佛爺。”
張啓山也知道她和霍錦惜的身世,能夠賺來這個位置就已經很不錯了,何況霍華卿掌權不過區區幾年,對霍家的一些事情,也并非完全知情。
“那還有別的路嗎?”
老頭急忙擺擺手,道:“沒有了,沒有了!”
“不知道是之前我的沉默給你帶來了錯覺還是怎麽樣……我并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張啓山眯起眼,一旁的張副官順手就拔出了槍。
“哎,別別別!”
“所以,說還是不說?”
老頭見實在是惹不起,只能帶着四人到了一塊墳地上。
“哎,佛爺,我剛才算了一卦,今天是忌動土,忌出行啊!”
“老八,你是信這個的,所以我管不了你,但是我不信這個。我的命是用來破的。”
卿卿對一旁的齊鐵嘴說道:“行了,我在呢,你怕什麽?”
“就是因為你在……我才怕的……”
卿卿瞥他一眼,“老八,你再說一遍,風太大,我沒聽清——”
齊鐵嘴急忙擺擺手,“我啥也沒說!”
張啓山将虛掩的墓碑推開,露出了一個入口。
“副官,進去看看。”
“是。”
老頭急忙說道:“哎,佛爺,不能再走,真的不能再走了啊!”
齊鐵嘴也跟着勸:“佛爺,這回我可沒騙你,這地方是大兇,大兇啊!”
“我就是喜歡大兇,走!”
“行了,你別說了,張啓山不信這個,怼你很正常。跟在我後面,小心啊。”
五個人進了墓道,走了不久就能感覺地面的潮濕。
“哎,佛爺,你看看,這到處都是水,這麽危險,要不咱們回去吧?”
“你廢話太多了。你不會以為,我真的不敢把你的舌頭割下來吧?”張啓山拿着手電筒照向齊鐵嘴。
齊鐵嘴讪讪地露出一個笑容:“佛、佛爺,你……你這說的是什麽話嘛,你怎麽會把我的舌頭割下來。”
“齊鐵嘴,你再不走,我先把你的舌頭割了。”卿卿冷冷地說道。
齊鐵嘴頗有些委屈,“四娘,佛爺怼我就算了,怎麽連你也……”
“……行了,別扭扭捏捏的,走。”
一行人繼續向前走,忽然被一道鐵門攔住了,裏面有一尊天尊老母的像,像是要鎮住什麽東西。齊鐵嘴帶着鹽酸,剛好可以破解。
“看來有人捷足先登啊。”卿卿晃了晃手電筒,四處打量一番。
齊鐵嘴誤碰牆壁,被一群蛾子圍攻。
“我靠,你又放幺蛾子!”卿卿拔出腰間的槍,一槍一只,飛快地換子彈。
“我……我也不想啊……”齊鐵嘴一邊閃躲,一邊說道。
張啓山喊道:“副官,保護好八爺!”
卿卿順手拿起一個火折子燒這群蛾子。“你們先走,我和張啓山留下來斷後!”
等到把這群蛾子處理掉,卿卿已經有些累了,看到張啓山向裏走去,也跟過去問道:“幹啥呢?”
張啓山大喊道:“別過來!”
卿卿本能地停住了腳步,然後又繼續向前走。
張啓山跌跌撞撞地折回來,道:“去二爺府上……”
卿卿将他扛起來,嘀嘀咕咕道:“平時看你挺精瘦,今天才發現,竟然死沉死沉的……”
“卿卿……我可以證明給你看,無論是你還是天下人,我都擔得起……”
卿卿微微一愣,道:“你說什麽胡話……做夢吧?”
勉強把張啓山扛出來,卿卿将他扶到張副官身旁,道:“他說了,去紅府。”
張副官點點頭,“好。”
一行人剛剛出了礦山,就發現之前發瘋跑出去的老頭倒在地上,顯然已經死了。
張副官将張啓山推給卿卿,道:“霍當家的,我去解決,麻煩您照顧好佛爺!”
卿卿點點頭,目送張副官離開,将張啓山一把推進齊鐵嘴懷裏,道:“老八,你照顧他。”
“……”
三人好不容易帶着張啓山回了紅府,還吓了霍錦惜一跳。
“我的個天,你們這是去哪兒了?”霍錦惜摸摸肚子,扯着卿卿上下打量。
卿卿頗有些無奈,“我們去礦山了……姐,先不和你說了,我去看看張啓山……”
“诶……”
二月紅已經準備好了雄黃酒、鑷子、火盆等工具,将張啓山拷在了搖椅上。
“你們按住他,不要讓他亂動。”
“知道了。”
卿卿坐在一旁,無意識地敲着桌面。
一縷縷如同毛發一般的東西從張啓山的指縫裏拔了出來,張啓山發出陣陣慘叫,搖椅更是劇烈的晃動。
卿卿有些焦躁地坐在一旁,聽着張啓山的慘叫,心中更加不安,快步走了過去,将手遞到張啓山唇邊。
張啓山像是找到了發洩口,一口咬住了卿卿的手,像是撕咬一般。
齊鐵嘴瞪大了眼睛,看着卿卿道:“四娘,你……你這是幹什麽……”
“我嫌他煩!”
等到二月紅把頭發都處理掉,卿卿的手早就被張啓山咬的不成樣子了。
霍錦惜幫她包好手,這才嘆了口氣:“你這是幹什麽呢,張啓山于你又沒有幹系。”
“我真的只是嫌他煩。”
霍錦惜有些八卦地問道:“真的?你确定你不是對他……”
卿卿瞪她一眼,“你怎麽那麽八卦!”
“得了,我不問了還不行嗎~”霍錦惜拉住她的手,道:“今天留下來住一天吧。”
“算了吧,家裏還有不少事情沒做,我還要回去繼續忙呢。”
卿卿剛剛進門,一個小丫頭就跑過來說道:“主子,丫頭姑娘吐血了,已經暈過去好久了……”
“什麽?!”卿卿快步走進丫頭的房間。
丫頭靜靜地躺在床上,面無血色。
卿卿坐在丫頭床邊,低聲問道:“請過醫生了嗎?”
“請過了,醫生說這是丫頭姑娘小時候落得病根,他只開了一個方子,藥材我們都找的差不多了,只是……”
卿卿眼神一暗,“只是什麽?”
“少了一味藥,鹿活草。”
“鹿活草……”
“是,已經吩咐過大家留心鹿活草的消息了。”
卿卿撥了撥丫頭額邊的碎發,輕聲道:“丫頭,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了23333333333333333
☆、錦瑟無端五十弦[八]
“新月飯店?”
“對,新月飯店近期有一場拍賣會,其中拍賣三味藥材,鹿活草便是其中之一。”
卿卿點點頭,道:“我知道了,謝謝你,小九。”
解九爺搖搖頭,“不過是個消息罷了,只是這新月飯店需要請柬才能進去,你想要帶丫頭姑娘一起,恐怕有些困難。”
“唉……”卿卿嘆了一口氣。
“主子,長沙新任情報官陸建勳來拜訪您了。”
卿卿與解九爺對視一眼,道:“讓他在正廳等我。”
“是。”
“這個陸建勳之前也曾拜訪過我。”
卿卿挑眉問道:“哦?說什麽了?”
“無非就是挑撥離間,想必他和張啓山之間也有嫌隙。”
卿卿抿了一口茶,“這當官的也是,外敵未除,自己內部就先鬧起來了。”
“誰說不是呢。”
“一會兒我回來,還需要你多和我說說新月飯店的事情。”
“好。”
卿卿走到正廳,果真看到陸建勳坐在那裏。
“霍當家的,久仰了。”
卿卿同他握手,笑着說道:“不敢當。”
“诶,有什麽不敢當的,九門的名聲在外,陸某也很是敬仰呢。”
“九門早就是一盤散沙了,當今國家,還不是要仰仗陸長官這樣的人才?”卿卿輕笑一聲,道:“雖說我們九門以兄弟相稱,卻也都是為了各自的利益,如今大家都不怎麽搭夥,各過各的日子,互不招惹就是了。”
“哦?”
卿卿食指敲着桌面,問道:“不知道陸長官親自拜訪,有何貴幹啊?”
“不瞞霍當家的,陸某希望聚齊九門之人,不過聽霍當家的這麽說,想必很困難啊。”
“我未曾做過,不知道困不困難,不過九門離心卻是真的。”卿卿淡淡地說道:“陸長官最好也不要再想這件事情了,任誰也做不到的。”
送走陸建勳,卿卿這才搖頭回了內廳。
“就羨慕你們這種聰明人,說話不費事。我若是沒有丫頭在一旁聽着,哪裏應付得了這個。”卿卿嘆了一口氣。
“新月飯店的請帖很特殊,我們無法僞制,所以只能想辦法弄一份請帖來。”解九爺放下茶杯,道:“新月飯店沒有女客,要想你親自去,恐怕不大穩妥。”
卿卿有些焦躁:“那該如何是好?”
“找一個妥帖有能力的人去冒名頂替,得到藥材後立刻撤離。”
霍家能幹的大部分都是女人,想找一個靠譜妥帖的男人,恐怕有些困難。
“不如我們陪你去。”
卿卿一愣,站起來責怪道:“佛爺和八爺來了為何不通報?”
“主子……”
“下去!”
“是……”
張啓山等到下人離開,這才說道:“若是丫頭姑娘的病治不好,恐怕你也不能安心陪我去礦山,不如我來幫你。就當是你欠我一個人情。”
卿卿思慮一番,終于點點頭。
“我已經打聽到了,西北彭三鞭也會去北平,地點就是新月飯店。”
齊鐵嘴憂心忡忡地說道:“這人我聽過,這要是搶他的請帖……”
解九爺笑了笑:“明搶有傷和氣,那麽智取呢?到時候,老八負責弄清楚請帖到底在哪兒,四小姐負責搶請帖,佛爺接應四小姐。至于丫頭姑娘,火車過山洞時,會與另一輛火車擦身而過,将丫頭姑娘安置在那列火車上,剛剛好。”
卿卿穿了一身海棠紅的雙襟旗袍,外面披着一件狐裘,手裏裝模作樣地提着一個箱子,從一個車廂口進去。
她穿的格外明豔,任誰看也是一個嬌美柔弱的女子。
卿卿随意坐在一個座位上,對面的張啓山手中拿着報紙,只留一雙眼睛在外面。兩人的視線心照不宣的交彙在一起,然後分開。
不一會兒,齊鐵嘴便回來了,沖着卿卿做了幾個手勢,轉身走了。
卿卿起身走向兩個車廂的接頭處,心裏默默數着隧道的數量。
別的不說,卿卿對自己的腿腳功夫還是信得過的。
本以為彭三鞭已經睡着了,沒想到卿卿正要抽出請帖的時候,彭三鞭一把捉住了她的手。
卿卿微微挑眉。
“美人,你這是何苦?若是你需要人陪,我有的是時間。”
卿卿微微一笑,道:“彭三爺,要我陪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不妨說來聽聽。”
“我只要新月飯店的請帖,你趁早給了我,否則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卿卿湊近他,惡狠狠地說道。
“哦?沒想到你還是一朵帶刺的花。來人!”
卿卿一愣,彭三鞭趁機将她摟入懷中。
門外的幾個人闖了進來,看到卿卿坐在彭三鞭懷中,都有些發愣。
現在彭三鞭人多勢衆,情勢對她極為不利。
“你們可要把門看好了,我有要事要和這位姑娘談。”
所有人露出一個暧昧的表情,退了出去。
卿卿等到所有人出去,這才忍着怒氣道:“彭三爺,我可以花錢買你這張請帖,我們好好談談。”
“新月飯店少有女客,你拿這請帖也是無用,倒不如從了我,我帶着你光明正大地去!”
卿卿冷笑一聲,正要說什麽,忽然聽到張啓山的聲音:“我是來找我婆娘的,幾位爺,讓我進去吧。”
卿卿有些好笑他唯唯諾諾的語氣,一腳踹在彭三鞭胸口,趁機掙脫彭三鞭的手,抽出了請帖。
“臭娘們!”
彭三鞭正要抽出鞭子,卿卿扶在門框上,身體騰空而起,一腳将他踹到角落裏,敲碎桌上的酒瓶,将破碎的瓶頸插在他的胸口,見他死透了,這才啐了一口,道:“什麽破玩意兒,欺負到我頭上了!”
張啓山解決了門口的幾個小喽啰,進來看到了已經斃命的彭三鞭,微微一愣,這才道:“他們人多勢衆,拿到請帖就走吧。”
“好。”
過了一會兒,火車進入隧道,與另一列火車擦身而過,張啓山與卿卿對視一眼,一起跳到了另一列火車上。
“怎麽樣,卿卿,你沒有受傷吧?”丫頭有些緊張地問道。
卿卿笑着揚揚手中的請帖,“沒事。”
丫頭将準備好的衣服給她,道:“北平很冷的,我給你拿了一套衣服。”
“嗯,你有心了。”
等到卿卿離開去換衣服,丫頭才對張啓山和齊鐵嘴道:“辛苦佛爺和八爺了。”
親疏分明。
“哎,丫頭姑娘說的這是什麽話,大家都是朋友嘛!”
“可該謝的還是要謝,此次北平求藥,困難重重,要是沒有兩位的幫助,恐怕也辦不到的。”丫頭看了一眼張啓山,柔柔地說道。
卿卿穿着一身騎馬裝,英姿飒爽。
火車停在了北平,卿卿提着箱子,率先下了火車,這才伸出手道:“丫頭,慢一點。”
“好。”丫頭扶着她的手下了火車,這才笑盈盈地說道:“我們先去找一家旅館吧。”
“好。”
卿卿看了一眼張啓山,這才和丫頭一起走出火車站。兩人到了旅店,慢慢整理一番,吃了一頓西餐,好好休整了一會兒。
卿卿笑了笑,伸出胳膊道:“不知在下是否有幸邀請丫頭小姐一同游覽北平城?”
丫頭捂着嘴輕笑,挽住她的胳膊道:“能有你相陪,丫頭不勝榮幸。”
“我們走!”
作者有話要說: 發糖~( ? ?ω?? )?
大家中秋節快樂,吃顆親呀[卿丫]糖糖吧~??(ˊωˋ*)??
感覺自己萌萌噠~
有五條評論就雙更,畢竟我就是這麽任性~(* ̄з ̄)
☆、錦瑟無端五十弦[九]
張啓山已經幫她墊了不少,可這三盞天燈還是把半個霍家折進去了。
卿卿放下電話,心裏有些憂慮。
她不是擔心賺不回來這點錢,她擔心的是侄女說的事情。
霍大姑娘又開始活動了。
“是老太太打過來的?家裏發生什麽事情了?為什麽老太太要罵你?”丫頭耳朵很靈,急忙追問道。
“沒什麽大事,不過是有個生意談崩了,你不用擔心。”
丫頭并不知道這些事情,這才放下心來。
“我們走吧,張啓山打電話過來了。”
丫頭拿出早就打包好的行李,點點頭。
回程的路上多了一個人,這并不影響卿卿的壞心情,畢竟該來的總會來的,霍老太的責問,她早就在電話裏領略過了,真到了霍老太面前也不會畏縮。何況她帶回來的其他兩味藥材也是無價之寶,雖不能說物超所值,可珍貴是肯定的,霍老太未必不喜歡。
真正讓她擔心的是霍大姑娘的小動作。
聽她女兒說,她和陸建勳交往甚密。
“我本名叫尹寒,因為是新月飯店的大小姐,所以大家也叫我尹新月,你們叫我新月就好了。我是他的——”
卿卿與丫頭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
“未過門的夫人!”
丫頭忍住笑意,道:“尹小姐,你好。我是丫頭。”
卿卿笑着說道:“你好,張夫人,我姓霍,霍華卿。”
“嗯,你們好!”
卿卿看她稚氣未脫,以後肯定有張啓山受得,心裏樂開了花。
張啓山瞪了她一眼,這才對尹新月說道:“尹小姐,做我的女人沒有好下場的。”
卿卿心裏突然一顫,握緊了丫頭的手。
丫頭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緊緊回握了她冰涼的手。
“我不怕,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
卿卿最害怕這種死纏爛打的人,讓你又恨又無奈,道:“我出去一下。”
丫頭目送她離開,這才和尹新月說起話來。
卿卿掏出一包女士香煙,站在過道吸了一根,心裏的煩躁平靜了一些,捉摸着霍大姑娘的事情,揉了揉太陽穴。
這包香煙是丫頭對她的房間地毯式搜索的結果,卿卿原本有這樣的一箱,後來全被丫頭沒收扔掉了。
卿卿吐了個煙圈,心情漸漸平複下來。
火車進入了山洞,一下子暗了下來,只剩下香煙在黑暗中忽明忽滅。
忽的,香煙被人掐滅,卿卿第一時間反手打過去一拳,卻被對方攥住了手腕,掙脫不開。
“……是我。”
卿卿還能感覺到他說話時的熱氣,想必是裏自己很近,不情願的把拳頭松開,道:“你掐的?”
“吸煙對身體不好。”
“是啊!可我就是喜歡。”說罷,卿卿重新點着了香煙。
張啓山不說話了。
卿卿吸了一口,問道:“你出來幹什麽?不用陪尹小姐嗎?”她又覺得自己的語氣像個撒潑的怨婦,接着說道:“這女人和男人不一樣,堅韌得很,你還是趁早把尹小姐捧回去供着,要不就找個女人絕了她的念頭,否則不是害人家姑娘嗎?”
張啓山低頭看着她道:“她是自己偷跑出來的,又不是明目張膽跟我跑了,只要她現在回去,她還是北平新月飯店的大小姐。說實話,我對她并沒有什麽旖/旎的想法,她就像是個嬌小姐,哪裏都要人照顧。再說了,國将不國,哪裏有時間顧及這些。”
尹新月一屁股坐在地上,心裏有些酸澀,眼眶也不由自主地湧出眼淚。
丫頭扶起她,安慰地拍拍她的手。
“哦……”卿卿不明白他為什麽說這麽多,但還是應了一聲。
“我做過一個夢。”
卿卿沒理他,将煙蒂扔在地上踩滅,靴子在地上扣節奏。
“夢裏,我有一位夫人。她很像你,又不像你,我有時離她很近,有時離她很遠。”
卿卿看了他一眼,“……夫人一定很漂亮?”
黑暗中,張啓山的臉上露出柔和的色彩。“很美。”
“所以——張大佛爺是愛上了一個夢中的人?”
“我愛的是我身邊的人。”
丫頭一愣,跌坐在了椅子上。
尹新月有些疑惑地看着她,随後有些了悟。
張啓山這麽優秀的人,丫頭喜歡也是理所應當的。
尹新月哪裏知道她會錯了意。
卿卿被他吓了一跳,道:“你在開玩笑?”
“你覺得呢?”
火車出了隧道,卿卿整了整衣服,道:“你在開玩笑。”
卿卿進去的時候,丫頭正在喝水,尹新月坐在一邊,看到她進來了,露出一個憤然的表情。
卿卿對着她笑了笑,對丫頭柔聲說道:“我給你帶些飯菜回來吧?”
“不用了,卿卿,我和尹小姐一起去就好了。”丫頭拉起一臉不情願的尹新月,露出一個笑容,離開了。
齊鐵嘴早就去餐車了,張啓山也沒有進來,包間裏只剩下了卿卿一個人。
卿卿嘆了一口氣,想到鹿活草,心裏又充滿了希望。
到達長沙城的時候是清晨,張副官早就在外面等着了,卿卿率先跑出去,迫不及待地對他說道:“快,先送我和丫頭回霍府!”
“好,霍當家的先別急。”
卿卿和丫頭回了霍府,卿卿也顧不得先去見霍老太,先是安排了丫頭休息,然後才盯着大夫制藥。
“霍當家的不用擔心,等到藥制好以後,我會給丫頭姑娘送過去的。”
卿卿眼睛裏還有血絲,沖着他鞠躬道:“有勞先生了。”
“哎呀,霍當家的客氣了!”
卿卿離開,扶着牆才沒倒下去,只覺得頭重腳輕,想倒在地上睡一覺,可霍老太身邊的小丫頭早就過來傳話,說是霍老太要見她。
“混賬!”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篇是和丫頭組cp23333333333333333
只是因為出廠設置沒有完全恢複,所以才會有記憶混亂,不要被之前的情節誤導23333333333333333
大概意思就是,只要執念夠強,即使一切重歸于零,還是有記憶碎片存在。
卿卿對佛爺于心有愧,所以不能忘懷,佛爺深愛卿卿,所以也還有記憶,但是這種記憶會随着世界的不斷刷新而漸漸消失。就是這樣~
這章下面有十個評論我敢三更!??(ˊωˋ*)??
心情不好,只能來找你們聊聊天啦~ε?( o?o )?з
☆、錦瑟無端五十弦[完]
卿卿跪在下首,茶碗的屍體躺在面前,滾燙的茶水和鮮血混着留下了額頭,發間還有茶葉渣子。
“你……你……你知道這是府中大半的家底嗎?”
“知道。”
“那你還……”
“這三味藥材着實貴重,麒麟竭和藍蛇膽都是可遇而不可求,鹿活草就更不必說了。這些藥材雖說家裏現在不用,可保不齊哪一天用得到啊!”
霍老太沉默不語。
“哼,你不過是為了那麽一個賤/人!”霍大姑娘惡狠狠地說道。
“丫頭不是!”卿卿低着頭,像是崩潰一般,大聲喊道:“我已經沒有爹娘和姐姐了,不能再沒有丫頭了!這麽多年,只有丫頭一直陪在我身邊,我不能失去丫頭!”
霍老太微微一愣。比起霍錦惜,霍華卿更像是她壓縮教育培養出來的,雖說成效好,可對于霍華卿的精神生活,她從不過問。霍華卿也是一個內斂的人,從不向她吐露心聲。
“丫頭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如果沒有她一直支持我,我就不會是今天的我了……”卿卿的眼淚一顆一顆砸在地上。
姐妹倆的具體身世,只有霍老太知道,她心疼女兒,一直閉口不談,沒想到卻讓其他人更加欺淩姐妹倆。
霍大姑娘哼了一聲,“裝模作樣!虛情假意!”
“罷了……罷了……錢還能再賺回來,華卿說得也不無道理,你們下去吧……”霍老太心中發澀,閉着眼說道。
“老太太!”
“都給我滾下去!”
見老太太無意追究,所有人都恹恹地離開了。
卿卿剛才的話,半真半假,丫頭對她的陪伴固然重要,可還有一半就是因為霍錦惜。
她和霍錦惜的身世一直不清不楚,不少人都看輕她們,如果她不争不搶,那就只能任人欺辱。
所以霍家當家人的位子,她必須坐穩了,因為她決不允許任何人欺辱霍錦惜。
這是霍華卿的意志,也是卿卿的意志。
卿卿去了丫頭的房間,丫頭已經吃過藥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