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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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老九門]國家不欠我哥哥!
作者:冼池
【完結】
【文案】
卿卿最常挂在嘴邊的話是:“國家欠我一個哥哥”,直到有一天,國家真的給了她哥哥,而且不止一個。她的內心,是崩潰的。
卿卿:我錯了,我以後一定八榮八恥牢記心,求國家放過我!
國家:你這人咋這麽善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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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穿越老九門,開發了每一個人無身上的蘇點,并把他們都調/教為好哥哥的故事。【并沒有】
蘇爽文,就圖個痛快~
單元文,各單元互不幹涉,只有稍微的感情波動。
內容标簽: 民國舊影
搜索關鍵字:主角:卿卿。 ┃ 配角:二月紅。張啓山。霍三娘。陳皮。半截李。吳老狗。黑背老六。齊鐵嘴。解九爺。[排名不分先後] ┃ 其它:老九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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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花開二月紅[一]
卿卿好方。
卿卿看電視劇看動畫看小說的時候,最常挂在嘴邊的話是:“國家欠我一個哥哥!”,直到有一天,國家真的她了我哥哥。
“小姐,二爺叫您吃早飯了。”
卿卿胡亂應了一聲,說道:“我們走吧。”
其實卿卿來了這裏有幾天了,只是現在這具身體一直在生病,這才沒有出門。這具身體的哥哥——其他人口中的“二爺”也來看過幾次,也說過幾句話。
這位“二爺”大她六歲,面若冠玉,眼若流星,生得極為俊俏,副業是在梨園唱戲,主業是下鬥。
這麽一位人物,有顏又多金,風流韻事自然也少不了。
倘若給二月紅寫一本傳記,恐怕有三分之一都和女人有關。至少卿卿知道關于他與某青樓的幾位頭牌都有風花雪月的關系,外面大街上的虐心版本也不少,聽說還有人編話本出來,在長沙暢銷無比。
卿卿坐在飯桌前,忍着餓看着二月紅在一簇簇海棠前吊嗓子,聲音悠揚婉轉,極為悅耳。
二月紅對紅卿卿這個妹妹雖然極好,不過該有的規矩還是有,早中午三餐都要一家人齊了以後再吃。現在紅府裏只剩下了兄妹兩個相依為命,二月紅吊嗓子,卿卿自然要等他。
“怎麽樣?身體好些了嗎?”二月紅身着白色中衣,用手巾擦了擦汗,這才坐到桌前,也不動筷,問道。
卿卿緊緊盯着盤子裏的包子,目不轉睛道:“好多了。”
二月紅輕笑一聲,“看你食欲一如往前,想必真的是好多了。”
卿卿撇撇嘴:“哥哥今天又是早晨才回來吊嗓子的?”言下之意是他昨夜又在外頭的一個女人那裏過夜了。
二月紅伸出手彈了她的額頭一下,道:“食不言寝不語,吃飯。”
卿卿早就等他這句話了,他話音剛落,她就拿起了筷子,率先夾了一個包子。
“小胖豬。”二月紅調侃道。
“食不言寝不語,哥。”
二月紅被卿卿堵得無話可說,瞪了卿卿一眼,也埋頭吃飯了。
一頓飯吃完,卿卿自然心滿意足,和二月紅一起漱口,這才摸了摸她剛打好的耳洞。
按卿卿現在這個年齡,打耳洞已經夠晚的了。據說是因為紅卿卿怕疼,二月紅便一直攔着不讓打耳洞,後來紅卿卿無意間看到同齡的女孩子都戴着耳墜耳釘之類的,這才忍不住愛美之心打了耳洞。
二月紅按住卿卿的手道:“你小心化膿。”
卿卿立刻收了手,乖乖地站着,不敢亂動了。
“今天我有一出戲,你去不去?”
紅府的女孩子是不唱戲的,但會聽戲,二月紅沒戲時,也會帶卿卿一起去梨園聽戲。
卿卿嘿嘿笑了一聲,拍了個馬屁道:“沒你的好聽。”
二月紅對自己的戲最有信心,道:“那是當然。既然如此,那就只聽我的。”
“好。”卿卿應了一聲,二月紅讓她回去好好打扮一番,自己也回去洗漱了。
卿卿要回房換衣服,突然看到了一個人影,喊他道:“陳皮?”
陳皮并不是長沙人,原本是江浙人,因為犯了事才跑到長沙。窮途末路之際,二月紅見他身手好,便收他為徒,讓他住在紅府。
要是以往的紅卿卿,絕對不敢喊陳皮,畢竟陳皮大部分時間都是冷着臉的,只有到了二月紅面前才像一個真的少年。
陳皮見她主動喊自己,頗有些驚訝,卻還是回應道:“卿小姐。”
“你要去練功了嗎?”既然開了話頭,總不能叫了人卻無疾而終,卿卿問道。
“是,今日上午,師傅讓我練習基本功。”
卿卿又問了一句:“吃早飯了嗎?”
陳皮被她問的一愣,搖搖頭。
“記得吃點東西,廚房裏有點心呢。”卿卿也有點懼他,但又覺得只說這麽一句話有點幹,又追了一句:“加油練習!”看到陳皮有些懵地點點頭,卿卿這才離開。
陳皮确實有點懵,畢竟卿卿平時很少和他說話,雖說陳皮拜師已經快要一年了,可兩個人也不過點頭之交。
卿卿穿了一件元寶硬領的荼白上衣,繡着紅色海棠花紋,下面是也是荼白色的襖裙。
雲肩幫她別了一支蝴蝶釵,誇贊道:“小姐好看極了。”
卿卿滿意地點點頭,“有品位。”
雲肩忍住笑,送她到了前廳。
二月紅一身荼白長衫,領口繡着紅紋,上下打量卿卿一番,覺得還算滿意,兄妹二人這才一前一後走出紅府,坐着黃包車到了梨園。
二月紅最拿手的就是霸王別姬,聽聞今天有他的一出戲,梨園的座賣了個幹淨。
離開場還有一段時間,後臺有條不紊地擡着各類頭面,二月紅脫了長衫,坐在梳妝臺前化妝。卿卿搬了一個板凳坐在他身旁,又看了看他面前擺着的一排油彩胭脂,忍住了打噴嚏的沖動,揉了揉鼻子。
二月紅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自己調好了油彩,“啪”地一聲拍在臉上。
卿卿聽他這一聲,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笑!再笑!”二月紅見她笑得開心,在她臉上拍了一掌油彩,見她不滿地皺起了鼻子露出一個笑容,這才專心致志地塗抹。
#人美就是怎麽弄都好看#
卿卿幫他遞上油彩,看他一點點畫出來,一個面若桃花、栩栩如生的虞姬便出現了。
卿卿看得有些呆了。
二月紅見她呆呆傻傻的樣子有些好笑,從梳妝臺的抽屜裏拿出一支鑲着石榴石的步搖給她戴好。
勒頭刁眉眼之類的事情,二月紅一個人忙不過來,旁邊還需要有人伺候,卿卿變得礙手礙腳起來。
“你自己在後臺坐着,別礙着人家的事,一會兒再進場,記得坐中間的位子。”
“诶!”卿卿應了一聲,從凳子上下來。
卿卿躲在小角落裏,想看時間卻又找不到表,也不知道多會兒開場,只能郁悶地站在一旁。
“你在這兒幹什麽呢?”
作者有話要說: 來來來,無獎競猜:問卿卿幹什麽的人是誰?
再次手癢開坑,嗯,這次主要以暖萌日常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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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篇老九門同人文
☆、一月花開二月紅[二]
卿卿微微擡頭一看,正是霍家三小姐——霍錦惜。
“三姐姐,你也來看我哥的戲呀……”卿卿回憶起二月紅的話——
“錦惜來找我,一定要攔住,千萬不要讓她來後臺,你要是能做到,回去以後給你買糖油粑粑。”
霍錦惜揚了揚手中的戲票,道:“二爺的戲,我自然要看。”
“嗯……對了,三姐姐,你買的是哪一邊的位置啊?”
霍錦惜指了一個桌子道:“那邊。”
卿卿道:“三姐姐和我一起坐吧,我這邊是我哥給我留的位子,看得清楚呢。”
“嗯,好吧。”
卿卿牽着霍錦惜的手走到最中央的位置,兩個人一同坐下,一邊嗑瓜子一邊聊天。
“诶,我剛才沒看見,卿卿,你臉上……”
卿卿摸摸自己的臉,“怎麽了?”
“你一定是又調皮了吧?臉上還有你哥哥給你抹的油彩呢。”
“啊呀。”卿卿有些懊惱,自己竟然頂了一塊油彩走來走去的。
霍錦惜一只把紅卿卿當做自己妹子,站起來說道:“我給你去找一塊濕帕子,你坐在這裏不要亂跑啊。”
“嗯,三姐姐快去快回。”沒人陪卿卿說話,她自己一個人閑得無聊,索性用手剝瓜子,剛剝了一小堆就忍不住嘴饞,正想吃,旁邊遞過來一塊帕子。
“擦擦臉上的油彩。”
來人一身軍裝,正是張啓山。
“佛爺。”卿卿把後面的哥哥二字咽下,道:“帕子是幹的,擦不幹淨呢。”
張啓山将她剛剛放涼的茶倒在帕子上,利落地幫她把臉擦幹淨,道:“現在好了。”
#我的嘴不太好,太渴#
卿卿嗅了嗅臉頰上的茶香,道:“謝謝佛爺。佛爺也是來聽戲的?”
張啓山将帕子放在桌上,搖搖頭道:“我來找你哥哥商量事情,看來是來晚了,這戲要開場了。”
“開場了?”
張啓山掏出懷表,遞給她一看,道:“長度适中的那根針指着右邊第四條線的時候開場。”
卿卿湊過去看,“确實要開場了。”
霍錦惜回來一看,座位上還有另一個人——張啓山。
霍錦惜微微皺着眉頭,還是走過去了。“沒想到張大佛爺也有這等閑情雅致。”
“閑情雅致稱不上,只是沒想到霍三小姐也在這裏。”
卿卿深感自己身處修羅場,可戲已開場,自己也不能随意走動,只能坐在這裏乖乖聽戲。
“自從我随大王東征西戰……”
卿卿雙眼發光地盯着二月紅的一舉一動,嘴裏也忍不住跟着一起哼。
等到二月紅的戲結束,人們紛紛散了,二月紅還未卸妝便走了出來,對一旁的卿卿道:“去,去外邊面攤上買兩碗陽春面。”
卿卿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二月紅這才對霍錦惜說道:“錦惜,你先回去吧,我有正事要和佛爺談。”
霍錦惜一跺腳,踩着高跟鞋走了。
張啓山這才說道:“我有個鬥,是個女人鬥,你去不去?”
“多謝佛爺。”
張啓山搖搖頭,又說道:“霍錦惜待你不薄。”
“沒有就是沒有,哪怕再多的掩飾,那也是沒有。”二月紅淡淡的說道。
張啓山走出梨園,看見卿卿和面攤丫頭說話。
卿卿餘光瞥見他,轉過頭笑着說道:“佛爺,我給你也點了一碗面。”
張啓山走過來,遞給她四個銀元,道:“別讓你哥知道了。”說罷,轉身離開了。
卿卿目送他離開,将三個銀元遞給丫頭,道:“面錢給姐姐,剩下一個留着我零花。”
丫頭笑着摸摸她的頭,轉身去下面了。
晚上回家,二月紅這才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麽就離不開這股子銅臭味兒呢?”
卿卿內心很委屈,喜歡小錢錢就怎麽了?可二月紅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卿卿快要十五歲了,她的生日在季春,正是春暖花開的時候。二月紅提前和她說了下鬥的事情,到了卿卿生日那天才回來。
當時卿卿正看西廂記,忽然聽有人喊“二爺”,急忙往鑒寶書中一夾,道:“哥,你回來了。”
二月紅還沒換衣服,身上還有土,卻從懷裏掏出一支擦的嶄新的簪子,道:“卿卿,你看,這是我給你準備的及笄禮。”
紅家還是比較注重姑娘的及笄禮的,這個時候,當家主母往往會下帖辦宴,邀請後宅的女人們來參加,也有給姑娘相看人家的意思。只是兄妹二人父母過世,二月紅又尚未娶妻,無人操辦,自然只是平平淡淡地過去了。
二月紅心中有愧,早就拜托張啓山幫他找鬥,親自挑了一支簪子回來,當做卿卿的及笄禮。
卿卿吸吸鼻子,“哥……”
二月紅摸摸她的頭,“好了,今天你可是小壽星,不能哭鼻子,知道嗎?”
卿卿點點頭。
二月紅幫她把簪子插好,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哥,你娶個嫂子吧,這樣就有人照顧你了。”
這年頭兵荒馬亂的,人們娶妻都早。二月紅一直沒有娶妻,一是沒有中意的,二是擔心妻子對紅卿卿不好,這才把婚事一推再推。
“小丫頭知道什麽!”
卿卿哼了一聲,道:“我是說,有了嫂子來操辦我的生日宴,一定比哥強,風風光光的。”
“你啊!”二月紅伸出手刮了一下她的鼻梁,眼角瞥向一旁放着的鑒寶書,道:“你總算是長大了,知道多看些書為我分憂了。”他翻開書一看,原本溫柔的表情凝固在了臉上。
卿卿一只腳已經邁出門檻,發覺二月紅的表情看過來了,急忙跑了出去。
“紅卿卿!你給我回來!你!”
紅卿卿念在及笄禮的份上被二月紅饒了一命,不過是關一個月的禁閉,抄寫清心經一百遍而已。
“小姐,佛爺給您送了及笄禮過來。”
卿卿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問道:“送了什麽呀?”
“佛爺送了您一塊懷表。”
作者有話要說: 沒猜到吧2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
我還是很喜歡霍三娘噠,我就喜歡這種漂亮姐姐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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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花開二月紅[三]
二月紅一個月的時間這樣劃分,一半留着陪妹妹,另一半的一半下鬥,最後剩下的一小半白天唱戲,晚上笙歌。
聽說今年年成不好,餓死的凍死的人就有一大半,入冬了以後,街上賣兒賣女的人也不少。
“哥,要不咱們也像佛爺一樣,開倉放糧吧。”
二月紅翻賬的手一頓,“怎麽說起這個了?”
“就算盡一點綿薄之力,那樣也好啊。”卿卿期待地看着他。
二月紅嘆了一口氣,“就算是開倉放糧,在這種時節下,也不過是緩一時之急罷了,今天他們吃飽了,明天還會餓死。”
“啊……?”
二月紅摸摸她的頭,“不過你若是想,那就去做吧。”
開倉放糧第一天,并不怎麽成功。卿卿只帶了雲肩等幾個丫頭,本以為一切和諧,沒想到現場竟然打了起來,若不是二月紅暗中派人跟着,身邊的幾個丫頭拼命護着,恐怕卿卿也要被抓過去打個頭破血流。
“雲肩,對不起……對不起……”
“小姐,你別哭了,雲肩不過是破了點皮而已。”
二月紅道:“你一個女子,面上破皮,萬一嫁不出去了怎麽辦?”
雲肩不說話了,眼看着卿卿金豆子又要掉下來了,只能看向一旁的二月紅。
“你先下去吧,我讓管家給你們備了藥。”
雲肩應了一聲,下去了。
二月紅這才坐在她對面,道:“知道錯了?”
卿卿“哇”地一聲哭出來,鼻涕眼淚都抹在了二月紅身上,斷斷續續地說道:“我再也不任性了……”
二月紅拍拍她的後背,安慰道:“你還小,做事不周全情有可原。只是既然出了錯,別人又因為你的過錯受傷,你就應該賠禮道歉,主動承擔自己的過錯,争取下次做得更好。知道了嗎?”
卿卿含淚點點頭。
第二天卿卿可不敢大意,特意帶了不少會功夫的,場面要比昨天的強。
“咦,你是……佛爺身邊的副官,對吧?”卿卿見幾個軍人過來,想了想說道。
張副官點點頭,“佛爺得知昨日卿小姐有人蓄意破壞,派了幾位兄弟過來保護卿小姐。”
“替我謝謝佛爺。”
張副官上下打量她一番,見她安然無恙,道:“佛爺讓我轉告卿小姐,若是願意,可以同他一起放糧。”
卿卿想了想,應道:“好啊,這樣就不用麻煩你們專程過來了。”
“那從明日起,卿小姐帶着糧食到城南即可。”
卿卿點點頭,回去如實向二月紅彙報情況。
“既然如此,有佛爺保護你,我也放心。”二月紅颔首。
卿卿穿了一套魚肚白的衣裙,上面是精致的湘繡,用金線繡着牡丹、海棠之類的花卉。
“佛爺!”卿卿蹦蹦跳跳地走過去。“吃米粉不咯?”
張啓山搖搖頭,“你吃吧。”
卿卿又捧起一碗糖油粑粑道:“那糖油粑粑呢?”
張啓山摸不清她要幹什麽,只好摘了手套,接過筷子夾了一塊嘗了嘗。
“謝謝佛爺昨天讓人照顧我,這是給佛爺的謝禮。”
這大概是張啓山人生中收到的最廉價的謝禮了——一個碗裏放着五個糖油粑粑。
卿卿坐了一會兒,二月紅便來接她了,兄妹兩個一起到了茶樓裏,喝了一杯暖茶。
不一會兒,人們紛紛湊在窗邊,不知道在看什麽熱鬧。
“喲,這小姑娘我見過的……”
“太可憐了……”
卿卿也湊過去,從窗口一望,吓了一跳,喊道:“哥!是丫頭姐姐!”
二月紅也走過來,确實是梨園旁邊面攤的丫頭。
丫頭穿着一身紅襖,手上還捆着繩子,在人群中尋求着,渴望能找到一絲憐憫。
卿卿扯扯二月紅的袖子。
二月紅看她一眼,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丫頭終于發現了二月紅,拼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喊道:“哥!”
卿卿再回過頭的時候,二月紅已經不見了。她往樓下一看,二月紅已經在樓下對峙了。
卿卿快步下樓,反身朝放糧的地方走去。
張啓山面前的碗已經空了,看見她又回來了,問道:“吃完茶了?”
卿卿搖搖頭,問道:“佛爺,您有車嗎?”
張啓山點點頭,卿卿又道:“我想用用您的車,我要回家取東西。”
張啓山笑着問道:“你會開車嗎?”
卿卿有些窘迫,道:“佛爺教我踩油門和剎車就好。”
張啓山站起來道:“其他人都在忙,我送你回去吧。”他将披風披在卿卿身上。
卿卿這才想起二月紅送自己白狐披風扔在茶樓裏了,這才後知後覺得發現冷了。
張啓山開車飛快,很快便到了紅府,飛奔着進去回自己房間拿了三只金釵,出來一看,張啓山的車竟然還在門口停着。
車停在茶樓門口,所有人一見立馬退避,畢竟張啓山的軍用車很是紮眼。
卿卿從車上下來,将三支金釵往二月紅手中一遞,退到一邊不說話了。
卿卿畢竟是個孩子,沒什麽貴氣的首飾,這三只金釵一看就是二月紅送她的。二月紅有些心疼,将金釵扔到人販子面前,道:“夠了?滾!”
那三支釵子價值連城,人販子拿着,心滿意足地離開了,人們見沒有熱鬧可看,也紛紛離開了。
二月紅幫丫頭解開繩子,道:“你沒事吧?”
丫頭搖搖頭。
二月紅嘆了一口氣:“你現在回面攤,也許還要被賣,倒不如跟着我算了。跟在我身邊,以後便再也沒人敢欺負你了。”
丫頭輕聲問道:“真的麽?”
二月紅笑着說道:“我對女人說的話,從不食言。走吧,回家吧。”
卿卿将披風還給張啓山,沖張啓山擺擺手,和二月紅還有丫頭牽着手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三娘強勢登場23333333333333333
劇情略微有所改動~
☆、一月花開二月紅[四]
霍錦惜來紅府的時候,二月紅正在教丫頭寫字,卿卿按着二月紅說的,在院子裏收集雪水,看到霍錦惜來了,正想出聲,霍錦惜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紅府的下人都熟識她,也知道她心悅二月紅,自然沒人特意通知。
卿卿挺喜歡霍錦惜,不想讓她受傷,便想着開口提醒二月紅一番。可霍錦惜似乎是看出她想要“搞破壞”,身形一閃,便進了屋子。
卿卿想,完了。
霍錦惜進去了,二月紅的房間原本還有二月紅與丫頭喃喃低語的聲音,現在突然靜得可怕。
卿卿好奇裏面發生了什麽,又不敢進去,只能聽到霍錦惜微不可聞的抽泣聲。
忽的一聲,有什麽東西砸在地上,發出巨大的響聲。不一會兒,霍錦惜含着淚跑出來,飛快地離開了。
卿卿探頭看進去,見二月紅最愛的那一套筆墨紙硯的殘骸摔在地上,墨汁濺在二月紅月白色的長衫上,甚是紮眼。
二月紅臉有些發紅,胸口微微起伏,似乎也氣得不輕。
丫頭像是被吓了一跳,站在一旁有些發抖。
卿卿想了想,拿了一把傘追出紅府,果然看到不遠處有霍錦惜的背影。
“三姐姐!”
霍錦惜穿着一身米白色旗袍,上面印着水墨花紋,甚是好看。
卿卿最近長高了不少,恰好能夠幫她打上傘。
霍錦惜将目光轉向她,淡淡地說道:“你來幹什麽?”
卿卿拿着傘道:“我送三姐姐回家吧。”
霍錦惜勉強勾起嘴角,“回家?我哪裏有家?家裏根本就沒有我的家人。”
卿卿咬咬牙,道:“那我們就去酒館,一醉方休!”
這麽冷的天,酒館裏照樣是賓客滿座,卿卿将傘遞給小厮,道:“上兩壺溫和些的酒,能讓她喝醉又不傷身的。”
小厮應了一聲,離開了。
卿卿和霍錦惜坐在酒館的角落裏,卿卿把身上的披風摘下來蓋在她身上,搓了搓手。
霍錦惜趴在桌上,眼淚還在不停地流。
“三姐姐,你別難過了……世界上比我哥好的男人多了去,你也不必在我哥這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啊……”卿卿絞盡腦汁,盡量組詞造句來“抹黑”二月紅。
霍錦惜還是哭,道:“家裏的大都忙着争權奪利,兄弟姐妹之間都有嫌隙,也沒有人管我……就只有你哥,他對我最好,他給我帶過雲片糕,還有風筝陀螺……只有他才會關心我……他喜歡到那些秦樓楚館,可我就是喜歡他,我不介意……可他為什麽就不能回過頭看我一眼呢……?”
卿卿聽她說得心酸,仿佛真的看到了那個日日月月守候着心上人回頭看一眼的霍錦惜。
“為了他,我從不去争搶,就想着做他身旁的一個幹幹淨淨的小姑娘,等他娶我過門,一年不行我就等十年,十年不行我就等一輩子。可他呢……我就不明白了,我哪裏比不上了一個面攤丫頭了。”
人人都說二月紅風流多情,大概沒有一個女人能拴住他的心。而多情的人,對那些女子來說,亦是無情。
正因為相信永遠不可能有人奪得他的心,就這麽一直等下去,期待着某一天這個人在外面快活夠了,便會回來了。
可當這個多情的人遇上他命中注定的那個人,便從一只從不靠岸的船變成了心甘情願待在籠子裏的金絲雀,他對那個人千好萬好,卻将身後那個人棄若敝履。
卿卿鼻頭一酸,當真是聽別人的故事,流自己的眼淚。
要是這世上有兩個二月紅就好了,誰也不用搶。
熱好的酒很快就上來了,卿卿為她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半杯,小小地抿了一口,還是感覺到腸胃燒得厲害,漸漸湧上一股暖意。
霍錦惜哭道:“這麽好的男人,怎麽就看不上我呢……”
情之一字,最為傷人。
“三姐姐,你挺好的,我哥那是沒眼光,我要是男子,一定娶三姐姐這樣的姑娘。”
霍錦惜已經灌了兩壺酒,暈暈乎乎的,聽她這麽說,露出一個癡癡的笑容,問道:“真的?”
“比珍珠還真呢。”
霍錦惜笑了笑,“你若真是男子,一定比你哥哥好,至少你不傷人。”
卿卿只喝了一口,還比較清醒,掏出脖子上挂着的懷表,看了一眼時間,大概是快要六點了,沒想到她陪霍錦惜聊了這麽長時間。
“三姐姐,咱們回家吧。”卿卿幫她系好披風,将酒錢放在桌上,扶她起來。
“回家……”
“回家。”
霍錦惜昏昏沉沉的,卻還是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宛若新生。
卿卿扶着霍錦惜從酒館回到霍家,親自看着下人安置好她,婉拒了留飯的邀請,這才打着傘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街上,只覺得整個人都要散架了。
霍錦惜平時看上去輕盈無比,怎麽她扶着就變得格外重呢?
回了紅府,鞋襪都濕了個透,卿卿有些苦惱,恰巧看到了陳皮,急忙沖着他招了招手。
“卿小姐?”
“咱們兩個是同齡人,你叫我卿卿就可以了。”卿卿偷悄悄地環視四周,這才對陳皮說道:“陳皮我可以先去你房間烤個火嗎?我怕我這麽濕乎乎的回去,哥哥擔心。”
陳皮有些猶豫地點點頭,兩個人偷偷摸摸地去了陳皮的房間。
卿卿坐在暖爐旁邊,這才覺得活過來了,笑眯眯地說道:“陳皮,家裏吃飯了嗎?”
陳皮點點頭,“吃過了。”
卿卿不說話了,低着頭,頗有些喪氣。
陳皮安慰道:“廚房裏還有點心,我去給你拿一些過來。”
“好。”卿卿覺得這話有些耳熟,卻還是應了一聲。
陳皮拿了點心回來,聞到房間裏一股淡淡的酒香,道:“你喝酒了?”
卿卿點點頭又搖搖頭,“我就抿了一口,剩下的全是三姐姐喝的,可能是因為我和她一直挨在一起,身上也沾了酒味兒了吧。怎麽樣,難聞嗎?”
陳皮呆呆地搖搖頭,“挺香的。”
“那就好啦。”卿卿塞了好幾塊點心,覺得自己烤的差不多了,道:“陳皮,謝謝你,我先回去了。”
“嗯。”
作者有話要說: 心疼三娘。希望也有一個好男人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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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花開二月紅[五]
雖說身上的衣服不是很濕,可卿卿還是感冒了,高燒了好幾天,唬得二月紅滿長沙的找醫生,急得嘴上起了泡,跟着也病倒了。
兄妹兩個躺在病床上各自欣慰一笑。
二月紅之所以着急,不僅是因為卿卿的病情,也是因為他和丫頭的婚事。
小魔王紅卿卿終于要有嫂子了。
卿卿一直沒有和霍錦惜聯系,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還有沒有繼續傷心難過。
婚宴在年初十六,年節和婚宴緊緊挨着,紅府的下人忙得恨不得一個人拆成兩個用。
卿卿身體好不容易恢複,不過她一個小孩子也幫不上什麽忙,能不添亂那就最好了,所以卿卿一直乖乖地窩在自己的房間。
反正沒人管她,鬧翻了天也無所謂。
不過作為一個好妹妹(自認為),卿卿還是乖乖地讀書寫字。
轉眼間就到了除夕,丫頭是紅府未來的夫人,自然是一家人,四個人便坐在一起守歲。
卿卿最近掌握了迅速用手剝瓜子的技能,飛快地剝了一堆瓜子仁,看了看旁邊的西洋鐘,快要到零點了,道:“我要出去放炮了。”
二月紅點點頭,陳皮跟在她身旁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兩個人并肩走出門,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二月紅一時間有些惆悵,輕聲道:“這麽快就長大了啊。”
丫頭不懂他是什麽意思,只是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卿卿掏出懷表,一看時間到了,對陳皮喊道:“點焰火啦!”
陳皮應了一聲,先是點了一串鞭炮,兩個人捂着耳朵,站在一旁,聽着鞭炮噼裏啪啦響個不停。
“好啦,鞭炮放完啦,我要看禮花!”
陳皮難得露出一個笑容,過去點了煙花。
卿卿把手中的一把瓜子仁遞給他,道:“謝啦。我出去一下,麻煩你幫我打掩護了。”
“去吧。”陳皮又點燃焰火。
卿卿出府,果然看到了霍錦惜站在雪地裏,癡癡地望着紅府。她清瘦了不少,眉宇間是抹不去的愁。
“三姐姐,新年快樂。”
霍錦惜微笑着回答道:“新年快樂,卿卿。”
卿卿突然覺得有點尴尬,似乎也沒有什麽別的話好說,兩個人之間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
“我,準備參與奪/權了。”霍錦惜突然開口道。
“啊?”卿卿有些驚訝。
“我不能得到我心愛的人的心,至少得到能讓我擁有其他的權勢吧。”霍錦惜長嘆一聲,又道:“聽說你那天送我回去以後生病了,之後我忙着地下的事情,一直沒來問候。”
卿卿摸摸頭,“不過是有些發燒罷了,不是什麽大事,三姐姐不必擔心。”
霍錦惜有些惆悵,“我若是有你這麽一個妹妹就好了。”
“我也是三姐姐的妹妹啊。”
霍錦惜聽她這麽說,露出一個笑容,“說的也是。”說罷,從手包裏掏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她,道:“這是給你的禮物。”
卿卿完全沒有想到這一茬,頗有些尴尬地伸出手,把手裏殘餘的幾粒瓜子仁遞給霍錦惜道:“給……”
霍錦惜有些好笑,卻還是接過來,說道:“快回去吧,你哥和你嫂子要擔心你了。”
卿卿點點頭,回去了。
卿卿回了內廳,先在爐子旁圍着走了幾圈,去了身上的寒意,這才挨着二月紅坐下。
坐了一會兒便有些犯困,頭一點一點的。二月紅有些好笑,戳了戳她的額頭道:“你身體本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