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親親偶的第10口
親親偶的第10口
那扇門吱嘎開啓,裏頭隐約可見一道屏風。
屏風後……
有人?!
糟了!
這情形對南辭不妙,可南辭剛後退一步,就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自己拖了進去。
力道之猛,直朝地面灌下。
正當南辭以為自己那張帥臉會被摔成平底鍋時,忽覺一道溫柔的風托起身體,止住灌地趨勢,輕柔的将他放了下來。
南辭從地上爬了起來,知道自己無處可躲。
看着屏風後的人影。
南辭問:“……淵神?”他不确定。
“這花兒,怎麽有些蔫吧了?”屏風後,有人發出聲來。
随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他捧着一盆花,将花遞出屏風,擺在窗臺上。
那一刻,南辭只瞧見了一雙手。
一雙,骨節修長,撥弄着花朵的手。
那花朵一顆顆嬌小玲珑,呈乳白色,襯着他的手,格外好看。
南辭又問一遍:“……請問,你是淵神?”
那人未回答這個問題,似有笑聲傳來,那人道:“不遠千裏來殺我,你也是辛苦。”
果然,他是淵神,且知道自己接了殺他的任務!
南辭驟然打起精神,問:“既然你在此,那前山之人?”
“哎。太累,太煩,不想去,就找個替身喽。”那人答。
替身?
鲲鵬裏幾乎所有居民都出來跪拜,弄了半天只是在拜一個替身?
這時,忽聽屏風後人道:“人類。”
“你叫……南辭?”
“是。”自己的老底估計已經被他摸清楚了,南辭覺得沒什麽好瞞的。
“有趣,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人類。這個世界,已經許多年沒有人類來了。”
“我不是第一個?”南辭一驚,立刻反射性問道:“那他人呢?回去了嗎?”
“唔,不知道。”那人答:“我記性不好,過了太多年,忘了太多事。隐約好像記得有這麽個人吧,只是他去了哪兒,我也不記得了。”
南辭:“……”這淵神,是老年癡呆症患者嗎?
“南辭。”不知為什麽,這一聲喊出來,南辭的心微微痛了痛,很輕,很輕的疼痛感,輕到幾乎無法察覺。
“你殺不了我的。”那人輕笑聲傳來:“你能上這三神山,是我提前做的吩咐,我對你殺不殺我并不在意,因為,有更讓我在意的事,我們,做個交易吧。”
南辭眯了眯眼睛:“交易?”
“聽不懂?那好,我們換個你們人類的說法。打工,你來給我打工。”淵神似乎覺得這個叫法很正确,就是打工!
南辭:“……”
“你要我給你做事?”
“呵呵。”淵神笑了笑:“不,我會給你豐厚的回報,比如,昆侖榜首榜的位置,再比如,讓你進入三神學院,回到你的世界。”
南辭警惕的問:“你作為一個世界的主宰者,為什麽需要我的幫忙?”
“哎呀,還不是因為我不方便嘛。”淵神似乎很為難,他說:“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孤軍奮戰的。你心裏很清楚,是往生學院能給你的更多,還是我給你的更多。至于選擇你,是因為,從你進入這個世界的第一刻開始,我就感覺到了你,我認為,你是特別的,對這個世界,或者對于我。你與這裏,有特別的羁絆,而這個羁絆是什麽,我不太感興趣,有機會你可以自己查,我提供幫助。并且,直覺告訴我,選擇你沒有錯。”
聽完這席話,南辭沉默了。
“怎麽樣?我的要求,很簡單。”
“什麽要求?”
“幫我查清一件事。”從屏風後,飛來一塊絹布。
絹布上寫着一行字,筆鋒灑脫不羁,略有張揚。南辭正準備将絹布收起,忽然火苗蹿起,将那布帛燒的連灰也不剩。
“你。”
“有些東西,留着可不是明智之舉。”那人低笑幾聲,這笑聲不住的往南辭耳朵裏鑽,心眼兒裏跳,“如果你接受我的任務,但該殺我的時候還是要殺,樣子還是得裝,不能讓往生學院那幫老頭看出破綻。”
“你答應嗎?”那人問。
布帛已經将任務內容寫清楚了,相比之下,這個任務,比往生學院的可笑任務要容易接受的多。兩權相較,南辭很聰明,已經有了自己的選擇。
南辭轉過身,邁出一雙長腿:“別廢話了,記住你做的承諾。”
“恩,不會忘。”
南辭身心一輕,外頭蜂擁而進的雲霧将他包裹,只聽那人道:“我送你一程,不用謝。”
*
淵神那個殺千刀的!
南辭與身前人大眼瞪小眼,心裏險些沒把淵神祖宗十八代問候一遍。
這淵神是沒長腦子還是沒長手,怎麽把自己送到這人面前來了?
護狗三郎的大郎抱着雙手,挑起一邊眉,看着南辭。
“啧啧啧啧。你不是跑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你以為我想回來的嗎?
南辭已經默念着将淵神罵了個狗血噴頭。
随即,在大郎沖來的那一刻,南辭拔腿就跑,如風一般。
這附近的房屋大約似是別墅區,彎彎曲曲的路上總是栽種着各種奇奇怪怪的樹與奇怪的雕塑。
一個拐彎,砰的一聲,南辭撞上了一個人。
那人“喂喂喂”連喊了幾聲,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到處都是系的帶子,背後一個巨大的“囚”字,一臉無語。
因為,南辭身上的衣扣扣住了他的衣帶!那個人被南辭拖着也一起跑了起來。
“我說,你是誰啊,你放開我啊!我,我不想跟着你跑步啊!”被南辭拖累之人大聲呼叫。
眼看着大郎越追越緊,南辭一邊跑,一邊解身上的疙瘩,急的罵道:“你這衣服怎麽那麽煩,全是帶子,沒事穿什麽囚服招搖過市!”
“喂!你還說我,明明是你沖過來的好嗎?”
南辭怒瞪過去,卻瞪入了一雙布滿星辰的眼中。
那是一位看上去與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少年。一身破爛,五官平常,留着略長至耳的碎發,腦後有條長長的發,圈在頸子上,如同黑色的項圈,亦像黑色蛇紋。
哪兒都覺得平平無奇,只有那雙眼,明亮的讓人詫異。
好在南辭對他沒什麽特殊性趣,一個大力扯開了自己身上的紐扣,便将那人一把推開繼續跑了。
*
此時的天,已經黑了。
南辭被全區域通緝,跑到現在也沒跑出這個區域,而身體已經疲乏不堪。
這到底是哪兒啊?那個破淵神到底怎麽送的?
警報聲響的震徹黑夜,無數紅外線掃射時險些刮到南辭。他躲在房屋的背後,從每一個犄角旮旯扭身潛入,連呼吸都盡量降到最低,他在腦中喚道:“酒曲。”
“主人。”
酒曲現身的動靜太大,正當酒曲膝蓋準備桄榔落地的時候,南辭一把抓住他的前胸襟扯了過來。
“噓。”南辭做出手勢。
“你能打嗎?”南辭問。
酒曲眨了眨眼睛,不确定:“能……吧。”
什麽叫能吧?
“到底能不能?”
“好像,不,不太能。”酒曲有點委屈。
“你不是武士偶嗎?怎麽不能打?”南辭有點不能接受,長得這麽人高馬大,劍眉星目的居然不能打?
酒曲一身銀裝,腰間還配了把劍,與古代将領裝束差不多。
知道自己沒幫上忙,酒曲小聲戳手指:“因,因為主,主人太,弱,所以,我現在還,不能,打。”
南辭盯着他。
酒曲的聲音越來越小:“等,等你變,強了,我,就厲害,了。”
“抱歉,拖你後腿了。”南辭雙手抱拳。
酒曲一個激靈,猛地跪地發出咚的一聲,雙手抱拳,行了個大禮:“主人,我,我,我錯了。”
“哎,起來,我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南辭頭疼,把這個大塊頭好不容拖了起來,就聽遠處一聲叫:“他們在那兒!”
糟了,南辭準備說:“快……P。”
“跑”字還沒說出來,一陣天旋地轉,他被酒曲拉的猛地向前撲去。酒曲一把抓過南辭的手,二話沒說背起他就向前沖。
“你放我下來!”南辭吃了一驚,酒曲斷斷續續道:“主人,太,太弱,太慢。”
南辭:“……”行吧,這真不能拖後腿了。
身後人密密麻麻,哪裏還是當初的大郎一人。
酒曲速度奇快無比,南辭不知道等他說的“能打”該有多能打。
黑暗裏的鲲鵬裏,南辭根本沒心情欣賞。
酒曲背着南辭也沒費什麽勁,他對南辭說:“主人,你,你的線。快,發射,射!”
“射你個頭啊!”南辭一個爆栗打在酒曲後腦勺上,還被他銀色的發冠磕到了手。
酒曲一邊奔跑一邊委屈:“發,發射,射怎麽,了嗎。哪裏,不對了。”
南辭一咬牙,回頭看離他距離不過百米的那群人。
手掌對着那群人,閉着眼睛努力回想感覺,殺意在心頭彌漫,他眼底銀光一閃。手心一道微弱亮光出現,倏然竄了出來。
朝着那群人,氣勢噴薄而出。
“成了!”南辭欣喜無比!
眼看着那道銀光散去,絲線分裂成無數根,目标極為明确的朝那群人而去。
南辭心道:“看我不把你們全部打趴下。”
但,就在一瞬間,那些線好像被拉緊的弦一樣,絲線被驟然繃直。一寸都前進不了。
“怎麽了?”南辭不知所以。
然而還未等他查探清楚,酒曲腳底一滑,二人咕嚕一陣滾到路邊。
摔的有些疼。
南辭從地上爬起,顫了顫。
那時,昏黃而又神秘的路燈下,有一雙破爛不堪的鞋子出現在他面前。
南辭擡頭。
剎那間,風吹過。
将他額前的劉海微微吹起,那背後一個“囚”字的人走在他身前,蹲下,唇角揚起:“喲,好巧,又見面了,要我幫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