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你愛我試試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走出辦公室，吳恬和孟清河靠着護欄往下望，原本緊閉的琴房門紛紛開了，鑽出衆多黑漆漆的小腦袋，全聚在其中一個房間門口。

随後，從房間裏前後走出兩個女孩子，前面紮着利落馬尾的女孩是薛雅，後面披肩短發的是文天雨。當初孟清河讓她們倆共用琴房，是打算讓她們多接觸消除矛盾。效果也是有的，剛開始還聽老師吐槽過兩個學生經常吵架，後來漸漸沒有動靜了，孟清河還以為他們倆和好了。

現在看來，似乎并沒有。

薛雅是公認的校花，人美心氣高，她只是暫時放下跟文天雨的不快，跟文天雨約定兩人錯開用琴房的時間，眼不見心不煩。但已經是假期，她今天心情不好，想來琴房一個人待着，只是她沒想到，文天雨也會在放假期間來琴房，兩個人都想獨占琴房，戰火又起，就演變成現在的局面。

兩個人走到寬闊的地方，薛雅轉身，把琴架在肩膀上。

“說好了，誰輸誰滾蛋。”說完，薛雅就先開始拉奏。

小提琴的悠揚旋律扶搖直上，感染了樓上的吳恬。吳恬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津津有味地跟孟清河讨論：“這倆孩子是要鬥琴啊？”

“嗯，倒是高明了。”

孟清河把之前兩個孩子的恩怨講給吳恬聽，吳恬忍俊不禁：“年輕可真好啊。”

面對薛雅的挑釁，文天雨翻了個白眼，也架起了琴，跟上了薛雅的旋律。

薛雅陶醉在音樂中，不斷加快節奏，輕緩的旋律逐漸變得激昂，連圍觀群衆都忍不住屏息聆聽，就在等待誰先掉音。

文天雨跟薛雅不同，她沒有薛雅的家世背景，長得也不算漂亮。她人緣好，純粹是靠個人魅力征服小夥伴。她深知自己的不足，所以在學業方面十分努力，文化課成績一直名列前茅，相應的，在文化課上花的時間多，便壓縮了練琴的時間，所以在琴技上，她略遜一籌。

可是輸人不輸陣，薛雅挑釁她，她也絕不會服軟的，于是就有了這場鬥琴。

薛雅漸入佳境，越是難度高的部分她越是得心應手，尤其是需要多種技巧混合使用時，文天雨就越來越跟不上了。

結果分明，文天雨拉錯了一個音，便完全跟不上了，只能停止拉奏。

薛雅最後一個音符收音，看都沒看文天雨，走向琴房：“你該滾了。”

學生們欣賞了一番表演，紛紛鼓掌叫好，文天雨的小夥伴也上前安慰她，大家都有事可做。只有薛雅完全不理會周圍人聲音，形單影只地回了琴房，“砰”一聲關了門。

“喲，這姑娘挺有性格呀。”吳恬看完熱鬧，想起自己像她們這麽大時，正在職高裏沉淪，不禁感嘆：“沒上高中真遺憾啊，清河，你上高中的時候也這樣嗎？”

“我？”孟清河上高中時，吳恬已經跟她斷了聯系。那時孟清河不知道吳恬的生活發生巨變，以為吳恬嫌棄她了，跟她絕交了。為此，她還失落了很久很久。

直到吳恬再次出現，孟清河灰色的高中生活，重新變成彩色的。雖然那些舊時光已經過去多年，但孟清河回憶起來，似乎每件事都與吳恬有關，完全不記得其他情節。

孟清河摟着吳恬，很認真地回想了半天，最終無奈道：“我好像上了個假高中，完全不記得我高中什麽樣。”她頓了一下：“我只記得卷子很多，每天有做不完的題，考不完的試，偶爾休息的時候，就忙着想你，想你在做什麽，跟誰在一起，有沒有想起我。”

“你藏得很深吶，我當年一點沒看出來你喜歡我。”吳恬拉着孟清河：“我們去教室看看吧。我們好像只有初中的時候一起逛過學校，時間過得太快，還沒做好準備，咱們就長大了。”

仿佛只要牽着手在校園裏走走，她們就能彌補那些年在彼此生命中的缺席。

孟清河帶着她在樓層間逛，給吳恬介紹教學樓裏的教室辦公室，聊着聊着，兩人就走到了樓下。學生們大多已經回家，孟清河也打算跟吳恬回去，可拐了個角，就迎面撞到文天雨和幾個同學。

“呃，校長好！”學生哪能想到校長這麽有閑情逸致，假期還跑來學校瞎逛。

孟清河點點頭：“天都黑了，早點回家。”

“嗯嗯，我們這就回去了。”文天雨乖乖地應和，又補充道：“那個，校長，您來監督我們練琴啊？”

“有事嗎？”孟清河還犯不着跟個學生交代行蹤，吳恬已經很有眼色地先走一步，站在不遠處等她。

文天雨擺擺手：“沒有沒有，就是……”她猶豫着：“薛雅一直把自己關琴房，也不見她練琴，要不校長你去看看她吧？”

“喲，很關心同學啊。”孟清河調侃了一句。文天雨卻馬上不屑道：“我是嫌她浪費公共資源！校長我們走啦！拜拜！”

說完，幾個孩子嘻嘻哈哈地跑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口嫌體直吧。”吳恬聽得一清二楚：“去看看那個學生？”

“嗯，去看看。”孟清河身為校長，當然不能對學生置之不理。她跟吳恬去了琴房，在門外敲敲門。

薛雅：“別煩我！”

吳恬：“……”脾氣夠爆的。

孟清河：“薛雅，我是孟校。”

薛雅這才老老實實開門。

“校長好。”該有的禮貌薛雅還是有的，只是小臉仍然挂着冰霜，一副生人勿進。

孟清河：“怎麽這麽晚還不回家？”

薛雅：“不想回。”

“那你別亂走，學校裏有監控，比外面安全。”孟清河簡單地交代兩句，薛雅便再次關了門。

吳恬：“就這樣？不管她啦？”

“當然不是。”孟清河沒走多遠，就又打了個電話，打完才問吳恬：“你跟這孩子也算有點緣分呢。”

吳恬：“哈？”

“薛雅的舅舅，是賈平川。”

再聽到這個名字，吳恬恍如隔世。

孟清河告訴賈平川來學校接薛雅，又跟門衛交接清楚，才送吳恬回家。

*

兩人雖然是戀人，卻也保持彼此獨立的空間，孟清河不在吳恬家裏過夜。時候不早了，把吳恬送到門口，她就可以回去了。

“早點睡覺，明早想吃什麽？”孟清河天天來報道，解決了吳恬早餐的大問題。

“明天我自己做，你來吃。”吳恬嘻嘻一笑，先親了孟清河一下：“回去開車小心。”

“好。”孟清河親了口吳恬的額角，才笑着說了回見。

吳恬目送她離開，等孟清河上了電梯，她房門一關，嘆了口氣。

突然之間，這所房子變得空空蕩蕩，明明是她親手布置的窩，卻少了家的溫馨。

吳恬倒在沙發上，拿出手機，鄭重地發了條新微博。

吳恬不太甜V：我，戀愛了。

她想讓所有人知道，她吳恬，現在很幸福。

粉絲們一片祝福，但有人卻不願相信事實。

比如莊婷。

孟清河并沒有特意告知莊婷她跟吳恬的事，畢竟也是老朋友了，不想把話說絕。但莊婷想要個确定的答案，所以主動打來電話詢問。

孟清河只得明說：“我跟吳恬在一起了。”

短短一句話，每個字都是晴天霹靂。莊婷拿着手機的手微微發抖，連她的聲音都跟着發顫：“孟清河，你這是自掘墳墓。”道理她們都懂，她實在沒必要反複強調。

孟清河：“我知道，不後悔。”

莊婷飛速挂了電話，又狠狠把手機摔了出去。

不過是一個假期，她出了趟差而已，怎麽會變成這樣？

得知消息的林珊珊也同樣陷入癫狂。劈腿門後，原本的東風沒借着，倒是靠後來的綜藝吸了不少粉絲。之後，經紀人給她接了新劇，她除了錄綜藝外，每天都蹲守劇組沒日沒夜的拍戲，公司也以敬業為标簽推她，她的前途一片大好。

可此時，她卻坐在場外的小板凳上，裹着綠色的軍大衣，不斷刷着手機。

“姍姍姐……”助理給她拿着熱水，水都快涼了，林珊珊還是不喝。

“別跟我說話。”林珊珊不想搭理任何人，她在排查吳恬的朋友圈，想從蛛絲馬跡裏找出吳恬戀愛的另一半。

她看誰都像，又看誰都不是。

沒辦法，她只好問高萌。

吳恬已經很久沒跟高萌或者寧依萱來往，高萌也對此不知情，被林珊珊問了，她還挺感動：“你還是關心她的吧？反正你跟賈平川也沒成，要不跟她道個歉，早點和好吧。”

“我們好不了！”林珊珊挂了電話，表情陰沉得可怕，連助理都不敢跟她說話了。

*

吳恬起了個大早，眼睛都睜不開，半睜半閉着給孟清河做蒸餃。

孟清河喜歡吃吳恬做的蝦仁蒸餃，但吳恬懶，嫌麻煩不做。今天她這麽勤快，也是想犒勞孟清河。

吳恬每天早上起得晚，習慣早起的孟清河就會先跑步，洗了澡再出門。可是這天她到了吳恬家，迎接她的是一室香氣撲鼻，案板和剩的面在桌上，蒸鍋在廚房冒着噴香的熱氣，很有生活氣息的畫面，主人吳恬卻仰着頭在沙發上又睡着了。

孟清河輕輕關了門，走進去想看看鍋有沒有燒幹，剛經過沙發，吳恬的手機就突兀地大聲鬼叫，吳恬被驚醒，蹦起來跑向廚房關了火。

孟清河：“……”

吳恬的動作一氣呵成，關完火才看見孟清河：“呀，你來啦！”

她就是想趁蒸的時間閉眼睛休息一下，但她對自己有清醒的認識，怕睡着了燒炸鍋，就提前訂好了鬧鐘，開到最大聲。

“下回別起早了。”孟清河心疼吳恬，從她手裏搶過筷子和盤子，打開蒸籠。

吳恬脫下圍裙，在孟清河身後摟着孟清河的腰，腦袋靠在孟清河背上：“人家賣早餐的，不也每天都起早麽，他們能堅持，我怎麽不能了。”

“可是人家睡得也早啊。”孟清河哭笑不得，在盤子裏擺了一圈蒸餃：“真香，我去過這麽多地方，只有你做的蒸餃我最喜歡。”

“那必須。”吳恬對自己的廚藝相當有信心：“說實話，你是不是因為我的手藝喜歡上我的？”

孟清河放下盤子，轉身抱住吳恬，在她唇角連親兩口：“不對，我是因為你的手藝，更喜歡你了。”

吃完飯，孟清河讓吳恬去補覺。但吳恬還沒等洗完臉呢，江山就火急火燎地給她打電話。

“三哥，怎麽啦？”吳恬覺得公布戀情不算大事，應該不用找她興師問罪。

江山：“吳恬，你是不是得罪奧菲的人了？”

吳恬一頭霧水：“沒有吧。”

江山：“那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奧菲跟你解約了。”

吳恬：“……”

不會是莊婷報複她吧？

江山繼續補刀：“禍不單行，你合同期滿，公司覺得限制了你的發展，不再與你續約。你手裏的gg，要轉給別人了。”

這倒是意料之中。吳恬：“合同好像是到這個月末吧。那辛苦三哥，幫我把賬戶清算了，以後咱就不是合作關系，而是單純的朋友啦，不錯。”

“讓我說你什麽好。”江山嘆氣，沒有公司做靠山，代表着很多渠道會對吳恬關閉，吳恬可能要損失一筆，以後還能不能崛起也無從知曉。

吳恬：“什麽都別說啦，放心，我心裏有數。”

吳恬這通電話沒有避諱孟清河，所以孟清河也聽見了，可她沒等安慰，吳恬就如釋重負地抻着懶腰說：“啊，清河，我解放啦！”

不用再反反複複的錄視頻，不用再保質保量地做直播，也不用考慮闖禍是不是會連累誰。不就是變成個體戶嘛，無所畏懼！

“恭喜你重獲自由啦。”孟清河順着她說：“那今天打算做什麽？”

不用工作，吳恬想了想：“去看看我媽吧。”

從上次孟清河陪她去療養院後，她又自己去了兩三次，沈欣雅雖然腦子不清楚，卻還記得孟清河，每次問好幾遍孟清河怎麽沒去。

這回可算能把孟清河帶去了。

吳恬知道，就算她跟媽媽出櫃，沈欣雅都夠嗆能聽懂她說的什麽。但是沈欣雅和孟清河，是這個世上她最親的人，她現在成了無業游民，壓力還是有的。所以想跟親人們在一起，虛度一天光陰。

沈欣雅很高興，每次吳恬和孟清河過來，她都一直笑眯眯的，摸摸吳恬的頭發，又拍拍孟清河的手。

“快中考啦，得好好學習啊。”沈欣雅的語氣堪稱苦口婆心。

孟清河：“嗯，我們複習得很好。”她給沈欣雅修剪指甲，沈欣雅遠離了正常人的生活，反倒延緩了衰老似的，連手都保持着潔白漂亮。

“媽。”吳恬引起沈欣雅的注意，試探着說：“媽，我跟清河都已經畢業了。”

“啊？你們中考完了？”沈欣雅不解。

吳恬是不希望沈欣雅永遠渾渾噩噩下去的，所以她時不時地都會跟沈欣雅聊聊現況。更何況現在她生活發生了改變，更想跟媽媽分享。

“不是中考完。我們都長大啦，工作啦。”吳恬握着沈欣雅的手，讓對方看着自己：“我們已經是大人了，媽。”

“長大了？”沈欣雅茫然地雙眼來回打量女兒：“你都工作了？”

見沈欣雅沒有排斥，吳恬使勁點頭。

沈欣雅環顧四周，過了老半天，說：“那這裏是什麽地方？這裏不是我們家啊。”

吳恬從沈欣雅眼中捕捉到短暫的清明，她還沒來得及高興，沈欣雅又說：“這不是我們家，你爸爸呢？你爸爸知道我們在這裏嗎？”

爸爸已經不在了。

話到嘴邊，吳恬又咽了回去。沈欣雅的魔咒就是她爸爸自殺的那一幕，這道坎跨不出去，沈欣雅就不可能好。

可她不忍心，她不想看到媽媽痛苦。

“爸爸上班了，明天就來接我們回家。”她又騙了媽媽。

*

冷空氣并不能降低年輕人對夜生活的熱情，吳恬和孟清河從療養院離開後，高萌就約吳恬晚上出去玩。

吳恬便把孟清河也拉來了。

“你跟朋友玩多好，帶上我還能好好玩了嗎？我在車裏等你吧，保證哪裏都不去。”孟清河對夜店無愛，每次都是被吳恬帶去的，而且她的作用非常至關重要，就是等吳恬喝醉了送吳恬回家。

吳恬：“別呀，一起玩玩嘛，說不定高萌又把林珊珊也叫來了，她一直沒放棄讓我們倆和好。”

孟清河果斷下車：“那走吧。”

高萌這回還真沒找林珊珊，一來林珊珊拍戲忙得要死，二來她已經放棄游說林珊珊了，林珊珊以後飛黃騰達，也不缺她們這幾個朋友。

吳恬去了，發現不止高萌和寧依萱，還有三個臉生的男人。

“甜甜，來，給你介紹。”高萌拽過吳恬，給她介紹着。三個男人，有肌肉男，有小鮮肉，還有鄰家弟弟，而且長得都不錯。

“幹嘛呀，誰買單呀？”吳恬慧眼如炬，馬上看出來這三個男人是幹嘛的，只是她還領着孟清河，可不能讓孟清河知道她們平時這麽浪。

“當然請你呀。”寧依萱對孟清河天天地一笑：“不知道你帶了朋友，不然多叫一個來。”

“可別。”吳恬趕緊堵住寧依萱的嘴，寧依萱沒有眼色，多說一句都是危險。

“以前忙，沒跟你們正式自我介紹過。”孟清河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今天就當第一回見吧，我是孟清河，過去謝謝你們照顧吳恬了。”說完，孟清河幹了一杯。

“爽快啊。那我也不客氣了，我是高萌，咱們這就算認識啦。”高萌也跟着幹了一杯。

寧依萱也跟着舉杯：“其實對你不陌生啦，甜甜經常提起你呢，說你跟她都認識十幾年，好得像一家人一樣。”

“不僅是家人啦。”吳恬給自己倒酒，臨時做出決定：“我正式宣布，孟清河，是我的女朋友。”

“廢話，不是女朋友難道是男朋友哦？”寧依萱沒反應過來，随口吐槽。

吳恬還沒喝酒，無奈地放下杯子，把孟清河的臉撥向自己，嘴對嘴地親了上去。

卧槽。高萌杯子都倒了。

這吳恬別是受刺激受大了，性向都變了吧？

孟清河最是縱容吳恬，吳恬想怎麽瘋都由她。等吳恬親完，她面對高萌和寧依萱的目光，笑了笑，沒說話。

“戀人的那種，知道了吧？”吳恬覺得爽，這一天都在失意，只有這一刻她放飛自我，能随心所欲地任性。

“你牛逼。”高萌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吳恬一向出格，每次都刷新她的三觀。

“看來今天沒我們的戲了啊？”肌肉男主動加入了對話。

“哪能呢。”吳恬指了指其他人：“兩位美女還需要你們啊。”

孟清河趴在吳恬耳邊：“你們平時玩得很開嘛。”

人與人之間，最簡單明了的就是金錢關系，你出錢我出力，我們各司其中，互不虧欠。所以吳恬她們出來玩，時不時地會叫幾個帥哥來陪酒。

“放心，只是喝酒，別的不幹。”吳恬解釋道，左右被孟清河問了，她再遮掩就顯得多餘，而且，孟清河一定會相信她。

孟清河也确實相信她。她的閱歷不淺，還是有一定識人能力的。這幾個男人來吃喝玩樂，也僅僅是吃喝玩樂，并沒有提供其他服務。

很快，孟清河就被拉入戰局，跟寧依萱和三個男人玩起了搖骰子。吳恬專注看表演，小口小口地喝着雞尾酒。

高萌挨着她，在她耳邊大聲說：“你真跟公司解約啦？”

“不是解約，是不續約！”吳恬跟她幹杯：“你們是特意找我出來慶祝的嗎？”

高萌喝了口酒：“算是吧！恭喜你重獲新生！”她一語雙關：“以後別躲着我們，大家好歹朋友一場，沒事就出來聚聚啊！”

“行！以後常聚哈！”吳恬的情傷早就好了，也痛快地和高萌她們冰釋前嫌。

高萌：“那你以後什麽打算啊？”

“還沒想呢！先嗨幾天再說！”吳恬也知道做她的美妝博主不是長久之計，但她還沒想好往哪方面轉型，就被公司一腳踢開，後面的路得她自己走，所以一時半會想不出來。

“成，有需要随時call我吧！”高萌觀察了孟清河好半天，到底沒忍住：“甜啊，你怎麽想的？你們倆不是好閨蜜嗎？怎麽成拉拉啦？”

“這哪說得清楚。”吳恬的視線穿過五彩斑斓的光影，投向孟清河的所在。發生的事只有她跟孟清河能夠了解，根本無從對外人說起。

“随你便，但是我提醒你哦，姍姍似乎還在生你氣，以後不在一個公司，搞不好要陰你，你小心點。”高萌想不通，明明是林珊珊做錯了，表現得卻像是吳恬欠了她似的，提起吳恬就咬牙切齒。

吳恬還不至于在意林珊珊：“嗨，讓她放馬過來。不說了，喝酒。”

好久沒在一起喝酒，吳恬又喝多了。孟清河也喝了不少，肯定不能開車回去了。她找了代駕，站在酒吧外面等了一會，人就來了。

“孟清河，你可對我們家吳恬好點啊。”寧依萱也喝多了，舌頭打着卷說話。高萌扶着她，先坐上自己車：“你跟吳恬能行嗎？要不還是我送你們回去吧！”

“不用，不是第一次了。”孟清河拒絕了高萌的幫助，高萌就帶着寧依萱走了，剩下她們倆。

代駕很專業，一句廢話沒有，就把車開去了吳恬家樓下。付了錢，孟清河扶着吳恬進樓。

在電梯上，吳恬就不老實了，她東倒西歪地靠着孟清河，大着舌頭嘟囔：“清河，清河。”

“我在呢。”電梯開了，孟清河又把她扶到家門口。

“清河，你得跟我進去啊。”吳恬怕孟清河放下她就走，抓着孟清河的袖口說什麽都不放。

“我不走。”雖說照顧醉鬼孟清河很有經驗，可是吳恬纏人的本領簡直與時俱進，她脫鞋進屋，又給吳恬脫鞋。

“清河，你能不能把我抱起來啊？”吳恬靠着孟清河的肩膀，笑嘻嘻地調侃。

“公主抱？”孟清河腦子也不是很清醒，往常這時候，她肯定是不予理睬這種要求的，今天她卻較真了，幫吳恬脫掉了大衣放下包，她半跪在地上，摟着吳恬的脖子，同時摟住吳恬的膝彎，猛地使力。

還真叫她抱起來了。

“唔！清河原來是大力士！”吳恬緊抱着孟清河，使勁在孟清河脖子上親了一口。

“好了。”孟清河把吳恬扔到沙發上，自己也跪到地板上，趴在吳恬肚子上喘氣：“是你太瘦了。”

“就喜歡聽你說話。”吳恬坐起來，腳放地上，跟直起上身的孟清河面對面：“清河，我想問你個問題。”

孟清河仰頭看着她：“你問吧。”

吳恬專注地盯着孟清河：“清河，你是不是好愛好愛我啊？”

孟清河：“對啊，我好愛，好愛你。”她抱住吳恬的腰，悶聲重複：“我好愛你。”愛到不能自已。

“清河……”吳恬彎腰去親孟清河，兩個人胡亂的親吻對方，從脖子到臉頰，從臉頰到唇畔。

兩人閉着眼睛交換呼吸，鼻尖充滿了雞尾酒的氣味，連空氣都是甜的。她們好像都要在對方口中得到什麽，彼此攻擊又彼此占有，吳恬腦子裏一片空白，此時此刻，她就是很想要。可是要什麽，她還不知道。

吳恬家裏供暖很足，又加上親昵中體溫升高，毛衣很快就成為累贅，被扔到一邊無人問津。

兩人難解難分，戰場從客廳轉移到卧室，吳恬比孟清河還主動，她解開孟清河的發圈，讓那一頭漆黑的長發遮住孟清河雪白的肩膀，到了卧室，吳恬一用力，把孟清河推到床上。

孟清河手肘撐起上身，吳恬已經把她困在中間，一點一點爬向她。吳恬靠近，她就往後挪，等她挪到床頭，已經沒有去路了。

“你還想跑啊？”吳恬貼近孟清河，俯身在孟清河唇角舔着。

“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孟清河推開吳恬。

吳恬與她對視，難得清醒了一分：“知道啊。”她壞笑着一下一下輕啄孟清河的鼻尖，唇角，還有下巴：“我想這樣那樣，你想不想啊？”

“想。”孟清河的理智分崩離析，她扶着吳恬的後腦勺，把親吻從淺嘗辄止變成深入熱烈。如果注定要燃燒，她還在等什麽呢？

吳恬動了情，親吻蔓延到孟清河的臉龐，耳垂，脖頸，孟清河的呼吸急湊，等待吳恬的下一步動作。可是吳恬卻突然停住了，直起上身，和她面面相觑。

最怕空氣忽然安靜。

孟清河不解：“怎麽了？”總不能是突然後悔了吧？

吳恬臉一紅，避開孟清河的視線，嗫嚅道：“我……我不會啊。”

孟清河差點笑出聲，她抱住吳恬這個大寶貝，輕輕一翻，就把吳恬壓在下面，深陷在軟床之中。

“你不會，那我來。”她低下頭，再次親吻那張誘人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