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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021

大抵是那夜留給她的心裏陰影實在太深了,時至今日,梁詩韞一見到拓跋昊這雙眼睛便覺手腳冰涼,頭皮發麻。

她迅速往角落裏挪去,雙手摸向角落裏的匣子。

匣子裏面放着兩支簪子,是橘香素日裏為她準備着用來以防不時之需用的。

拓跋昊大馬金刀地坐下,睨着梁詩韞笑:“你似乎很怕我?”

梁詩韞戒備地盯着拓跋昊不說話,手悄悄地打開匣子摸出一根簪子攥在手心裏。

“那夜你踢我時怎麽不見你怕?”濕熱的氣息忽然噴薄在她的臉頰上,人高馬大的拓跋昊只傾了一下身就到了她跟前,銳利的隼目裏流淌着揶揄的笑意。

梁詩韞背脊立即貼着車壁後撤,蛾眉倒蹙地瞪着拓跋昊:“世子請自重。”

拓跋昊擰眉,一臉茫然地問:“自重是個什麽東西?”

梁詩韞:……

拓跋昊收身坐正了些,目光在車廂裏四處打量起來,“別緊張,我來不是為了殺你。”

“那世子來做甚?”他一上來就承認了那晚刺殺宋懷逸的人是他,難道不是為了來滅口?

拓跋昊的目光從她身後一掠而過,然後側肩抵着車廂,掀開了車簾一角,謹慎地向外察看着什麽,一邊問:“你同宋懷逸什麽關系?”

梁詩韞一愣,怎麽今日總有人問她同宋懷逸之間有什麽關系。劉皇後問她,她可以理解,但是拓跋昊問她,她就不理解了。

按說,宋懷逸同他拓跋昊之間應該并無交集才對,因為宋懷逸的戰績只在北境。可拓跋昊卻去刺殺宋懷逸,一個黨項世子為何會去刺殺一個大魏的戰神?

想起前世黨項聯合過北燕壓境,她忽然有個猜想,難道拓跋昊是為了北燕故意在試探宋懷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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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答了一句:“沒關系。”

拓跋昊放下車簾,瞅着她:“沒關系他會救你?”

梁詩韞皺了皺眉。

難道是說今日宋懷逸出手救她時,拓跋昊就在附近?

還是……拓跋昊指的是那晚的事情?

“他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好一個舉手之勞。”拓跋昊抱起雙臂,霸氣側漏地揚起下巴睨着她,“我不管你同他是什麽關系,總之你是我看上的女人,你就只能是我的。”

“……”梁詩韞險些氣笑了,今日這是怎麽了,一個兩個都把她當做所有物似的争來搶去的,“我是我自己的,不屬于任何人,還希望拓跋世子能明白。”

拓跋昊目色一沉,緊盯着梁詩韞沉默了。

那種被野獸靜靜注視着的感覺油然而生,一股冷意從梁詩韞的腳底竄起,手心裏密密麻麻的汗,外面街市上熱鬧的喧嘩流淌進了車廂裏顯得格外的聒噪。

拓跋昊嘴角忽地一勾,惡意地笑了笑:“你說我要是光明正大地從你的馬車上走出去,外面的人看見了會怎麽想?”

梁詩韞心一沉,拓跋昊果然不懷好意。

他若光明正大的從她的馬車裏走出去,那麽明日京中便會出現梁家嫡女同黨項世子有染的小報,屆時她就是有十張嘴也解釋不清楚。

人言可畏,她前世可是領教過了。

弄清楚拓跋昊是想故意壞她名聲,她握住簪子立即抵住自己的脖子,不甘示弱地盯着拓跋昊道:“他們只會想堂堂黨項世子,竟然擅闖梁家女眷馬車,意圖不軌。”

只要他敢光明正大地走出去,她就敢捅自己一簪,到時候有嘴說不清的可就是拓跋昊。

拓跋昊沉沉地盯了她一會兒,然後慢悠悠的拍了兩下掌道:“你果然是我拓跋昊看上的女人,有種!”

梁詩韞用簪尖頂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威脅道:“世子是想自行離開,還是我請你走?”

“我走就是了,不過,”他故意一頓,意味深長地沖她笑了笑,“很快我們還會再見面的。”說完,眨眼間消失了個幹淨。

手裏的簪子滑落在地上,梁詩韞虛脫地靠在車壁上。

突然想起橘香的安危,她迅速爬到車門處撩簾一看,橘香正靠在車頭雙眼緊閉着。

車夫見了她,煞白的臉上滿是驚惶,結結巴巴地解釋:“那,那人,有刀威脅小的,小的害怕……”

梁詩韞探了探橘香的鼻息,發現只是昏迷不醒。

她松了一口氣道:“不關你的事,繼續駕車,此事不可對任何人說起。”

車夫連連點頭:“是是。”

到梁家後,橘香已經醒來了,正納悶自己怎麽睡在馬車裏

梁詩韞怕吓到橘香,就說她只是太累了,不小心靠在車頭睡着了。

橘香皺了皺眉,她不太相信自己竟然能睡過去,不過三娘不願意告訴她,她也不會深究下去。

回到閨房,乏了整日,橘香伺候梁詩韞躺下歇息。

忽聞身後有“吱吱”的聲音,橘香扭頭一看,只見一只灰白的毛茸茸的小東西對對着她的裙裾皺了皺鼻子。她當即“啊”的一聲跳了起來。

剛躺下的梁詩韞登時坐起問她:“怎麽了?”

橘香看着一溜煙跑出去的小東西,捂着狂跳不止的心口道:“奴婢方才好像看見了一只好大的老鼠。”

“這個時節怎麽會有老鼠?”梁詩韞皺眉道。

橘香也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現在是臘月裏,不可能會出現老鼠,難道是她方才眼花看錯了,那毛茸茸的小東西不是老鼠?

“興許是我眼花,吓到三娘了。”橘香一臉歉意道。

梁詩韞搖了搖頭:“不是老鼠也是其他東西,為了以防萬一,你一會兒讓書吉去準備兩個捕鼠夾子放在牆角下。”

橘香點了點頭。

橘香下去之後,梁詩韞越發心神不寧起來。

她總覺得拓跋昊出現在她的馬車上沒那麽簡單。

方才又被橘香那麽一吓,梁詩韞睡意全無,便起床靠在圍子上想事情。

這一想便想到了宋懷逸,宋懷逸如今的處境看起來十分不妙,明明前些時日看他還活蹦亂跳的,今日卻病怏怏的。難道是這段日子裏宋懷逸受過什麽重傷?

想起拓跋昊之前刺殺過宋懷逸,也不是沒可能。

宋懷逸明明已經奉旨出家了,為何這些人還是不肯放過他?

她想要幫宋懷逸,可又不知該從哪裏下手,畢竟她連宋懷逸真正的處境都沒有弄清楚。

看來她得先想個法子接近宋懷逸才行。

不過在此之前,她得讓書吉去外面打聽打聽 “顏青”的底細。

梁家不遠處的高塔上,拓跋昊抱臂俯瞰着庭院深深的梁府。

不一會兒,一只灰白色毛茸茸的尋香鼠沿着塔柱梁檐,一路爬到了拓跋昊所在的高塔上,又沿着拓跋昊的羊皮靴筒一溜煙地爬到了他的肩頭,然後豎起兩個粉嫩的小爪子,對着拓跋昊“吱吱咕咕”了起來。

拓跋昊聽完後,唇角邪邪勾起,擡手撫摸着尋香鼠的小腦袋誇道:“你做的很好。”

車門突然打開,溜進來一個東西。

宋懷逸正在雕刻人像的手頓住,深邃的鳳目裏寒芒一掠。

然後他便看見了一個梳着雙平髻的……玉雪團子?

玉雪團子看着籠子裏的自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滿是錯愕。

這時,外面傳來紛亂的馬嘶聲,有人在喊:“往那邊去了,追!”

玉雪團子生怕他出聲,連忙豎起小指頭對他“噓”了一聲,眼神裏充滿了哀求。

他放下手裏的刻刀和雕像放下,好整以暇地望着眼前的小女孩,笑而不語。

待外頭的馬蹄遠去,小女孩捂着胸口長籲了一口氣,目光開始打量他的籠子,小小的眉頭皺起道:“大哥哥,你的馬車裏為什麽會有個籠子?”

他忽然起了逗弄小女孩的心:“因為哥哥是個壞人啊。”

小女孩的眉頭皺地更緊了,水靈靈的眼睛眨啊眨,然後頗為老成地搖頭:“哥哥莫要以為我小就騙我,你才不是壞人呢,哪有壞人長成你這樣的。”

“我這樣的……是什麽樣的?”

“哥哥沒照鏡子嗎?你這樣的太漂亮了,比那勾欄瓦舍裏的娘子們還要漂亮。”

“……”他摁了摁眉心,忍不住問,“你幾歲了?”

小女孩露出缺了門牙的貝齒道:“過了年我就六歲了。”

“……才五歲你就去過勾欄瓦舍?”

“那有什麽的,我二哥經常帶我去。”

“……你要知道,人不可貌相,壞人也有長得漂亮的,譬如我這樣的。”

小女孩斂了笑,認真地瞅着他的臉,半信不信地問:“那哥哥怎麽壞了?”

“哥哥啊,殺人,剝皮,抽骨,還……”他猛地朝着小女孩做出兇惡的模樣,吓唬道,“啖人肉,喝生血。”

誰知,那小女孩不僅沒被他吓到,反而“噗嗤”笑出了聲,“哥哥莫要哄我了,你說的是那是野獸,哥哥是個人。”

這個小丫頭說他是個人……

他認真地打量起眼前的小女孩,她穿着一身粉绫裙子,做工精致,懷裏還抱着一個小包袱,發絲有些淩亂,面如滿月的小臉上沾着兩點黑灰,雖有些狼狽,卻難掩可愛。

“你這是要去哪兒?”

小女孩道:“我要去北方尋一個人。”

他挑起眉,“北方啊……正好,我也是去北方,你告訴哥哥你要尋誰?說不定哥哥能幫得上忙。”

小女孩雙眼頓時大放光芒,興奮道:“真的嗎?太好了,我要尋的那個人叫做宋懷逸。”

他一愣,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你要尋誰?”

“宋懷逸,當今的七皇子。”

“……你尋他做什麽?”

“哥哥認識他?”

“認識,我還可以帶你去找他,不過你得先告訴哥哥,你尋他做什麽?”

小女孩頓時挺起胸脯道:“聽說他是大魏的戰神,我尋他是為了投軍,請他收我做他的關門弟子,然後和他一起保家衛國。”

“噗嗤——”他實在憋不住,笑出了聲,“你說,你想找宋懷逸拜師,還要參軍?”

小女孩繃起小臉,不滿道:“連你也笑我。”說完神色竟有些落寞沮喪。

他斂了笑,安慰道:“你年齡太小,而且還是個女兒家,宋懷逸要不要你暫且不論,軍隊肯定是不會收你的。”

小女孩立即反駁道:“年齡太小我可以長大,女兒家怎麽了,誰說女兒家不如男兒的,我長大一定比男兒家強。”

看着小女孩鬥志昂揚地揚起小下巴,他竟然有些心軟。

“你是誰家的小孩?叫什麽名字?”

小女孩頓時抱緊包袱,戒備地盯着他:“你想幹什麽?”

他失笑,“宋懷逸那個人脾氣古怪的很,一般人入不了他的眼,你若沒點背景怕是不會見你。”

小女孩眼珠子滴溜轉了轉,“那我跟你說了後你保證不告訴別人。”

“我保證。”

“我是趙國公家的嫡女,我叫梁詩韞。”

“原來你是梁荀睿的小丫頭啊。”

“你認識我阿爹?”

“你爹啊,想不認識都難,”他盤起腿撐着腮幫,饒有興致地看着小女孩懷裏的包袱問,“你先告訴哥哥你為何要離家出走?”

小女孩臉一紅,低下頭緩緩道:“我,我不想學繡花,不想背列女傳……憑什麽女兒家不能上樹下水?憑什麽大哥能去保家衛國,我就不能?”小女孩擡起頭,目光堅毅,“我要證明給阿爹阿娘看,我也可以成為像大哥那樣的人。”

他看着小女孩容光煥發的繡頰,仿佛已經透過歲月,窺見了女孩鮮衣怒馬時明媚又張揚的模樣。

“哥哥是不是也覺得我很好笑?”

“怎麽會,有志不在年高,更不分男女,你想做什麽就去做,不要去在乎別人的眼光,等有朝一日你站在別人只能仰望的位置,你所有的選擇都會成為他們的肯定。”

小女孩擰着眉頭,看起來似懂非懂,“……那哥哥能帶我去尋宋懷逸嗎?”

他笑:“好啊,我一定會讓你見到他。”

“哥哥既然幫了我,我也不能讓哥哥白幫忙。”小女孩從身上解下一個繡工精細的荷包遞給他,“這是我從小帶到大的香囊,裏面有甘松,降真,可以驅邪保平安,就送給哥哥當見面禮了。”

他看着眼前穿過籠子縫隙伸進來的雪白小手,只覺得心尖似乎被撓了一下。

他收下了香囊,看着小女孩道:“來而不往非禮也,只是眼下哥哥身上沒有什麽好的回禮,不如這樣,等下次有緣再見時,哥哥就送你一個回禮可好?”

小女孩揚起玉雪可愛的臉沖他甜甜地笑了起來。

突然,一柄利劍穿透了小女孩的胸膛,血淋淋的利刃在他的面前閃爍着刺眼的寒芒。

宋懷逸緩緩地擡起眼眸,他看見小女孩的笑容凝住了,然後轉瞬間竟變成了一張豔若芙蕖的容顏,那是成年後的梁詩韞。

梁詩韞的臉上滿是絕望和哀傷,潔白的額頭上漸漸出現了一個血窟窿,血流如注。不一會兒淹沒了她絕美的容顏,她顫巍巍地朝他伸出血染的玉手,沖他喊着:

“哥哥……救救我!快來救救我……”

黑暗中,宋懷逸驟然驚醒。

一股殺氣襲來,他擡手一握,截住了刺向他的刀刃。

刺他的人見攻勢一滞,手上猛地灌入一股勁力,勢要将刀刃刺進他的胸膛。

宋懷逸反手将刀刃一折,只聽“咔”地一聲輕響,刀刃竟斷成了兩半,與此同時,宋懷逸的身體以極其詭異的姿勢翻彈而起,于半空中握着的半截刀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反刺向了黑衣人的脖頸。

黑衣人感到後方殺氣,于千鈞一發之際,及時收住去勢,就床上一滾。

然而,動作始終不及宋懷逸的快。

他雖避開了宋懷逸的殺招,肩頭還是被刀尖刺中。

他忍着劇痛,迅速握住半截刀刃反腕勾拿宋懷逸,逼地宋懷逸不得不抽身後退,趁機迅速跳離了宋懷逸的殺氣範圍。

黑夜中,二人靜靜地“注視”着彼此,一時誰也沒動。

外面,傳來兵器纏鬥的聲音。

黑衣人似不服氣,拔下肩上的刀尖用力扔在地上,握着那半截刀刃猛地暴起,很快與宋懷逸再次纏鬥起來。不一會兒,二人已經交手了五十多個回合,那黑衣人下風漸顯。

宋懷逸瞅準破綻,一掌擊在黑衣人的腹部,直接将黑衣人震出門外。

那個黑衣人的身體被震飛出去後,落地時,黑衣人強行控制住了雙腳落地,跌跌後退了好幾步後,頓時半跪在地上,吐了一大口血。

其他正在同安疆纏鬥的黑衣人見狀,急忙撲過去護住了那人。

那人迅速下令:“撤!”

幾道身影轉瞬間掠到圍牆上,幾個兔起鹘落消失在了黑夜中。

安疆還欲再追,宋懷逸走到門口喊道:“不必追了。”

安疆不甘道:“最近總有人來刺殺郎君,我得追上去查探一下他們的身份才是。”

“不必查,我已知對方的身份。”

“郎君知道他們是誰?”

宋懷逸舉起從地上撿起的半截血色刀尖,對着月色端詳了一眼,淡然道:“黨項來的。”

“黨項的人?可他們為何要來刺殺郎君啊?”安疆十分不解。

黨項原是大魏的屬地,因為地勢偏遠,土地貧瘠,各部落之間又時常發生叛亂,大魏就幹脆放任黨項頭領自治,但必須臣服于大魏。早些年拓跋堯活着時,黨項不怎麽安分,常年寇邊。不過自從拓跋堯死後其子拓跋德繼位,向大魏奉上效忠盟書,大魏便封了拓跋德為西夏王。自那之後,黨項同大魏一直相安無事至今。

“是為試探。”宋懷逸沉顏道,“速通知越娘,讓她密切注意黨項和北燕動向,再派人盯着黨項使館。”

說着,宋懷逸眉頭一皺,扶住門框嘔了一口血沫出來。

安疆臉色大變,一個箭步沖過來,“郎君!”

宋懷逸搖了搖頭,想說“無礙”,手下意識往懷裏一摸。

這一摸才發現懷中空空如也,眉眼一沉,立即道:“掌燈!”

安疆迅速進屋,掏出發燭點了燭臺上的白蠟。

宋懷逸急步走過來,搶過燭臺就對着屋裏的地面照亮,低頭尋找着什麽東西。

安疆不知道宋懷逸在找什麽,就跟着一起幫忙往地上瞅。

很快,他們在床榻前的地上發現了一個陳舊的小香囊。

那個香囊安疆認識,自他來到郎君身邊就見郎君一直貼身帶着那個香囊,這麽多年了,香囊裏面的香氣早已消散了,也不知道郎君還留着那舊物作甚。

宋懷逸正要彎腰去撿,一伸手發現手心的血,正順着修長的指骨往下滴答滴答的流。

安疆大驚:“郎君,你受傷了?”

宋懷逸握住受傷的手心,将手裏的燭臺遞給安疆,換另一只幹淨的手撿起地上的香囊,吹了吹上面的灰塵,然後妥帖地收進懷中。

做完這一切後,宋懷逸身子終于支撐不住地向後倒去。

安疆趕忙扶住宋懷逸,焦急地問:“郎君,要不要請薛神醫來?”

宋懷逸道:“我沒事,扶我去榻上運功調息一番即可。”

安疆扶着宋懷逸走到榻邊。

宋懷逸盤腿打坐,閉眼運功調息。

安疆見宋懷逸左手手心裏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口,正在流血不止,而宋懷逸仿佛毫無察覺似的。安疆轉身就去翻箱倒櫃,很快翻來藥膏和繃帶,跪在榻邊熟稔地替宋懷逸包紮起來。

一邊嘴裏忍不住埋怨道:“郎君每次去見官家總要先逆轉筋脈自傷一回,逆轉筋脈時最忌動用內力,可是郎君今日已經動過兩次內力了,再這麽下去,郎君的身子可就要廢了啊。”

宋懷逸無所謂地說:“廢了豈不是正好。”

安靜一噎,眼裏滿是心疼,嘟着嘴道:“郎君這又是何必呢,只為了能讓官家放心您就……您自己不在乎自己,總有人在乎您啊。”

宋懷逸好笑地扯了扯唇:“這世上竟然還有在乎我的人啊。”

安疆立馬道:“當然有,我在乎您,越娘也在乎您……”見宋懷逸的臉上始終無波無瀾,他又急着找補,“您忘了老将軍了嗎?老将軍也很在乎您。”

宋懷逸的嘴角慢慢拉平,一言不發了。

安疆暗暗嘆了一口氣,靜靜地替宋懷逸把手上的繃帶纏緊,然後端着東西準備退下去。

宋懷逸突然開口道:“從今日起,你不必跟在我身邊。”

安疆瞪大了眼睛,雙腿一曲,噗通跪地,傷心欲絕道:“郎君這就要趕我走了嗎?”

宋懷逸睜開眼睛看着他,目光凝重:“不是趕你走,而是讓你去保護一個人。”

安疆松了一口氣,“郎君想讓我保護誰?”

入V了,謝謝支持,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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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重生燃情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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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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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5.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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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閨蜜給夏曉雨看了一本,超時空宇宙霹靂無敵無聊的小說,剛吐槽完這本書有多菜,結果竟然穿越到了這本小說裏!這比喝了假酒更讓人難受好吧!雖然穿越到女配身上,而且還是必死的那種女配,但是夏曉雨可不認命!不就是嫁給了一個惡魔王爺嗎...只是奇怪了,為什麽男主還是對她窮追不舍,難道非殺她不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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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本王救了你,你以身相許如何?”初見,權傾朝野的冰山皇叔嗓音低沉,充滿魅惑。
    夜摘星,二十一世紀古靈世家傳人,她是枯骨生肉的最強神醫,亦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全能傭兵女王。
    素手攬月摘星辰,殺遍世間作惡人。
    一朝穿越,竟成了将軍府變人人可欺的草包四小姐,從小靈根被挖,一臉胎記醜得深入人心。
    沒關系,她妙手去胎記續靈根,打臉渣男白蓮花,煉丹馭獸,陣法煉器,符籙傀儡,無所不能,驚豔天下。
    他是權勢滔天的異姓王,身份成謎,強大逆天,生人勿近,唯獨對她,寵之入骨,愛之如命。
    “娘子,本王想同你生一窩娃娃,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實施?”某人極具誘惑的貼在她耳後。
    生一窩?
    惹不起,溜了溜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42.0萬字
  18. 鳳妾

    鳳妾

    他用食指挑着她的下颌,眼神波光流轉,充滿挑釁:“寄人籬下的滋味如何?”說完,一只手在她身後緊緊環住。她別過頭去,厭惡的冷哼着:“三軍之帥可奪,匹夫不可奪志!” 他扯扯嘴角,冷笑着:“長公主好大的志向!本王保證你今後的生活會十分的‘精彩’!”他惡狠狠的說着,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她是天潢貴胄,卻生逢亂世,時不我與。逃亡、做妾、代嫁一一經歷後,依然逃不出被他掌控的命運。

    古代言情 已完結 62.4萬字
  19. 天下謀妝

    天下謀妝

    【正常簡介】
    一場宮廷陰謀,将太醫楚家卷入其中,滿門獲罪。
    父親枉死,又親眼看着母親被殺,昔日好友露出真面目,對她施加非人折磨,而那與她傾心相愛的男子卻轉身娶了害她之人……
    楚清含恨而死。
    可一睜眼,她卻從小小的太醫之女搖身成了言國公的私生女——言清漓。
    天未亡我,這一次,她用盡手段,也必要讓那些害她滿門的仇人血債血償!
    【一句話簡介】
    一個小太醫之女在全家被害後又重生,使用了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的手段完成了複仇的NP文╮( ̄⊿ ̄")╭
    【友情提示】
    1.這篇文的劇情占比會多一些,肉肉都是慢慢炖熟。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3.女主不是傻白甜不是聖母,性格屬于古代女子中比較異類的,對三綱五常和男尊女卑的思想不太能認同。
    NPHNP古代爽文重生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8.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