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終章
終章
第50章
蒼曈收下盒子,沒有當場打開。
能讓祂鄭重轉交的東西,相比不是什麽凡品,而且蒼曈直覺現在不是打開的時候。
事情說完,他們也該回去了。
季煥雲跟着出去送,走到門口,兩人上了車,車輛緩緩駛離。
她看着車子開遠,正要轉身回異事局辦公室繼續處理事務,邵溪突然跑出來,臉色蒼白,自從邵溪進入過靈源珠秘境歷練後,季煥雲很久沒見過他這幅驚慌失措的樣子了:“怎麽了?”
邵溪嘴唇發幹,喘着粗氣:“局長,我們的地牢出事了!”
地牢裏此時只關着十來個人,這些都是蠱毒案中涉案被抓的修士。
季煥雲忙問:“出了什麽事?他們不是被封了修為?怎麽還能高出事來?”而且被關進異事局地牢的人幾乎二十四小時都在監控範圍內,除了上洗手間。
但上洗手間也是需要在固定時間去的,要是錯過上廁所的時間,要麽只能憋着,要麽就只能拉自己的牢房裏,拉在牢房裏的人,地牢兩個星期只會打掃一次,得跟自己的排洩物一起過,難受也要自己受着。
“就是去洗手間期間出的意外。”邵溪把地牢時刻表遞給季煥雲看。
地牢裏的犯人早中晚分別有一次上廁所的機會,每次十分鐘到十五分鐘不等。
季煥雲皺着眉看着時刻表,很想揉太陽穴:“就這麽短短的一點時間,這些人也能搞事,這真是……”
不過想起另一個結局裏的這些人,她又釋然了,能搞出那麽大的事,現在在異事局裏搞的這些似乎也不算什麽。
邵溪跟在季煥雲身邊,邊跟着她往地牢走邊說下面的情況:“地牢左右兩邊各有一個公測,那個施敬元跟洪昌是分開關押,兩人每天都分別去兩邊不同的洗手間,這幾天他們看着都沒有異常,只是每次都會在洗手間裏待到規定時間用完才會出來,剛開始我們地牢的人也擔心有什麽異常,仔細檢查過,但是沒發現異常情況,所以才沒有上報。”
Advertisement
“誰知今天兩邊的廁所同時發出一陣光,緊接着外面的人就下不去地牢了,現在裏面是斷聯狀态,只有施敬元站在地牢入口,跟我們提要求,洪昌應該在裏面控制着可以隔絕地牢跟外面的東西。”
兩人說着話,很快來到地牢入口。
施敬元已經被控制起來,但臉上不見半點緊張的神色,看起來反而十分閑适,看起來有恃無恐,仿佛自己待的地方不是曾關押他的地牢、面對的不是一群他的敵人。
看到季煥雲,施敬元站直身體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挑釁的笑:“終于來個能做主的人了,才幾天不見,季局長看起來容光煥發,不過也是,處理了我們這個大案子,肯定升官了吧?”
異事局哪有什麽升不升官的說法,季煥雲沒順着他的話說:“你們做了什麽?目的又是什麽。”
“啧,說話這麽單刀直入,真是沒意思,”施敬元撇了撇嘴,“你們異事局的修士都這麽無趣嗎?”
“你站在這裏的目的應該不是為了跟我說這些廢話吧?如果是的話,你現在就可以閉嘴,”季煥雲可不會被他牽着鼻子走,“我們異事局如今今非昔比,人才多得是,強攻也能攻進地牢。”
聽到她這話,施敬元忍不住皺眉,想到幫助異事局提升實力的人,他跟洪昌私底下不止一次地惋惜,那個手工藝品店的老板竟然只跟異事局合作,只幫異事局的人。
在可惜的同時更多的是惱怒,惱怒蒼曈的不配合與針對,他們想盡辦法想拿下老張的奶茶店,除了擔心茶館暴露想換一個聯絡點之外,另一個目的就是慢慢接近蒼曈,如果可以的話,想辦法用蠱毒控制她,讓她為他們所用。
可惜他們的想法終究是異想天開,最後結果當然是功虧一篑。
“你們大可以試試。”施敬元心裏十分忌憚現在異事局的修士的實力,不過他一向端得住,輕易不會露出內心的情緒。
說完就靠回牆壁上,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還在旁邊說着一些不着邊際,沒有實際意義的風涼話,顧左右而言他,不管別人問什麽,他就是不說到終點上。
季煥雲套了幾次話,察覺到這一點之後,頓時猜測到這個家夥可能是想拖延時間。
立刻當機立斷地讓人把他控制起來,不再試圖套出他的目的,直接下令:“讓所有今天待在局裏手頭沒事的修士都過來,強攻!”
施敬元藏在衣袖下面被铐起來的手忍不住攥成拳頭。
他預料到季煥雲會派人強攻,卻沒想到她能那麽果決,自己竟然只拖延了那麽點時間。
下面還沒動靜,施敬元終于真正緊張起來,擔心他們的計劃又再次功虧一篑。
邵溪在季煥雲一聲令下後,一馬當先沖出來,跑到地牢前開始對阻攔他們的結界發出攻擊。
然而他攻擊沒幾下,施敬元忽然發出激動到顯得有些尖銳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成功了!我們成功了!就算我們的計劃被你們發現又怎樣,這一次你們絕對無法再阻止我們!”
只要這個世界的秩序混亂起來,他們就有渾水摸魚重頭再來的機會!
到時候異事局自顧不暇,哪兒還騰得出手來跟他們作對?
異事局衆人看着從地牢冒出的光,那光帶着詭異的扭曲的黑色線條,直沖天際。
季煥雲一把抓住施敬元的衣領,将人提起來質問道:“你們到底做了什麽?”
“事情已經成功了,現在告訴你也沒什麽,”施敬元臉上那故作高深的神色已然消失,如今的他看起來嗜血中帶着唯恐天下不亂的癫狂,“我們在地牢裏擺了一個召喚陣,現在召喚陣已經啓動,無法逆轉,我們将會召喚出這個世界上最邪惡最可怕的存在,到時候別說是你們異事局裏的修士,你們就是找什麽外援也沒用!”
季煥雲沉底沉下了臉,她看得出施敬元沒有開玩笑,也沒有故弄玄虛,因為他此時看他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個必死之人。
但她不想怯場:“你以為那樣的東西召喚出來,你會有什麽好下場嗎?”季煥雲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盯着施敬元,發現對方因為自己的話,臉色微變,就知道對方即使對這個召喚陣有信心,也絕對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對那個被召喚出來的東西擁有絕對的自信。
“讓我猜猜,”季煥雲松手把他扔到地上,“那麽厲害的東西,肯定不是你這樣實力那麽弱的人可以完全控制得住的。”
施敬元臉上的神色有一瞬間變得很難看,雖然他很快掩飾過去,可一直盯着她的季煥雲還是發現了。
她繼續說道:“看來我猜的沒錯,我們是有可能躲不過,但我們這麽多修士,要拉你當墊背的還是綽綽有餘,下面是什麽情況我們暫時不知道,洪昌會不會也死在這件事中我們也無法預料,不過你……呵呵。”
施敬元跟洪昌一起計劃這件事的時候,兩個人已經是階下囚,他們被分開關押,能見面的次數跟時間屈指可數。
處境上的變化,導致心态上與當初在外面從容的運籌帷幄完全不一樣,他們的計劃實施得很匆忙,并非萬無一失。
即使早已做好有可能會死的心理準備,可沒有事到臨頭之前,施敬元心裏肯定是對自己能繼續活下去抱有更大的期望。
如果異事局的人在那個可怕的東西被召喚出來之前就殺了他,那即使他們的計劃成功,對他來說都是失敗的。
命沒了就什麽都沒了。
到這時施敬元才真正感覺到恐懼。
季煥雲發現自己說的話有效,立刻趁熱打鐵:“如果你現在能配合我們阻止這件事,沒準能留下一命,異事局修士不少,但就全國來說,修士還是不夠,我們本來就沒有要你們命的打算,國內雖然沒有廢除死刑,可實施起來非常嚴格,你們犯的罪更夠不上死刑,真不知道你們為什麽要走這樣的極端,好好改造後,出來不還是比很多沒有靈根的普通人好嗎?”
這話說得施敬元腦子嗡嗡響,他回想起自己的所作所為,發現自己這麽孤注一擲似乎确實完全沒必要。
施敬元真的後悔了,可一切已經無法挽回:“太晚了,沒辦法了。”
這話是真是假季煥雲還是能分辨出來的:“總該有補救的措施,你們既然知道召喚那個東西,應該知道它的破壞力跟弱點吧?或者它的攻擊範圍?你已經做錯事,把相關信息說出來,至少可以将功補過,要不然造成的損失太大,甚至害了人命,真就得吃一顆花生米投胎去了。”
施敬元淚流滿面瘋狂搖頭:“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跟洪昌都不知道,我們只是在一本古籍裏找到這個秘法,當時因為謀劃的事情功虧一篑,又被抓入獄,遭受這樣從來沒想象過的屈辱,所以做這件事的時候有點沖動,完全沒有深想……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那東西快出來了,要不我們抓緊時間逃吧?逃得越遠越好,那東西就算出來,肯定也不會第一時間能跑到外地攻擊我們。”
“逃?”季煥雲既無奈又憋氣,“嘉南市可不是什麽小村小鎮,全市那麽多人怎麽疏散?你不是說那東西快出來了嗎?就算現在開始疏散能疏散多少人?”這兩個人大概是好日子過慣了,所以無法接受自己的境遇。
施敬元張了張嘴,想說異事局的修士跑掉不就行了,普通人死就死了。
可對上季煥雲難看的臉色,他終究不敢把那樣的話說出口。
他們能一直順風順水還行,一旦遭遇挫折,竟然就喪失了冷靜。
真是無法想象,在另一個結果中,這個世界的秩序就是毀在這樣的人手裏。
不過仔細想想,也不完全是毀在他們手裏,他們背後站着的人可不少。
算了,多想無益。
“邵溪,別攻擊地牢入口了,你看着他,如果事情真的無法挽回,立刻送他上西天!”季煥雲好不心軟地下令。
邵溪立刻停手應下,将施敬元嚴密地看管起來。
緊接着季煥雲又分別派人去通知異事局其他可以管事的領導,以及将這件事往上報,而她自己立刻給蒼曈打電話。
蒼曈接到電話的時候還在十字路口等紅燈,再過這個路口就能到家了。
紅燈只剩下兩秒鐘,她的注意力全在紅綠燈上,聽到手機鈴聲響起,随口對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寂荼說:“你接下電話。”
蒼曈的手機上錄入了寂荼的指紋,以往她在忙的時候,這麽一說,寂荼立刻就會幫她把電話接通,然後打開免提。
這次她說完手機鈴聲竟然還在響。
蒼曈下意識轉頭看過去,對上寂荼茫然無措的眼睛,那雙眼睛有些飄忽,不,是寂荼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飄忽。
身形像是投影石投出來的一樣,恍恍惚惚影影綽綽的不真實,仿佛随時可以被風吹散的缥缈雲霧。
不是寂荼不想幫忙接通電話,而是他伸手竟然無法觸碰到實體的物品。
這還是寂荼活了這麽多年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奇怪的是,他竟然一點也不慌,因為他根本沒有感受到任何威脅。
也就是說這個狀态對于他來說是沒有任何危險的。
只是從他的身影變得飄忽到徹底消失,他沒辦法碰到實體物品就算了,他說話的時候蒼曈竟然也無法聽到,這對于寂荼來說真是一個糟糕的體驗。
蒼曈急忙把車子開到靠邊的臨時停車位停下。
她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麽情況,只能先接起電話。
電話裏,季煥雲迅速說完異事局遇到的情況,直覺告訴蒼曈異事局遇到的事,可能跟寂荼突然變得飄飄忽忽然後消失在車裏有關,于是立刻掉頭趕往異事局。
車子轉了方向後,蒼曈才看到異事局所在的方向竟然有一束光柱沖天而起,那束光柱與之前寂荼回到他身體時不一樣。
那時的光柱帶着洶湧的靈氣,連帶站在他附近的人都能得到好處。
這次的光柱卻隐隐透露着不詳。
蒼曈加快了速度将車子開往異事局。
異事局附近已經被緊急調來的各部門武裝力量團團圍住,周圍的人全部被疏散,街道封鎖。
幸好蒼曈跟異事局打交道不少,跟武警守在借口的修士都認得她,看到她來了,立刻讓人把她的車放過去。
季煥雲站在異事局門口焦急地等待着,一看到蒼曈的車子,立刻迎上前,把她帶到異事局的地牢前。
在這裏,所有人眉頭緊鎖,心揪成一團,忐忑不安地徒勞等待着,此時他們什麽都無法去做,也不能撤離,只能等着懸這把懸在頭上的利刃落下,再進行臨場反應,盡量争取時間。
光柱緩緩消失。
一股澎湃的力量從地牢下往外湧出。
施敬元絕望地跪在地上,嘴裏不斷地念叨着:“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他站起來徒勞地企圖逃跑,被邵溪一把拽回來掼在地上:“你給我老實點!”
這裏的所有人都恨不得立刻弄死他,但現在還不到時候。
地牢裏,寂荼睜開眼睛,看着四周的環境,感覺有些迷茫。
“這是哪兒?”
洪昌一臉狂熱地跪在地上,看着面前身穿金色盔甲高大的邪魔,發出激動的喊聲:“恭迎大人!大人我是您最忠誠的信徒!”
寂荼:“……”這人有病吧,他又不是什麽邪神,要什麽信徒?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盔甲,覺得有點別扭,他已經好久沒把自己的劍鞘變成盔甲這麽穿了,因為在現代這麽穿看起來特別中二。
在修仙界倒是随便穿什麽都行。
洪昌激動地吶喊:“大人,請您幫助您忠誠的信徒吧!外面……”
“你閉嘴,聲音太難聽了。”寂荼很不喜歡這種狂熱的高聲喊叫聲,聽得他煩躁。
他踏出光圈,外面的光柱徹底消失。
走到地上跪着的人面前小聲嘀咕:“這人怎麽看着有點眼熟?”
“大人,您……”
“我讓你閉嘴!”寂荼聽到他狂熱的吶喊,煩躁得忍不住釋放威壓,洪昌猝不及防之下被壓得噴出一口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啧,”寂荼嫌棄地用食指跟拇指捏起他的後衣領,“這麽弱雞。”
他提着昏迷的洪昌四處看看,總感覺這個地方有點眼熟。
地牢外面,入口處。
看到蒼曈跟着季煥雲進來,所有人眼中都迸發出期待的光。
然而蒼曈走到地牢入口,碰了碰入口處的結界,無奈搖頭:“他們這個召喚陣确實有點威力,這個結界連我也無法破開,只能繼續等……等等!”
突然,結界消失了。
除蒼曈之外,所有人皆是神色一凜,緊張地看向地牢入口。
蒼曈卻疑惑地看向季煥雲,指了指被邵溪控制着的施敬元:“你确定他跟他的同夥真的召喚出什麽很邪惡可怕的了不起的家夥?”
她怎麽一點沒感受到?
話音剛落,一股威壓從地牢下沖出,修為過低的人立刻吐出一口血昏迷不醒。
其他實力少強的人也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嘴角沁出鮮血。
蒼曈用處全力才抵擋住了這股威壓,看着到了一片的修士,忍不住咋舌:“還真是個厲害的家夥,你們趕緊讓人帶他們走,我來應付,可能我也打不過那家夥,但可以盡量為你們争取時間。”
“不行,我們不能留您一個人,這畢竟是我們要經歷的劫難,不能全讓您幫我們承擔。”季煥雲堅決不肯走,并且立刻讓其他人把受傷昏迷的人帶走,而她自己則帶着異事局武力值最高的幾個人跟在蒼曈身後。
蒼曈無奈嘆了一口氣,扔給她一瓶藥:“你們先回複一下,顧好自己,打起來我可顧不上你們。”
“多謝,”季煥雲給自己倒了一顆藥吃下,把藥瓶交給其他人,“渡不過去只是生死有命罷了,我們早已看開。”
蒼曈一馬當先沖入地牢,其他人吃下藥丸後緊随其後。
季煥雲緊緊跟在她身後給她指路。
幾人一路來到地牢的公廁,蒼曈站在公廁門口看着裏面一手提着生死不知的洪昌的寂荼,突然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了:“你怎麽在這兒?”
她之前隐約感覺寂荼的消失跟異事局這件事有關,難不成……
季煥雲也十分震驚:“地上應該就是施敬元說的召喚陣,他們說會召喚出一個這個世界最邪惡最可怕的存在……”
施敬元也被塞了一顆藥帶進來了,他們想着進去後,沒準破壞召喚陣會用到他才給他吃的藥。
此時施敬元是清醒的。
寂荼之前沒來過異事局地牢的公廁,沒弄清楚自己在那裏,所以一直沒有收斂自己身上帶毒的靈力,公廁洗手臺上的兩棵綠植都被他毒死了。
看到蒼曈他才收斂了。
衆人面面相觑,蒼曈也搞清楚了狀況,她覺得很搞笑,看向施敬元:“這就是你們召喚的所謂的這個世界最邪惡最可怕的存在?”
寂荼也弄清楚狀況了,聞言不滿地瞪視施敬元:“你們這是污蔑!純純的污蔑!”什麽邪惡可怕的存在?他現在可是一把好劍!
施敬元被驚得目瞪口呆,他們打聽到的消息只說蒼曈大概率是個高手,沒說陸家這個養子也是啊!
在外界眼中,寂荼一直都是陸家陸老爺子去世後,被破離開陸家核心權力的棄子,誰知道陸家養子這個身份竟然只是個障眼法。
施敬元恨不得再吐出一口血暈死過去算了。
季煥雲卻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氣,誰能想到讓他們嚴陣以待、視死如歸的強大存在,竟然是寂荼前輩。
蒼曈哭笑不得地對季煥雲道:“你們的人是不是在疏散群衆?通知他們不用忙活了,烏龍一場。”
一場危機完美解決,大家對于這件事的結果都很滿意,只有莫名其妙被召喚了一回的寂荼憤憤不平,覺得自己風評被害。
施敬元跟洪昌罪加一等,被廢掉修為和靈根,以後得把牢底坐穿,而他們那本記載禁陣的書也被銷毀。
六年後——
蒼曈把蒙玲和蒙珑分別送到他們各自的學校,與兩人揮手告別。
六年前從異事局回到家後,蒼曈就跟他們說了鑰匙與六年之期的事。
蒙玲跟蒙珑雖然很難過,但也表示理解。
他們跟蒼曈約好,他們大學入學後,那天的道別就是最後的道別。
這一天誰也沒提起這件事。
像是往常出門一樣,雙方揮手道別,然後再也不見。
蒼曈拿出鑰匙,那道門再次出現。
她跟寂荼互相對視一眼。
蒼曈伸出手,兩人十指緊握,同時踏入門中。
眼前一片白光閃過,再次看清周圍景物時,恍如隔世。
數百年後。
蒼曈閉關進入尾聲,天空紫雲翻滾,雲中醞釀着一道道天雷,在翻滾的紫雲中轟隆作響。
忽而一道道天雷劈下。
洞府中,蒼曈在一道道天雷之下遍體鱗傷,在她奄奄一息之際,最後一道天雷即将落下。
寂荼正要忍不住出手,卻見一道道金光從洞府中湧出,彙成一個金色的防護罩,擋住了最後一道天雷。
救世功德,足以飛升。
轟隆一聲,雲消霧散。
一道倩影騰雲駕霧而起,飛升雲霄,寂荼化身為劍回到她背上,而她的手中正将一個普普通通的木盒子緩緩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