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發燒
發燒
向清的房子,池月皎住得一點不見外。
白天剛請阿姨打掃過的住所一塵不染,玻璃透亮幹淨得能映出人臉,在主卧和次卧間池月皎不客氣選擇了更寬敞,陽臺更大的主卧。
簡單洗了個澡,池月皎刷牙的時候着重刷了兩遍。
就這,她還總覺得自己嘴巴裏那股折耳根的怪味沒刷幹淨。
從浴室裏出來,微信已經收到了秋菱那邊到家的消息。
池月皎回複了消息,拿起手機撥通向清的電話:“你今晚還回來嗎?回來的話我給你一小時,一小時內到家,不然我就鎖門。”她說話的聲音裏透着些懶意,很明顯有點疲累了。
“我回去幹嘛,當你的電燈泡打擾你的好事嗎?”向清捏着手機從生日趴狂歡的主場出到外陽臺,她還以為池月皎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是因為什麽事。
池月皎就知道向清會說胡話,她皺了下眉:“你想什麽呢,我讓她回去了。”
“真的假的,看你先前那麽維護我還以為你對她是有興趣的,”背靠在陽臺上,向清捏着手機換了個邊講電話,喝了點酒的她這會兒八卦神經無疑是興奮的,“阿皎,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性冷淡?”
明明取向是女人,可這都多久了一點進展沒有。
說好按月結錢,這第一個月都快過了池月皎那邊沒有半點動靜,那她這十萬不等于白搭進去連點水花都沒帶起嗎?
做慈善都不帶這樣做的。
倒不是心疼這點錢,只是向清覺得這麽玩的話,不值當。
池月皎哪能不知道向清在盤算什麽,她依然維持自己一貫的看法:“向清,我覺得你的腦子應該好好洗洗幹淨,這個世界上表達喜愛的方式并不只有上床一種。”
“都不想跟她上床,那能有多喜歡啊?”向清用一句話直接反駁了池月皎的話,“你要是不喜歡這款,我再找人問問給你換個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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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再正經不過的句話被向清用這種歪理一反駁,味道霎時間變了,吊兒郎當的語氣,說要換人就像是在說換一件衣服。
池月皎深知不能跟對方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的道理:“既然不回來那我就鎖門了。”
言簡意赅結束掉通話,池月皎還真起身走到門口将門反鎖上了。
做完這些重新回到沙發上,微信又有新消息進來。
還是向清發的,剛剛電話裏有話沒說完就被挂了。
【向清:那我這邊下個月還給不給她續費了?】
池月皎簡單回複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續,為什麽不續?
當初自作主張要弄這麽一出的人是向清自己,沒道理自己現在替人心疼起錢來,而且這點錢也不夠向清頭腦一熱買款當季新包的花費,大不了就少買個包呗。
簡單敷衍過向清,池月皎拖着疲累的身體回到床上。
她挨到枕頭幾乎是秒睡,今天一整天又是高鐵又這又那的,将池月皎本就不多的精力耗得七七八八。
床頭的小燈亮了一夜,卧室的窗子留下一指寬的縫隙沒有關緊,到了後半夜的時候外面下起了雨,濕涼的風沿着窗縫鑽進來帶着絲縷寒意。
許久不曾做夢的池月皎這天晚上做夢了。
她夢見自己感冒發燒說胡話請了醫生上門看病,單方開好一看,就連醫生開的藥裏都有折耳根。
池月皎很少這樣抵觸一樣東西,來到雲城以後,她算是開了眼界。
被噩夢驚醒的池月皎發現自己渾身無力腦袋昏沉,就連從床上坐起都費力,經驗告訴她,自己應該是真發燒了。
向清睡得迷迷糊糊被池月皎一通電話叫了回來。
請醫生,開藥方,顧念着池月皎的特殊體質,就連感冒發燒這種小病選擇的都是較為溫和的中醫。
即便如此,她仍舊反反複複燒了三天。
向清回程的時間因為好朋友的病一拖再拖,焦頭爛額的她終于在這時想起還有個人可以用:“今天要再不回海市我媽得殺了我,我打電話叫你那個小女友過來照顧你。”
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向清也不管秋菱有沒有空在不在忙,一個電話把人直接叫了過來。
簡單的口頭交接儀式,她搭乘最近一班回海市的高鐵離開了雲城。
陰沉沉的天氣叫人怎麽睡也睡不醒,池月皎迷迷糊糊醒來又迷迷糊糊睡着,從午後一直到傍晚,直到廚房裏傳來誘人的粥香勾起了胃裏的饞蟲,饑餓的感覺讓她醒了過來。
“向清?”從床上坐起,池月皎虛着聲向外喊了一聲。
然而聽見動靜走進來的并不是向清。
秋菱先是探頭看了一眼,在确認池月皎已經醒了後又折回廚房,端着一碗黑乎乎還溫熱的中藥走到床邊。
這一幕,竟是和前兩天池月皎做的那個噩夢意外重合上了。
池月皎愣怔片刻:“看來我是又做噩夢了。”她沒有絲毫猶豫重新躺回到床上,順帶,阖上了雙眼。
幾分鐘後池月皎重新從床上坐起,輕擰着眉毛看向秋菱手裏那碗黑乎乎的藥,鄭重其事地問道:“這藥裏,有折耳根嗎?”
秋菱被問得有些莫名:“……啊?”
“我不知道,這個得問醫生吧。”
池月皎很快反應過來自己在說什麽,強烈的真實感将她拉回清醒的世界:“抱歉,我可能有點睡迷糊了。”
秋菱被池月皎這一連貫的行為言語弄得有些奇怪,她當然不知道池月皎做了個有關自己的噩夢。
睡迷糊了?
這看着更像是病糊塗了。
猝不及防,一雙冰涼的手就這樣貼到了池月皎的額頭,細膩的肌膚觸感讓她愣了半秒。
“嗯,看來燒是暫時退了。”在池月皎的額上貼了會兒,秋菱又反過來感受自己的額溫,得出結論。
“池姐姐,你乖乖把這碗藥喝了,喝完我去給你盛點粥。”醫生說了,這藥得在飯前喝。
“向清呢?”接過藥碗飲盡,遞回給秋菱的時候池月皎問了一句。
秋菱略有些驚訝:“她說有急事要回海市,沒和你說嗎?”
“哦,對,好像說了……我好像睡太久頭還有些暈。”接二連三的迷糊讓池月皎都有點受不了這樣的自己,她揉了下腦袋掀開被子準備下床。
誰料想這一下頭暈得厲害,沒站穩,兩人一個扶,一個倒,雙雙摔在了床上。
池月皎往後摔的時候是下意識閉了眼的,身體的墜落感使得她緊張得屏了一瞬氣息,等再睜開眼的時候,眼前是秋菱那張放大的臉。
挺翹的鼻梁,粉潤的唇瓣。
池月皎長睫微微顫動兩下,掃過秋菱的臉。
此時的她腦海裏莫名響起那天向清說過的那句話——
“都不想跟她上床,能有多喜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