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
“那你要不你嫁我呀?”皮實道。
“做夢!”董靈靈說。
“那我呢?”大力問。
“癡心妄想!”董靈靈說。
“鐵頭哥,你怎麽不問問?”姜小雯笑盯着鐵頭。
“萬一她同意了呢?”鐵頭說。
“萬一?沒有萬一,不同意!”董靈靈垂着不服氣的圓眸子,“嫁給你我是有多恨自己?!”
“不嫁算了......”
“是你不想娶我!”
“我娶你就嫁?”
“你敢娶嗎?”
“我敢娶你敢嫁嗎?随随便便嫁給一個不了解的人你敢嗎?”
兩個人兩張固執的臉,怄氣似的怒瞪對方。外人感到茫然不解,這兩人到底想不想娶?想不想嫁?語氣味道那麽奇怪呢。
蒙圈——
大家注意力在鐵頭董靈靈身上的時候,方永又給暈暈乎乎的白飛連灌兩個半杯紅酒,筷子直接擺出向白飛的形狀,騙一個喝醉的傻子不需要一丁點技術含量,輕松簡單讓人趴着桌沿睡下了,最後兩個半杯酒是壓垮駱駝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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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永無視桌面上的熱鬧,趴得和白飛一樣低,兩張臉離得很近,他定定望着她,回憶這個女人第一次喝醉時連哭帶鬧的場面......
散場有點不歡而散的意思,鐵頭和董靈靈怄氣的原因。
方永把大家送出大門口,注意着了靈靈的紅眼圈,剛才去洗手間時沒忍住哭了。
方永讓皮實大力上第一輛出租車先走,然後他把靈靈推到鐵頭旁邊,說:“送靈靈和小雯回家的任務交給你。”
“不送。”鐵頭鑽進第二輛出租車。
“倔脾氣。”
“咱們回去吧,不用他送。”姜小雯神情擔憂。
董靈靈和姜小雯離開,向來開朗的個性少有的連個招呼都懶得打,便走了。
方永走回客廳,桌子上趴着的人不見了,不知什麽時候從椅子上摔下去了,此刻弓着身體地板上昏着呢,臉藏在淩亂頭發裏。
金條焦急地圍着白飛轉圈,嘴裏嗚嗚嗚地呼喚,狗以為人喝死了。
糟糕!
他轟走金條,緊忙抱人回房,進房間一個沒注意使人家的頭磕了門框,咚地一聲,聽着都痛,生生把人家磕醒!
“方永!”白飛尖叫,揉頭。
“對不起對不起,我着急了,下不為例!”
“讨厭!人家本來就頭疼......”
“先別睡,媳婦兒!”他把她放下,手拄着她頭旁邊的枕頭,居高臨下俯視,寬大厚實的身體像一把黑色大雨傘遮住光亮,使身下的人處于半黑暗的陰影中。
“幹嘛?”
“上次喝多哭了,今天怎麽沒哭?”
“你想看我哭?再撞頭一次就哭了。疼死了。”
“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上次使你哭的原因現在已經不那麽影響你了對不對?”
“你又趁人之危套話。”她懶懶地擡起手,戳了兩下男人的臉,“就那麽擔心他嗎?”
“不該擔心麽?”
“你擔心他再傷害我還是擔心我心裏還有他?”
“都有。”
“其實,我心裏有的不是李文,是.......一段暗無天日很恐怖的回憶,我在裏面走不出去,才受他影響......受影響不代表我心裏有他......”
公司裏,酷愛澳門的錢東明已等得不耐煩了,煩躁吸着從方永桌上拿的雪茄,坐一會兒,站一會兒,倍感枯燥。叫沒等過人的人等人,就是這副德行。
方永開門,見一人皺眉踱步,笑道:“你屁股後面着火了?”
“等你等的!幹嘛去了?才來。”錢東明說。
“從家過來的,什麽事把你急成這樣?”
錢東明碾滅雪茄:“沒事兒,就是不愛等人,上次挨那一棍子全好了吧?”
“哪壺不開提哪壺。”方永坐下來,舒舒服服往後一靠。
“行,好了就行,咱倆再去一趟呗?”
“不去,馬上過年了。”
“在哪不能過年呢,去那邊把你安排得舒舒服服的。”錢東明兩條眼眉下.流地來回挑動。
“不行,現在有家了,和以前不一樣,你要去?我給你安排幾個人。”方永說着話拿過雪茄盒打開,一支沒有,再往煙灰缸裏一看,滿的,“啧!你空手來的?”
“那怎麽着?我給您老人家搬兩箱茅臺?”錢東明笑道,“真不去?”
“不去。”
“行吧,給我安排十個你這裏身手最好的,二十九晚上走,坐我剛買的飛機,特敞亮,其實我還是想讓你跟我去,你在,我放心。”
“我想和我媳婦兒一起過年。記住,帶我的人幹正經事兒,離女人遠點兒,別回來招一身臭毛病!”
“你當我那麽大方呢?你是我朋友我才受累給你安排。”錢東明将胳膊往方永肩上一搭。
“那就好。我有一件事,想讓你幫忙。”
“喲!說!找我幫忙真少見。”
“幫我找個人,一個法國人。拜托了好幾個朋友了,越快找到越好。”
年關将近,沒有任務在身的員工通通放假,接待員、業務員、財務員一起提前放假,留在公司當擺設不如放人家回家過年。
翻了翻過年期間公司接的工作,大致都是一些富豪出國度假需要S保镖,人員都已分配妥了,不需他再操心,他給自己放假了。
娶了女人的男人,開始在乎起節日了,往年過年當周六日過的。
晚上,他回到家裏,沒見到白飛。
白飛此時正在去見艾董事的路上。
白飛離開公司時,艾董事送了一份新年禮物給她,是一瓶香水,她先去商場買了一條圍巾,包裝好,拿着赴約。
見面地點在西餐廳,純西式裝修風格,走進去似乎走進了另一個國家。
“小姐,有預約嗎?”西裝革履的服務生鞠躬。
“人已經到了,艾小姐。”她說。
“您這邊請。”服務生引領她找到艾董事。
艾董事起身迎接,和她寒暄兩句,收了禮物,各自入座。
“先吃點東西吧,你想吃點什麽?”艾董事喚來服務生,叫服務生:“麻煩再拿一份菜單給這位小姐。”
服務生取來菜單,她們随意點了幾樣,一瓶白葡萄酒。酒菜上齊,今晚的主題還沒出現。
白飛忍不住問:“艾董事電話裏說談工作的事。你決定好了?”
“先吃東西,吃完再說。”艾董事微微一笑,低頭認認真真切牛排。
“沒關系的,離開公司本來就是我提的。”白飛看艾董事不自然的樣子,猜想公司選擇的是李文。
“白飛,你別誤會,公司不能讓你離開。”
“那李文呢?”
“這個嘛......先吃點東西,我們再談好嗎?給我個面子。”
“當然......”白飛嘴上答應,哪裏吃得下去,亂切兩塊牛肉送進嘴裏,就算吃完了,等對方說話。
她覺得怪怪的。
艾董事電話響了,猶如來了一通救命電話,抓起手機,拎上包包,對白飛尴尬一笑,留下一句話,“他想親自和你談談。”然後直接走人。
白飛茫然中目送艾董事身影,手拿一枝郁金香的男人在這個時候進入視野......
李文走到桌子前,随手把花插入擺設用的空花瓶裏,花瓶瞬間被賦予生命,款款坐了下來,雙手疊放在桌子上,“我請求艾董事幫忙約你出來的。”
白飛愣住,回神起身準備離開。
“你不想聽聽我來到中國真正的目的嗎?”李文開口,把人的背影叫僵住,“我有話對你說,你不聽,我會一直找你。”
“我聽了你就能不再找我嗎?”
“你真的這麽恨我,不想見我?”
“虧你問得出口。你想不想再跳進火裏被燒一遍?”
“不想......”
“那你還好意思問我?別來找我,別來找我,我重複過多少遍?為什麽跑進我的公司?為什麽把我騙出來?再跟着我,我......殺了你!”
她的舉動和吼聲驚動了就餐客人和服務生,兩個服務生上來詢問狀況。
“對不起,她在和我開玩笑。”李文若無其事地安撫服務生,然後起身把人攙坐下來,“你冷靜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服務生看看兩人,疑慮重重地走開,走前鄭重叫他們不要大聲喧嘩。
“我說過,我不是來破壞你的生活。”
白飛不語,前胸快速起伏着。
“現在這樣恨我,當初......何必為難留在我身邊?”
“當初?我以前你還能活過來。火沒燒毀你的皮膚,它把你的心燒焦了。有話直說,我一秒都不願意看見你。”
醞釀許久,李文把懷裏的一個兩厘米厚的白本子掏出放到桌上,他說:“我接近你,進你的公司,為了補償,為了贖罪,這是我最近幾個月參考中國流行元素設計的服裝,你先看看。”
“給我看這個幹什麽?”
“它是你的,雖然還不清楚你的公司想要哪種類型的設計風格,無論哪種我都可以設計出來,我和艾董事商量過了讓你進我的部門,我做你的手,你會成為昆宵那樣世界知名的設計師!”
“你做我的手?”白飛翻開本子,設計本身自不用說,李文連每根頭發裏都灌滿了天賦,不過她無心看什麽設計,目光定在簽名上。
每張設計圖旁邊的簽名,簽得是白飛開始學設計就慣用的特殊符號——f39f。f是飛的意思,39是她的生日。每個簽名都似乎出自她手,一模一樣。
“我當你的手。”
“我以為你至少是了解我的,我錯了,在你眼裏我竟然是能接受這種侮辱的人。”白飛把本子往并酒桶裏一扔,拔出酒塞,大半瓶白葡萄酒澆在本子上,紙一層層地被酒吞沒,混淆,筆道由細變粗,炸了毛似的遍布毛刺,色彩也把酒染成奇怪的顏色,“真想贖罪,就從我的生活裏徹底消失。別反複來揭我的疤。”
李文怔愣幾秒,垂下兩排長睫毛看一眼酒桶裏泡爛了的心血,大徹大悟地瞪圓眼睛,猛然起身去追人。
不知名的恐懼使她腳步疾快,每每見到聽到李文的事,都像回到了那半年裏一樣,她并不清楚自己到底怕什麽,怕的不是李文,或者說不止怕李文,可能是由李文主宰的那一段沉重時間。
那段時間裏的一切都不堪回首,幀幀滿面瘡痍。
她來的時候西餐廳前的停車場沒有車位,她的車只好停在西餐廳旁邊拐角的小路邊上,小路路燈比馬路暗了一半,黑黢黢裏攙一星半點昏黃,勉強不會摔跤。
白飛距離車五百米左右,腳步不停,低頭包裏找車鑰匙。
這時李文追了出來,白飛翻不到鑰匙,逃命似的跑出停車場,跑向車流不息的馬路,向她疾馳而來的黑色車輛仿佛一頭嗜血的猛獸,即将吞噬之際,李文拽住她,向後甩去,可自己已經來不及脫身,倒在了血泊中.....
白飛呆呆守在手術室門外,送李文來時,給方永打的電話已記不清有沒有說明白情況。
方永來到看見她坐在那裏,心裏說不上來是什麽感受。
“事情經過告訴我。”方永說。
她僵硬地把李文出現後的事,以及今晚的事說了出來。
“他為了救你才躺在裏面?”
“嗯......”
“你回家吧,我待在這兒。”
“手術為什麽還沒結束......”
“我讓你回去!他今天即使死在這兒,你也用不着愧疚。這是他應得的。”
“我知道,但我想待會兒再回去......”
李文手術做了兩個小時的手術,醫生護士出來報平安,說血流得有點多,但人現在已經醒了。
李文沒有力氣整理頭發,躺着的姿勢使頭發分向兩側,遮擋不了臉上的東西,對進來的一對夫妻尴尬地微笑,“今晚的事都是我的過失。這位是你先生吧?”
白飛點點頭。
“你感覺怎麽樣?”
“感覺挺好,其實死了也好,為了你死,我就能解脫了。”
“從以前到現在,你想的只是自己解脫。”
“......對不起。”
方永鼻腔冷冷哼出一聲:“人已經看到了,你先出去。”
白飛沒有反應。
方永提高音量:“你先出去!我有話和他說!”
白飛猶豫再三走出病房,剛出去就聽見門咔噠一聲被反鎖了......
方永神色陰厲下來,他找他很久了,今天得來全不費工夫。今晚李文不過幫了白飛一次,抵消不了半年的折磨。即便在白飛那裏抵消了,在他方永這裏可差的遠着呢。
方永一語未發,一拳接一拳的揮下去......
門外白飛聽到聲音,敲門推門都沒用,跑到護士臺請護士幫忙打開了門。
此刻李文已經又挂了一層彩。
他們回到家裏,她沒責怪他,只是直直地盯着。
方永餘火未消,說道:“你覺得我過分?”
白飛說:“不是過分不過分的問題,我不喜歡這種方式。我只想他遠離我的生活,不是想去報複。”
“報複?你對報複的理解還真善良。如果不是在今晚他救了你的狀況下讓我遇上他,你會知道什麽才叫報複!”方永說罷快步上樓。
白飛徹夜未眠,把與李文的過往,與方永的過往,來來回回地想。
第二天她來到醫院,對李文直奔主題。
“昨晚我先生太沖動了。謝謝你救了我,但我不會因此原諒你。”
“......我不奢求原諒,只希望能為你做些什麽。”
“你唯一能為我做的就是離我的生活越遠越好。如果你沒有出現,我遠比現在快樂的多。假如你真心想彌補我,那就用适合我的方式。這個方式就是你離開。”
“算我的請求吧。求你別再試圖彌補,把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埋在心裏吧。”白飛說完要說的話,起身離開,留下李文一個人迷茫無措。
兩天後艾董事打來電話,說收到李文潦草的辭職道歉後,李文就從醫院失蹤了。
這令白飛卸下千斤重似的,頓時輕松了。
恩恩怨怨句號終了。
過年。
原想一家人過團圓年,但方永的爸媽臨時決定不過來了。
夫妻兩人對過年這件事都很生疏,忙裏忙外地,白白浪費掉不少力氣。中午貼過對聯,方永去廚房做飯,白飛跟進去幫忙。
方永一邊做選刀的樣子,一邊說了句,“他離開醫院你知道嗎?”
白飛點點頭:“知道。他走了。不會再回來了。這件事你怎麽知道的?”
方永轉過頭盯着白飛,“我去找他了。他去哪裏了?”
“......我不知道,更不希望你知道。我只希望你我把注意力放回在我們自己身上,不糾結過去,更,更不要再報複過去......你能答應我嗎?”
“他給你的傷害和你的疤差不多,會跟着你一輩子。你真能做到不糾結過去?”
“至少我會努力,并且,我現在更在乎現在,在乎我和你的未來......”她貼到他的背上,手緊緊抱住這個人,“這件事這個人,我們都不要再提了好麽?繼續糾纏下去,只會繼續折磨我......”
方永心裏過不去,可不想白飛再受一點折磨......
“你上去睡一會兒,做好飯叫你。”
“我幫你。”
“不用,去休息吧。下午我們還得去買煙花。”他把她推出了廚房。
除夕的夜晚,空氣到處彌漫濃重火藥味,聲音響到捂住耳朵還能聽見,簡直跟在人耳朵裏點了鞭炮似的,相互說話喊着說才能聽見。
黑洞|洞的天空被五顏六色一閃而過的光條陸續點亮,滿天色彩,非常熱鬧,閑着的區塊幾乎看不見,大家都在放煙花。
方永點了一盒,牽起白飛的手退後幾米,雙眼向天空瞪得老大,嘴上噙着微微笑意。
白飛害怕煙花,沒什麽比不可控的火星子更使她害怕,緊緊回握方永的手,望一眼煙花,握得更緊一些。
“你每年過年都玩這個?”她喊着問。
“十多年沒玩了。一般到過年就打牌,瞎逛,今年不是有你了麽?”
她望着他側臉,半天不說話。
“怎麽了?”煙花結束,他扭頭才看見對方的眼睛。
“沒,就覺得你還挺自覺的,知道留在家陪我。”
“我是想在家,不是因為自覺。”他低頭吻她幾秒,問:“只有咱倆過年無聊嗎?”
“不無聊。比每年都有趣些呢。”
“我也覺得今年的年過的最舒心!”
一點多,煙花盛宴散了,黑黢黢的天幕偶爾星星點點色彩,還有人意猶未盡。
兩人回到家裏,白飛主動去收拾桌子上的碗盤。
“別收了,擺着顯得家裏熱鬧。”方永說。
“不亂嗎?”她不覺得。
“不亂。有一個家的樣子。”
“原來你心裏一個家的樣子是滿桌不收拾的碗筷呀?”白飛笑了笑。
“是那個意思,有成家了的樣子。”
初一大早上,不知道哪位老祖宗定的規矩必須起早,兩家老人連打電話催起床。
兩人換好衣服,哈欠連天,到小區裏慢跑,空氣裏的硝煙味沒散,煙花垃圾遍地可見,到處霧蒙蒙的。
方永說這樣跑對身體不好,于是改散步。
白飛不時左右張望,年的痕跡随處可見,今天心情格外的好,于是提議:“我們應該出去轉轉,去雍和宮燒香吧?”
方永意外道:“燒香?”
“嗯。燒香,許一個保佑你今年平安健康的願。”
“好吧。不過我沒去過。”
“我也沒去過......”
燒香的人群懷着對今年的期待,排了一條街,再一條街,排到他們的時候已經下午了,兩個人腿都凍麻了。
白飛虔誠地叩拜燒香,鄭重其事許了一個願。
方永看她的樣子,不禁問道:“許的什麽願?”
“在家不是說了嘛,保佑你健康平安,我可不想再看到你‘落枕’什麽的。”
方永笑了笑,“我發現你越來越在乎我了。”
初七年假結束,方永不願意白飛上班,準備去度遲來的蜜月。
但白飛覺得還是工作重要些,蜜月放到六七月份再說,畢竟之前辭職等事和公司鬧的有點不大愉快,還是馬上回去的好。
到公司聽到一個無比震驚的消息,在這個假期裏,董靈靈和鐵頭在一起了!
突飛猛進的進展,令白飛和姜曉雯同時瞪大了眼!
“怎麽?怎麽回事?”
“就那麽回事呗。我去找他,問他要不要和我談戀愛,不談我家裏就要給我介紹人了!”
“你,果真直接啊.....”
“切!有話就要說出來,我當時就想,成就成,不成拉倒!”
“恭喜你脫單!”白飛說。
“中午一起吃飯,慶祝一下,嘿嘿!”靈靈得意的說。
“但是,你和鐵頭哥家境差距是不是有點太大了.....”姜曉雯道。
“只要人好就可以啦。談戀愛談的就是人啊!”
“嗯。”白飛贊同。
下午時,白飛去找了一趟艾董事。坦誠把自己讓李文離開的事說了。
艾董事心裏明白,這個結果也不是完全沒料到。對白飛談不上氣或不氣,公司已經失去一個優秀的人,總不能再失去第二個。所以表現的十分大度。
“這件事我們不再提了,希望不會影響你工作的心情,和我們以後的相處。”她說。
白飛說:“謝謝你的理解。”
晚上回家,迫不及待把董靈靈和鐵頭的戀愛,告訴了方永。
方永更意外!
“忽然就在一塊兒了?你那個朋友有點東西!”
“鐵頭沒告訴你嗎?”
“今天沒倒出空,一直在談一個去越南的事。”
“去越南?你也要去嗎?”
“嗯。而且馬上就得去。比較急。周日出發。”
“......去幾天?”
“一個月左右。”
白飛舍不得方永一走一個月,心情一下子沉下去了。
她看看方永,低下頭說:“早上還說出去玩一個月呢,晚上就要離家一個月。”
方永仔細端詳白飛的表情,沒産生離別感,反倒很高興。
以往都是他不舍得她,終于她也不舍得他了.....
方永出差的時候,白飛早上把他送到門口,再三地問:“這次去的地方有危險嗎?”
方永說:“沒有。雖然你擔心我我挺高興,但是我走了,你就不許再擔心了。照顧好自己。”
白飛點頭,抱住方永......
白飛意識到自己開始依賴方永了。方永出差之後,她的睡眠質量直線下降,因為想念,因為擔心。方永的工作總令她覺得不很安全,即使方永自己特別自信。
白文坤這段日子,出入頻繁,每次來都給白飛帶點吃的喝的。父女關系在這些出來進去裏變緊密了,像真父女了。
“爸。”白飛下樓的時候看見白文坤正收拾客廳,“我自己收拾就可以,你不要像我的保姆似的,什麽都幫我做。”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你要出去?”
“嗯。我去奶奶那裏一趟。取兩件之前扔在那裏的衣服。”
“去吧。晚飯回來吃嗎?”
“不一定。你和我一起去嗎?”
“我去不了,廚房給你煨着湯呢。待會兒我直接回家了,你回來記得喝。”
“......謝謝爸。”
白飛走出幾步,又退回來,生疏地抱了抱爸爸。
和奶奶一起生活過許多年的家,許久無人打掃,處處鋪上了塵。這番景象使她心裏不是滋味,用了一個多小時打掃,使房子像過去的樣子。然後才拿了衣服離開。
她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對面夏家的咖啡廳找夏小歌。
小歌度蜜月回來特意給她和方永帶了禮物,一對可愛的洋娃娃。
“希望你們生的寶寶,像這對娃娃一樣可愛。”小歌滿臉天真地說。
白飛很喜歡這對娃娃。
“藍海覺得我選的禮物太孩子氣了。你喜歡嗎?”小歌問。
“喜歡!我很久沒有收到這麽可愛的娃娃了。你們玩的開心嗎?”
“很開心!只是他公司有事,臨時中斷趕回來......”
“他?”白飛四處找了找,“沒在這邊?”
“不在。他一般很少有空過來。但我哥在!”小歌說罷向後面跑去,“去叫他出來,給你們介紹一下!”
“算了!”白飛馬上拉住小歌,“我們聊聊就好了。”
“那你也等我一下。”
小歌拿了一些點心和兩杯咖啡過來。
小歌把白飛盯了一會兒,判斷道:“這次見你氣色比以前好多了,和以前不是一個人的感覺。”
“因為煩心事都沒了。”白飛說。
“方先生呢?也很忙嗎?怎麽沒和你一起來?”
“他出差了,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
在咖啡廳坐到傍晚,白飛回到家裏。白文坤已經走了,她喝了一些湯,然後便早早睡了。
方永的電話打不通了,一連四天,同去的其他人一樣斷了聯系。
白飛心急如焚。
方永公司的人也不了解情況,只知道這次的雇主是全軒轅,是老客戶了,也不是做什麽見不得光的危險生意的人。
白飛知道如果不是遇到特殊情況,方永不可能不和自己聯絡,方永明明知道自己有多麽缺乏安全感......
白飛幾乎吃不下東西,更睡不着覺,坐立難安的守着電話。
她幾乎想了所有的可能性,沒有一種是樂觀的,想得自己渾身發冷發抖,幾近崩潰。
和白飛一起擔心的還有董靈靈,因為鐵頭也去了。
方永一行确實遇到了麻煩,全軒轅得罪的當地人物,想把他們“永遠留下”,發生沖突的地方非常偏僻,手機打不出來,另外隊伍沖散了。他不是沒機會找地方給白飛打電話,而是注意力全部投入在尋找隊員上。
事情解決才給白飛打電話,已經是第五天了。
“你受傷沒有?”白飛第一時間問。
方永果斷道:“沒有。”
白飛半天沒有說話。
方永說:“我真的沒事,毫發無傷。類似的事,經歷過無數次了,怎麽可能傷到我?”
“無數次?”
“......不,偶爾。”
“我不管無數次還是偶爾!總之這種恐懼的感覺,我再也不想經歷了!”
“你應該相信我!”
“相信不了,如果我們調換,你能相信我每一次都毫發無傷嗎?......我真的相信不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接國外的業務了......”
白飛的要求讓方永為難,這麽多年早已習慣,也喜歡有驚險色彩的工作,只是白飛的感受也是他無法忽略的.....
方永回來前的時間,兩個人雖然會保持聯絡,但只是寥寥幾句,報個平安。他們都不想在見面前觸碰矛盾點。
他回來那天,她沒有去接他,在家裏等他回來。
這件事情上一定要有人妥協。
白飛不會妥協。
她準備好用離婚威脅他了。
方永下飛機沒去公司,直奔家裏,進門緊緊抱住白飛,一個月來,他特別想她。
白飛看着黑了不少的方永,心裏不是滋味,頓時決定把談判的事延後兩天再說。
她摸摸他的臉,“你再不回來,我就要忘記你的長相了。”
“我可是離開的時間越長,越能把你記的清楚。天天有點空檔就琢磨你了。”
白飛禁不住笑,但一垂眸發現那只大手上的戒指失蹤了!
“戒指呢?”
“啊,不是讓我珍惜麽?我......”方永搜自己的身,從口袋裏取出戒指套上,“我擔心丢了,丢國內還好說,丢國外可就麻煩了!”
兩個人在家裏膩了一小天,晚上出去吃飯。
晚餐氣氛很好,白飛一直壓着心裏的話。
是方永提起來的,“那件事我想過了。”
“哦。”白飛忽然變得嚴肅,心裏緊急組織詞彙。
“聽你的吧。”
“不高興嗎?”
“怎麽忽然妥協了?”
“我有了你,放棄點什麽的,也是應該的。你不開心,我也開心不了。不如就算了。”
白飛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回去的路上,她靠着窗戶,一直盯着方永,把方永盯得茫茫然。
“怎麽了?一個月而已,我變化那麽大嗎?”
“不是。”
“那怎麽了?”
白飛笑笑,說:“只是覺得,這一次我愛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