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
“我問你話,你怎麽反問我?”
“我想問你的話有一肚子!”方永左右瞧瞧,确認無人注意自己這裏,牽着白飛的手到嘴邊親了一口,“不過這兒人多,回家我再問!”
“沒受傷吧?”
“沒有!誰能傷我?”
白飛和男人們去餐廳吃飯,提前定了兩張桌子的大包廂,他們點了很多菜,轉盤上放不下的菜就摞其他盤子上,還是鬧鬧哄哄。
男人們聊着此行的感受,有的覺得安哥拉基礎設施落後,有去過的說比以前強了,有說異國風情挺好玩兒,就願意出國!
鐵頭例外,默默無語,吃飯,喝酒,很少參與話題。
白飛受了董靈靈之托要鐵頭電話號,董靈靈揚言假如她沒幫她要到電話,就要每天像鬼一樣纏着她,對她哭天抹淚。
快散場時,她離開座位,在鐵頭旁邊剛走了一個保镖空出的位置上坐下,“......你怎麽不說話?”
她一個不愛說話的人還問上別人怎麽不說話了,都是董靈靈逼的。
“啊!沒有啊。”鐵頭一小杯白酒灌下肚,“有事兒嗎嫂子?”
“嗯......”不好意思開口,“電話......能不能給我?”
鐵頭沒搞明白,瞄一眼桌上手機:“你要我手機還是手機號?”
“......都不要,沒事了,你吃吧。”她起身要走。
“對了!嫂子,麻煩問你件事兒。”鐵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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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事?”
“你具體做什麽工作?公司還要人嗎?我想給我一個朋友找份工作,她27,長得還可以,人不錯。”
“女孩子?”
“女的。”
“是你......女朋友?”白飛替董靈靈心一咯噔。
“不!她是我......戰友的......女朋友,托我照顧她。”鐵頭說。
“哦!”白飛松了一口氣,她搞不懂自己何必這麽緊張,“她是學什麽的?想找份什麽樣的工作?我的公司做品牌內衣。”
“我知道她以前在餐廳和酒吧當過服務員。”
“哦......”白飛琢磨片刻,“可不可以這樣,你把你的電話留給我,我周一去公司問一問,然後給你回話?”
“得嘞!太謝謝了。”鐵頭滿臉高興。
金條門口蹲着,終于等回了心心念念的主人,兩條後腿支撐着身體站起來往方永身上撲,也就方永能受住它那撲法。方永和金條玩兒了兩分鐘,一拍狗屁|股,金條得令跑開,仿佛主人只要還能記得回家,它就心滿意足無欲無求了。
“它每晚都等你一會兒。”白飛邊脫外套邊說。
“要是從小養的更跟我。”
“不是從小養的嗎?”
“我一個弟兄離開的北京的時候把它扔給我了,那時候跟現在差不多大,瘦點兒,毛稀,我那弟兄不扔給我,我根本想不起來養狗。”方永盯着白飛的背影若有所思。
“你那時候在想什麽?”白飛回眸笑看他。
“忘了。”他走向她,手攬着她的腰圈進懷裏,“現在想要你。”
“我見到陳小姐了,偶然在酒吧遇見的。”
“哦。對了!”提起陳心晴,他忽然想起法國人,“你不讓我送花了,那人還送嗎?”
白飛搖搖頭:“不送。我和他說清楚了。”
“你見他了?”方永眉頭一皺,手離開白飛的腰,“你怎麽能單獨去見他?為什麽不告訴我?又發生什麽事怎麽辦?不知道危險嗎?”
“你急什麽,沒有下次。”白飛伸出食指舒展他皺出兩道溝壑的眉頭,“我見他對咱倆都好,結束過去,和你......好好重新開始。”
“和我......和我開始?”
“嗯。我們以後不用分房了。”
白飛躺在沙發上看書,陽光充足的客廳安安靜靜,到處暖洋洋的。
方永時差問題下午才起床,套上一條運動褲,赤腳赤上身走下樓,“吃飯了嗎?我不在家這幾天你晨跑了嗎?”
“沒有。”白飛翻一頁書,面向沙發裏面,給男人一個後背。
男人撲過去,奪下書,親了她的鼻尖一下,“怎麽無精打采的?”
“我不搞出點動靜,你就覺得我無精打采。”她笑笑,“我難道跑着步看書?”
“擔心。”方永頭枕着胳膊,仰靠着沙發,把她的頭按在胸口上,“白飛,我問你句話,你答應我別生氣行嗎?”
“說。”她仰臉望着男人的表情在上面尋找,直來直去的男人什麽時候學會問問題提前給人紮針了?
“你是喜歡我才跟了我,還是覺得欠我的?”
“昨晚以前,我沒發現你在乎這個問題。”
“那時候一門心思想得到你。現在得到了,想再多要點兒,我就......我希望你是真的喜歡我,不含別的東西。”
“我昨晚沒說過嗎?喜歡你。”
“那......那個法國人呢?你對他和對我感情一樣嗎”
“沒辦法比,不一樣,過去的人事物無論怎麽伸手都摸不到了,當初的感覺......我已經忘了,我只在乎現在。”
“嗯。如果他再找你,直接告訴我,我和他有筆賬要算!”
方永要去上班,洗過澡,下午強迫白飛陪自己去了公司。
“方爺,陳叔給您送了一份禮物。”皮實抱着一個白色大方盒子進辦公室。
方永擡手勾了勾,“送的什麽?”
“不知道,沒開。”皮實把盒子放下。
方永打開盒子,是一盒摞得厚厚的人民幣,陳叔老早就給了方永五百萬的支票,這五百萬純粹謝禮。
“陳叔還挺講究。”皮實說。
“金礦拿着了,這點錢對他來說也就是吃頓飯的錢。把這趟去的人都叫過來,除了如雪,公司的事兒暫時也別給如雪安排,給她兩個月假,出去散散心。”
“哎!”皮實掉頭就走,走兩步回頭問:“如雪為啥要去散心?”
“趕緊去!”
皮實離開後,白飛問:“你們收入這麽高嗎?”
“看情況,越危險越高。不過這錢我不能拿,得給和我去的那幾個。”
“嗯。這麽不看重錢。”白飛說。
“看重。但這是他們應得的。對了,我以後的收入和用錢方面,需不需要提前通知你?”
“如果我說需要,你會通知嗎?”
“當然!連我都歸你分配。”
去安哥拉的算方永總共二十人,原本還有一個二力,可方永擔心陳心晴就沒讓二力去,十九個人先後來到辦公室,聽說領賞,都拿着自己那份高高興興離開了。
鐵頭最後到的,盯着錢沒拿。
“我已經拿到錢了。”
“這是另外的,拿走吧,不是缺錢用嗎?加上這些夠嗎?不夠說話。”方永說。
“不用。”
“拿走吧,以後我占你們便宜的地兒還多着呢。”
鐵頭一板一眼地說:“該拿多少拿多少,已經夠多了。最近經常受你恩惠,謝謝。”
“我搞不明白你,你又缺錢,見着錢還不親,到底想幹什麽?”
鐵頭坐下來,低頭沉思半分鐘,他和方永認識時間雖斷,但心裏對方永為人的欽佩不少,一些事兒可以說,他開口:“那次我說的那個槍子兒穿了太陽穴的戰友,就剩兩個親人,一個弟弟,在老家,一個女朋友,在北京。他弟弟快結婚了需要錢,所以我想快些掙一筆錢給他弟弟。”
“嗯。”
“......嗯。”
“婚期什麽時候?”
“沒定。”
“還需要多少錢?”
“幾十萬。”
“那這些算我借你的。還不還,什麽時候還,以後再說。”
“好!”
離開公司,方永聽說白飛最近偷懶不晨跑,拉她去了拳館,她幾乎是被他拖進去的,一顆打死也不想運動的心垂死掙紮。
為什麽非逼人運動?!
白飛換好衣服,方永在她身後教她打拳,說是學自衛。
“自衛?別人欺負我,你讓我用拳頭打他?”白飛捏捏自己手臂上可憐的一點兒肉,“你看我,我又沒有你們那種力氣!”
“說得也對......那我明天教你點兒別的,擒拿吧,适合。”
“不要!我明天保證晨跑,你別再教我那些東西了!”
“真保證?不準偷懶。”方永說着話,兜裏手機響了,陳心晴來電。
方永在白飛面前接了電話,陳心晴約他出去見面,他随口應了,他也剛好想見陳心晴一面。通話內容白飛聽不見,但微微聽見是個女人的聲音,大致猜出是誰了。
白飛表情漸漸冷淡,自覺地起身去更衣室換了衣服,明知道要走了還不趕快去換衣服麽。
她出來的時候,他也換了衣服,說:“你聽見電話了?”
“嗯。大概。沒看我衣服都換了嗎?”她轉身往外走,“走吧。”
“電話是陳心晴打的,我去見她一面,你不要生氣。”
“不會。怎麽會呢?”說着已走出門口。
“那就好,我兩個小時後回家,你自己吃晚飯。”方永說。
“知道了。”白飛伸出手攬出租車,眼睛看着方永,笑盈盈地說:“就你們兩個人嗎?”
“嗯。”方永狀況外地點點頭。
“一次。”
“什麽意思?”
“你和女人單獨見面一次,我也可以得到一次單獨和男人見面的機會,咱倆提前說好,到時候誰都不要生氣。”白飛相信方永,不等于不在乎他去見陳心晴。
出租車停在他們面前,白飛彎腰上車,被方永一把拉住,揮揮手,方永讓出租車走了。
“你幹什麽?這裏不好攔車的。”白飛有些生氣地說。
“你別回家了,跟我去,你跟我去了就不算單獨見面了吧?”
“我累了,想回家,不想去見那位陳小姐。”
“那我跟你回家,事在電話裏和她說就行了。”方永拽着媳婦兒往停車的方向走去。
“你一個男人食言好嗎?”白飛把前頭悶牛似的拉人的男人拽住,“你去吧。”
“不去了。”
“你去吧,你不去她肯定認為是我攔了你,我小氣似的。這次不算,下次開始,下次你再單獨見她一次,我就獲得一次和男人單獨見面的機會。去吧。”白飛說。
“好。絕沒下次。”方永認真地說。
陳心晴先到餐廳小包廂,提前點好菜,方永到的時候桌上已酒菜齊全。
陳心晴從頭到腳精致無比,微微側身看一眼方永,微笑:“你來了。”
方永點頭,坐下,陳心晴示意服務員上熱菜。
“才十幾天,我卻感覺好久沒見到你了。”陳心晴說。
“傷口留疤了嗎?”
“留了,不過看樣子過段時間會消。”
“戴眼鏡的沒去騷擾你吧?”
“沒有,他不會再找我了。”陳心晴手托着珍珠般光滑的臉頰,思考狀。
“估計也不會了,所以昨天讓二力撤了,以後自求多福吧。”方永倒了一杯啤酒。
“好的,就不說謝了,我想你已經聽煩了,你太太對你說我們見面的事了嗎?”
“說了。”
“她很有魅力,又聰明過人,難怪迷住了你。”
“嗯。”方永對一部分表示認可,“她沒你聰明。”
“你覺得我比她聰明?”
“她在我面前沒怎麽聰明過,我倒是處處能看見你的聰明。”方永說罷笑笑,酒杯伸到對方杯口倒酒。
“你來見我就為諷刺我?”陳心晴對白飛身上發生的事感興趣,想把白飛的性格特征加以分析寫進下本心理學書裏,“你和她進展怎麽樣了?知道她心裏藏着的事了嗎?”
“功德圓滿!”方永摸摸後腦勺,“她身上發生過的事不能告訴你,我知道就夠了。”
“......是嗎?......恭喜。不能告訴我嗎?真讓人失望,你怎麽才能告訴我呢?”
“怎麽都不告訴。”
陳心晴記得上次和方永吃飯,方永喜歡吃魚,她點菜時點了條清蒸的桂魚,伸出筷子在魚肚上選一塊最肥的肉夾進方永餐盤。
方永比個停的手勢:“別客氣,我自己來,容易讓外人誤會。”
“好。”陳心晴識趣地不再給男人夾菜,忙活自己的,“說真的,我沒想到你和她發展這麽快,上次見她......她的戒備狀态還很完美,我很難看穿她的心思。”
“換個話題聊,我不想聊她。”
“你想換什麽話題?我都配合你。”
“女人比較懂女人這個說法對不對?”
“某種意義上,是。”
“我想讓你站在女人角度上告訴我,怎麽被男人拒絕才......能好受點兒!”
“你不是早拒絕我了嗎?又要拒絕誰?”
“當我沒問,吃飯。”方永伸手夾菜,一臉反感對方刨根問底的表情。
陳心晴懂他的想法,說:“什麽方法拒絕都不好受!想少讓對方難過,就果斷點疏遠她,長久的拖沓、若即若離最傷女人。”
方永放下筷子,皺眉盯着餐盤,心想:難道只能把如雪開除?安哥拉的事加上開除,如雪受不受得了?
陳心晴偶爾往嘴裏送點東西咀嚼,偶爾喝口酒,含笑的目光投在方永傷身的表情上,她有時笑,有時若有所思,眼裏的方永仿佛一部好看的電影。
兩人走的時候,到停車場方永揮手再見:“不送你了,戴眼鏡的再來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
“平時不能打嗎?”
“平時我忙。再見。”
周一下午,白飛約鐵頭和鐵頭那位戰友的女朋友來公司,白飛猜這個女人八|九不離十就是鐵頭那位戰友的身在北京的女朋友。
她上午和人事部的人商量,人事部表示進公司的人員最低本科學歷,專業要符合職位,連前臺接待員都得說一口流利的英語,不能超過26歲。
當時她表情失望,人事部經理進來看見詢問情況後,說沒關系,艾董事周五特別吩咐,給白小姐招一個懂事兒的助理,假如白小姐不在乎,可以把介紹的人招為己用。
白飛和前臺打過招呼,有訪客讓他們直接到辦公室來,鐵頭還沒來,知道來龍去脈的董靈靈先到了。
“你早上和我說的都是真的嗎?”
白飛點頭,她早上把自己所知道的關于鐵頭的情況全透漏給了董靈靈。
“那我如果想接近他,是不是得先和他戰友的女朋友搞好關系?”
“他看上去不是很好接近,你做好心理準備。”白飛提醒。
“再兇的狗都愛吃肉,我就不信他真長了個油鹽不進的鐵頭!”
前臺敲門,把鐵頭和一個雖然身材幹瘦,臉卻很有光彩的耐看型女人讓了進來。
鐵頭給白飛介紹:“嫂子,她叫姜小雯。”
“嗯,你們坐。”白飛給兩個人倒了兩杯水,“姜小姐,你工作時間和工資有什麽要求?說說看,我盡量幫你和人事部說。”
“工資當然高一點好,工作時間怎麽安排都能接受。”
“你住的離公司多遠?”
“我住順義,剛才和鐵頭哥過來用了一個半小時,咱公司沒有宿舍嗎?”姜小雯盯着白飛。
白飛也不知道,扭頭問董靈靈:“有宿舍嗎?”
“沒有。咱們公司又不是大學,不可能有嘛。”董靈靈嘴上說着,目光忙着衡着姜小雯和鐵頭關系是否純粹。
“沒有沒事兒!我每天跑也行。”姜小雯無所謂地說。
“那你來回豈不是要三個小時,加上上班時間,回家除了睡覺什麽也做不了了!”董靈靈眼珠子一咕嚕,冒出個鬼點子,“要不你暫時住我家吧?”斜看一眼鐵頭。
“不,太不好了,我跑幾個月再搬這邊來,幾個月沒事兒的。”姜小雯說。
“別跑了。”鐵頭開口,“我明天給你在附近找找房子,趁早幫你搬過來。錢由我出。”
“你以為合适的房子說找就能找到呀?不願意欠我人情的話,給我房租呗,我把我家的一間房租給小雯!”說着挽上鐵頭的胳膊,引領鐵頭到落地窗前,指着對面的公寓,說:“我家住那,還有比我家更合适的地方嗎?”
鐵頭認真地眺望大廈,對右臂上悄悄移動的女人手并不在意,直到女人手在他右臂上頭重重捏了一把,他才皺紋問:“你幹什麽?”
董靈靈低頭不語,心說:勾引你呀。然後扭頭給白飛抛個眼神兒,配上一個鬼頭鬼腦的笑臉。
白飛口型回:別!亂!來!
董靈靈OK手勢。
白飛笑着搖搖頭......
白飛想給自己好朋友制造一個和心儀男士獨處的機會,彎腰輕輕拍兩下姜小雯的手,示意她和自己出去,帶着她去人事部入職。
屋裏就剩兩人了!
“白小姐,我該怎麽稱呼你呢?和鐵頭哥一樣叫嫂子還是叫你白小姐?”姜小雯問。
“叫我名字。”白飛說。
“啊,好的,我沒進過這樣的公司,我......能行嗎?”
“不難。”她安慰她,“只是一些雜活,專業性的工作自有專業人員做,很快就能适應。”
“謝謝你了,我也得謝謝鐵頭哥,他來北京以後幫了我不少忙。”姜小雯溫柔地笑了笑。
白飛意味深長地看一眼她,看不懂......怎麽笑得這樣釋懷,她知道那件事嗎?
人事部耽擱半個小時,她們返回辦公室。
董靈靈臉比鐵頭的還死板,發青,手裏端着一杯白水。鐵頭表情和來時一樣,問她們:“去哪兒了?”
“辦入職。”白飛見氣氛不好,大概估摸出董靈靈第二次被拒。
“鐵頭哥,咱們先回去吧,我得買雙黑色高跟鞋明天上班穿。”姜小雯說着和鐵頭離開。
白飛将二人送進電梯,快速返回來問董靈靈:“怎麽了你?一臉不高興。”
“你知道鐵頭為什麽叫鐵頭嗎?”董靈靈瞪圓驚悚的大眼睛,水杯往桌上一撴撒了半杯,“他不止腦袋是鐵的,腦袋裏面血管細胞腦漿子全是一堆破銅爛鐵!根本就是一只沒開化的巨型黑|毛猩猩!”
“到底怎麽了?”
“你不是和姜小雯出去了嘛,人家就想這是一個好機會呀,我和他說你們得很久才能回來呢,我請他去旁邊吃個便飯,他說他吃飽來的,現在一肚子打鹵面!”
“這個時間吃過飯正常。”白飛說。
“你聽我說完呀,我說那咱倆下樓去喝杯咖啡,他說他讨厭咖啡!我說那喝可樂呢,他說喝可樂容易患糖尿病!我說喝奶茶也行,他又說喝茶牙黑!我說那去喝水總行了吧,他轉身就給我從飲水機接了一杯白開水!”董靈靈使勁兒一推桌上的水杯,“就這杯水!”
白飛趴到桌上咯咯笑起來......
“他到底是真蠢還是看不上我?”董靈靈搖着白飛的肩膀,“問你呢,白飛!你不許笑!”
“好,我不笑。我覺得他只是說他自己真實看法,你下次直接約他試試,別用委婉的辦法。”
“我還委婉呢?你看看我,領子都往下拽到胃了,他看都不看我一眼!他彎的吧?”
白飛趴回桌子接着笑......
“別笑!你家方永是不是也這樣?”
白飛仔細想了想:“反正方永不是一個浪漫的人,他給我送花為了和別人較真,平時也不講究情調。”
白飛回家把事情告訴了方永,方永樂了一陣子,說改天想辦法把他倆硬湊到一塊兒試試。
方永思考後決定開除崔如雪,光給她幾個月假未必有用,換位思考,每天擡頭不見低頭見的,誰都受不了。憑崔如雪的本事,到哪裏都能有個金飯碗。
他把一兩個月前就排好的崔如雪的工作全部取消,包括今晚董消塵演唱會的工作,通識的事讓別人做的,他怕自己打電話說不出來,畢竟認識好幾年了。
這事始終令他心煩,嘴上咬着雪茄,一副處于深思熟慮中的樣子......
門啪地一聲被推開,跟被踹開似的猛地撞上牆壁,彈回去又被推向那面可憐的牆!
崔如雪上上下下換了個人,絲|襪配黑色連身裙,外面一件女款皮夾克,臉上還第一次化了妝,假睫毛美瞳樣樣俱全,打扮得挺好看,就是有點打扮過頭,素一點點更好看。
“你為什麽開除我!”她質問他。
“我開除你還需要理由?”
“我沒犯錯,憑什麽?!”
“憑我不想看見你,別自讨沒趣。”
“我跟你那麽久了......”崔如雪定定望着方永,原地呆愣不動。
“所以才開除你。你離開這裏對你更好。離開我,找一個喜歡你的人去喜歡。”
崔如雪緩了一會兒,仰起下巴,走到方永面前:“你少自以為是!我根本不是真心喜歡你!就是......就是一時發瘋而已......我還懶得理你呢!我在你公司待這麽久,跟每一個人都有感情,我不走!也不要假期!”
“我的地方你說了不算,我讓你走你就得走!”方永說。
“我就不走,我現在就去體育館上班,你想趕我走,就讓他們把我打走!”崔如雪撂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男人雪茄一扔,燥得抓頭皮......軟硬不吃的丫頭沒治!
他回家的時候白飛在沙發上枕着金條看書,安安靜靜的氣氛使他心裏那點煩躁褪沒了,過去笑呵呵問:“怎麽在家呢?”
“我工作時間比較寬松,今天不想去,”白飛擡起手裏的手晃晃,“這本就剩三十頁了,想看完。”
“我看見書腦袋疼。”
“我運動腦袋疼。”白飛笑笑,把書放下,“怎麽回來這麽早?”
“......腦袋疼。”方永彎腰親了下她的額頭,摸一把她旁邊的狗,“你跟金條最近關系不錯,你剛搬來的時候可搭理都不愛搭理它。”
“我沒搭理它,它自己來的。”
“下去!”方永對金條一仰下巴,金條晃着一身肥膘跑了。
“心情不好嗎?”她盯着他坐下來,“你怎麽了?”
“煩。”方永看她一眼,雙手伸過去脫她的衣服。
她按住他的手:“沒完沒了的!說話呢。”
“不想說話。”方永撲過去把人壓住。
兩個人面對面望着對方的臉。
白飛問:“因為什麽事煩?”
“怕你吃醋。”方永笑笑。
“有別的女人了?”
“別逗我!”
“不想說就算了,我只是好奇什麽事讓你能讓你心煩。”
“真想知道?”方永翻身躺平,眉頭皺了起來,“如雪說喜歡我,我想把她開了,她又不同意,有點兒麻煩。”
“你才知道她喜歡你?”白飛表情驚訝。
“你知道?”
“我早知道!喜歡就喜歡呗,幹嘛開除她?”
“開除對她比較好,讓她繼續留我身邊,以後不就毀了麽。你不在乎這事兒嗎?”
“我知道你不會喜歡她,不怎麽在乎,我更在乎陳小姐。”白飛半認真半玩笑地說。
“你不提我都想不起還有陳心晴這麽個人。出出主意,我實在不知道怎麽做合适。”
“怎麽出?喜歡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怎麽都是悲劇,開除一刀切斷或許算短痛,留下來算長痛,都是痛。你還挺在乎她,把你煩惱成這個樣子。”
“不是在乎不在乎的問題,我最不願意幹不仁不義的事兒。”方永想了想,嘆口氣,“......還是開除吧,我做狠點兒!”
“如果別人對你不仁義呢?”
“死無葬身之地。”
方永起床沖了個澡,浴室出來白飛睡着了,室內明明很暖和,他走到床邊多餘地給白飛掖好被子,然後下樓給董消塵演唱會那邊的負責人皮實打電話。
他打算叫皮實把崔如雪趕走,崔如雪撒野就讓人拖走,所有不夠意思的事兒全推他頭上,爛法子堆裏撿出最好的法子就這個了。
電話剛通,皮實那邊亂糟糟的聽不見說話。
“換個地兒,聽不見!”他說。
“方爺,這邊出大事兒了!董消塵和兩個人受傷送醫院了,救護車剛走,你趕緊過來一趟!情況不妙!咱這的保镖被幾萬人圍攻呢!”皮實着急地說。
方永披上外套,跑着去車庫,拉開一輛車門,不經意發現凹進去的車屁|股,戴眼鏡的給撞的四座敞篷至今沒修,換另一輛車立刻趕去體育場。
他的公司保過那多人,還沒出過雇主進醫院這等大事。
方永的公司承接很多種類業務,為個人、團體、企業提供保護服務,另外還有押運、護送、緊急營救等,今晚的演唱會屬于活動保護類。
其他保镖公司接活動保護類工作用的人只要個子夠高就行,方永的公司不存在那樣的人,所以無論什麽業務都是一批精英保镖親自上陣。
體育場廣場前集結了成千的粉絲,烏壓壓一片,上千張嘴道出上千種質問,聲音亂七八糟,聽不清個數。
體育場內逗留的粉絲比場外更多,他們将入口和通道占滿,齊心協力向後臺進攻,警察和在場安保人員在推推擠擠中都受了些傷。
方永擠進人群,左撥開一撥人,右撥開一撥人,十多分鐘才到有圍欄的地方。
到後臺找了半天才找着皮實和崔如雪,兩人在一起呢。
“方爺,你來啦!”皮實一臉事态嚴重的表情。
“怎麽回事兒?”
“兩個不知道是記者還是粉絲的跑進後臺了,偷摸跟着董消塵進了洗手間,然後雙方就打起來了。從裏邊打到走廊,咱家保镖不拉開都得出人命!其中一個當場被垃圾桶敲暈了!”
“你領領這麽多長眼睛的大活人還能把外人放進去?廢物!”方永一時氣憤,擡腳猛地踹了皮實前胸一腳,把人踹得向後一仰,跌個跟頭。
“有工作證,他倆不知道跟哪弄得工作證!”皮實手心抹抹前胸的鞋底子印,“以為是場內工作人員,人家有工作證怎麽能不放人進呢?”
“董消塵打人?你們沒打?”
“對!我們無緣無故打什麽人。”
“董消塵和被打的人在哪兒?”
“看人暈了,我就叫了救護車,早到醫院了。”崔如雪說。
“董消塵經紀人呢?我和她聊幾句。”
“不知道啊。”
“我看見了!”崔如雪舉手,“去前面了,你找她之前,最好先看看這個。”
崔如雪把手機遞到方永眼前,一條新聞标題“董消塵化妝師助理微博發圖大爆料,直呼:刺激!爆料後又秒删。演唱會後臺打架?打人者董消塵?安保?”,下面配了一張微妙的照片。
照片微妙之處在于,看見圖片的人難以判斷到底是誰打人,董消塵和一名安保都離兩名闖入者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