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出任務的時候和戰友分歧,最後任務失敗。”嚴青林搶形手手指頂着太陽穴,“一個戰友因為任務失敗這兒進槍子兒了,我沒臉再待在部隊。”
“去吧。”方永起身和嚴青林握了下手。
“我現在需要錢,能不能知道月收入多少?”嚴青林握着方永的手不放,連手心都粗糙的手特別有勁兒。
“你當S級的,其他去問他們。”方永說。
嚴青林微微點頭:“謝謝,方爺。”
“客氣,”方永說。
嚴青林先行離開辦公室,方永打量剩餘九個人,并不滿意,看着是些個只有身高和塊頭的菜貨,他最清楚,身手真正好的人臉上必備一種堅毅神态,因為好身手是千錘百煉死磨硬刻出來,那種人必有如鐵意志浮在神情上。
他剛想開口,大力二力兩兄弟将他制止。
“方爺!”大力拍了方永一下,貼到方永耳邊說:“如雪覺得他們還算可以,公司現在需要人,像一些活動每次都得個百八十人,把他們留下當活動時用,大事兒讓S保镖去,你不能要求太高。”
方永不說話。
皮實做主:“去吧,你們都出去一塊兒入職!”
人出去後,方永說:“不是要求高,要是哪天我手底下的保镖保不住镖,牌子就砸了。”
“保不住的公司還不多得是?沒啥可擔心的。”皮實說。
“丢面兒。”方永說。
“不是吧?我看你在嫂子那裏丢過不少哇。”崔如雪陰陽怪氣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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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我媳婦兒麽......”
“就是就是!跟自己女人能耐的還能算男人?”二力身為一條标準馬子狗的發言。
二力的女朋友早先做化妝品銷售,二力費勁巴拉追到手後把女朋友養在家裏當奶奶供着,年初去日本出工,女朋友闌尾炎住院,他抛下客戶跑回國,被方永好一通收拾,倘若平日走得不近,方永鐵定給他開除。幸好沒開除,不然沒人幫方永說話了。
方永摟住二力脖子,笑道:“志同道合!走,哥領你吃飯去,不帶那三人。”
方永和二力吃火鍋的時候給陳心晴打了電話,說自己兩個小時後到她家,飯中方永簡單和二力說了一下情況,說自己有個朋友最近有點麻煩,讓二力跟着保護幾天。
二力一個裏子比外面還實在的人,爽口答應。
陳心晴額頭纏着紗布,精明美麗的模樣已恢複,雙眼重放光彩,身着黑色長睡裙為方永開門,“進來吧。”她看了眼二力。
“我就不進去打擾了。”方永拍了拍二力肩膀,“這是我好兄弟,叫二力,專業保镖,我讓他保護你幾天免得眼鏡再來找你麻煩,他不會打擾你,平時在你家樓下車裏待着,你出門他就跟在後頭,你看見他別害怕。”
“不麻煩你們了,如果還有下次我會毫不猶豫報警。”
“還是按我說的安排吧。”
“那好吧,你進來說,人都到門口了還不進門?”陳心晴含笑眼神望着方永。
“就不進去了。”
“方爺,我先下樓守着,你們聊。”二力調頭邁向電梯。
“請進,我們聊聊你太太。”陳心晴讓到一側。
“我對你家有心理陰影。”方永走進去,靠門口的櫃子站。
“我知道你愛你太太,不會再勾搭你了。”陳心晴對方永笑了笑,坐到沙發上一圈圈往下拆紗布,“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傷口不是在發際線周圍嗎,留疤也不會影響臉蛋兒。”
“嗯。你和太太最近相處的怎麽樣?”
“好!”方永說罷,若有所思,“不過她三天不接我電話了,人在上海呢。”
“從那晚你失約開始?”
“嗯。她可能生我氣了吧。”
“呵呵。我想她有點喜歡你了。”陳心晴打開碘酒蓋,用棉團沾些碘酒往傷口處擦,面前沒有鏡子,擦得位置偏了。
方永走過去接過棉團幫她抹了幾下,再塗層防感染的藥膏,“幹嘛不去醫院?”
“問你呢?”方永纏完紗布,盯着怔怔的女人。
“......麻煩,每天去太麻煩。謝謝。”
“不客氣。你剛才說白飛喜歡我?認真的嗎?”
“女人出于這樣的原因生氣,通常代表她在乎那個人。基本的戀愛知識,你不懂嗎?”
“現在懂了。什麽都能和知識挂鈎兒。”方永說。
“方永,”她特別的神情望着他的眼睛,“你明明看不起我,為什麽還要幫我?還叫人來保護我?”
“實話傷人,想聽嗎?”
“我不想你就不會說了嗎?”她了解他直來直去的性格。
“我覺得你是個可悲的女人。”方永說。
“那是你身為外人的錯覺,我從未覺得自己可悲,我的活法裏的那份樂趣你理解不了。”
“錯覺就錯覺吧,我憑着錯覺再奉勸你一句,玩兒無所謂別把命搭進去。我走了。”方永轉身離開。
白飛不接電話,令方永焦躁不已。
大字型癱在床上,腦袋下枕着金條的肚子,臉上方擎着手機,又打一遍,來條信息,內容依舊是“忙”。他生氣了,信息命令白飛十分鐘之內回電,超出一秒加一個月,信息剛發出去電話來了!
“我就知道你沒忙着。”
“叫我回電話幹嘛?”白飛此時在洗手間裏,背靠白色牆壁,垂着雙眸悠悠看着地板。
“你哪天回來?”
“後天。沒事我挂了。”
“白飛!”他緊急叫住,“你生我氣呢?那天在路上車讓人撞了,真的,車還沒修呢,不信你回來看看。”
“車被人撞了需要到淩晨兩點才回家嗎?”白飛那天根本沒睡,清楚記得方永回家時間,敲她的門,她不過是裝睡不開門罷了。
“還有點其他事,一言難盡,總之我沒去幹亂七八糟的事兒。”
“跟女人在一起嗎?”
“是,可不是你想的那樣,她遇上點兒麻煩,我幫着處理一下。”
“和你看了夏豪演奏會的女人?”
“對。是她。你吃醋了?是不是吃醋了?”方永翻起身,盤上腿,臉上興趣高漲,“你終于喜歡上我了!”
方永以為白飛會犟嘴否認,他準備了一肚子接下來逗她的話,沒想到白飛沉默幾秒,說:“......不知道。我雖然有點生你的氣,但不等于喜歡你,有可能因為你讓我在電影院傻傻空等四個半小時。我先挂了,你別再打了。”
方永怎麽可能聽話,又打過去,白飛早知他不可能聽話,關機了。
方永立馬定一張飛上海的機票。
白飛與同事董靈靈走在回酒店的路上,夜色已深,上海街景未受深夜影響,保持着它的繁華盛景,處處燈火通明,連行人都沒比白天少幾個。
白飛手機處于關機狀态,她不知道某人要來這裏找她。
某人失約那晚,遲到的第一個小時,她擔心,第二個小時,焦躁,第三個小時,連續打電話,等了四個半小時聯系到人的時候,失落夾着生氣,某人淩晨兩點到家,她徹底不想再跟他說話。
她到上海後一直在想:一個男人每天不厭其煩的跟你表白,關鍵時刻卻去陪了別的女人,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麽?
她神情茫然地往前走着,身旁的董靈靈拉了下她的外套,說:“白飛,你不高興?因為喬喬她們聚會不帶咱們?”
董靈靈口中的喬喬是同來學習的設計師,和被白飛頂替來出差的設計師是閨蜜,因為白飛頂替了喬喬的閨蜜,喬喬敵視白飛,方才離開學習地點喬喬邀請北京來的同事們去外灘吃飯,唯獨不邀請白飛和董靈靈。
“怎麽會,我又不喜歡和她們一起待着。”白飛微笑說。
“你這人真奇怪,就愛一個人待着,咱們同事私下總說你。你幹嘛不和大家搞好關系呢?讨厭我們?”董靈靈手自然挽住白飛的胳膊,特有親密勁兒。
“性格就是這樣......我誰都不讨厭,你別誤會。”
“嗯。沒誤會。你最近好多了,要是以前我問你,你才不會跟我解釋呢!你餓了嗎?”
“我不吃了,最近胖了。”白飛扶着董靈靈的手放在自己腰上,“你能看出我發胖嗎?”
“看不出來,你不吃不餓呀?”
“餓一會兒就過去了。”
“真行!我一般餓一頓,下頓絕對會吃以前三倍的量,越來越胖......胖吧,反正本小姐又不是模特,胖到找不到男朋友才好呢!唉......”董靈靈停步,注意力被旁邊的小吃店吸引去,“你等我會兒,我打包點吃的,晚上去你房間找你一塊兒看電視!等我哈!”
白飛等董靈靈的功夫,拿出手機想開機,跟手機裏面封印着貞子似的猶猶豫豫不敢按......
董靈靈房間在酒店七層,到七層下電梯:“我十分鐘之內上去找你哈!”
白飛微笑點點頭,到八層下電梯,通過走廊,轉彎的時候低頭在包裏翻門卡,一聲皮鞋跺地板的聲音使她停止找門卡,擡頭看去。
方永左肩倚門框,兩只腳一前一後站在那裏,直直望着白飛。
“你!”白飛一愣。
方永歪嘴笑笑,不說話。
“真不知道說你什麽好......”白飛包裏翻出房卡,邊抱怨邊走向方永,“做事總像孩子似的,想做什麽就......”
方永突然伸出右手把近在眼前的女人攬過來,側身壓到牆上,嘴堵住她的嘴,不停吻她的同時,左手奪過房卡,手勢淩亂地亂|插一通插|進卡槽,單手抱起女人進房,腳順勢踢上門,走到廳裏把人放在桌子上,壓着急吻......
白飛遲緩的回應他的吻,吻裏都有猶豫。
幾分鐘,方永手上下竄,脫掉她的外套,去解她的白色絲質襯衫扣子,手被按住。
“不行。”白飛克制自己的呼吸盡量放緩,臉蛋和頸子透出微微紅意,“方永,你聽我說......”
“不聽!你不能确認喜歡我,能确認不喜歡我嗎?”
白飛怔怔地搖了搖頭。
“那就別拒絕我。”方永一下扯開一排襯衫扣,裏面藍色蕾絲露了出來。
“方永!”白飛扭着身體,推他。
這時候董靈靈來了,在門外無知地啪啪敲門,甜甜的聲音喊:“白飛!大美女!開門呀!我來啦!”
“我同事,約好了的。”白飛說。
“......別管她了。”
“不行!她知道我回來了,你快放開我。”白飛解脫了跑去開門,門前整理自己亂七八糟的衣服,襯衫扣掉了兩顆,粗魯!她只好随手抿一抿,打開門。
“怎麽這麽久呀?”董靈靈抱着薯片、蝦條進屋,見着背對她們的男人,“這是?”
“我......我老公。”白飛說罷走過去掐一下方永的腰,說:“你轉過來,那邊有什麽好看的。”
方永深呼吸,轉身對董靈靈笑:“你好。我叫方永。”
“白飛,你老公長得真......高!”董靈靈說。
“他就那一個優點。”白飛低頭笑笑,撿起地上的外套披到肩上。
“方永你多高呀?”董靈靈跑到方永身旁,手從頭頂畫往方永肩頭,“我才到你肩膀!”
“呵。
“白飛,我都不知道你結婚了,你好神秘。既然你老公來了,那我回房間了,咱倆改天再一起看電視。”董靈靈把零食放下,“零食留給你吃,拜拜。拜拜方永。”
白飛把董靈靈送出門,拉張椅子坐下。
“你怎麽知道我住在這裏?”她問。
“你公司的人告訴我的。”
“那晚上跟我在一起的女人叫陳心晴,前階段幫過我一個忙,她遇上點兒麻煩,我不能光看着。”
“什麽麻煩?那麽臨時那麽着急。”
“她的事我不能多說,她肯定不希望我告訴下一個人。”方永抓着白飛的肩讓她面向自己,“白飛,你很聰明,你知道我沒騙你,別生氣了。”
“別給我戴帽子,我根本看不透你。”
“我裏外沒區別,我表面怎麽對你,心裏就怎麽對你。”
白飛側臉避開方永的視線:“我不知道怎麽了,明知自己沒資格怪你,你我不過名義上是夫妻,但......還是不想理你......無論你的話是真是假都不想理你......”
“生米做成熟飯就好了!”方永突然抱起白飛,往卧室走。
白飛大驚失色:“話說得好好的,又來這套!你想幹嘛?”
“你說呢!”方永說。
“啧!我還有話沒說呢!”
“那你說。”
“咱倆結婚就結得荒唐,又匆匆生活到一起,我們不能再草率!你懂不懂?你難道不希望我接受你的時候心裏幹幹淨淨、不再裝任何其他人嗎?方永,我心裏現在很亂,最後給我些時間,你從非洲回來我給你答複。行不行?”
“.....行,好吧,我同意,但我失約的事兒你別再生氣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你和那個女人真的沒有特殊關系?”白飛咬咬嘴唇。
“絕沒有!”
“可我還是覺得不舒服......哎,你是不是......追我的同時也追着她呢?”
“白大小姐!”方永哭笑不得,“你快饒了我吧!您一位都讓我忙得找不着北!”
方永的反應把白飛逗笑了:“報應,誰叫你害我那天看不成電影。”
“現在看,電影電視劇都差不多,在房間裏看更舒服!我陪你看一夜!”方永打開電視機。
白飛枕着方永的腿,兩人看了整夜連續劇。早上董靈靈來叫白飛同往學習地點,方永才睡了一會兒。
下午,方永離開酒店,看望正在上海出差的藍海,自從上次泰國一行回來,還沒見過面,聽說是藍海和夏小歌也要結婚了。
他們聊到夜裏,把藍海婚期定在年底的消息帶回給白飛。
白飛說:“恐怕到時候我們免不了要去一趟的對吧?”
方永說:“當然!”
白飛說:“......那你認為我現在知道這個消息了,是不是應該發消息恭喜一下夏小姐?”
方永說:“應該!”
白飛難得主動和人聯系一回,那頭的夏小歌關心了一下她和方永的狀況,正式向他們發出婚宴邀請。
次日,兩個人返回北京,白飛公司安排她和同事們一班飛機,她沒上那班飛機,想跟方永同行。
飛機起飛,方永眼皮直往下掉,滿臉困意。
“你睡吧。”白飛看他那樣子說。
“只要上飛機就困,什麽毛病。”他搓搓臉,還是困,“我睡一會兒。”
“嗯。”白飛按服務鈴,喚來空姐,說:“麻煩幫我拿一條毛毯。”
“好的。您稍等。”空姐不多時取來一條毛毯。
白飛接過毛毯,方永已經睡着了,她動作輕輕的把毛毯蓋在他身上,眼睛在他的臉上盯了半分鐘......
這個男人大老遠從北京跑到上海,一句抱怨和邀功的話沒說,怪叫人過意不去的。
白飛若有所思,笑了笑。
聘二十名保镖,要求必須由方永帶隊去非洲(安哥拉)的陳叔,想動身之前觀摩一下隊形,方永叫陳叔中午來公司,他會把人叫齊,恭候大駕。
最先到的人是剛入職人身保險都沒來得及買的嚴青林,嚴青林着急掙錢,做事積極,進方永辦公室時,方永嘴裏叼着雪茄發呆......
“方爺,我來了。”嚴青林說。
“你外號叫鐵頭是不是?”方永回過神,擡手壓了壓示意嚴青林坐。
“對。”嚴青林坐下,腰板裏打了鋼板似的坐得直|挺挺。
“往後我叫你外號,兩個字比三個字省事兒。”方永将面前雪茄盒推到桌子另一頭,“抽嗎?”
鐵頭搖頭:“不抽雪茄,煙也不抽。”
“你什麽事兒着急用錢?”
“大事兒。”鐵頭板着臉說。
“行,我不問了。呵呵。”方永笑笑,“喝茶自己倒,他們還得半小時呢。”
“好。”
“你老家哪兒的?”
鐵頭垂下眼皮子,說:“黑龍江。”
“一點兒東北口音沒有。來北京多久了?吃住安排好了嗎?”
“嗯。來半個月了。在順義住。”
“怎麽住那麽遠?”
“房租便宜。聽說方爺身手好,公司裏還沒誰把你撂倒過,改日咱倆試試,離開部隊沒得訓練,骨頭縫兒裏全是鏽渣。”鐵頭虎視眈眈地盯着方永。
方永點頭:“行。等從非洲回來吧。”
其餘十九人陸陸續續到齊,陳叔準時到的,領着自己四個貼身私人保镖,陳叔上次來方永這裏愁得像具木乃伊,這次精氣神兒尚好,跟上次兩個人似的。
陳叔仔細看過二十人,滿意他們那股子狂濤駭浪都能擋住的氣勢,看到崔如雪時臉上不大對勁,回頭問方永:“女孩子行嗎?我絕沒有不信任的意思!就是怕女孩子受不了累......”
崔如雪翻個白眼兒,走到陳叔帶來的私人保镖面前,拍拍那人肩膀,那人連她的臉都還沒看清,就被她過肩摔落地面。
“我行嗎?”崔如雪沖陳叔一揚下巴。
“行......”陳叔大吃一驚,沒見過能摔動一米八大男人的女人。
“如雪帶着有用。”方永開口。
“好,聽你的。跟你合作有三年了,我信任你。”陳叔坐下來說。
方永對皮實用個眼神兒:“倒茶,點煙,拿合同。”
“哎!”皮實忙找水壺,大力給陳叔點煙,崔如雪出門拿合同。
簽完合同,方永和陳叔吃過午飯,陳叔說帶他去個好地方玩兒玩兒,他馬上拒絕,餘嘉明一個電話過來使他坐不住了,各種不淡定!
餘嘉明電話裏說法國人來了!
方永下車直奔花店,二十來平米的空間一眼望盡,沒看見法國人,只有餘嘉明和女朋友在,餘嘉明女朋友懷抱一個粉紅色大盒子,緞帶系得工工整整。
“哥呀,你咋才來呢,人家都走十分鐘了!”餘嘉明搬個塑料板凳給方永,“你坐一會兒,我幫你留他來着,他非走!”
“他來找你們幹什麽?”方永臉拉老長。
“讓我們下午送花的時候給白小姐帶一件禮物。”餘嘉明指向女朋友懷裏的粉盒。
“沒說別的?”
“沒有。”
“盒子給我。”方永說。
方永三兩下拆開粉盒,盒裏黑色疊的精美的半截V領背心,拎出來看是一件連身裙,款式簡潔有型,他把裙子翻來覆去地找,沒找到标簽或名牌,就像親手做的,否則怎麽會不打牌子?
“真好看!”餘嘉明女朋友搶過裙子,往餘嘉明身上比了比,再往自己身上比,“法國人下次來問問他在哪買的,我也想要一條。”
“別鬧,還給哥,哥愁着呢。”餘嘉明把裙子疊好放進盒子。
“他留電話給你們沒有?”方永說。
“沒留。哥,你說這裙子......我是送還是不送啊?按理,你請我吃過飯,我不能幫別的男的給你媳婦兒送東西......但那法國人也是我家客戶,你說......?”
“送吧,別告訴她送的人是誰,拿刀逼你也別說!”
“哎!”
“謝了。”方永轉身走出花店。
白飛收到兩束花一個盒子,前臺把東西抱到她的辦公室,她打開盒子沒仔細看,不知道是方永還是無名人送的,放到旁邊,下班時候帶着方永的花跟盒子回家。
方永人客廳在沙發上,側躺,手拄着臉,奇怪的表情盯着回家的女人。
“你那是什麽眼神?”
“盒子裏是什麽?”
“不是你送的嗎?一條裙子。”白飛放下花,把裙子拿出來這才仔細看看,看完判斷道:“不是你送的,你沒這麽好的眼光。”說罷把裙子塞進茶桌旁邊的垃圾桶,“我以為你送的,沒細看就帶回來了。”
“咳!”方永激動坐起,“幹得好!”
白飛笑笑:“你醋勁兒還不小,我要是穿上呢?”
方永摸摸後腦勺,“既然不打算收,為什麽不幹脆叫送的人別送了?”
“說過許多次,沒用。”
“......想沒想過送你東西的是誰?”
“不可能不想吧,想不出來,随便他送,反正我不會收,更不可能主動去找他,我猜他大概是我公司的人,我那樣處理他的禮物,他遲早會死心。”
方永低頭小聲自言自語:“真是你公司的多好。”
“你今天回家真早,去安哥拉的事怎麽樣了?”
“準時去,最多十天,去之前想把人聚到咱家烤烤肉,喝喝酒,你也叫朋友過來吧。”
“我沒朋友......”
“壞我好事兒那個丫頭片子不就是朋友嗎?叫她來。”方永說。
“董靈靈?你剛才怎麽稱呼別人呢!”
方永笑笑:“那晚她去找你的時間太巧了!她叫什麽?”
“董靈靈!”白飛懷疑方永腦子退化,人名都記不住了,“她是我們公司才來沒多久的新設計師,人很活潑,挺好。”
“叫她來。”
“那你要不要叫上和你看演唱會的女人?”白飛試探着問。
“不叫,玩兒不到一塊兒。”
白飛不大高興了,抱着花上樓。
“媳婦兒!等等。”方永吹聲口哨,二樓撲通撲通的聲音疾速接近中。
大狗腦袋從樓梯欄杆縫隙擠出來,俯視客廳,見主人對自己勾勾手,金條駿馬似的撒開四條蹄子奔了過去......
“帶它溜溜。”
“你自己去,我根本控制不了它,它見什麽追什麽!”白飛說。
“我做飯,你遛它。我出差這段時間幫我照顧好它。”方永擡手撓幾下金條下巴,然後一巴掌拍在溜圓的翹|臀上,金條和主子共同生活五年,很有默契,知道主子拍自己的意思是讓自己去女主子那裏,汪地一聲,撒着歡兒跑去圍着女主子兜圈。
白飛手裏緊攥牽引繩,金條一路低着頭嗅草地,她拽不住它便放任它,只要不像上次那樣追轎車就知足了,金條體重和它主子差不多,往前一竄就帶人個大跟頭,一般人誰能控制住?
金條突然不動了,聽見聲音了,兩個耳朵蚊子叮咬般抖了抖,挺直脖子,舌頭吐在右嘴邊,目送一輛行駛緩慢的車開過......
白飛擋住金條的視野,說:“不許看,車有什麽好看的。”
金條吧嗒吧嗒嘴,低頭嗅草地。
“你這阿拉斯加忒大啦!肥!”一個牽着四只泰迪犬的中年男人過來搭話。
“呵呵。”她攥緊牽引繩。
“多重?”男人抓幾把金條的背肉,每一把都抓到豐碩實在的肥肉。
“不知道,挺重的。”她把夠四只泰迪的金條往回拽了拽。
“教它把戲了嗎?這麽大個家夥肯定特聰明吧?絕育沒?”男人蹲下|身,向金條伸手,“來!握握手。”
“我不知道。”她想方永大概不會教金條把戲吧。
金條腦袋兩只前腳踩了幾下草地,腦袋撇開,不搭理男人。
“還挺驕傲?呵呵。它平時吃什麽呀?”
“肉。”她常見方永喂金條生牛排,“好像也愛吃黃瓜。”
“還吃黃瓜!?”
“嗯,我昨天做飯剛洗好的兩根黃瓜被它叼走了。”她低頭看金條,金條挺胸昂首坐得像只雄獅,就是有點不着調,屁股把她腳也坐住了。
男人盯着金條癡笑:“它保護你呢,狗都這樣,主人和陌生人說話的時候它得在跟前看着,怕主人有危險。我們有個愛狗群你加不加?”
“不了。謝謝。”她第一次輕輕摸了把金條的頭。
方家樓上樓下一片鬧哄,方永公司的二十多人分成幾撥,幾個在客廳聊天說笑,幾個在二樓玩牌,幾個跑去健身房摔跤、打沙包,不時傳出高呼、哄笑,分不清哪撥人笑的。
白飛和董靈靈把調過味的肉塊穿成串,碼進盤子,端到院子裏的烤肉桌上,今天氣溫超季節的溫暖,待在院子裏完全不覺冷,很适合烤肉的天氣。
方永忙着擺椅子和開酒,他那幫弟兄幫忙的就鐵頭一人,其他都玩兒呢。
董靈靈把兩盤肉往桌上一放,努努嘴說:“幹活兒的就咱們四個。”
“你也跟他們玩兒去吧。”方永手拿紅酒用開酒器鑽着,擡頭看一眼董靈靈,“不怕他們吧?”
“你家員工的确長得好兇,不過倒不至于叫人害怕。我不和他們玩兒,還是去端菜吧。等着吃多不好意思。”董靈靈轉身奔回屋裏。
一分鐘,董靈靈手上端着兩個盤子小跑返回,比常人突出的胸脯随着腳步有節奏地顫,路過客廳吸引住聊天的那堆男人們。
男人們頓時鴉雀無聲,一雙雙眼睛精光綻放,追着她的身影,她跑到門口的時候,不知誰惡作劇大叫一聲:“吼!!”
董靈靈被吓得一抖,腳絆了門檻,整個人向屋外地面撲去,傾斜程度達到九十被一條有力的胳膊接住,胳膊主人把她扶正。
鐵頭冒冷光的眼睛盯着董靈靈:“看路。”
“......”董靈靈眨眨眼,低下臉蛋兒,指着屋裏那堆男人們,“是他們吓唬我......謝謝......”
這時方永沖裏面喊一句:“都給我老實點兒!”
男人們掃興地答:“哦......”
肉基本齊了,白飛拿起刀切蔬菜,賽過蔥白的十指碼好按住大蔥,一片接一片切下去。
“白飛。那個人叫什麽名字?”董靈靈靠着壁櫥,腦袋裏回憶剛剛的畫面。
“哪個人?”白飛手裏的刀停下。
“和方永在一起那個,長得比較帥那個。”
“......我不知道你說的哪個。”
“就是板着臉穿藍上衣那個人嘛!”董靈靈急得一跺腳,“你沒看見嗎?”
“看見了,我不知道,我以前沒見過他。”白飛繼續切蔥。
“他剛才扶了我一下......”董靈靈喃喃。
“哦。”
“他有女朋友嗎?”
“我不知道。”白飛回頭看一眼董靈靈,明白這個姑娘的心思了,“待會兒吃飯你問問他。”
“你幫我問嘛!”董靈靈奪過白飛的刀,拉住人家的手搖晃,“我都單身八個多月了,你就幫我問問吧......啊?答應我嘛,好不好?”
“我不好開口。而且,他們那種工作的人性格比較......燥......”白飛挑起眉毛,“你确定?”
“嗯!和前男友分手以後我發過誓,再也不交那種斯斯文文的斯文敗類!只會花式勾搭女人,關鍵時候又不中用!他勾搭女人的時候哪來的自信呢?費解。”
“呵呵......”白飛一絲尴尬的笑,“我看看有沒有機會問吧,如果有,我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