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知青炮灰（完結章）
知青炮灰（完結章）
徐柏松倒也不意外，只是問道：“你播音員幹得好好的，怎麽突然想當場主了？”
高語冬道：“雖然播音員也是為人民服務吧，但是有多大飯量端多大碗，我覺得我飯量不止這點，可以做更多的事情，承擔更多的責任，更好的為人民服務。”
她說得一本正經，徐柏松常抿的嘴角洩出些許笑意。
“高語冬同志，想當場主的想法是好的...”
他話還沒有說完，高語冬打斷他，“我承認我沒有什麽經驗，但是我自認有這個能力。”
徐柏松笑着擺擺手，“我可以批準你參加選舉，但是結果是什麽，我不保證，這次是實行民主推選，知青同志們選擇誰，就是誰。”
徐柏松其實覺得高語冬勝算不大，畢竟高語冬是個年輕的女同志，之前又是做播音員的，實在是缺乏經驗，都說群衆的眼睛是雪亮的，估計不會選高語冬的。
不過徐柏松不願意打擊她的熱情，“你試一下吧，嘗試一下。”
高語冬聽他同意自己參加，就建議道：“既然是民主選舉，那麽肯定要将參選人都貼出來吧？最好再弄個演講，讓參選人将自己對農場的看法，以及以後得發展規劃都講一講。”
這一點徐柏松也想到了。周雲輝上任之後，對農場的發展幾乎沒有起到什麽作用，現在讓參選人做一個詳細的規劃，至少讓大家知道，以後農場要往什麽方向發展。
高語冬想法很多，徐柏松突然有種感覺，或許她會贏下來也說不定。
周雲輝還被關在保衛隊裏的土房子裏，和他一起被關起來的還有管倉庫的。
兩人互相埋怨。
“要不是當時你提議，根本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周雲輝後悔莫及，抓着自己的頭發，他從窗縫裏面看出去，絲絲光亮照出進來，可土房子裏面還是昏暗一片。
周雲輝感覺自己的人生也如這房子一樣。看不到希望的光了。
管倉庫的之前和他關系不錯，家裏條件也不錯，不然也不會有錢來買這個崗位了。
他也後悔莫及，當初就不該動這個貪念，可是當時他花了五六十才将這個崗位買了下來，要是一點都不貪，付出去的成本要什麽時候才能收回來。
兩人互相埋怨着，你一句我一句的，對對方都很怨恨，越罵火氣越大，幹脆在房子裏面打了起來。
兩人身材差不多，力氣也相當，對人生的擔憂與絕望都化成了揮拳時的狠厲，誰都沒留餘力，打到最後，兩人都鼻青臉腫，滿頭是血。
最後兩人都累得氣喘籲籲，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現在想想要怎麽辦吧！不然我們倆真的要挨槍子兒了！”庫管看得很清楚，這事可大可小，最差的結果就是兩人都被送去槍斃，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好一點的，就是兩人将空缺給補上，這樣将功贖罪，或許能從輕處罰。
“我們江虧空補上吧，将功贖罪，興許還能從輕處罰。”
周雲輝喘了兩口氣，“我沒有錢。”
“你錢呢？”庫管有些氣急敗壞，要是周雲輝拿不出錢，就意味着，他可能要一個人将錢補上，不是小數目，幾百塊呢！
周雲輝咳了一聲，“還債了。”
當初還給高語冬的那一百多塊錢，還有那些票，都是花錢買的，後面就将這些錢都還了，現在他也沒有多少錢，起不了什麽作用。
“想想辦法，你真的想就這麽交代在這裏嗎？”庫管有些奔潰，他才二十出頭，媳婦都還沒有娶，怎麽甘心人生就這麽交代在這裏。
周雲輝也不想，可是他手上真的沒有什麽錢了。
“你跟人借一借，多少湊一些！”
周雲輝也不想就這樣栽了，可是絞盡腦汁，現在能求的人又有誰呢，何況他們現在還被關着呢，誰都見不到，怎麽求人幫忙呢。
庫管腦筋轉得快，用身上帶着的錢，買通了一個看管的他們的人，讓他幫忙帶話，找人湊錢。
周雲輝能想到的只有室友董青山，可是好不容易帶了話給董青山，卻一點回應都沒有收到。董青山是他關系最近的朋友了，董青山現在都不管他了，他現在又能找誰湊錢呢。
庫管很快就湊到了一百多塊錢。他見周雲輝實在是沒辦法湊錢，也管不了這麽多了，他只能将自己那份給補上，至于周雲輝，他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庫管的想法沒有錯，現在農場要買拖拉機，若是他們能将虧空給補上，就能從輕處罰，庫管好不容易湊齊了兩百塊，就被放了出去。
只是補了錢還不行，以後雖然還在農場，身份不一樣了，他是戴罪之身，雖然還是幹活，但是別人是幹活，他是勞改。
庫管先一步被放了出去，周雲輝還被關着。
庫管被放出去之後，還算講義氣，還來看過一次周雲輝。
周雲輝現在也是叫天天不應，聽庫管說，他要是不及時将錢給補上的話，等秋收過了，肯定就要被送去坐牢。
要是真去坐了牢，這輩子就算是完了。
周雲輝被逼得沒了辦法，想到了一個人。若說這農場上他認識的人中誰最有錢，莫過于高語冬了。
不說高語冬自己有多少錢，就說他還給高語冬的那些錢，就差不多夠将他放出去了。
他自己多少還有二三十塊錢，湊一湊也就夠了。
只是問題是高語冬願意幫他嗎？周雲輝自己都不确定。他沒有猶豫的時間了，這一次庫管過來看他，下一次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錯過了這次帶話的機會，他就找不到人去幫他遞話了。
庫管聽他的意思是豬呢比跟高語冬借錢，頓時感覺有些棘手。誰不知道周雲輝和高語冬之間的過節，高語冬會肯嗎？
“這恐怕不行吧。”
周雲輝篤定道：“不會的，高語冬這個人，我比你了解她，她不是落井下石的那種人，她應該願意幫忙的，你幫我去問問她，就說是我找她借錢，給她寫欠條，以後一定還給她。”
庫管遲疑道：“行吧，我就去幫你問問，但是她要是不同意，我也不會幫你說情的，我自己現在都還是勞改犯呢。”
庫管走後，周雲輝心中燃起了無限的希望。只要高語冬願意幫他，湊個幾百塊錢根本就不是問題，就算是高語冬自己沒有，她家裏面也肯定有，前提是高語冬願意幫他。
然而高語冬不願意，不僅不願意，聽完庫管表達完周雲輝的意思，她笑道：“這是他罪有應得，跟我借錢？憑什麽我要借給他？他傷害的事整個農場的利益，我現在幫助他，我成什麽人了？沒錢！不借！”
拒絕得幹脆利落。
庫管碰了一鼻子灰，心想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就看周雲輝自己的造化吧，他也不管了。
周雲輝在土房子裏，左等右等都沒有等來回話，好不容易等來了庫管，帶來的卻并不是好消息。
聽說高語冬不願意幫他，周雲輝失望之餘，也不由得心生憎恨。他現在都已經落魄成這樣了，高語冬竟然還要落井下石，兩人好歹也在一起過這麽長時間，她竟然如此的鐵石心腸！
走到了山窮水盡，周雲輝想起來一個人。
楊春蘭。
楊春蘭和他關系不一般，楊春蘭興許願意幫他，可是楊春蘭會有這麽多錢嗎？幾乎不用想，楊春蘭一定沒有。
可是人在最絕望的時候，想到的方法都想去試一試。周雲輝大概也是抱着一絲絲渺茫的希望，請求庫管再跑一趟，看看楊春蘭能不能想到什麽辦法。
庫管已經很不耐煩，找高語冬都還算有理由，全農場就高語冬過得最滋潤，肯定也是有錢的。但是一個村姑能幫上什麽忙呢。
周雲輝也是悲從中來，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有一天能落到這個下場，早知今日，當初他就不應該當這個場主，也就沒有這麽多事情了。
庫管還是跑了一趟。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楊春蘭家，他沒有貿然進去，而是将楊春蘭叫了出來，站在外面跟她說了一下。
楊春蘭一聽周雲輝是叫他過來湊錢的，臉色就變了。
楊春蘭對周雲輝也未必有多真心，只是覺得周雲輝條件好，是她能選擇的範圍內條件最好的。現在周雲輝落了難不說，還要她給錢！
她哪裏有錢！肚子裏的孩子還不知道該怎麽辦呢！
“你回去告訴他，我沒有錢，我們家窮得叮當響，別說一百塊，就是十塊也拿不出來的。”
沒意外這個結果，庫管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盡，跑去跟周雲輝說了一下結果，就不理會周雲輝了。人各有造化，他自己還自身難保呢。
得知周雲輝翻不了身了，楊春蘭也就死了心了。
只是她付出的東西實在太多，清白之身沒了，最可怕的是肚子裏面還懷了孩子，現在打胎可不容易，打不下來不說，還容易死人。
楊家一家人都知道了楊春蘭懷孕的事情，之前以為她能當上草灘農場的場主夫人，也就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麽，甚至還暗自竊喜，一家人就要出人頭地了，可是現在，未婚先孕的楊春蘭顯然成了一家人的恥辱，這要是讓鄰居們知道，楊家這輩子都別想擡起頭來。
曹秀花也是快刀斬亂麻，她娘家那邊的大舅子有個兒子，三十多歲了還沒娶上媳婦，家裏窮。
要是以前，楊家是萬萬看不上這樣的人家的，但是現在，沒有的挑了，曹秀花親自跑了一趟，和那邊通了個氣，就将楊春蘭的親事給定了下來。
楊春蘭心裏苦啊，她不想嫁去這樣的人家，可是能怎麽辦呢，她總不能等肚子一天天地大起來，到時候一輩子才是真的毀了。
楊春蘭很快就出嫁了。嫁得有點寒酸，那家人連像樣的彩禮都給不起，別說花轎之類的，酒席都沒擺，就這麽象征性地吃了個飯，就算結婚了。
楊春蘭嫁過去才一個多月，肚子就開始顯懷了，人家也不是傻子，新婚之夜沒有落紅，楊春蘭随便找了個理由糊弄過去了，可是這肚子遮不住，人家發覺自己是做了便宜爹，給別人養兒子之後對楊春蘭就沒了好臉色。
只是三十多歲了，好不容易娶到的媳婦，也不舍得就這樣将人給休了。雖然不休，但是心中有氣，又不是什麽脾氣好的，楊春蘭的日子就開始難過起來了。那男人是莊稼漢，有的是力氣收拾她，楊春蘭經常被打得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可是這孩子到底還是生下來了，是個男孩。
那家人看着孩子就心煩，見天地打母子倆，楊春蘭後來實在過不下去了，在八十年代的時候，就跟着一個走鄉串巷挑東西賣的貨郎跑了，留下孩子沒有帶走。那孩子的日子有多艱難，也就可想而知了。這是後話。
再說周雲輝，因為遲遲沒有将虧空給補上，等秋後就被送去蹲號子了。
而此時，首次民主選舉草灘農場上進行得如火如荼，唯一個女性參選人高語冬将自己對農場之後五年的規劃詳細地演講了之後，她規劃新穎與衆不同，且有理有據，對農場未來的建設規劃不像別人那樣寫一些假大空的，她方式方法都說得很明确，要用科技發展生産力，拖拉機犁田機，這些農用機械很多知青只在報紙上見到過，但高語冬就信誓旦旦地說，農場之後五年，這些農用機械一定會成為标配。
最後她以黑馬之姿殺出重圍，成為了農場第一個女場主。
之後幾年，她果然如她上任之前所說那樣，買化肥，改良種子，引進農用機械，畝産量比之前翻了一番，草灘農場成為了遠近聞名的全國示範性農場。
過了兩年，知青開始返城。
高語冬因為當場主的時候表現出色，回城之後就走上了從政之路。
在二十六歲這年，高語冬結婚了。
新婚當晚，高語冬興起，跟先生跳起了探戈，這個時候的流行。
“當年在農場的時候，你是不是就已經對我心懷不軌了？”她握着先生的手，将臉貼在他的脖頸處。
徐柏松當年臉上的冷肅已經消失不見，氣質變得十分溫雅。當年的徐連隊，回城之後并沒有走上從政的道路，而是成了第一批下海經商的人。
幾年的商海打磨，徐柏松身上分明的棱角消失不見，整個人變得內斂而圓融。
此時他已經年近三十，終于抱得美人歸。
“是啊，第一眼見到你，我就想這個人将會是我的妻子。”徐柏松微笑，他說的是真的，他回想當年的場景。那時候的高語冬青澀而美麗，一眼就讓徐連淪陷至深。
本來這個文數據太差了，我有點灰心。是小寶貝們的催更讓我燃起了更新的動力，這是一個奇跡...應該會再更一個故事才完結，專欄裏面新開了快穿文，雖然分類不一樣，但是類型都差不多的，小寶貝們可以去看看。還有我剛完結的快穿文《女配不做戀愛腦》，兩百多萬字，也推薦看看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