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正版在晉江
第12章 正版在晉江
紀歡做什麽都是對的
紀歡到燕京的第三天就開始進棚拍魏夫人家的新品了,她家按照每周上新的模式運營,這周上新完還會預告下期的,裙子風格雖然固定,但也有着細節的不同,對應的妝造也不一樣,紀歡差不多拍完一套就得重新化妝做頭發。
菜菜一直誇贊紀歡的皮膚好,gay文和紀歡合作的也很默契,不用指點她刻意的凹造型,随便的抓拍就自然好看。
菜菜也順道拍了一點視頻素材,回傳了公司的群,讓他們去剪日更的視頻。
紀歡從早上八點多進來拍,一口氣拍到了下午五點多才有了空閑,她看見手機多了一條短信,自然是趙世寧發來的,問她有空晚上一起吃飯,一看陌生的號碼也就知道是誰了。
紀歡卻沒急着回,三人忙活了一天,昨天也沒機會一起聚餐,這次紀歡訂了個家常菜館一起去吃,菜菜和gay文欣然同意,一會魏安然公司的人說公司下午茶訂了蛋糕和奶茶,紀歡擺擺手不吃這些,很讓菜菜和gay文去了。
紀歡就坐在室內攝影棚的沙發上喝着咖啡自己卸妝,畢竟天也漸漸熱起來了,紀歡不想帶妝去擠着吃飯。
趙世寧是沉得住氣,就三點多一條言簡意赅的短信,往後沒再發。
紀歡打開界面存了他的號碼,猶豫片刻還是沒回,專心卸妝去了。
也就是這會,影棚裏進來一個人,腳步聲小的幾乎聽不到,紀歡還是先看到了一雙細白的手,還有一杯冰拿鐵。
魏安然在她面前的白沙發上坐下,客套地問她今天累不累,語氣柔軟好聽。
紀歡搖搖頭,用卸妝巾擦了臉上的粉底,“不累。”
魏安然喝了一口咖啡,笑笑沒說話。
紀歡從鏡子裏看着她,魏安然确實漂亮,頭發挽着,溫婉動人,一點都看不出是當媽的人。
她就直覺,魏安然當然不會是只來給她送咖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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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在紀歡卸完妝之後,魏安然又開口了,“你可以過一年成立你自己的工作室,沒有必要一直做女裝模特,進了星冉傳媒,沒有成為頭部網紅,你的青春沒有必要放在這蹉跎,模特也不過是個青春飯,況且你也知道國內平面競争力有多大。”
紀歡問她,“為什麽跟我說這些?”
“這一年裏夏芒會盡量捧你,攢好了口碑,明年你就應該為成立自己的工作室做準備了,進娛樂圈也好,像我一樣換個賽道也好,你也知道你的自身條件吃不到你現在吃的這碗飯,放不下身段去讨好男人,也拉不下面子去當小醜,我知道你還不清楚自己的方向,也不清楚自己能利用他做什麽,我只是多嘴一句,”魏安然說,“你也剛好有機會,不是嗎?”
說到這個份上,紀歡終于明白魏安然想要表達什麽了。
“為什麽跟我講這些?”紀歡又問了一句,“你也知道我和你……”
可能不是一路人。
話還沒說出來,魏安然就站起來了,“确實我們這個圈子裏很難有知心的朋友,都是利益往來,你是個很好地女孩,說不定以後來燕京發展,還能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這些,也說不定我們以後會做朋友。”
說完,魏安然端着咖啡說自己先去忙,對她笑的溫和,像是認識許久的知心姐姐。
“你為什麽知道夏芒姐會在這一年裏盡量捧我?”在魏安然走到門口的時候,紀歡忽然又開口問她。
“你覺得夏芒真的會甘心一輩子做個經紀人嗎,”魏安然說,“她只不過在等一個機會,然後等到了你。”
魏安然說完,正好碰上了門口的助理,說話聲淡了去,她垂着視線,去了旁邊的洗手間洗了把臉塗了面霜。
她之前就有一種奇怪的微妙的錯覺,夏芒不會是那種追求安穩的人,她很明确自己要什麽,反觀自己……
紀歡心情有點複雜和矛盾。
當天紀歡帶着菜菜和gay文去了小時候她經常去的一家飯館,當初還藏在胡同裏的小館子也有了店面,是典型的夫妻檔,手藝很好,後來有了自己的店面,也是越來越好了。
進去點了菜,老板娘還認得紀歡,店裏很忙,老板娘還是送了紀歡兩道小吃,紀歡想起那條還沒回複的短信,她吃的很少,菜菜特心疼她,說你們為了上鏡也太辛苦了,吃點兒飯還得控制着。
紀歡就笑,說都是工作嘛。
飯後菜菜和gay文還打算去逛逛,倆人以前都是在國外讀的時尚藝術,關系本就不錯,紀歡就沒跟着去,幫他倆打了車,紀歡又折了回來。
她又點了兩菜一湯,簡單不過的家常菜,怕拿去不保溫,等菜的功夫,紀歡又去附近的超市買了保溫飯盒。
“談男朋友啦?”老板娘幫她裝保溫盒裏,這會飯點過了,店裏人少了。
“沒有,朋友啦。”紀歡不好意思笑笑,“麻煩阿姨了。”
“沒事,從你上大學都少見你了,前陣子還聽你媽念叨來着……現在交通方便啊,你有空多回來看看。”老板娘也是看她長大的,末了感慨一句,“紀歡是越來越好看了,以後得談個最好的。”
紀歡打了個車,然而去雲絞本就遠,打車還得等半個來小時,紀歡拎着保溫盒等了又等,瞧見馬路對面一家老字號的糕點房,她想到上回聽說的,趙世寧媽媽是揚州人,似乎愛吃甜食,紀歡也不知道他口味,還是進去買了幾樣,綠豆糕,核桃排,椒鹽酥。
紀歡兩手拎着東西,直接去了雲絞。
這回紀歡學聰明了,特意問了雲絞的管家他人在不在,管家核實了一番,說趙先生一天都沒出門,紀歡還挺奇怪,這人不是工作忙麽?
她去了宅院,尋摸一圈,反倒是書房裏有些人活動的跡象,一架巨大的施坦威三角鋼琴,旁邊的圓幾上擺着沒喝完的威士忌杯。
紀歡看見鋼琴,想到那只養尊處優又異常修長的手也不奇怪。
她正準備繼續找人,就聽見開門聲、腳步聲。
紀歡扭頭一看。
男人身上穿着墨藍色的睡袍,袖子稍挽,正系着腰帶,顯然有點兒不太愉快,像是被人吵醒,頭發有點兒亂的拂過眉眼,瞧見她的時候臉上的陰雲散了點,他雙手抱臂,依靠在書房門口,“我還以為你忘了我這號人呢。”
紀歡忽略他這語氣,拎着餐盒走過去,有點自然地拉住了他手腕,拉着他往外走,“拍了一天東西,剛忙完,看見你消息,我這不是過來了嗎。”
“沒吃飯?”趙世寧問她。
紀歡當然吃過了,她只吃了幾口墊墊,要是專程只來給趙世寧送飯,他肯定覺得她糊弄,所以她嗯了一聲,說從早上八點拍到這會,午飯都沒來得及吃。
果然,趙世寧忘了被她晾一天這茬,紀歡走在前面,還挺自然地拽着他的手,趙世寧也說不上為什麽,就有種挺奇妙的感覺。
好像她忙完第一件事就是過來找他,起碼沒忘了他。
保溫飯盒拎了一路,沒想到飯菜還熱着,都是典型的家常菜,焦溜丸子,宮保雞丁,還有一道鲫魚湯。
紀歡去廚房翻了翻,碗筷居然都是成套的禮盒裝,包裝盒都沒拆就塞在櫃子裏,她打開冰箱看了看,也如她所料,冰箱裏除了礦泉水和幾瓶酒什麽都沒有。
“你不也燕京人嗎,怎麽老住酒店,還這麽沒有人氣。”紀歡抱着碗筷回來放他面前。
“就一睡覺的地兒,哪都一樣。”趙世寧淡淡地看着她,紀歡特別自來熟,把他廚房翻了一圈,最終還拆了個熱水壺燒了兩瓶礦泉水。
“我不喝熱水。”
“我喝,”紀歡說,“我生理期快到了,喝冰水要肚子疼。”
“這你都告訴我,”趙世寧哼笑一聲,讓她先去吃飯。
桌上的菜剛才都點過一遍了,紀歡那會是真餓,然而飯桌上就想好了等會過來跟他吃一頓,所以硬忍着就吃了兩口拌菜墊墊。
焦溜丸子特別開胃,有家常的醋口,這菜挺考驗師傅技術,外面要焦脆,裏面要軟嫩,肉餡得有勁兒,調的芡汁也得酸甜得當。
比起上回在上海,趙世寧顯然更适應燕京菜。
他難得多說一句,“家裏人做飯都貼着我媽.的口味做,我爸我奶奶都是燕京人,但我們見得少。家裏的阿姨也就會做揚州菜。”
“我不來你就不吃了?”紀歡問他,“我來之前你在睡覺?”
“實不相瞞,瞧你這一天一條消息都不發,”趙世寧好像才是個順杆而上、得了便宜賣乖的主,“我就心想,到晚上八點你不發消息,我直接拉黑你得了。”
“我不是七點五十來的嗎。”
紀歡收拾了桌子,把廚餘垃圾清理了一下,剛好水也燒開了,她拿着玻璃杯去了廚房倒水。
趙世寧懶懶散散跟上來,他站在門口,看着紀歡倒水的背影。
她真的特別不一樣,而趙世寧說不好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好像如約而至,可這約定本來也就沒有講出口過。
總之,她還是來了。
趙世寧送她回麗思卡曼,臨分別前,趙世寧問她,以後來燕京還天天住酒店?
車窗落着,酒店的大樓顯得華麗,門前的噴泉高低錯落,門童正引着一輛輛豪車去泊車。
這話不再像暧昧的試探,反而像一點鄭重地開場白。
趙世寧停好車,前視鏡上還挂着那串格格不入的羊羊挂鏈。
“我确實一整天都在想見到你,”趙世寧沒有避諱,“我也明知我可以随時見到你。”
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插手她的工作随來随去。
“怎麽突然這麽講?”紀歡的手正欲開門道別,又轉回了身子看向他。
噴泉周圍有些景觀燈,随着水流的起伏不定而明明滅滅,他确實有一張好看的臉,很典型的東方骨相,眉毛濃,眼睛深邃,他總是沒什麽表情,一副淡然的模樣,所以也總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情和喜怒。
他的眼睛像一灣深深的水,覆着一層薄冰的冷漠,不動聲色卻又藏着許多誘惑。
“那我可以直接點,”趙世寧收起了唇邊那點兒笑,如同跟她商議一件公事,“我在嘗試追求你。”
紀歡彎彎唇,“追我的人有很多,你可以想點兒深意。”
“……”
“我好像有給你機會。”紀歡打開了車門,“不對,是我在給你機會。”
“紀歡。”平心而論,趙世寧不喜歡她這樣的态度,或者是不喜歡自己的反應,她若近若遠,保持着一種恰到好處的距離,令他總有可以捕捉的錯覺,然而真的看看,她好像從未靠近。
本就想好,要是一天不見不聯系,這根本也沒什麽必要繼續等下去,可她偏偏在最後的時間來了,還是一副很在意他的模樣,特意趕來和他吃飯……
趙世寧真有點無措。
趙世寧頭一回叫了她的名字,他神色不辨的平淡,像是陳述一個事實,“我也耐心有限的。”
“可我也不是随便的人,”紀歡也不動聲色地回他,像是無意裏遠離了他的圈套,這讓趙世寧有種危險的直覺,好像主動權從來都是在她手上,“要是我像所有人一樣讨好你,你真的不會厭煩嗎?”
紀歡是心裏清楚——她要趙世寧把她當成什麽,選擇權在她。
至少她不會想要當一只揮之即來揮之則去的消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