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正版在晉江
第11章 正版在晉江
紀歡做什麽都是對的
紀歡上了趙世寧的車,車裏的人卻明顯有點怔忡。
趙世寧今兒起來就想了一圈,該是讓江煜來接她,完事兒他在地方等着,好歹就能掌握回主動權,然而想起來紀歡說的——
你得來接我。
趙世寧氣性又癟下去,三兩回紀歡的态度不亢不卑,也沒有讨他歡心的意思,就那麽直挺挺的該是什麽樣就是什麽樣,拿捏了他那點兒心緒,果真讓他開始琢磨——他要是不來,今天指定見不上她了。
趙世寧是真有點兒不太爽,但還真拿她沒轍。
眼瞅着人家上了車,趙世寧轉頭一看,紀歡依舊穿的休閑舒适,運動短褲,松松的吊帶背心,外面就一件薄薄的白色長袖襯衫,戴了一頂黑色的棒球帽,素面朝天的一張臉,臉頰是健康的淺粉色,天生的紅唇。
“就知道是你。”紀歡依然是白色的帆布袋,無欲無求的模樣,唇邊淺淺笑意,伸手扣上了安全帶。
“你怎麽就知道我是來等你的?”趙世寧沒急着開車,稍稍側頭,顯然故意捉弄她的意思。
紀歡也順勢裝作訝異,往車窗外瞅一眼,“不知道你今晚有約呢,那我打車去聚餐了。”
說完,就打算去解安全帶。
趙世寧是真沒想到她還真一副要走的模樣,又怕她真下了車等會又被她将一軍,順勢拉住了她的手腕。
那麽細細的一小截,他可以輕松攏住。
紀歡果然坐回來,靠在副駕上問他,“所以你是來接我的呀?”
趙世寧沒松開她,在她手腕上摸索了一下,镯子沒帶着,仿佛特意學她,“特意推了我的飯局,所以你想吃什麽,給我當個導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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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歡是不想再去吃什麽太精致的東西了,說來了燕京哪能不吃個地道的涮羊肉,趙世寧說行,地方她挑,然而到了飯點兒哪裏都提前排了長隊,紀歡也不想耗費時間跟他等太久,幹脆挑了個環境還不錯的涮羊肉老店,開在燕京市中心的老招牌了,在燕京特別有名氣,紀歡把手機遞給了他,“那還得麻煩您訂個座了,你要是不訂也成,跟我去大廳排隊。”
趙世寧收過手機,說我怎麽這麽聽你的,我就和你排隊。
話說的吊兒郎當的,沒半點惹人煩的模樣,反倒有些痞裏痞氣。
紀歡說,“那成,你做好心理準備,和我排上倆小時等桌吧。”
趙世寧終于啓動了車子,唇邊挂着一點淡笑,“行啊,今晚都耗給你。”
紀歡重新扣好安全帶,“反正我十二點要回去睡覺。”
“過十二點就怎樣,南瓜馬車消失了?”趙世寧故意這麽捉弄她。
“嗯,我明天就不見你了。”
“……”
趙世寧是發動了車子,但還沒起步,他手搭在方向盤上,轉頭看着她。
紀歡也跟他對視回去,似乎一臉茫然地問他,“哪兒有問題?”
趙世寧發現自己對她這張臉是真氣不起來好——好看是一說,更多的,還是他根本無從猜測她是不是故意的,只能讓他一次次自我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呢。
“行,您故意釣我,”趙世寧哼笑一聲不和她計較,“但是我也得給你上上規矩。”
“我又不是你的寵物你給我上什麽規矩。”紀歡嘀咕一句,“你真煩。”
說的聲音不大,也不像抱怨,倒像受了什麽委屈。
趙世寧簡直是踩在棉花上,不和她計較,前面一輛白色的跑車開過去,跑車是敞篷的,輕而易舉看到裏面的人影。
趙世寧心想,怎麽在這兒碰上她呢。
紀歡當然也瞧見了,心裏本來還想着菜菜說的話——其實也無所謂,菜菜也說了是“古戰場遺跡”、“趙世平早就在國外成家立業”、還有“魏安然也早就結婚生子”,所以自然跟趙世寧也扯不上什麽關系。
“你今天就是跟她簽的合約啊?”趙世寧突然啓動了車子,從側面繞過去,攔截在了跑車的前面,魏安然沒料到這車突然插過來,險些追尾。
趙世寧冷笑一聲,截在了跑車前,慢悠悠地開出去,純屬故意惡心人。
這麽一下,紀歡也就大概知道了他的态度。
“嗯。”紀歡不知道這個話題怎麽接,“公司安排的。”
趙世寧沒看她,盯着後視鏡瞧了一眼,魏安然坐在駕駛座上,扶着方向盤硬是沒敢動。
他的視線又收回來,漸漸涼了幾分,心裏也慢慢有了一種微妙的感覺。
紀歡現在的經紀人是夏芒,夏芒以前跟周琨在一起時是什麽樣子,趙世寧也算是看的清清楚楚,夏芒是個很自我的人,談了六年的感情也能說斷就斷,幾次周琨喝醉酒下來,他也從這個酒鬼嘴裏聽了個大概——夏芒手裏的人今年都要解約了,她和星冉傳媒的合同也沒有續簽,周琨不知道夏芒的打算,按照她的性格,是一定不會續簽的。
可偏偏她又在這個關頭簽了個紀歡,俨然一副非常上心的樣子,親自重新安排了紀歡的工作和職業規劃。
這會還在給紀歡物色在燕京的品牌方——這确實是個微妙的信號。
對趙世寧來說更是。
“她是我哥的前任小三,”趙世寧淡淡地說,“可惜一手好牌打了個稀巴爛。”
“怎麽?”紀歡舉手,“我不關心這些八卦,但你剛剛沒必要那樣開車吧……”
“她那典型就蹬鼻子上臉,看不慣她很多年了,”趙世寧單手打着方向盤,好像警告她,“離她遠點兒。”
“就每周來拍個片子,我一個小模特能和她扯上什麽關系……”
趙世寧反正不喜歡魏安然這個女人,但他知道夏芒是故意把紀歡安排過來的,并不是故意刺激他……
前面一個紅燈,馬路上排着長長的車隊,趙世寧幹脆熄火等,間隙裏看了看紀歡,她好像想着點兒什麽,一副正在思考的模樣。
趙世寧突然想問她,是真喜歡當模特呢,還是有什麽別的打算。
畢竟兩人的相識直至後來的發現,實在都顯得太過于計算,可偏偏她的反應,總是讓他的天平不自覺的傾向她。
好像除了她以外,身邊的所有的人和事都在抱着一個“目的”。
“想什麽呢?”趙世寧問她。
紀歡伸手打開前面的儲物格,空空如也,“我昨天買了兩盒肉松小貝來着。”
“……”看吧。
趙世寧真的特別願意覺得,人家就是單純的,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落雲絞了,客房給我放冰箱了,你吃?”
“那你留着吃吧,”紀歡松口氣,“我還以為丢了。”
趙世寧勾勾唇,莫名的舒暢一些,“你不打算回燕京發展麽?”
“公司的影棚和外景都在上海啊,我回來發展什麽,”紀歡靠在玻璃上想了想,“好那現在我周一到周五要在公司拍景,周末還得來燕京麽?”
“加班?”
“不是昨天你說要我周末和你吃飯麽?”紀歡哼笑,“你忘了更好。”
“你忙不就我去找你嗎,”趙世寧也聽樂了,“我哪句有說一定得是你來燕京找我?”
紀歡笑了,懶散地靠坐在副駕上,修長白皙的兩條腿随意地放着,偏過頭看他,她摘了頭上的棒球帽,伸手捋了一下頭發,黑長直的發絲柔軟,在夕陽的暈染下泛着一層金邊兒。
她用手指無意地卷着長發,像是答應了他的請求,“好啊,那你來上海找我。”
“……”趙世寧睨她一眼,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差點兒又栽網裏,“是多虧你端個架子。”
“嗯?”
後面喇叭響了,趙世寧才啓動了車子。
他說了一句,“你要是不端着個架子,多少男的都給你釣成翹嘴兒的了。”
紀歡就笑,“反正我以前沒打算談戀愛。”
趙世寧不搭理她了。
紀歡就收放自如,魚竿松一松,“現在說不好。”
趙世寧冷哼,懶散京腔沒埋怨的意思,“釣吧您。”
“那你不也挺吃這套嗎?”
趙世寧心裏就是有點兒火——
不是惱火,也不是怒火。
是心裏有點兒火星子,就給她撥弄的有點躁,他覺得自己能壓制下去了,紀歡就再撩撥撩撥。
他上頭了,紀歡又把距離拉遠了,好像垂手可得的魚兒又從掌心裏溜走了。
就好比這餐飯結束的時候,趙世寧都話寥寥的,尤其是期間來了幾通工作電話,紀歡就專心吃飯,往銅鍋裏下羊肉片兒,下脆肚,下百葉,穩如泰山的,壓根沒半點不悅,趙世寧打完這通電話,就發現紀歡把鍋裏煮好的食材都撈了出來,在油碟裏沾好了擺他面前。
說她不管吧,她好像也沒忘了他。
趙世寧陰沉沉地盯着她,紀歡吃的開心,問他你看我幹什麽呢。
最後結賬的時候,餐廳的老板趕來,和趙世寧說幾句客套話,紀歡自覺走一邊兒,大廳布置的特別大氣,環境都稱得上涮羊肉界的豪華,大理石的臺面地板,旋轉的玻璃門,有大廳座,有包間座,上下四層。
紀歡瞧見旁邊擺了個樹形的镂空架子,上面挂着不少小吊墜,都是自家的“吉祥物”,各種羊羊的吊墜,做工也挺精致,倒也不想這麽一家涮羊肉店還出了自家周邊。
紀歡看着可愛,伸手摸了摸,前臺趕眼色,趕緊摘了兩串遞給紀歡,說本來就是送客人的。
紀歡道謝收下了,一會趙世寧走過來,拎着車鑰匙說送她回去。
紀歡老實上了副駕,看趙世寧拿着手機回消息,她四周看了一下,連續幾回看見這輛車,應該是他常開的,車上連個擺件都沒有,她想了想,伸手把其中一條卡通小羊的挂鏈挂他前視鏡上了。
趙世寧擡眼瞧,紀歡又把另一條挂鏈挂自己包上了。
從這兒開車回麗思卡曼也就二十來分鐘,趙世寧一塊下了車,紀歡就覺得這人得跟她上去……
果不其然,趙世寧沒事兒人似的跟她上去,刷卡開門。
紀歡從冰箱裏給他拿兩瓶礦泉水,然後自己擰開一瓶,“你早點回去睡了,我熬兩天了明天要工作……”
本來趙世寧還打算跟她聊聊。
她這又是下逐客令。
趙世寧還沒坐下呢,反手拉着她把她拉回來,紀歡自己倒順勢跌坐進了那張美式沙發裏。
棕紅色的皮質沙發,昏黃的壁燈落下一層古典油畫似的淡光,紀歡的長發披散在胸前,一雙腿又長又細。
他這才忽而發現,她脖頸上有一條細到容易被忽略的銀色項鏈,薄薄的一點兒,絲線一樣纖細,吊墜也只有一顆微小的鑽石,卧在她凹凸的鎖骨一側泛着淡光。
趙世寧稍稍彎了下-身,這層近乎華麗的淡光之下,紀歡的臉更像那位知名的油畫家薩金特筆下的上流女人。
他的畫風有着古典的端莊,也有着印象派的放松與松弛,卻又極其巧妙地勾勒出女性的千百種姿态,溫柔性感、輕松自在、純真亦或者華麗,寥寥幾筆高光,就構成了永遠不可被模仿、永遠不可被複制的神來之筆。
紀歡的線條是銳利的,可她的眼睛卻分明有種勾人的妩媚,然而偏偏眼尾有一顆小小的淚痣,無辜又純潔。
趙世寧在這張臉上找到許多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像薩金特的油畫。
像大提琴拉奏的歌劇魅影。
又或者是靈魂之下,被倒映的眼睛。
周圍靜谧得不像話,趙世寧清楚地聽到她的呼吸聲,心跳聲,世界都在沉默。
好像宇宙邊緣的兩顆星星,沿着既定的軌道相遇,千萬個光年,相交的這一秒無限綿延。
“你要說什麽,要離我這麽近?”紀歡的手随意地搭在腿上,她稍稍調整了一下姿勢,微微仰頭看着他。
趙世寧的感官放大,她的呼吸帶着一點幾不可查的香氣,有香水嗎,好像不是常規的花香果香,是一點不太安分的煙熏調,好像單純女孩骨子裏藏起的叛逆,在夜晚露出了一點爪牙。
第一眼看到的無辜,是無心編織的陷阱。
趙世寧覺察不太妙,屏住了呼吸,才不讓她擾亂自己的心跳。
趙世寧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仿若一點警告,卻又沒半分威脅的意味,“給你上上規矩。”
“洗耳恭聽。”紀歡甚至彎唇笑了,明晃晃地笑容要多無辜就多無辜,好像根本看不懂他此刻危險的眼神。
趙世寧覺得自己也應該像她一樣制定個“底線”,然後說個一二三四。
結果真到了這一刻,好不容易有點兒上風,他卻壓根沒想到能給她定個什麽規矩。
好像什麽規矩都對她不适用,她像一只身段柔軟的狐貍,任他如何捕捉,都無法将她禁锢。
“你別給我釣別的男人。”
趙世寧直直盯着她的臉,天生膚色白皙,殷紅的唇,柔軟的衣料下是更加柔軟的線條,他回想,明明初見的時候,他就在想,這樣一張清傲而冷淡的臉,笑起來怎麽又這麽無辜和單純。
然而現在,在這樣密閉的、只有兩人的空間,是她幹脆脫去了僞裝,還是故意對他叛逆?
紀歡扯了一把他的領帶,他路上開車有些悶,随手松了松,紀歡重新給他推緊,細白的手指,若有似無蹭過他的喉嚨處。
趙世寧忽然感覺更悶,她不說話。
“我一個人還不夠你釣的麽?”趙世寧攥住她的手,仿佛失了點兒分寸,“我的底線。”
“……”
“之一。”
紀歡還是笑,抽出了一只手,沿着他的褲袋摸進去。
柔軟的手,無意的隔着布料蹭過肌膚。
趙世寧眼神一緊,目光鎖在她臉上。
紀歡就這麽從他口袋裏摸出了他的手機,劃了一下,對着他面容識別開了鎖,然後點着幾串數字。
她把手機遞過來的時候,又人畜無害地說,“我該睡了,你該走了。”
然後不等趙世寧開口,紀歡起身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她随意地脫下身上薄薄的罩衫,就穿着吊帶和短褲去了浴室,順道鎖了門。
趙世寧低頭一瞧,紀歡輸入了一串電話號碼,偏偏沒給自己打備注。
她的罩衫扔在了沙發上,散發着薄薄的一層煙熏調的淡香,糅合着一點兒水蜜桃香槟的錯覺。
趙世寧略有點漂浮的感官終于重新冷靜,他差點被氣笑了。
然而手機上又有了她的號碼。
趙世寧心想,他也沒那麽不愉快。
作者有話說:
來了,明天還是老時間。
哦對寄歡就14萬字附近哈。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