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正版在晉江
第8章 正版在晉江
紀歡做什麽都是對的
紀歡打那天回去後該做什麽就做什麽,繼續拍攝和上課,然而日子一天天過去,她确實也不免有了一絲絲躁意,然而轉念一想,夏芒不急她急什麽。
于是紀歡重新靜下心來,女裝模特是相當的卷,一般夏天才開始,大部分女裝品牌就已經開始設計秋裝了,期間夏芒提前給她發了工作安排,還能拍這一陣子夏裝,等七八月正當酷暑就要開始拍秋裝,目前品牌都在設計和打板,估計要叫她去試衣服。
所以趁着這春末的日子,夏裝是能拍多少拍多少,能塞多滿塞多滿,畢竟夏裝不似秋冬裝,衣料薄,價格也便宜,就各別衣服占着是主理人名氣大,扔出來一堆噱頭:獨家設計師、超優面料、xx大牌前任設計師親自打板、獨家工廠……所以一件吊帶都能賣好幾大百。
幾個模特就空閑的時候吐槽,說服裝這行業真賺錢。
紀歡拍完了上午的片湊合了個午飯,就去了形體教室上課,這兒老師都是專業的,糾正她們的體态和站姿。
紀歡去的時候,沒想到柳琇毓也在。
偌大的形體教室,大約正在休息,幾個年輕的女孩席地而坐,老師也去了中場休息。
柳琇毓舉着手,纖瘦的手指上戴着一枚戒指,就算紀歡不認識,周圍的女孩也有識貨的,驚嘆說是某個大品牌的。
所以也自然有人向她取經,美其名曰怎麽提高情商嘴甜一點?
柳琇毓歪頭,天真無邪地說,“喜歡錢就多說點兒好聽的話,想撈男人的錢不光要嘴甜,能準确地提供他需要的情緒價值吊着,自然有男人給你花錢,難的不是讓男人給你花錢,是真心實意的哄着你,比起我自己的心情,那還是哄人家更重要,我啊,沒什麽特別大的追求,能從男人手裏多撈到點就心滿意足了,總不能整天端着,把嘴笨當真性情,最後兩手空空……”
紀歡自知她在陰陽自己,也裝作沒聽見,她确實也有翹尾巴的理由。
當初同期進公司,資源有限,章彤把最好的都給了紀歡,想把她捧起來,其他人肯定心裏有怨言,然而很快就發生了那個已婚領導騷-擾事件,于是原本是紀歡的資源,都給了嘴巴更甜、更會哄人的柳琇毓。
在別人眼裏,柳琇毓情緒穩定的可怕,永遠甜甜嗲嗲的,似乎從來不會發脾氣。
這确實也是她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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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哄人開心,讓人把三流大學畢業的她包裝一番送進娛樂圈,聽說馬上要成為某個網劇的女主角。
紀歡在橫杆上壓着腿,盯着鏡子裏的自己調整姿勢,也不怨也不惱,就默默地做自己的事。
夏芒來的時候,就看到紀歡自己一個人站在角落,尋常不過的練功服,露出了纖瘦而筆直的身影,夏芒其實也不知道紀歡究竟哪兒不一樣,但的确和周圍的人有着截然不同的感覺。
好像你在等她讨好你,你也以為她會讨好你,但她只是多看了你一眼。
她好像不會折下脊梁去曲意逢迎。
不是學不會,是她根本不會這麽做。
夏芒想,她為什麽會信任紀歡,将自己的賭注壓在她身上,或許是因為一種直覺,自知紀歡不會深陷進去,如尋常的女孩一樣執着于情情愛愛。
自私點兒也好。
紀歡從形體教室出來的時候,夏芒遞給了她一張機票。
“有個品牌看中了你的資料,可能會想和你長期合作,打算找你拍她們這一季的新品,在燕京,你可能要去出差幾天,”夏芒又繼續說,“我給你訂了套間,忙完該忙的早點休息。”
“要告訴你嗎?”紀歡接過機票,“我是說……”
夏芒帶着她往外走,“我送你回家收拾行李,飛機是三個小時後的。”
紀歡沒有異議,夏芒一路上沒有多說,似乎刻意帶着她避開了柳琇毓。
“如果你可以放平心态,你就當成一段尋常不過的感情去發展,但你要知道自己要什麽,圖什麽都好,別圖人,你一個勢單力薄的小姑娘,拿到自己想要的就走,細節的東西你沒有必要告訴我,我也不會對你指手畫腳。”
“你為什麽對我這麽有把握?”
夏芒也說不好。
好像周琨那天說的一句玩笑話,說紀歡勁勁兒的,看着無欲無求的,實際上想要的比誰都多,跟以前上學的她似的。
昔日戀人成了領導上下屬,又成了陌生不過的人,夏芒說,她比我漂亮多了。
周琨不置可否。
夏芒也覺得沒必要提及過往,但還是在腦海中回想起了以前。
周琨說沒後悔過,反倒有遺憾。
為什麽遺憾。
因為即便重蹈覆轍,他也知道她心裏有了芥蒂。
他只說沒後悔過,大約也是,沒後悔過在一起,沒後悔過帶她爬到這一步吧。
夏芒沉默了一會說,“可能是因為知道,沒有這點兒意外,他不會見過你這樣的吧。”
紀歡倒沒說什麽,她自然也不知道夏芒的過往,正值一個周末,紀歡回家收拾行李,主要帶了點換洗的衣服,于希文起先怕她在外吃不好,給她搜羅了一堆速食食品,轉念想起來紀歡就是燕京人才作罷,于希文看着紀歡收拾箱子,就一個随身的,裏面搭了幾件輕薄舒适的衣服。
于希文倚在門口下意識地說,“你這也太瘦太辛苦了,一天拍上百套衣服……”
紀歡笑笑,說都是工作沒什麽好抱怨的。
于希文送着她出了家門。
夏芒的車停在那,見她出來,她才熄了手裏的女士香煙,開窗通了通風。
又是一路的無言,又好像醞釀着什麽。
最終到了機場,夏芒終于開口,像有些為難地開口,“趙世寧要是給你什麽,收着。”
對上的果然是紀歡疑惑的表情。
夏芒說,“你總歸不能專程去了燕京潑他冷水,你的身份是什麽,取決于你想讓他把你當什麽,配得感高一點。”
紀歡也沒談過戀愛,頂多都是一些紙上談兵的東西,但夏芒這話她是聽明白了,于是鄭重地點頭。
夏芒難得笑了,用網上的一句玩笑話笑說,說她眼神堅定地都能入黨了。
機場大廳的廣播開始通知了,紀歡也就拎着行李進去了。
夏芒沒再多送,只是看着紀歡進去的背影,有一種奇妙地錯覺,好像感覺,她不太會留在上海了。
挺奇妙的,燕京和上海都是兩個大城市,一個首都一個魔都,卻總是給人截然不同的感覺,好像前者更嚴肅一些,後者更适合有錢人的玩樂和紙醉金迷。
上海到燕京,也不過短短幾個小時,紀歡落地也才六點,她箱子也不大,出了機場直接坐地鐵去了酒店。
夏芒拉了個群,是新合作的服裝品牌的工作人員對接,然後她說自家的攝影師和助理明天到。
紀歡一時沒有事情做,平日裏工作忙,只有過年才有空回來,她想回家看看,又怕折騰着媽媽非要給她做那麽多菜,況且自己兩手空空,所以還是作罷了。
改天有空了再說。
人一閑下來,就會開始琢磨別的事,紀歡從口袋裏摸出了那兩張卡片,盯着瞧了一會,眼珠轉了轉,她玩味地勾起了嘴角,好像一點壞心思,給自己添點兒樂子,于是拎起了外套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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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世寧心煩了快要一周,也不能說心煩,總之就是心裏憋着一口氣,江煜的手機擱在桌上,他每天有意無意提醒一句:有找我的電話告訴我。
一周過去,安安靜靜。
趙世寧都快給自己氣笑了。
他工作總是全國各地飛,為了這點兒莫須有的期待,特意推了一周的行程,就怕那人說來就來了。
但趙世寧也沒去問周琨,生怕周琨嘴不嚴,直接把人安排過來,到時候他可就沒了主動權。
別看紀歡看起來老實巴交,他總覺得這姑娘骨子裏有點叛逆。
絕不會是柔聲細語,你說什麽就是什麽的類型。
燕京女孩都脾氣耿直又直來直往。
總之,趙世寧絕不願想最壞的打算,紀歡沒打算理他。
趙世寧在辦公室簽着合同,聽着江煜跟他彙報過幾周去新疆考察投資一個度假村,由當地政府和幾個企業牽頭,他得露面。
趙世寧嗯了一聲,說你看着安排。
江煜正準備出去,口袋裏的手機驀地響了。
趙世寧終于撩起了眼皮,眼神兒直勾勾地看着他。
江煜只好折返回來,把手機開了揚聲器模式。
“您好,請問是江先生嗎,我這邊是麗思卡曼酒店的客房服務。”甜美而公式化的女聲傳來,江煜不着痕跡皺了皺眉頭。
麗思卡曼也是五星級的連鎖酒店,趙世寧雖然常年住酒店,但他住的挑剔,雲絞才是首選。
況且在燕京,趙世寧常包的幾個客房,也不包括開在市裏繁華街區的麗思卡曼。
所以江煜摸不着頭腦,“你打錯了吧?”
“呃……”客房人員猶疑着看了看手裏的卡片,又遲疑着看着面前的女人,她彎唇笑,對她挑眉,于是客房人員按照她的要求說,“是我們給客房客人清洗衣物的時候,在口袋裏發現了這張名片……按照酒店的保密協議,我們無權查找客人的電話,我看到裏面的東西是銀行卡,怕涉及財務有什麽意外,所以才想及時告知的,不然我們給您放到前臺?”
聽到這兒,江煜更不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了,茫然地看着趙世寧,卻見趙世寧唇邊帶笑,對他伸了伸手。
江煜把手機遞過去。
窸窸窣窣的聲音。
紀歡站在房間裏,客房的工作人員将開了揚聲器的手機遞給她。
輕微的晃動,連同他的呼吸都清晰可聞,她似乎聽到一點兒笑聲,緊接着,他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語調确實是上揚的,磁性又好聽,“好啊,那你讓前臺告訴這位房客,今晚有沒有時間來雲絞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