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簪花
簪花
那人的眼睛已經被打得腫起,他勉強能識別面前人的模樣,只是他并未按照謝衿的要求說自己是何人,而是張開嘴吐出一枚暗器。
謝衿一驚,他忙側過身,可那枚暗器速度卻極快,直沖着謝衿的臉頰飛去,就在此時,謝衿聽見“當”的聲音,那枚暗器被另一利器擊中。
林越淅被吓了一跳,他沒想到那人竟會口吐暗器,他把麻袋重新套在那人頭上,又猛踢了幾腳。
謝衿不知是何人暗中幫助,他環顧四周都沒見到一個人影。
“看來這人是不會說了,我們下面該怎麽辦?”林越淅看向謝衿。
粱鶴軒思索一番道:“不如我們把人送去刑部,讓他們為你主持公道。”
眼下也沒別的辦法,謝衿便點頭答應。
三人決定把人先關起來,明日再送去刑部。
可是正當他們準備找個地方把人關起來時,突然有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那人蒙着面,站在謝衿他們面前,手裏還拿着一把未出鞘的劍,突然,他速度極快地朝林越淅飛去。
林越淅只覺手背被重物擊打一下,他吃痛地松開拿着麻袋的手。
就在此時,那個蒙面人一把撈起地上的麻袋飛速離去,眨眼之間,人已消失不見。
“誰啊?”林越淅生氣地捂着手背大喊道。
謝衿此時顧不得人被搶走,他拉過林越淅的手臂,見他的手背無大礙才放下心來。
“看來有人并不想讓我知道他的身份。”謝衿望着蒙面人消失的方向低聲道。
“好了,我們先回去吧。”粱鶴軒此刻還有些驚魂未定,幸好蒙面人只是搶人,并沒有打傷他們。
謝衿覺得奇怪,他不明白來人為何只是過來搶人,卻沒有絲毫傷害他們的意思,還有那個暗中救他的人又是誰?
太多的秘密等着謝衿去揭開,只是今日為時已晚,他不能讓林越淅和梁鶴軒再跟他一起冒險。
林越淅手背上的傷并不嚴重,等三人分別之際,他的手背已絲毫看不出被傷過的痕跡。
謝衿同二人告別後,并沒有回太傅府,而是漫步于街道上。
大楚王朝沒有宵禁一說,所以即使此時已過亥時,街道兩側的商鋪依舊燈火通明。
謝衿走到一座橋上,他站在橋中央,看着被月光照得波光粼粼的河水,謝衿卻無心欣賞。
他滿腦子都在想究竟是誰救了他,又究竟是誰劫走欲殺他的人。
謝衿擡頭望向夜空中的月亮,腦中靈光一閃,他雙手撐着橋梁,做出欲跳下去的姿勢。
突然,一只手迅速拉住他,謝衿被拉得一個趔趄,整個人朝前傾去。
剎那間,謝衿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他微微擡頭,拉住他的人竟是蕭谙風。
不知是不是謝衿的錯覺,他在蕭谙風眼中似乎看到了一絲慶幸。
不過蕭谙風眼底的情緒轉換太快,謝衿再想仔細看時,卻只看到蕭谙風幽深的眼眸。
大概是兩人的姿勢太過暧昧,謝衿有些不好意思地退後兩步,“谙風兄長。”
“發生了何事?”蕭谙風松開手。
謝衿自然不能說是為了引出暗中救他之人才做出跳河的姿勢,他輕聲解釋道:“我方才見河中有錦鯉,想看得更仔細些,才會探出身去。”
蕭谙風輕“嗯”一聲,他靜靜地看着謝衿,沒再說話。
靜了片刻,謝衿開口打破沉默,“谙風兄長怎會在此?”
“路過。”蕭谙風聲音低沉,他的目光仍落在謝衿臉上。
“哦。”謝衿應了聲,眼睛無意中瞥到蕭谙風腰間的玉佩,“你帶了護身符,還給它加了流蘇?”
謝衿語氣中帶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欣喜。
蕭谙風垂眸望向腰間的玉佩,輕輕點頭,“嗯。”
“它定會護你平安的。”謝衿想到原書中蕭谙風不太好的結局,突然露出一抹淺笑道。
蕭谙風似被謝衿笑容感染,他嘴角微微彎起,“多謝。”
“你等會還有事嗎?”謝衿問。
“沒有。”
“那我們去轉轉吧。”
“好。”
謝衿想轉過身同蕭谙風并肩同行,卻被一個在橋上嬉戲玩鬧的小孩撞個正着。
“小心。”蕭谙風伸手穩住晃動的謝衿。
“抱歉。”小孩後面跟着的婦人看着被撞的謝衿不好意思道:“這朵簪花送給你。”
謝衿這才看到那婦人手裏拿着的東西。
大楚王朝流行佩戴簪花,只不過謝衿不喜歡就從未戴過。
況且他被撞只是小事,怎麽能白白拿別人的東西。
謝衿擺了擺手,“沒事的姐姐,這簪花便不用了。”
婦人以為謝衿不好意思,她執意要把簪花塞給謝衿,謝衿連連搖頭,“真的不用。”
“給我吧。”蕭谙風從袖中拿出一點碎銀塞到婦人手裏,接過那朵簪花。
謝衿還未及反應,便被蕭谙風拉着下了橋。
等他們走遠了,橋上的婦人才反應過來,她向前追了兩步大聲道,“不要錢的。”
可惜橋下早不見謝衿和蕭谙風的身影,婦人只好轉頭叮囑自家小孩下次走路小心點不要撞了人。
蕭谙風一直把人拉着走出幾裏開外才放緩腳步,他松開握着謝衿手腕的手,“你想去哪裏轉轉?”
謝衿眨了眨眼睛,“就沿着這街道走走吧。”
“好。”
二人一路無言地走着,謝衿卻不覺得尴尬。
不知不覺中他們走到了太傅府,謝衿停下腳步,看向蕭谙風,“我到家了。”
“嗯。”蕭谙風瞥了一眼太傅府的門楣。
“那我進去了。”謝衿說完便要朝府裏走去,卻被蕭谙風叫住。
謝衿轉過頭望向蕭谙風,後者把手裏的簪花遞給謝衿。
謝衿有些驚訝,他原以為蕭谙風是買給自己的,現在想想他好像從未見過蕭谙風頭戴簪花的模樣。
“給我的?”謝衿低聲輕問。
“它很适合你。”蕭谙風點頭。
謝衿垂眸望向蕭谙風手裏的簪花,片刻之後他伸手去接,“謝謝。”
謝衿收回手時,指尖無意中輕觸到蕭谙風的手指,他似是被燙了一下,忙縮回手拿着簪花朝府門走去。
蕭谙風輕觸被謝衿碰到的手指,眼底是令人不易察覺的柔色。
片刻之後,蕭谙風輕喚一聲,“盛環。”
一直隐于暗處的盛環走了出來,“公子。”
“人何在?”蕭谙風眼神恢複成慣常的冷漠。
盛環回答道:“暗莊。”
“殺了。”蕭谙風眼中滿是肅殺之氣。
“是。”盛環拱手,“公子,另外幾人怎麽處理?”
“別讓我在京都府看到他們。”
“是。”
—
翌日一早,謝衿在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蘇醒,他睜開朦胧的雙眼,他正要開口問桃溪什麽時辰了,就聽見林越淅誇張的聲音,“哇哇哇,都日上三竿了你還不起啊?”
謝衿眼睛瞬間變得清明,他迅速掀開被子準備直起身,可是卻晚了一步,林越淅已經撲上床,把他牢牢地壓在底下。
“西璟,別鬧了。”一同進了內室的還有梁鶴軒。
“咳......”謝衿蒙在被中咳嗽幾聲,吓得林越淅趕緊爬了起來。
“你怎麽了?,我也沒使勁啊。”林越淅焦急地掀開謝衿的被子道。
謝衿突然伸出手□□了一番林越淅的頭發,直把他的發髻弄亂了才輕笑道,“騙你的。”
“謝衿!”林越淅佯怒着伸手作勢要撓謝衿癢癢。
謝衿朝梁鶴軒投去求救的目光,梁鶴軒笑着把林越淅拉下來,“好了,你不是還要出去玩嗎?”
“哼,今日就先放過你。”聽到梁鶴軒的話林越淅才不情不願地起身下榻。
桃溪站在屏風外聽着少年們的對話忍不住捂嘴偷笑,幾個月前她怎麽也想到二少爺會像此刻這般與人相處愉快。
若是夫人在天有靈,必會放下心來。
想到夫人,桃溪忍不住眼角泛淚,若是夫人在,少爺也不至于受那麽多苦。
謝衿從屏風後出來,便看到眼角通紅的桃溪,“怎麽了?”
“沒事,奴婢瞧着少爺和好友相處得好,忍不住高興。”桃溪見謝衿出來忙抹掉眼角淚珠道。
謝衿以為桃溪受了欺負,一聽是因為喜極而泣便笑道:“桃溪,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嗯。”桃溪笑着點點頭,“奴婢伺候您更衣。”
謝衿換好衣服,準備去潔面洗牙,他剛接過巧冰手中的臉帕,就聽到林越淅咋咋呼呼的聲音,“咦,這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