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買完早餐之後，兩個人在派出所的院子裏分開，文竹拎着自己的早餐去了辦事大廳，蔣岩拎着自己的早餐去了辦公室。
陳昊來上班的時候就看見了領着文竹在早市上買早餐的蔣岩。第一次見蔣岩買早餐還挺稀奇的，但是看見蔣岩身邊的文竹的時候，就不奇怪了。當時沒走過去打招呼，而是先到辦公室裏等着蔣岩進來。
見蔣岩拎着早餐走進來，看了他幾眼，湊到蔣岩的面前，調侃道：“老蔣，你行啊，你倆這是進展到哪一步了？”
“什麽哪一步？”
“還不承認？都領着人家到早市上買早餐了，什麽時候見你領着女孩去買過早餐？”
“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
“。。。”
“說話啊你，怎麽還沉默了。”
“滾一邊去。”
“看看，惱羞成怒了吧。”
陳昊和蔣岩調侃了幾句之後，迅速解決完早餐，就開始工作了。
陳昊和蔣岩兩個人幫徐思齊看昨天一個盜竊案子的監控。
蔣岩注意到徐思齊的黑眼圈，越來越明顯了：“昨天晚上看到幾點？”
“忘記幾點了，大概是後半夜吧。不過也還好，我住宿舍，比較方便。”
陳昊看着視頻，看見快速播放的畫面之中閃現出一個人影，馬上點擊暫停，然後将畫面向後調：“就是他了，把視頻畫面放大一些看一看。”
“怎麽樣，能看見臉嗎。”
“差不多，有些模糊。”
“拿着這個給技術科看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來。”
徐思齊将監控視頻送去技術科。
陳昊和蔣岩兩個人剛剛閑下來，還沒來得及休息，就接到了警。
報警人稱有人打架。
蔣岩和陳昊到了之後發現是兩家人動起了手，人有些多，場面很混亂。為了不妨礙公共秩序，蔣岩和陳昊以及一同前往的同事将參與打架的一行人帶到了派出所。
在派出所的調解室裏，通過雙方的表述，大致上明白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女方未婚生子，生下了個女孩兒。孩子生下來一直沒有上戶口，都七歲了也沒有上學。女方不想繼續養育這個孩子，想要将這個孩子給男方，還想要和男方讨要前幾年撫養孩子的費用。男方認為撫養孩子也是女方應該做的事情，所以不願意付錢。兩家人因為錢的事情吵了起來，後來直接動起了手。
調解室裏，蔣岩和陳昊兩個人搞不定這麽多人，師父不在所裏，于是把指導員喊出來處理這件事情。老警察處理這樣的事情更加有經驗。
“我姐辛辛苦苦養了孩子七年，你們一點錢也不給合适嗎？”
“當初這個孩子也不是我們家讓你姐生的，是她自己願意生下來的，自己生下來就要自己養。再說了，他們兩個人本來就沒結婚，憑什麽給你們錢。”
“我姐養了七年的孩子，你們直接就要回去了，最起碼得給點錢吧。”
“錢一分也沒有，你們想都別想！要不然這個孩子我們就不要了。”
“孩子上學要落戶口，要不然沒辦法上學，你們能不能痛快一點，拿點錢出來，趕快将這件事情解決了。”
“你們想要多少？”
“二十萬。”
“你們這是獅子大開口！”
“最多三萬，多一分也沒有。”
最後事情落到了給孩子落戶口的事情上，但是兩家人還是抓着錢的事情不放，誰都不願意退一步。
“行了，都安靜點！現在是錢的事情嗎？最重要的不應該是趕快給孩子将戶口落下來，讓孩子能順利上學嗎？”
指導員敲了敲桌子，蔣岩和陳昊兩個人将兩邊情緒比較激動的當事人摁在椅子上。
“無論兩個人是否結婚，孩子是不是應該共同撫養？”
“就算你拿了他們的錢，以後永遠就不見孩子了？”
“還有你們，孩子是物品嗎？可以随意用錢來交換？”
“從來沒見過你們這樣不負責任的！你們誰都不用埋怨誰。”
最後，經過調解，兩家人商定完畢，男方給女方八萬塊錢，孩子由男方撫養。
雙方簽訂了調解書和解。
文竹去派出所門口幫忙拿東西，經過院子，看見了辦公大廳椅子上坐着的一個老人，帶着一個小女孩兒。
天氣轉涼，辦公大廳門口大門敞開着，冷風往裏吹，她們坐在風口的位置。
文竹看她們在那邊坐了有一段時間了，想要給她們倒杯水，還沒走幾步，就聽見辦公區走廊那邊傳來吵鬧的聲音。
随即，兩幫人從裏面走出來，推推搡搡的，尤其是看見了坐在大廳裏的老人和小孩，吵鬧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
文竹下意識向前，剛剛走過去，就被從裏面出來的蔣岩拉在了身後，目光所及之處是蔣岩挺括的後背。
被蔣岩擋在身後的文竹聽見了陳昊的聲音——
“都幹什麽呢！這裏是派出所！不是菜市場！”
“再鬧事把你們都關起來！”
所有人的都安靜下來。
陳昊走到這群人的面前。
“事情解決之後，孩子的戶口盡快落實，上學的事情不能耽誤。”
“知道怎麽給孩子上戶口嗎？”
人群中沒人說話。
“孩子父親，過來一下。”陳昊将落在人群後面的孩子父親喊到前面來，讓唐曉雯跟孩子父親說一下給孩子上戶口事情。
“曉雯，咱非婚生子女上戶口的流程給他說一說。”
“非婚生子女上戶口除了要有出生證明外，有的地區還要進行身份公正。此外，在需要生育證的地區，父母要現代戶口所在地的街道計生辦繳納一定數額的社會撫養費，落實計劃生育措施。”[1]
“孩子有出生證明嗎？”
“應該是有的。”
“趕緊去把罰款交了，拿着證明來派出所給孩子上戶口。”
文竹站在蔣岩的身邊，目光看向不遠處的小女孩，瘦瘦小小的，看向鬧哄哄的人群，眼神中流露出膽怯和無措。看着小女孩縮在角落裏的樣子，腦海中突然浮現出自己小時候的模樣，小時候的自己也是這樣，但唯一不同的是，每次哥哥都會擋在她的前面。
“想什麽呢？”
“嗯？”文竹回神，側頭看向身邊的蔣岩，搖了搖頭，“沒什麽。”
“在這兒做了這麽長時間志願者，找到靈感了？”
“差不多吧。”沉默了幾秒，緊接着問道：“你今天準時下班嗎？”
“不确定。”
“哦。”
蔣岩下班有些晚，臨着下班前又接了一個情感糾紛的警，等到将事情都處理完，早就已經超過下班的時間，天已經黑了下來。收拾好東西，和值班的同事打了聲招呼準備下班，剛走出門口，就看見辦事大廳門口臺階上坐着的文竹。
辦事大廳下班早，他以為文竹早就已經下班回家了。
文竹坐在門口的臺階上，身上裹着一件外套，低着頭玩俄羅斯方塊小游戲。
文柏平時無聊的時候總是喜歡玩俄羅斯方塊，雖然文柏空閑的時間不多，但文柏一起生活時間長了，很多習慣都漸漸和文柏有些相似，無聊的時候總喜歡打開俄羅斯方塊來消磨時間。
注意力放在游戲上，沒有注意到身後朝着她靠近的蔣岩。
直到頭頂上方傳來一道聲音——
“怎麽還在這兒。”
文竹擡頭，見蔣岩低頭看着她。
文竹也絲毫不扭捏，大大方方道：“我在等你啊。”
蔣岩沒說什麽，只是走下臺階之後緩緩開口：“走吧。”
文竹起身，小跑着跟在蔣岩的身邊，輕車熟路上了副駕。
文竹上車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放歌。
《One kiss》
One kiss is all it takes.
Falling in love with me.
Possibilities.
I look like all you need.
一吻定情。
與我共墜愛河。
我們之間是否還有可能性。
讓我去做你此生的唯一。
蔣岩照舊将文竹送到小區門口。
文竹打開車門下車，照常和蔣岩擺了擺手，轉身朝着小區裏走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蔣岩的聲音——
“文竹。”
這是文竹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聽蔣岩喊她的名字，心跳像是漏了一拍，伴着強烈的心跳聲轉身。
蔣岩沒有下車，而是降下車窗，看向她。
“明天你下班自己回家。”
“我值班。”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