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就這麽點也急
就這麽點也急
咚咚——
心髒狂跳，我迅速地把手裏的東西塞回包裏，另一只手打開手機設置成靜音，點開最上面的一個聯系人的方式——撥通——
“幫衛依找東西呢，不下心把你的包碰掉了——”
我轉過頭，話卡在喉嚨裏。
居祈裕的臉近在咫尺，緊緊地貼着我的身體，可他什麽時候過來的，我居然一點聲音都沒聽到。
他的眼珠轉了轉，顯出一種非人的古怪感，視線從我手裏剛接通的電話移到我的臉上，嘴角扯出一個笑，聲音鬼魅缥缈：“是嗎？”
“啪——”
手機被摔到一旁，他掐住了我的脖子把我按到地上，笑得有些神經質：“我不想被你發現的。”
我也不想發現啊！
我說不出話，他的手臂死死地鉗住了我，窒息感讓我無力掙紮，只能拼命地将他的手往外掰。
“不過這樣也沒關系，你最近的表現讓我很不滿意……”
這樣不行，這樣下去我真的會被他掐死的。
“我真的不想殺你，誰知道殺了你還能不能重來呢？但是現在這個情況……可真是不好辦啊……”
重來？他在說什麽？
我的手掙紮着伸到衣服口袋裏，我想起來了，今早原嘉給我裝進去的……一把用來防身的……
“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居祈裕睜大着眼湊近，我猛地擡腳調用全身的力氣往他的雙腿之間踢去，他果然閃身躲了一下，我迅速摸出口袋裏的折疊刀紮進他的身體！
鮮血噴湧出來，劇痛驅使人條件反射地松了手。
我拔出刀死死握在手中，滾到一邊攀着牆壁站了起來。
臉很熱，是剛才缺氧導致的，窒息感好像還在，我捂着脖子艱難地呼吸着，喉嚨處火辣辣的，一股腥鏽的味道。
“哈哈哈……”
居祈裕捂着受傷的地方，居然笑了出來，他用我從未見過的癫狂神色看着我：“就是這樣、就是這樣，你剛剛——是想殺了我吧。”
我沒說話，更用力地握緊手裏的刀——我剛才，确實是想把刀插進他的脖子，不過被他避開了。
刀應該是紮進了他的肩背處，沒有傷到動脈，不然他現在也就沒有力氣繼續說話了。
我嘗試往門的方向挪，居祈裕笑夠了，又一步一步朝我走了過來：“寶貝，你現在的樣子很美，我很喜歡……但是你想殺我，那就不行了，我要活着……”
“活着，才能見到你最美的樣子。”
他猛地朝我揮出拳，我知道，他是想打落我手裏的刀。
瞬間捕捉到他的意圖後，我将手腕一轉，支起手肘撞在他的臉上！
居祈裕被這一下打得偏了下頭，退了兩步堪堪穩住身形。
又來了……
極速到快要爆炸的心髒，尖銳的耳鳴。
我看着他揉了揉自己的臉，他的動作好像變慢了很多，或者說，在我眼裏，變慢了很多。
真是奇怪，我無意識地舔了舔幹澀的唇。
我的力氣有這麽大嗎？
居祈裕又笑了起來，但我沒能很清晰地聽到他的聲音，我的腦子好像浸在水裏，有一個巨大的氣泡隔阻在我的耳膜外，一切聲音都好像失了真。
他的嘴唇一張一合，他在說什麽？我聽不見。
我只能看到他又沖了過來，我擡腳将他踢倒在地，俯下身——一刀紮進他的大腿。
我聞到了血的味道。
瘋狂地侵襲着我的神經。
精力和血肉在我的腦中無限期堆積，人在極度亢奮的狀态下興奮到了極致，催促鼓舞着我一刀一刀紮進他的身體裏。
他在笑。
他在說話。
他在說——
殺了我。
殺了他。
……殺了他？
我握着手裏的刀，突然感到疑惑。
我要殺了他嗎？
這把刀……
這把刀是今早，原嘉讓我帶在身上的。
原嘉……
我恍恍惚惚地想起了這個名字，不止原嘉，還有那通電話，剛剛那通電話……我打給了孟寒信。
他有在聽嗎？
我不能殺了他，我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做。
詭異興奮的情緒消退，意識慢慢回籠，居祈裕還在瘋狂地叫着：“動手啊，動手，這樣你就是完美的了……”
他身上慘不忍睹，我不敢保證他會不會失血過多而死。
我慢吞吞地起了身，不顧他的大喊大叫，回到角落撿起了我的手機，屏幕好像都被摔碎了，摁了兩下沒反應，看來是摔壞了。
我覺得胸中有股郁氣，沉悶難受，讓我想幹點什麽刺激的事來緩解，在還能保持理智的時候，還是趕緊離開這裏去報警吧。
我把手機揣到口袋裏往門口走，手握上門把手的一剎那，我的腳踝也被人抓住了，居祈裕擡着頭，瞳孔大張到一種離奇的地步的程度：“我讓你走了嗎？”
下一秒，他用力一拽，我被他拖到地上，肩膀磕在大理石地板上，一陣尖銳的鈍痛立刻傳來，居祈裕攥起拳向我打來，我用盡全身力氣騙過了頭，一刀劃在他的手臂上。
他剛剛是騙我的！
裝出一副氣若游絲的樣子，讓人以為他動不了手了，我被詭異的興奮感操控，腦子也不太清醒。
不能真的下死手，想走又走不掉。
我覺得煩極了。
手裏刀刃一轉，刀背擊打在他的下颌上，刀尖在皮肉傷劃拉出一道血痕，我看準空擋一腳踢上他的胸口，翻身滾到門邊，迅速起身就要跑。
居祈裕抄起門邊的花瓶往我的肩膀上砸，我為了躲避撞到了門上，手指壓進門框，痛得我條件反射地松了手，折疊刀哐啷滾落在地。
沒時間撿了，我又是支起手肘撞在他的臉上，迅速往外跑。
居祈裕好像把刀撿起來了，從身後追過來。
我往樓下跑，心跳劇烈，只要遇到一個人，随便是誰都好……
然後我就真的遇到了一個人。
“……小琬？這是怎麽回事？”
是衛依。
她看着我，眼睛裏全是驚懼慌亂。
沒時間解釋了，我拉住她繼續往前跑：“快跑，你快報警，拿手機……”
神思混沌，身上劇痛難以繼續思考。
衛依沒說話。
我還想催促她。
轉過頭時，她正面無表情地拿着一個水杯向我的頭上砸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