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沖動，先把刀放下

第30章

第30章

走進茶樓的人努力想要維持鎮定，卻還是擋不住一個個緊繃着神經，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能轉身往外面沖。

也不敢走得太裏面，只在最外面的那幾桌坐着，坐的時候屁股還不敢完全落在椅子上面。

随着第一批進去喝茶的人安然無恙走出來，進茶樓的人就越來越多了。

雲弧除了覺得這些來喝茶的人一個個奇奇怪怪以外，并沒有興趣去打聽他們為什麽會這樣，她只是偶爾會出神想一想，赤濛到底聽沒聽說她跟阿榭在這裏的消息，怎麽還沒有來。

在茶樓等待的第七天，赤濛還沒有出現，但是茶樓裏又恢複了以前熱鬧的狀态。

雲弧跟阿榭閑得無聊，聽說了不少八卦。

隐隐約約好像還聽見了一個有那麽一點熟悉的名字——衛遙。

“聽起來好像是以前的一個有緣人。”雲弧喃喃。

她本來是随口一念叨，當初跟阿榭還有赤濛不知道去長原鄉該怎麽走，就等一個有緣人給指路，那個有緣人就叫衛遙。

赤濛那時候還忽悠人家，騙人家去長原鄉了再找它。

結果他們去了長原鄉沒待多久就走了，那個衛遙不知道後面有沒有去長原鄉。

“雲弧前輩認識這個叫衛遙的人？”旁邊傳來一道小心翼翼的聲音。

連帶着整個茶樓都安靜了下來，好像就是在雲弧喃喃了那麽一句話以後。

雲弧詫異于對方竟然敢和自己搭話，就算她對這些人再不感興趣也能看得出來他們有多懼怕自己，懼怕到有些人端茶的手都在控制不住發抖。

茶水都喂自己鼻孔裏還要坐在這裏舍不得走。

所以雲弧又覺得這些人奇奇怪怪的。

突然有人鼓足勇氣來和自己說話，這讓雲弧有點稀奇，反正也閑得無聊，就點了頭：“認識一個叫衛遙的，但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說的那個。”

剛剛這些人在說的也是一個叫衛遙的，原本是無極閣的一個外門弟子，天賦并不好，前段時間自己離開了無極閣不知道去了哪裏。

最近此人突然回到了無極閣，從外門弟子一躍成為了無極閣那位大乘期修士臧靈道人的道侶。

一位大乘期修士卻突然找了個才剛剛築基的弟子當道侶，若是那名弟子有傾城樣貌或許還好，可偏偏就是這個叫衛遙的築基期修士樣貌在修真界中也只算得上一般。

修為天賦都不好，樣貌也一般，這樣的人卻成了一名大乘期修士的道侶。

這件事情一在修真界傳開就引得大家津津樂道。

“晚輩鬥膽問上一句，在前輩看來，您認識的那個叫衛遙的修士是怎麽樣的一個人？修為天賦如何？長相如何？亦或是有別的什麽出彩的地方？”有人忍不住詢問。

下意識裏其實就已經把臧靈道人的道侶衛遙當成了雲弧認識的衛遙。

心裏想着，若是雲弧也認識的衛遙說不定真有什麽過人之處，這才能被臧靈道人看上，好似這麽一想，心裏也能接受點了。

雲弧連那個衛遙長什麽樣子都不記得了，認真回憶了一下，實在是想不起來，于是扭頭朝身邊的阿榭詢問：“阿榭，你還記得那個衛遙長什麽樣子嗎？”

阿榭搖頭：“大概平平無奇，不值一記。”

周圍響起幾聲唏噓，意識到雲弧還在聽着，又連忙閉緊了嘴巴，只是互相對視的時候，都能看得出來彼此眼裏的不屑。

“看來真是平平無奇了。”最開始朝雲弧問話的人順勢道。

大概是因為有了這一遭，給了不少人雲弧其實沒有傳說這那麽兇殘的感覺，又或者是打開了某一道口子，導致接下來越來越多的人鼓足勇氣和雲弧搭話。

還有人趁機想要讓雲弧指點修煉的，抛出了修煉上的問題。

雲弧一聽，茫茫然道：“我不修煉，你說的這些問題我也沒遇上過，所以我也不知道。”

這話一出，有人失落，有人羨慕，有人憤憤，有人佩服……

沒一會兒就有一些流言傳了出去。

有說雲弧是修煉天才的，從未遇上過什麽瓶頸，修煉之路格外順暢。

有說雲弧性格高傲的，晚輩向她請教一些小問題她都不屑于指點。

還有說她自私的……

雲弧完全不知道自己随意說的幾句話會被解讀成什麽樣子，她也不是每個人的話都會搭理，全看心情。

赤濛是第九天才來到茶樓的。

實際上它還沒有來到茶樓，只是在進城的時候就已經鬧得沸沸揚揚。

雲弧聽着外面雞飛狗跳的動靜，心頭一跳，朝阿榭道：“赤濛來了。”

“嗯。”阿榭也點頭。

果不其然，又坐了一會兒後，赤濛風風火火從外面沖了進來，進來後那雙赤金色的大眼睛一掃，很快就看見了坐在桌邊的雲弧跟阿榭。

它“嗷”的一聲就沖了過來：“你們怎麽丢下我就跑了！”

後面緊跟一句：“去玩也不帶上我！”

可惡！

它才不會說從沉睡中醒過來那天發現雲弧跟阿榭都不在，原地只剩下自己的時候它有多慌，有多難過，差點一把火把附近燒了個精光。

還好心裏有某種神奇的信念支撐着它，讓它堅信雲弧跟阿榭沒那麽容易死。

之後它離開那片山林，一路找尋雲弧跟阿榭，還沒找到人就聽說他們去了白陽宗，一聽說這個赤濛就挺生氣的，他們去玩竟然不帶自己！

“你在睡覺。”雲弧解釋。

赤濛不接受這個解釋：“我就睡了幾天！你們就不能等幾天嗎？”

它不依不饒，甚至想在地上耍賴打滾，好以此來控訴這兩個丢下自己的家夥。

但它莫名有一種預感，如果它真的這麽做了，這并不能讓這兩人生出歉疚自責來，或許這兩人還會坐在那裏，靜靜地看着它打滾。

等差不多了，再問它一句：“可以了嗎？”

赤濛并不想去驗證這一切會不會發生，它撅着屁股一坐，也不管自己的體型到底有多麽龐大，更不會理會自己坐下的地方有沒有人或者桌子，坐爛了就坐爛了吧，反正它又不會賠。

眼看着赤濛傷心趴在地上。

雲弧想了想，還是解釋：“我們現在就是在等你，這已經是第九天了。”

“因為不知道去哪裏找你，所以只好在這裏等你了，想着肯定會有人把我們在這裏的消息告訴你，如果你知道了肯定會過來。”雲弧認真道。

赤濛突然就有被哄到了。

它扭扭捏捏：“那如果我今天還沒有出現，你們還會繼續等嗎？”

“當然會。”雲弧道，反正她跟阿榭暫時又沒有別的什麽事情做。

不過，如果在這期間突然收到魏茹的消息，比如魏茹說她想換個師父了，那她跟阿榭也只好暫時離開這裏了。

還好赤濛已經找過來了。

雲弧對此表示很高興。

聽見雲弧說的這三個字，赤濛一下就被哄好了，也不鬧了，身後尾巴噼噼啪啪的甩，朝雲弧問：“等一下去哪裏玩？”

“還沒想好。”雲弧搖頭。

她跟阿榭想的就是在這裏等赤濛過來，至于赤濛過來以後要幹什麽她還沒有想過呢。

“現在想也來得及。”赤濛大大咧咧道。

雲弧也是這麽想的。

可下一刻，一陣香風從茶樓外面飄進來，剛剛還趴在地上的赤濛就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噌”一下從地上彈跳了起來。

“走走走！我們快點走！路上邊走邊想也沒關系！”赤濛火燒屁股似的道，還想直接把雲弧給叼着甩自己背上。

阿榭伸手抱着雲弧一躲，它就叼了個空。

目光落在它的身後，涼涼開口：“來找你的？仇家？”

雲弧一只手扒拉着阿榭的肩膀，探頭越過赤濛往它身後看見，正好看見一道火紅的身影從外面走進來。

來人腳步輕輕，一身火紅的紗裙，眉眼豔麗，一眼就能想到火。

雲弧看看她，又看看赤濛，發出一聲由衷感嘆：“你們站在一起好般配。”

火紅的仿佛要融為一體了。

一句話刺激得赤濛當場跳腳：“胡說八道！她一個人類怎麽能和本尊相提并論？！弱的本尊能一巴掌拍死她！”

進來的少女倒是十分高興，拍着手大笑起來：“我就說我們十分般配，你還不信，現在總該信了吧？原來不只是男人喜歡嘴硬喜歡口是心非，原來你們男妖獸也會如此嘻嘻。”

“不過沒關系，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少女道，“十分可愛。”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被這個可惡的人類用可愛來形容自己了，但赤濛在聽見這兩個字的時候還是瞬間炸了毛。

身後尾巴都高高豎了起來。

可他并沒有轉身去攻擊少女，反而跳到了雲弧跟阿榭的身後，妄想把自己龐大的身軀給藏起來。

這一舉動直接逗樂了對面的少女，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就傳了過來。

赤濛也發現了自己這樣很蠢，于是又把身體也給縮小了。

這可是它第一次自願縮小自己的身體，縮小以後終于藏住了自己。

強大的赤風獅并不靠外表來震懾對方！赤風獅在心裏默念。

“變小了嗎？幹嘛躲起來呢？肯定更加可愛了~”少女蹦蹦跳跳着，甚至想要繞過雲弧跟阿榭去看赤濛現在的樣子。

可能是這幾天看多了周圍人懼怕的目光，陡然來了個根本不怕自己的，雲弧也覺得很稀奇。

稀奇歸稀奇，她更好奇少女是誰，赤濛怎麽一副這樣的反應。

片刻後，雲弧總算是從這個叫阿楚的少女口中知道了她和赤濛的事情了。

赤濛從醒過來以後就到處在找她跟阿榭，可雲弧跟阿榭走的時候是一點線索都沒留，赤濛想找都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找。

好在之前跟着雲弧他們到處跑的時候就幹過找人問路的事情。

赤濛就又開始尋找起“有緣人”來了，這一次，它的有緣人是阿楚。

“我是合歡宮的弟子。”阿楚道，“這是我第一次出宮歷練，也是為了找能與我一起雙修的道侶，我覺得赤赤就不錯。”

她笑眯眯道，說起這些話的時候神态大方，并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茶樓外還沒舍得離開的人探頭探腦，聽完之後忍不住出聲：“可你是人，它是妖獸……”

“那又如何？”阿楚混不在意，“人和妖獸結為道侶又不是沒有先例，只要我喜歡它，我管它是什麽呢！”

被她反駁了的人漲紅了臉，憋出一句：“不愧是合歡宮的弟子！”

“那是自然！”阿楚不知是真沒聽出他話裏的不屑和嘲風還是聽出來了也不理會，說完這四個字以後她就繼續看向了雲弧，“你是赤赤的什麽人？主人麽？也不對，我看赤赤身上并無結契的痕跡，那就是朋友了！”

“赤赤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叫阿楚，你叫什麽？”阿楚喜滋滋道，朝雲弧問。

她是很喜歡雲弧的，因為雲弧見她第一面就誇了她和赤赤般配，這樣有眼光的姑娘她當然喜歡了！不但喜歡，她還要跟她做朋友呢！

雲弧也挺喜歡她的，朝她道：“我叫雲弧。”

“雲弧？好名字？這是你的道侶嗎？”阿楚看了阿榭一眼，問。

雲弧還沒出聲，阿榭就已經報上了自己的名字：“阿榭。”

雲弧就沒有再出聲。

赤濛快要氣死了：“你們怎麽還跟她說這麽多話？這個可惡的人類像個跟屁蟲一樣！煩死了！我們快走！千萬不能被她纏上！”

它催促着雲弧跟阿榭趕緊走。

它這一路上想盡辦法才甩掉阿楚的，沒想到對方這麽快就找過來了。

不過它當初之所以等“有緣人”就是為了找雲弧跟阿榭，所以阿楚知道它會來這裏也不奇怪。

“阿楚很可愛啊。”雲弧道，朝阿楚解釋，“它還沒有成年，還是小孩子脾氣，雖然說話不好聽，但也只是說話不好聽。”

“我知道。”阿楚點頭，“壞脾氣沒關系，我脾氣也不好，沒成年也沒關系，我可以等它成年，我也會努力修煉，盡量多活些年頭好了。”

她十分開朗，一副只要能和赤濛在一起別的什麽都不重要的意思。

雲弧覺得這樣就很好。

她和阿楚相談甚歡，赤濛跳腳炸毛也無濟于事。

其實赤濛也不是真的讨厭阿楚，否則它早就對阿楚動手了，而不是任由她追上來，自己擱那裏跳腳叫嚷，結果阿楚連跟頭發都被掉。

先前他對待衛遙他們的時候可完全不這樣，不知道燎了多少人頭發了。

雲弧就是看出來了它現在完全就是在嘴硬罷了。

于是他們這個小隊伍裏又加入了一個阿楚。

一開始，赤濛怎麽也不願意讓阿楚坐在自己背上。

阿楚也不樂意，她不急在這一時，等以後她成了赤赤的道侶，她遲早會坐在赤赤背上的。

還是出發了幾日以後，阿榭突然出聲，阿楚才坐了上來。

赤濛向來是不敢反駁阿榭的，哼哼唧唧的嘟囔：“遲早踩死了！可惡的人類！可惡的阿榭！”

果然，赤風獅不喜歡的家夥就是會湊在一起。

阿楚是合歡宮的弟子，合歡宮在修真界的地位跟魔宗也沒差到哪裏去了，但合歡宮的人雖然修煉方法讓修真界各門各派所不齒，可他們無論男女從來不會強迫誰，講究的都是一個雙方心甘情願。

再記上合歡宮弟子十分低調，大部分時候都是在宮內修煉，只偶爾會有那麽一兩個弟子在外面行走，卻也是為了試煉或者尋找雙修對象。

這是阿楚第一次出宮，試煉的同時也是為了找自己的雙修對象。

她心裏早有盤算，她要找的不是一個雙修對象那麽簡單，還是一個能跟她結為道侶相伴一生的，所以必須得找她十分喜歡的。

結果才出宮沒多久就碰上了等待“有緣人”的赤濛。

“哎，一見着它我就喜歡上它了，我的心髒為了它瘋狂跳動，我只想把它立刻帶回宮，誰也不給瞧見。”阿楚道。

還好她還是有理智的。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她暫時也打不過赤濛，沒法真的把赤濛給打暈扛回去鎖起來。

她擔心就算她真的把赤濛給扛回去了，赤濛估計都得把合歡宮給燒了，所以還是得等它樂意才行。

“它快成年了。”阿楚道，“我看得出來，正好，我也快成年了。”

若不是快要成年了，她也不會出宮。

赤濛兇她：“你成年關本尊什麽事？”

“我聽說你們赤風獅成年就能化成人形了，我成年了就能和你一起雙修了哇。”阿楚笑眯眯道。

赤濛顯然是知道雙修代表什麽意思的，跳腳：“誰要跟你雙修？本尊才不要化成人形！本尊就算成年後也勢必要和最漂亮的赤風獅在一起！”

“那可不行。”阿楚眨了眨漂亮的眼睛，“如果這樣的話那我會努力修煉，然後殺掉她的呢。”

“可惡！”

雲弧聽着他們鬥嘴只覺得好玩，也很好奇阿楚說了好幾次的“雙修”是什麽東西。

在茶樓等待赤濛的這段時間裏倒是有不少人拿着各種各樣跟修煉有關的問題找她，反正她什麽都不懂，但雙修倒是第一次聽說。

“咦？”阿楚聽她一問，也覺得詫異，看看她又看看她旁邊時刻貼着她的阿榭，脫口而出，“難道你還沒有和你的道侶雙修過嗎？”

“我不知道什麽是雙修。”雲弧道，“但如果也是一種修煉的話，那我們是沒有做過的。”

因為她跟阿榭壓根就沒有修煉過，又何談雙修？

阿楚大概是第一次碰上連雙修是什麽都不知道的，這讓她也有些興奮，朝雲弧道：“我給你幾本我合歡宮不外傳的秘籍你就知道了。”

“既然是不外傳的你怎麽還拿出來？”赤濛是逮着機會就要怼她。

阿楚已經掏出來了她所說的秘籍遞給雲弧：“雲弧是你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我借給朋友翻閱翻閱怎麽能算是外傳呢？”

雲弧接過來，也很好奇，拉着阿榭要和他一起看。

阿榭沒有拒絕，從後面伸手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肩窩裏，就這麽和她頭靠着頭一起看了起來。

阿楚趁機挪到了前面去，拽着不情不願的赤濛說話。

赤濛雖然總是被她一兩句話撩的跳腳，可偏偏又做不到把她從背上甩下去，或者幹脆不搭理她。

只要阿楚說話，赤濛就忍不住想要接話。

他們就一來一往的，說了一路。

阿楚給的秘籍十分直白，是記在玉簡裏的，雲弧沒有神識，原本都不知道拿着這玉簡怎麽辦，還是阿榭伸手在她眉心點了一下，教她：“将它貼着眉心就能看了。”

“那你呢？”雲弧問，“貼着我們兩個的眉心一起看可以嗎？”

“你能看見我就能看見。”

雲弧一聽，放心了，将玉簡貼在眉心。

方一貼上，她的腦海裏就出現了一幕幕十分精細且清晰的畫面，有些畫面更為靈動，甚至能看見動作一搖一晃。

雲弧看了許久，将玉簡裏的東西都看完了，放下玉簡的時候她神情懵懵然，阿楚倒是回頭朝她問了一句：“我這裏還有，你要是想看，我都給你。”

雲弧下意識搖頭：“不必了。”

她已經知道什麽是雙修了。

阿榭沒說話，只是突然咬了一口她的耳垂。

從前只覺得癢癢的雲弧突然哆嗦了一下，側着臉就要躲開他。

“我沒吃。”阿榭低聲道，聲音還有點委屈似的。

提醒着雲弧她還欠他一口，他可沒吃，只是咬咬。

雲弧伸手摸了摸被咬的耳垂，頭一回明白了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是什麽感受。

“咬了這麽多回也該夠了吧？”她憋出一句，“以後不許再咬了。”

阿榭探頭過來：“那我再讓你吃一口？”

雲弧猶豫了一下，一邊咽口水一邊搖頭拒絕：“不要。”

“那我讓你吃兩口，換我吃一口？”阿榭道。

雲弧：“這可是你說的！”

阿榭笑起來，喉結滾動幾下，拇指擦過她的頸側：“我說的。”

雲弧很快就吃了一口，在她要再吃第二口的時候就遲疑了。

“怎麽不吃了？”阿榭跟沒事人似的問她，“難道你也想像我一樣留着慢慢啃？”

雲弧确實是有這麽一個想法的，被阿榭這麽說出來以後，她還是搖了搖頭，張嘴就一口咬在他的手指上。

把第二口也給吃了。

要她跟阿榭那樣抱着啃啃不下肚，她可不敢保證自己每次啃的時候真的只是磨磨牙。

她做不到啊。

“該我了。”阿榭低聲道，一口咬在了她嘴上。

雲弧驟然瞪大了眼睛，腦海裏浮現出了方才在玉簡中看過的那些畫面，她伸手就要推開阿榭。

阿榭已經先一步退開了，咂咂嘴，盯着她殷紅的嘴唇道：“我可不敢啃久了，我也怕我忍不住直接把你吃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