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第 9 章
泛葉宮如今已經是各大宗門的心腹大患,因聚集過多邪修,其內部也并不穩定,各勢力相互拉扯,但到底還有宮主殷非把持着平衡。
但自從殷非受創不再出現在人前後,泛葉宮以左右護法為首的領事人便心懷鬼胎,觊觎上了宮主之位,雖然都不想受制于人,但卻很少有人想離開,因為只有身處泛葉宮,他們身為邪修才不會被正道四處圍剿。
當年的他才剛成年,父親重傷修養,左右護法便伺機而動,估計當時無人将他放在眼裏,行事高調,目中無人,直到他親手斬殺兩位護法,起到了殺雞儆猴的作用,宮裏又安穩了些許時日,随後便是他中毒被困陣中。
他後來偶爾會想一想給他下毒的人會是誰,這毒足以讓他當場斃命,為什麽又保住他,然後吊着他半條命扔到陣中,一副希望他活着又不希望他好活的樣子。
當時或許是知道下毒的人是誰,只是他從陣中出來時太過虛弱,他還沒有那麽自大到以虛弱之軀去報仇質問,後來開始失憶,他也忘了那人是誰,又因為段琴年幼,便放棄了回到泛葉宮,然後也漸漸有了不想和整個修士界有交集的想法。
他當年殺了左右護法,新護法還未上任,他便被投毒,倒不知道後來是誰頂上了這兩個位置。
殷千星一心想着當宮主,又逢宮主與段淵重傷,他是最有可能成為宮主的人,絕對不會想着成為護法。
聽着這人的說法,殷非死後,殷千星争取過宮主之位,卻失敗退而求其次,當上了右護法。
他想了想,問道:“殷……我父親是怎麽死的?我離開之際見過他,靈池囚養,無論如何都不該死才是。”
那弟子說:“是殷千星!他殺了老宮主。”
段淵臉色陰沉了下來,他冷笑:“我倒未想,他竟有如此慈悲心腸,好行助人為樂之事。”
左執宮弟子見此心驚膽戰,不知為何殷千星殺了他父親,他卻認為這是助人為樂,突然,他腦海閃過一個荒唐的念頭。
老宮主遭人算計,修為毀于一旦,又被砍得七零八落,當時的情景是段淵及時出現,老宮主才得以保住性命,但那兇手卻不知下落。
後來段淵為了救老宮主特意修建了一處靈池,靈陣靈石鋪底,奢華之至,維持一個廢人的性命綽綽有餘,姜林作為段淵的好友見此也笑道:“當真是一片孝心,天地可鑒呀。”
可如果老宮主本就是段淵所傷呢?他留着老宮主半條命若是為了折磨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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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淵生于魔教,長于魔教,這兄弟相殺,父子相殘的事,于魔修邪修而言再正常不過了。
只是老宮主在外對段淵有求必應,父慈子孝得不像個魔教中人,段淵當初悲痛的表情也不似作僞,實在讓人難以想象老宮主是段淵、他最寵愛的兒子所害。
他不敢再多想,卻聽段淵又問:“我離開泛葉宮數載,此間從未踏足泛葉宮地界,你左執宮弟子理應生死替換無數,現在大多數人應當都未曾見過我,怎麽會等我回去呢?”
“宮主,姜護法與您私交甚篤,您離開後,他便滿天下的找您,又将諸多誤入歧途的修士帶入泛葉宮,編入左執宮,後因老宮主身死,殷千星企圖上位,姜護法才回宮奪回權柄,并稱您為宮主。”
“……”段淵無言片刻,他依舊想不起姜林這個人,但自己記得自己的确是有一個好友,為求證,他問:“姜林是鍛器師嗎?”
“是!”弟子應了一聲,又疑惑不已:“宮主。您不知道嗎?您的諸多武器皆是他為您打造的。”
那些武器多為人器,段淵早有過猜測,自己的記憶裏是有一個煉器師好友,如果是普通的煉器師見他用這麽多人器怕是早就該喊着
替天行道了,而這人還在他身邊,極有可能是那些人器的鍛造者。
自己與這人關系有如此親厚?竟可以為了他力排衆議,讓泛葉宮宮主之位空置這麽多年?
他覺得不可能,如果真有這人說的這般友好,自己當年身體稍微恢複後,為什麽不想着去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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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淵對于這泛葉宮弟子所說的話只信三分,并時刻警惕他們的再次出現會打破他如今的生活平衡。
最終還是決定殺了他們時,身後卻突然傳來人的聲響:“這裏有人,快!”
段淵一愣,擡頭看向前方跑來,穿着凡人粗衣的三四人跑來,卻在看到段淵時停下了腳步,對方觀察了數十秒,警惕問他:“你是什麽人?”
“……”段淵沉默片刻,他退後兩步想要走:“過路人。”
對方其中一人瞬間來到段淵身後。擋去了他的退路,并說道:“正道聚于此界奪寶,見我泛葉宮一言不發便要打殺,怎麽會有過路人!”
“……”段淵心想如果你們不自報家門,他在不搜查靈素的情況下,也不會知道你們幾個就是魔教中人,簡直蠢得要死。
“住手!”氣氛劍拔弩張之際,趴在地上的弟子全力喊道:“他是宮主!”
那幾人一愣,驚疑不定地看着段淵:“宮主?”
他們沒見過傳聞中的段淵,不敢輕易對他出手,只得将他圍住,倒是負責救人的說道:“還好!我帶了些靈丹,否則不一定能救得了。”
段淵有些詫異,他們是專門來救人的嗎?這兩個被遺留在此處的人重傷至此,其實是放棄才是最好的選擇。
何況正道的人極有可能還未走遠,重返此地風險極大,若正道折返,恰巧碰上,而他們只為救兩個人便将自己置于危險境地,實在是不劃算。
段淵問:“你們三人來此處……只是為了救人?”
“自然!”其中一人将意識還算清醒的泛葉宮弟子背起來,對段淵的警惕已然消失,顯然是信了他是宮主一事:“我們來時是多少人,離開時也應當是多少人,哪怕是屍體,我們也要帶回去。”
段淵驚訝,泛葉宮各弟子之間怎麽還能這麽和諧?相互救助這事他當真是從未見過,看來他離開泛葉宮的這些年裏,發生了很多意想不到的變化啊。
那幾人準備離開時,突然說道:“宮主,姜護法一直在等您回去,您還要在外面游蕩多久呢?”
段淵覺得這幾人有些意思,不由反問:“我為何要回去?這宮主之位又不是我搶來的。”
幾人皆是一愣,但仔細想一想,好像也真是如此,段淵離開都已經十多年,十年間泛葉宮變化巨大,若非姜林日日向他們宣揚段淵,只怕也是沒有多少人知道他了,更何況還讓他坐上了宮主之位。
只是這宮主從未露過面,于是這麽多年過去,多少已經有了一種象征意義的存在了。
“可是姜護法一直在等您,他說過他很想念您。”
段淵冷漠無情至極:“哪又如何。”他眼神掃過衆人,冷冷說道:“你們身為泛葉宮弟子,這般團結倒是稀罕得很。”
他們似乎是聽不懂話一般:“宮主,此次行動匆忙,我等未曾想過能遇到您,待我們回去禀告姜護法,定風光将您迎回。”
“……”段淵沒有攔他們,這幾人頑固不靈的樣子有些可疑,他已經拒絕他們的邀請,卻依舊無禮地自顧自說着要他回
去,竟一點也不好奇他不回去的原因,頗有些不正常。
幾人離開後,段淵也考慮着回去,這裏出現了泛葉宮的人,已經不适合他和段琴生活了。
只是還未等他徹底離開,他又聽到有人來的聲音,這次聽着他們的對話倒是像幾分正道的弟子:“我們在此處尋找了三日,血石卻依舊不見蹤影,我們不會是被騙了吧。”
“把我們騙到這裏有什麽目的?而且這裏的礦石确實有異變之像,血石應當是真的。”
“血石也不算多稀罕的玩意吧,我們費盡心思找它,得不償失。”
“若真不稀罕,我們也不會聚集于此了。”
“小心些,我聽聞此行魔道中人也介入了其中,若是遇上,我們還是先撤為妙。”
“他們也為血石而來?”
“這倒是不清楚了,他們又不會與我們同行,我還能去問一問他們?”
“我聽說清靈山弟子楚寧也來了。”
段淵凝神傾聽,這些弟子在此處尋找多日,楚寧當時發生的事他們或許知道些。
“不愧是大宗門弟子,一來就與魔道中人大打出手,到現在我們也沒見過他,怕不是重傷而亡了吧?”
“若真的死了,清靈山還能沒有動靜?子虛長老多心疼他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這麽久未曾現身,怕也是身受重傷不好受吧。”
“哎,說起來,當時楚寧與魔道交手,我看到了清靈山的人。”
“什麽意思?”
段淵也一愣,他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其實清靈山不是一直有傳聞與魔道勾結的事兒嗎?這次楚寧遇襲,怕不是也是這個原因,我們尚且不知楚寧出行,魔道中人怎麽會知道?”
段淵一驚,他将楚寧留在家裏,為他設陣,防的是清靈山弟子,可若他們與泛葉宮勾結,去找楚寧的人說不定有泛葉宮的人,自己布下的陣可是實實在在的将自己暴露在了泛葉宮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