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真相
真相
虞昕語一個接着一個打電話進來，打得良辰好不厭煩，還有陸子琪，也是。
他本來就在等高躍回電，這兩個人一直發了瘋似地連打，高躍的來電可能就進不來了。一想到這，良辰索性一把按掉了他們的來電，來一次按掉一次。
陸子琪倒還好，可怕的是虞昕語，每個小時這樣幾十次的連打，這樣的舉止讓一直等在車裏的良辰心生恐懼：在他有限的記憶裏，虞昕語似乎從來就不是個容易失控的人，相反，她給他的感覺一直是那種隐忍不發，控制力極強的人。
虞昕語發來的微信，他看了，并沒什麽事，重複着問自己在哪裏，她想過來找自己——可他根本沒有心情見她。
還有陸子琪，他打電話過來無非就是要跟自己談關于浩澤撫養權的事。
從剛才離開一點咖啡開始，到此時此刻，良辰滿心滿腦想的全是時光母女倆，再也插不進其他任何人。
良辰再一次擡頭看了看眼前黑漆漆的鐵門，它們的主人還未回，都這個點了，也不知今晚還會不會回來。想起過去這段時間，無論高躍的來電還是微信，他都沒有理會，此刻想來，多少有些後悔。或許，高躍某一次來電就是想跟他談時光母女倆的事，而他卻硬生生地給故意忽略了——就因為當時誤會時小清是高躍和時光的女兒……
為什麽十年過去了，他的為人處世，還是那麽荒誕無稽——還是那麽令自己都瞧不起。
屏幕上一百多通未接來電，全是虞昕語打來的。
良辰瞥了下上面的時間，都已經12點半了。
萬一高躍在外地出差，這個點他再打電話過去，總是不合适的。可如果高躍真的在外地出差，随身攜帶的手機不應該關機啊，這不符合商務人士的日常習慣。又或者是手機出問題開不了機在修理？也不對，高躍做事那麽嚴謹的一個人，手機真壞了他肯定會立刻換個新的把手機卡移過去……畢竟是做生意的人，缺的了什麽都不能缺通訊工具吧！
正如此想着，虞昕語的電話又來了。
忍無可忍之下，良辰接了起來，還未等她開口：“你不要再打了，有什麽事改天再說。”說完立刻挂掉了，全然無所謂對方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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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的虞昕語，當場楞在原地，手腳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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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點咖啡跑了出來，她本想直接去找良辰，可打了他十幾通電話都沒人接聽，發了微信亦沒回複，無奈之下只好坐在車裏苦等。等着等着見車外走過一對父子，一下在把她給驚醒了，她竟然把兒子獨自留在了家裏！
慌亂之下的虞昕語火速開車回了別墅，直沖屋內——兒子乖乖地待在自己房間，見她回來，嘩的一下就哭了起來。虞昕語心疼地把他摟在了懷裏，安慰了好久，孩子的情緒才慢慢穩定了下來……
再然後，他就睡着了。
再然後，她就每隔一小時給良辰打電話。
可他一直無動于衷，一次都沒有接聽。
直到剛才——他接了。
語氣裏滿是厭惡——對她的厭惡——厭惡極了。
即便屏幕已經黑了，剛才的那句話猶在虞昕語的耳畔，一遍又一遍無情地給她循環着。
良辰，他果然什麽都知道了。
他果然選擇回到那個女人和他的親生孩子身邊。
他果然放棄了她們母子倆。
這可如何是好。
手裏的藥丸已經被虞昕語拽着稀巴爛，白色粉末從指縫間陸陸續續灑落下來，似她的心理防線，一洩到底，再也沒有還原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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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三點多，高躍醒來上廁所，回房間的時候順手把床尾已充滿電的手機開了機，睡眼惺忪地瞄了眼屏幕上的時間，又爬回了床上，倒床就睡。
手機屏幕上進來來電助手提醒的短信，還有幾條微信。
可惜，高躍一點都沒有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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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點咖啡生了一晚上悶氣的陸子琪等到打烊，都沒等到良辰回來，也沒有等到他的回電。無奈之下，只好找了個附近的酒店先住下，一切等明天再說。
本來按照計劃，他也沒有打算當晚就回廷州，怎麽地也要把兒子撫養權這事敲定再走，怎麽地也得兒子見上一面再走……怎麽地也沒有想到最後竟是這樣的狀況！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陸子琪就完全清醒了，起床沖了個涼，照鏡子時發現兩個眼睛裏全是紅血絲，一夜輾轉反側，徹底失眠，整個腦袋都在發脹。想到昨天來的時候，對于拿下兒子撫養權，本是胸有成竹，十分有把握的，誰知中途變卦，讓他多少有些手足無措；過了無眠的一晚，這種不安的感覺變得愈發強烈，他甚至都有些恍惚了，開始質疑：他手裏是否還有可以讓這局勢扭轉的牌？
對于昨天良辰的反應，陸子琪也有些咬不準：不知道他是故意裝糊塗誘導自己先亮底牌還是真的對于意外出現一個女兒太震驚？如果是前者，那他兒子撫養權的事就會變得很棘手，再如何，他良辰也是生意場上的老手，善于心計也是常态；可如果是後者，那他就還有可能把局勢穩操在自己手裏，他要做的就是今天再把良辰約出來，把昨天沒有和盤托出的剩餘內容講完便可，到時他還怕良辰不放自己兒子？顯然肯定會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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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響的時候，把良辰冷不丁地從座位上驚醒，身體差點彈起來。
“喂——”意識模糊的良辰都沒仔細看，就接聽了起來。
“你小子昨天跑哪裏去了？害我在咖啡店等到打烊——廢話不多說了，趕緊過來，我還有特別重要的內容沒有講完呢！愛聽不聽，到時後悔可別怪我！八點，一點咖啡，我等到你來為止。”
啪嗒一下，對方挂了。
“……”良辰這才看清是陸子琪的電話，反應了好一陣才徹底清醒過來。
良辰全身酸痛不已，低頭，再擡頭，才意識到他昨晚等着等着竟然在車裏睡着了，這會天已經亮了——可高躍似乎還沒有回來。
按亮手機屏幕，并沒有高躍的回電，也沒有微信。
良辰不由皺了皺眉：高躍那邊到底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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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躍，粥已經可以喝了。”
時光敲了敲客房敞開的門，柔聲提醒，高躍已經起床了，背對着房門，在看手機。
高躍卻被吓得不輕，慌亂掩飾之後，轉身對時光笑笑：“好的，時光，我馬上來。”看着時光轉身，才敢再次去看手機屏幕。
好久沒有聯系上的良辰，昨晚打了自己三十幾通電話？！
什麽情況……
微信倒發過來幾條，只說有事跟自己聊，并未詳細提到要聊的內容。
高躍想到今天要和時光一起去婚紗攝影店，只能等會在外面時趁上廁所給良辰回個電話過去了——無論怎樣，他都不能當着時光的面聯系良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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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整，良辰雙眼浮腫地出現在一點咖啡門口，着實把路遠吓了一跳：“良辰，你怎麽這麽早？”
咖啡店還未到正式營業的點，不過在良辰之前，已經有了一位客人，神色嚴峻地一個人坐在昨天的位置上，路遠打從看到他就開始琢磨良辰是否也會來，誰知想曹操曹操就到。
“噢，約了人。”良辰神色有些尴尬，瞅了瞅窗邊，看到了陸子琪，跟他一樣，還穿着昨天那一身。
“哦——你朋友已經在了。”路遠盡量不讓自己的好奇顯露出來，刻意淡淡一句。
“好的，我看到了。”良辰略微一笑，有些不自在。
“有事叫我。”路遠有些擔心，窗邊那人看起來殺氣重重。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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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了。”一身戾氣的陸子琪冷冷一句，一動不動，兩個眼珠子瞪得可怕，那模樣，就差要吃人了。
良辰一聲不吭，直接在他對面坐下，雙眼幹澀得厲害，忍不住用掌心壓了壓。
“我說你昨天也太不仗義了，就那樣毫無預兆地拔腿就跑，把我一個人晾在這裏，苦等你到打烊，也沒見你再回來。”陸子琪倒起一肚子苦水來。
“還有什麽事？說吧。”
說來也是奇怪，經過昨天晚上這一出，良辰開始覺得眼前的陸子琪似乎也沒以前那麽讨厭了，至少如果不是這小子，愚蠢至極的他到現在都不會知道時光給他生了個女兒。
“自然是跟你的時光有關的事。”陸子琪一反常态，輕輕嘆了口氣，像是下了什麽重大的決定一般，和他的個人形象顯得特別格格不入。
良辰聽了心口卻一記發緊，擡頭去瞪陸子琪。
“你別那麽一驚一乍地，吓人——你先答應我，我說了別像昨天那樣拔腿就跑，真的是怕了！”
“好——我答應你，你說。”良辰如坐針氈，他怕陸子琪張口，更怕他閉嘴不說。
“十年前，那天晚上，總還記得吧？”陸子琪拍了拍自己的右腿，示意良辰他說的是哪天，見對方悶聲一個嗯字，便收回手，雙臂交叉于胸前，“你知道你的好兄弟是為什麽受傷的麽？”
“知道，你要報複我。”良辰冷冷接答，十年前那個晚上，于他而言，宛如昨日，一想起就蹦到眼前。
“顯然不是。”陸子琪再次無奈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你果然是真傻。看來我猜得沒錯，虞昕語那個女人把你騙得團團轉，才會讓你心甘情願娶了她還替我養了這麽多年兒子。”
“什麽意思？”良辰擱在腿上的兩個拳頭不由自主地握緊了。
“那天之前，虞昕語來找我，求我幫她一個忙。說事成之後，作為答謝，願意做我一個月的女朋友。”陸子琪的視線變得有些空幻，往事拉到了眼前，“我同意了。我就喜歡這個潑辣帶勁的女人，做起事來又有股一般人沒有的軸勁——你怕是不知道吧，小學我和她一個班，呵呵，對她我也算是一見鐘情了吧——你別那樣看着我，好像我是怪物一樣，動情這種事算是人之最常情了吧。反正吧，就一直惦記她很多年。也表白過，但一直被拒絕，這女人拒絕人起來用詞可真犀利，怎麽侮辱怎麽來，可我不介意，我就喜歡她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她讓你幫什麽忙？”陸子琪絮絮叨叨地沉在往事裏，說的盡是與時光毫無關系的事，良辰有些着急。
“別急，聽我慢慢說，沒有這些鋪墊後續的事我怕你這個傻子理解不了。我如果沒記錯，你正好不在耳城的那一天，應該是與你的初戀，就那個叫時光的，交往快一個月的日子吧。”
“你怎麽知道？”
“我都說了，虞昕語來找我，自然都是她告訴我的。現在想想，女人的嫉妒心真可怕。虞昕語說，讓我弄兩個手腳麻利的手下教訓下你的女朋友，時間由她定，我等她通知就行。”
“……”良辰愕然，“然後呢？”
“然後麽，你這個傻小子果然給了她這個機會，去外地看籃球賽了，這樣一來，你女朋友晚上回家就落單了，沒了你的護送，接近她然後好好教訓一下變得非常輕而易舉了，所以，虞昕語很快就确定了行動時間，立馬通知了我。”陸子琪望了一眼面前這個特別反常的男人，安靜得讓他的心裏有些發毛了。
“說下去。”
“然後我就叫了兩個小弟，守在你們那個學校門口，等晚自習下課，你那女朋友很好認，她一拐入小路，我那兩兄弟就打算動手，為了以防中途被人妨礙，還特地分了一前一後——”
“你們想幹嘛？”良辰忍着，咬牙一句。
“你別多想，我們對她的色相不感興趣，最多也就是把她揍到住院，錯過高考就行了。”
“什麽？！”良辰腦中一個閃電，不安襲心。
“你別打斷行不行？讓我一次性說完。煩。繼續剛才說的，我那兩兄弟沒料到，中途還真的有人進來妨礙了，就你那個兄弟，一直守在你那女朋友身後，暗暗護送她——沒等前面那個兄弟反應過來，你兄弟就先出手了，他壓根就沒料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那個斷後的兄弟看到了，趕緊上前來，然後就扭打在一起了。這之後的事，我估計你也知道了。”
“那時光呢？”
“鬼知道，拐了個彎就不見了吧，回家了吧。這姑娘缺心眼，一個人走夜路還戴着個耳機，怪不得被人跟蹤一點感覺都沒有。不過，缺心眼的女人，身邊總會有專情的騎士守着。”
“什麽意思？”良辰的心隐隐作痛。
“你那兄弟啊，一看就喜歡你這個女朋友啊，不然會那麽無聊暗地裏護送？不過比起過去十年，這也只是小菜一碟了。”陸子琪想起之前線人的彙報，有些同情高躍，十年備胎路，呵，到如今，還不肯放棄，笨蛋一樣地堅持着。
“過去十年，怎麽了？”
陸子琪滋了一聲，皺起了雙眉：“我說，你們有錢人不是都會玩暗地裏把人調查一番的把戲麽？你總不會告訴我這麽多年，你從來沒有想過去好好調查下自己的前女友或者兄弟的生活——噢，也是，如果你調查了，現在也不會一無所知了，自然也不會乖乖坐在這裏聽我跟你說了。”
“你到底想說什麽？”右手無名指因為過于用力的交錯，被擠得完全變了形。
“我就想說，你小子，好福氣，有個兄弟義無反顧地守護着以前的女人，還有女兒——對，還有一點，雖然只是我的推測，但我覺得十有八九正是因為這點，才徹底激怒了虞昕語這個女人吧，現在想想，她怕是中你的毒太深，才會那樣。”陸子琪細細回憶了下，繼續說道，“我看過你那個女兒的出生月份，想必當初虞昕語讓我幫忙教訓她一頓那會，肚子裏已經有了。”
“你調查她們？！”良辰忽地猛撲過來，一把揪住了陸子琪的襯衫衣領，怒不可遏。
“別激動，小夥子。”陸子琪不氣不惱，一把掰開了領口的兩只手，睥睨着繼續往下說，“要沒有我的調查，你現在會知道這一切？再說了，當時，我只是想調查自己兒子的情況，順帶着就把你那女兒也調查了一番，對，還有你的前女友，你的兄弟。因為我發現，他們的情況某種程度上決定着我拿回我兒子撫養權一事。作為一個父親，這樣做無可厚非，以後你就懂了。”
“虞——昕——語。”良辰回了位，疾首蹙額地一字一字吐出這個名字。
“呵呵，諷刺吧，她可是你的妻子喽。可真有她的。”陸子琪冷冷一笑，事到如今，他的心底還是十分留戀這個詭計多端的壞女人，“怎麽說？現在總可以把我兒子還給我了吧。當然了，如果能順帶把我的女人也還給我，那結局就更加圓滿了。再怎麽地，我和你，都算是皆大歡喜了。”
見對方不言語，陸子琪又是邪魅一笑：“我可是幫了你一個大忙——至少把你人生裏那團擋住視線的迷霧一腳踹開了。”
“我知道了。”良辰的臉色異常冷峻，情緒似到了冰點。
“知道就好，哥們就看你行動了，是個男人的話，就別讓我失望。”陸子琪語氣突變，惡狠狠地威脅道。
“你剛才說的一切，沒有半句謊話？”
“……真有你的！敢情你憋這麽半天，就為了說這句？誰做人這麽吃的空，費腦編故事，還特地從廷州跑來把故事跟你當面講一遍？”陸子琪嗤之以鼻，冷冷不屑道。
“好，我記住了。”
“噢對！再提醒你一句，既然你現在知道自己有個女兒了，以後就盡量好好待孩子吧。彌補彌補！怎麽說呢，父母再如何，孩子都是無辜的。畢竟，當初，你春風得意迎娶虞昕語的那個晚上，你孩子她娘躺在手術臺上搶救，不過，還好，也算她們福大命大，你那孩子只是早産，并未夭折，人生有個好兄弟，關鍵時候還是很靠得住的！”陸子琪的臉上露出了明顯的羨慕之色，這幾句話說得又極為真誠，差點把他自己都感動了。
“好……我知道了。”下唇內側已被咬出一道口子，滿嘴的血腥味，彌漫于心尖的生疼愈發劇烈，似萬箭攢心，一寸壓着一寸地讓良辰痛不欲生。
“那行，那我就回酒店等你的消息了，先把我兒子帶出來跟我見一面，想死我了。”陸子琪的眼神頃刻間變得深邃不已，這個畫面他早已想象了千遍萬遍，那種一次次憧憬之下的喜悅此刻回憶起來還是能讓他淚目。
“我盡量。”此時此刻，或許是因為同病相憐，良辰把對面坐的這個男人真真切切當成了一個思兒心切的父親，其他的種種似乎都煙消雲散了。
“不能盡量，必須一定啊。”陸子琪焦急地提醒。
“好。”
“要麽我就在這裏等你？你現在就去把我兒子帶來見我！不，我跟你一塊兒去！”陸子琪又緊張又激動，有些手足無措。
“你先不要急，這事總要先問下——虞昕語的意見。”良辰眉頭緊鎖。
陸子琪剛才說的這些，他必須和虞昕語當面對質清楚，這個女人可怕得讓人匪夷所思。
這些年，在自己面前，她一直扮演着溫柔可人，又百般委屈的模樣，如今想來，真令人作嘔。
活到現在，他算是第一次深刻明了“知人知面不知心”是何意。
“不是——事到如今，你難道還不打算和這個女人離婚？你跟她一離婚，我自有辦法把我兒子的撫養權争過來！”不知怎地，對于良辰，陸子琪忽然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怪誕錯覺——還好這個榆木腦袋并不是他的兒子……
“這是我的事。”離不離婚又何須他陸子琪來指手畫腳！
“行，那你到底有什麽主意沒？我兒子啊！”陸子琪真心不想要一個豬都不如的隊友，最關鍵的是，以後的日子裏，這個隊友竟是自己事業上PK的對手！
“我先安排你和虞昕語見一面，你們先聊下。”
“……”陸子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搞了半天你就這一破招？”
“這一面會決定很多事，不是破招。”
“……”看來，虞昕語這個女人當初見自己，良辰并不知情——陸子琪忽然有些同情眼前這個傻裏傻氣的男人，明明長得一副精英樣。
“你放心，虞昕語肯定會見你。”
“好，那就先見一面。哎，想想也是，我兒子對我肯定很陌生，得她這個母親好好安撫下，怎麽地也不能刺激到孩子，你說是不？”
“嗯。”
“那現在怎麽說？”
“我先回去一趟，你留在這裏或是回酒店等我通知，都随你。”
“行吧，我就先回去補個覺，昨晚一夜沒合眼，都拜你小子所賜！”陸子琪恨恨地說。
“好。”
一直朝窗邊張望的路遠，這會見兩個男人先後起身，看樣子是打算走了，一顆懸着的心終于稍稍落了地；方才看到良辰突然出手揪對方衣領，他差一點就飛奔過來，還好有驚無險，并未發生鬥毆的事。其他倒也不怕，他就是怕良辰吃苦，自己在一旁的話可以幫上忙，怎麽說也是2對1，而且他和良辰的身型加起來絕對控制得住這個痞裏痞氣的男人。
“良辰——走了？”見兩人已到吧臺附近，路遠先于一步開口打招呼。
“嗯，先走了，路遠。”良辰苦澀一笑，而後徑直朝玻璃門走去。
陸子琪意味深長地瞅了一眼吧臺上的老板，趕緊跟上了走在前面的良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