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磨蹭
磨蹭
“良辰。”高躍先是看到那兩條大長腿，而後才看到良辰那張臉，見他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一臉無辜地發着楞。
“躍子！你可回來了！”良辰一個骨碌，從沙發上起身，身體卻瞬間僵住，“額——等的時間太長了，兩個腿都麻了！”
“額……你什麽時候來的？”高躍大腦裏有些亂，站在良辰面前，一會兒低頭看看他的腿，一會兒又擡頭看看他的臉。
“等了快一小時吧。”良辰攤了攤手，一臉無奈演得很到位。
“好吧……也不打個電話給我……”高躍微微皺了皺眉。
“咋了？看你一臉苦悶的樣子，不會不歡迎我吧？”良辰收了笑嘻嘻狀，一臉嚴肅地問。
“你想多了，怎麽可能！不歡迎誰都不可能不歡迎你！”高躍忙矢口否認。
“哈哈，我猜也是。你這辦公室也沒藏什麽女人，沒理由不歡迎我。”良辰一下子又恢複了嬉皮笑臉的樣子。
“得，你小子又來。”高躍佯裝小怒。
“好吧，開個玩笑嘛！瞧你那張禁欲系的臉，怎麽可能藏女人呢！”良辰繞着沙發走了幾圈，雙腿的麻木感已經褪去，便停了下來；瞧着高躍一副不自在的樣子，總覺得怎麽看怎麽奇怪。
“停——你來找我是有什麽事麽？”高躍想到時光母女倆還在樓下等着，心裏不免有些焦慮起來。
“沒什麽，就想着好幾天沒見面了，一起出去吃個晚飯！”良辰把雙手插入褲子口袋，轉身，視線正好碰上外面抻着脖子正往這個方向使勁瞅的助理，後者見狀趕緊縮了回去，腦袋都看不見了。良辰見此情景，心底不由一樂。
“這樣啊……”高躍嘟哝了一句，沒再說下去，心裏卻開始苦苦思索接下去要怎麽辦。
“你怎麽了？躍子，整個人都怪怪的。”良辰重新轉身回來，面對着眼前一臉窘狀的哥們，愈發覺得不對勁。
“噢沒什麽，剛才見了個客戶，談得不怎麽順利。”謊言張口就來，高躍心裏也被自己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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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良辰卻信了。
“你想吃什麽？”高躍問得生硬，情急之下心裏已經做出了安排。
“我都可以啊，關鍵是和你一起吃，嘿嘿。”良辰笑得一臉天真。
“行。那你稍微等我下，我去趟衛生間。”高躍得盡快聯系下時光，讓她們母女倆先走。
“去吧。”良辰半靠在沙發背上，擺出一副我等你的樣子；約飯成功，他自然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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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躍盡量克制着內心的慌亂，這會急匆匆地出了辦公室，直奔門口打卡處——從口袋裏抽出時光那張工作牌，滴地一聲，順利打完卡；而後快速轉身，兩三步就跨到前臺：“這個放你這裏，周一上班時給她。”
“好的——老板。”前臺一臉不解，拿起工作牌，翻了過來——是時光的，又擡頭看了看倉促離開的老板，見他飛快地閃進會議室，更加不解——這個點了，還去會議室？
「時光，公司來了個客戶，晚上得一起吃飯，所以我不能陪你們回去了。已經幫你打完卡了，工作牌放在前臺處，你帶着孩子先回去吧。」
「好的。」
等在樓下的時光正好掏出手機，見高躍一直不下來，正打算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不料他的微信先于她一步，便回了條給他。
高躍收到時光的回複，一顆心稍稍落了下來：太險了。
一分鐘後，高躍回到了辦公室：“良辰，你車子停在哪裏？”高躍琢磨着得拖延個五分鐘，等時光她們走了，再下去，比較保險。
“就停在這個大廈的停車場。”良辰被問得一頭霧水。
“哦，那等會怎麽安排？”
“啥意思？”
“開兩輛車還是開一輛？”高躍不緊不慢地說着，還轉身去拿咖啡。
“都可以，随便了——你幹嘛？泡咖啡？”良辰跟了上去。
“對啊，助理失職，都沒給你這麽個大帥哥泡杯咖啡，我這不是補上麽？”高躍并不理會，自顧自地沖水。
“……真的不用了，這都快吃飯了。”
“給。”高躍把其中一杯遞了過來。
良辰只好接了下來：“看來，你今天那個客戶，真的很難搞喽。看你一臉糾結，兩條眉毛都快擰到一起，就差打上一架了。”
“額，有這麽明顯麽？”高躍不顧咖啡燙嘴，小心地喝了一口，苦澀的滋味瞬間在心間氤氲了開來，卻遲遲沒有回甘，不由皺了皺眉。
“有。你喝吧，喝下去，心裏會舒服點。不夠的話，我這杯也給你。”
“行吧，還是哥們善解人意，一眼被你看穿了。”高躍配合道，又埋頭喝了一口。
“那是！哥們是誰。”良辰由衷一笑，看着慢條斯理喝着咖啡的高躍，目光炯炯。
“是誰？”高躍昂起頭，挑了挑眉。
“是你哥們！”良辰忍俊不禁，笑出了聲。
“好吧。”高躍卻心不在焉，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
“走吧，你想吃啥？”高躍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見良辰那杯放在桌上，一口沒喝，便指了指。
良辰搖了搖頭，表示并不想喝：“你定吧，你要吃的我都能吃。”
“好吧，那要不先網上查查？”高躍試探性地一問。
“別了，路上可以查的——對了，你們幾點下班？”良辰突然心有所動，問。
“五點半，怎麽了？”還有十分鐘不到，就到下班的點了。
“怪不得，你是不是在等你的員工們下班，再走？”良辰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可惜他猜得并不對。
“嗯，差不多吧。”高躍再次拿起桌上那杯喝了兩口的咖啡，猶豫了下，并沒有再喝第三口，而是輕輕地再一次放下了。
“這麽敬業的老板，還這麽年輕，又高又帥，厲害！”良辰半分玩笑半分認真，視線掃了一下高躍那杯咖啡。
“……得，還是走吧。再待下去，我就要被你小子取笑死了。”
“嘿嘿，走！”良辰迫不及待地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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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躍一把拽起公文包，跟上良辰，一起并肩朝門外電梯走去。引得辦公室內一群翹首等下班時刻到來的員工，一路側目，驚嘆聲不斷。
考慮到今天周五，停車比平時艱難，兩兄弟最終決定只開一輛車，開良辰那輛，等吃完飯，再回來大廈取高躍的車。
車子已經從地下停車時開了上來，正在收費處停車付費，坐在副駕駛上的高躍忍不住地往窗外瞧去，視線之內并沒有發現時光那輛車：應該早就開走了吧。
畢竟，剛才在上面，他泡咖啡“磨蹭”了起碼十分鐘，足夠時光她們開車離開了。
付費完畢，良辰一腳踩了油門下去，車子快速開離了收費處，而後穩穩地轉了過去，前面的車子卻堵着了，無奈只好跟在後面，停了下來。
心裏變得輕松許多的高躍，視線随意地晃着，這會見兩個車道都堵着了，便下意識去瞧自己那側的後視鏡——這一瞧，卻瞧見一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白色車子正緩緩向前，驚得他整個上半身剎那間僵了：是時光她們！
良辰開的車道前方是左轉，時光回家開的車道前方是右轉；而此時此刻，她的車前方空出一大截，所以她正一點點開上來——眼看着馬上就要和他們平行了，高躍猛地升上了車窗。
良辰不由轉頭來看他。
高躍窒息。
“怎麽了？”
“我先眯一會。”
“好吧。”良辰回頭去看前方，估計路口的紅燈已經結束了，這一列的車子已經在慢慢挪動了。
高躍卻怎麽都不敢轉頭去看自己的右側——怕一個不小心正好對上時光的視線。
她們剛才或許被什麽耽擱了，所以才出來的晚了？
早知如此，他剛才就該直接撤，愣是磨磨蹭蹭了十分鐘——好了，這下弄巧成拙了！
即便緊張地閉着雙眼，高躍潛意識裏卻總覺得良辰的視線在朝他的右手邊看……
高度焦慮了漫長的一兩分鐘，感覺到車子已經在紅綠燈口左轉了過去，高躍這才緩緩地睜開了雙眼：良辰正專注地看着前方，一心一意地開着車，并沒有看他。
有驚無險。
還好開了良辰的車。
高躍的一顆心，在這短短的片刻，難以描述的緊繃——冰火兩重天，一點都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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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我剛才好像看見高躍叔叔了。”時光的車子在紅綠燈口右轉而去，坐在後座的時小清突然開口。
“是嘛？”時光并沒有特別的反應。
“是的，就在我們左邊，不過并不是高躍叔叔自己的車子，是一輛顏色不一樣的車子。”時小清自顧自地回想着剛才那一幕，津津有味地繼續說着。
“好吧，你高躍叔叔估計是和客戶一起出去吃飯吧。”時光認真地看着路，很是專心地開着車，并沒有把孩子的話放在心上。
“原來是這樣，不過他好像并沒有看到我們。”
“好吧。媽媽也沒看見他……”
“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