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目标
目标
在財富大廈等到十二點半毫無收獲的虞昕語，開車去附近吃了午飯，完後又将車子開回了大廈附近，在車裏小睡了一會，醒來發現才兩點，頓覺這日的時間過得異常緩慢；好不容易熬到三點半，覺得快逼近自己的忍耐極限了，正要放棄，看了看車裏的時間又覺得不甘心，于是說服自己繼續等下去，怎麽也得等到五點再說！
虞昕語，你可真是瘋了……你絕對是瘋了！
心裏時不時有個尖銳的聲音在嘲諷自己，虞昕語忍不住對着後視鏡裏的自己翻白眼。
實在等不下去的時候就想想良辰，瞬間就有了滿滿的動力。
對，她現在做的這一切，可都是為了良辰。
為了自己最最心愛的這個男人，這樣等一天又算得了什麽。
虞昕語總是容易在良辰身上找到讓自己保持平衡的關鍵點，一如這十年來的每一次糾結不堪與自我折磨，最後總是因為想到良辰得到了救贖和平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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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虞昕語意想不到的是，剛到四點，大廈門口開出來一輛白色銳志，她随意地轉頭過去一瞥，發現駕駛員的臉正好對着她，看得一清二楚——那張臉正是時光！
這一幕發生得太突然，虞昕語竟有些措手不及，傻傻地望着銳志開走了，而自己卻只是一動不動地楞在車裏。等到反應過來時，卻發現車子已經沒了蹤影，想跟都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跟去。
虞昕語有些自責，忍不住用力拍了拍方向盤，又有些懊惱：守株待兔了大半天，眼看“目标”已經出現，卻只是呆呆地眼睜睜地“目送”其離去。
等等——不太對勁，時光下班會不會太早了些？
這裏難道有公司下班時間在四點的？
會不會太早了些……
顯然不太可能吧，怎麽也得個五點、五點半之類的，比較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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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昕語的反應很迅速，一陣郁悶之後，她馬上意識到了一個關鍵問題；而後推斷或許時光只是臨時出去辦事一趟，說不定她再等等還可以見到回公司的她！
待到那個時候，她可以使勁地好好瞅瞅時光。
心中主意已定，虞昕語臉上露出了勝利的微笑，雖然她也說不清這份勝利的感覺，是勝利了誰，或許，是勝利了她自己吧。
智商高，就是不一樣。
自打從上學開始，虞昕語就一直以自己的智商為傲。随着年齡漸漸往上走，她愈加發現智商高是件特別實用的事，很多次都讓自己事半功倍。
當年，高中最後一年，她因為良辰轉校去第一中學。在當時那個班級，智商能和她抗衡的也就時光一人……可那又如何，良辰最後還是選擇了和時光在一起……
不，不對，良辰最後是和她結了婚。
所以，最後真正和良辰在一起的那個人，是她，而不是時光。
左思右想的虞昕語，果然沒有猜錯。
快接近五點的時候，那輛白色銳志又重新朝財富大廈開了回來。
眼看它距離越來越近，虞昕語不免緊張起來：注意力集中在開車上的時光并沒有發現停在路旁車裏的她，而她卻一眼看到了車後座的那個小女孩！毫無疑問，這顯然就是時光的女兒！
虞昕語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把全部的注意力聚集到即将與自己“擦肩而過”的小女孩身上。
車子最終還是轉彎進了停車場。
匆匆幾眼，虞昕語心裏卻模糊了：這個女兒是時光的，但光這幾眼根本無法确定是不是高躍的。
今天她來這裏的最終目的，不是等到時光，也不是等到她女兒，而是證實時光的女兒是不是也是高躍的女兒。
忽然的事，虞昕語理清了自己心底最在意的根本。
這個小女孩，如果通過幾眼就可以百分百确定是高躍的女兒，這對她虞昕語而言，是件特別重要的事。
即便心裏如此自言自語着，可虞昕語還是沒有勇氣對自己說出最核心的那一句話。
無論如何，這個小女孩跟良辰，絕對不可能有關系。
不知怎地，所謂女人的直覺在這一刻讓思緒混亂的虞昕語不寒而栗。
把良辰和這個小女孩聯系起來的念頭，也是突然一下從她心底蹦跶出來的，毫無預兆地就閃現跳脫了。
起先陸子琪在電話裏說的是，有個驚天大秘密要告訴她，而且事關良辰；可當她赴約見了他，他說的秘密卻是時光女兒并不是高躍女兒……這裏面的一切肯定不會那麽簡單。
陸子琪本來要說的，應該是：時光的女兒是誰的女兒。
這裏的誰，應該是某個男人。
而當年高考，時光“離奇”缺考，正差一個說法。
虞昕語不敢再往下想，怕再往前走一步，等待她的就是萬丈深淵，一旦摔下去，就會粉身碎骨，失去了人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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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躍上午行色匆匆地離開辦公室，自那後給他打了好幾通電話都是響斷沒人接聽，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這幾天，因為高考觸發了一些不堪回首的過往記憶，時光的情緒本來就有些起伏難定，連着好幾晚都無法安睡。
眼下身邊最重要的朋友狀态又不太對勁，時光的一顆心懸得晃晃悠悠，千頭萬緒，一團糟。
按照時光以往的習慣，四點下班去接小清，然後就直接一起回家了，晚上抽空來加班一小時。可眼下她實在放心不下高躍，接上孩子後還是重新回了公司，萬一高躍已經回了辦公室。
時光把車開回了地下停車場，帶着孩子，直接從B1的直梯上了9樓。
到了公司門口，時光停了下來，轉身對女兒說：“寶貝，你在休息室等下媽媽，媽媽得進去看下高躍叔叔回來了沒有？因為同事們都還沒下班，你跟媽媽進去不太合适，所以，就等我兩分鐘，不要亂跑，可以麽？”
“好的，媽媽，你去吧。”時小清懂事地點點頭，而後乖乖地随時光進入了休息室，在沙發上安靜地坐了下來。
時光今天穿了雙平底鞋，走起路來很輕快，因為惦記着高躍，這會走得飛快，差一點就跑起來了。有同事朝她望過來，時光懶得理會，直奔高躍辦公室。
門關着，裏面并沒有任何人，高躍顯然還沒回來。
時光不禁皺了皺眉，心中開始有些不知所措。
要帶小清直接去高躍的住所找他麽？
時光低頭不語，扪心自問。
這些年，她去高躍的別墅，次數屈指可數，許是對十年前那個晚上仍有心結，總是不太願意過去那裏。倒是小清，很喜歡去那裏，高躍還特地給孩子布置了一間客房。
想到孩子還等在休息室，時光再次擡頭，用力地朝辦公室內瞅了瞅，而後轉身疾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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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高躍叔叔不在麽？”時小清看到時光一臉失落，猜到了結果，弱弱地确認。
“嗯，還沒回來。”時光情緒有些低落，緩緩走到女兒身邊，挨着她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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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高躍別墅出來的良辰，特地往財富大廈這邊繞，結果遠遠地看見虞昕語那輛白色911停在大廈前面的路邊。眼看着自己的車快開到她面前了，她還是沒發現，側着頭一動不動地盯着大廈某處看。良辰不由好奇，循着虞昕語的視線，也轉過頭去看：大廈門口除了進進出出的人，并沒有什麽異常。
良辰麻溜地下了車，走到虞昕語車窗一側。
裏面的人瞬間驚覺，喊了一聲“良辰”後，便迅速把車窗降了下來。
“良辰……”虞昕語顯然非常意外：在這裏竟會碰到良辰！
“你在看什麽？看得那麽出神。”良辰側身指了指大廈，一只手插在褲子的口袋裏，等虞昕語回答。
“噢——沒什麽！”虞昕語有些心慌，又不想被良辰捕捉到，便誇張地笑了笑，“就想看看這些白領下班的場景。”
“……是麽？”良辰自然不信。
“對啊！”良辰的身體擋住了虞昕語大半的視線，這讓她有些不安。大廈門口随時可能出現的那一幕，正是她剛剛翹首以盼的。
“額……這不是躍子的車麽？”站在911一側的良辰轉身看了圈四周，發現了同樣停在路邊的黑色路虎，看牌照正是高躍的車子。
“啊——是嘛？”虞昕語的心提到了嗓子口，她剛剛疏忽了，忘記了高躍的車也停在旁邊，“對了，良辰，不早了，我們一起回爸媽那吃晚飯吧。再不走要堵車了。”
虞昕語試着吸引良辰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她這邊。
“哦，好，我知道了。”良辰想起剛才在高躍那彼此說的話，最終還是打消了進財富大廈看一看的念頭。
“你回車上吧，我們走吧。”虞昕語盡量語氣輕松地“催促”。
剛才高躍下車時，似乎看見了她，吓得她只好把頭埋低，不敢直視他。這會良辰的出現，純屬意外。自打看到高躍走進大廈那一刻開始，虞昕語就有預感，他很有可能會和時光母女一起從大廈走出來。
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讓良辰看到這一幕！
絕對不能讓良辰看到時光這個女人！
虞昕語一邊在心裏默默祈禱着，一邊焦急地等着良辰把車子調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