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混蛋
混蛋
“混蛋！”剛在房門外站定，就聽到房內一聲吼，良辰下意識楞了一下，還以為是在吼他。
“你這個混蛋！”又是一聲，良辰皺了皺眉：不知道虞昕語在房間內發什麽瘋，猶豫着這會該不該直接進去。
“你不可以這麽對我！你如果敢這麽做，我不會放過你！”
直到這時，良辰才反應過來，原來虞昕語還在打電話，連同最初那兩聲，都不是在對他吼。
房間裏瞬間安靜了下來，良辰好生奇怪，決定直接推門進去；一只手剛放到門把手上，門卻從裏面開了。
“良辰——”虞昕語沒有料到門外站着良辰，猛地倒吸一口涼氣，顫顫地喊了一聲。
看着虞昕語臉色發白，身體在微微發顫，良辰更是疑惑：“昕語，你怎麽了？”
“噢——沒事，只是接了個騷擾電話。”虞昕語不敢繼續擡頭看丈夫的眼睛，便低下了頭，第一次覺得視線竟無處安放。
“騷擾電話？誰打來的？”良辰回想着剛才那兩聲，開始有些擔心。
“廣告……”仍是低低兩字。
此刻的虞昕語多希望眼前這個男人能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可以就此護住她那顆小小的孱弱不堪的心。
“哦。好吧。”良辰就那樣高高地站在門外，看着門內明顯反常的妻子，沉默了下來，幾秒後，“昕語，你真的沒事麽？如果有事，我可以幫上忙的，你可以告訴我。”
或許是因為良辰語氣裏毫不掩飾的真誠，讓虞昕語不禁心底泛起一陣苦澀，差點就擡頭沖口而出“真的麽”，無奈一個膽小的她把這股希望狠狠地按在了心底的暗處，牢牢牽制住了此時此刻她的嘴：“沒事，真的，良辰。”
她豈能輕易就說呢？
她，虞昕語絕對絕對不能把剛才的電話對自己小心翼翼愛了二十幾年的男人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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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的會讓她萬劫不複的。
她沒那個力量，也沒那個勇氣，把自己放到一場無法預估的劫難裏，而後死得面目全非。
“好吧。沒事就好，那下去吧。”良辰覺得喉嚨有些幹燥，清了清嗓子。
“好的。”虞昕語跟上了已經轉身的良辰，一步跟着一步，各自緩慢，各自獨立地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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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你剛才在笑什麽？”從菜市場買了各種食材回到車上，時小清忍不住好奇地問她的媽媽。
“嗯？什麽？”時光小心地把一袋土雞蛋放到孩子手上，“拿好哦！”
“就是剛才等車的時候，我看到你一個人在笑。”
“……是嗎？”給孩子系好了安全帶的時光，坐到了駕駛位上，開始調轉車子，對女兒說的話有些心不在焉。
“是啊！笑得可開心了！”孩子不依不饒，非要弄清楚這個事。
“噢——媽媽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特別滑稽的事情。”對着後視鏡裏的女兒，時光粲然一笑。
“哦？我也想聽滑稽的事情。”孩子起了好奇心，身體稍稍前傾了一些，提前做好了聽故事的準備。
“額……回家裏再告訴小清吧，可以不？媽媽得專心開車了。”時光打了個馬虎眼。
“好吧，那待會一定記得要講給我聽哦！”孩子一臉認真地強調。
“好——”時光了解自己女兒，等會到家了十有八九她就徹底忘了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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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中午高躍叔叔會來跟我們一起吃飯麽？”快到家的時候，時小清有些想她的高躍叔叔，便詢問時光。
“高躍叔叔在忙吧——媽媽沒有叫他。”
“那小清等會給他打電話，邀請他來我們家吃午飯，行麽？媽媽。”
看着孩子眼裏的渴望，時光不忍心拒絕她：“好吧，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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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剛回到家裏的高躍，正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想事情，時光打來了電話。
“高躍叔叔！是我！”電話那頭，是時小清脆生明亮的聲音。
“小清啊，媽媽呢？”高躍心裏光顧着惦記時光一人了。
“媽媽在廚房，煲湯！高躍叔叔，你來吃中飯，可以麽？”小清一口氣說完，又覺得似乎說得不夠完美，頓了頓琢磨了一會，加了句，“如果你中午不忙的話！”
“哈哈！”高躍被孩子模仿大人口吻講話的調調逗樂了。
“高躍叔叔，我跟你說哦，媽媽今天煲的是魚頭豆腐湯，可好喝了！”孩子頗顯神秘地壓低了聲音，“悄悄”告訴電話那頭的高躍。
“哦——這樣啊，那叔叔現在就過去喽！”高躍配合孩子，也跟着壓低了聲音。
“太好了！那我們等你哦！高躍叔叔，路上開車注意安全！”
“好的，叔叔記住了！”
孩子的突然來電，打斷了高躍的沉思，這會索性就此打住，去卧室拿了房産證，換了件上衣，便再次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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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躍到達時已經十點多了，手裏又是大包小包，給他開門的是時小清。
聽到高躍把一大堆東西放到玻璃茶幾上的聲音，還有女兒的歡呼聲，在廚房忙乎的時光下意識走出來看。
“時光。”
“高躍——額，你又買這麽多零食。”時光不知拿高躍怎麽辦，每次來她這裏，他的雙手總是滿的，勸他了無數次，就是不聽。
“時光，這次我挑的都是比較健康的零食！我看附近開了家進口零食店，就給你們買了些嘗嘗。”高躍望着一身白色運動套裝的時光，輕聲為自己“開脫”。
“媽媽！這些都是健康的零食哦！還有奇怪的水果呢！”時小清立馬站到高躍身旁，理直氣壯地指着那一大堆說。
“好吧，我說不過你們兩個。”時光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回了廚房。
高躍見狀，對小清眨了眨眼，然後立馬擡腳去廚房：“時光，我來幫你——你還要做什麽菜麽？”
“再做個土豆炖牛腩，番茄炒蛋——對了，蝦怎麽吃？你喜歡吃油爆還是鹽水？”時光側身問身旁的高躍。
“鹽水吧。”
“好的，那你就負責番茄炒蛋吧！”時光沒有客氣，給高躍安排了“任務”。
“得嘞！”
“雞蛋我已經打好了，番茄也洗好了，得切一下，你稍微等下。”
“我來吧，時光。對了，鹽水蝦也我來吧。”
“也好。”時光抿嘴一笑，知道小清最喜歡吃高躍做的鹽水蝦，也不知道有什麽秘訣，她做的總不及高躍做的入味。
看着兩個大人有說有笑地一起在廚房忙碌着，掩在拉門邊的時小清心裏偷着樂：她最喜歡看這樣的畫面了。
很多時候，她都特別希望高躍叔叔能在自己家留下來，而不是每一次都要回他自己的別墅。
這個家裏，晚上睡着的，永遠只有自己和媽媽兩個人。
如果哪一天非常不幸地悄悄進來一個小偷，她們該怎麽辦？
“小清，過來，來嘗嘗你的鹽水蝦哦！”高躍發現孩子一直趴在拉門外瞅着廚房，便招呼她進來。
“來啦！”小清早就聞到了那熟悉的香味，一臉雀躍地跑了進去。
“小心燙。”高躍小心地夾了一只蝦送到了孩子的嘴裏。
“好吃！再給我一只吧，高躍叔叔。”小清熟練地吐出了蝦殼，一臉滿足。
“讓孩子直接整盤端出去吧。”時光也忍不住夾了一只放到了嘴裏。
“我來吧。”高躍怕燙到孩子，哪肯讓時小清端盤，“小清，來，來桌上吃！”
“好嘞！太棒了！”孩子歡快地跟在高躍身後，“護送”他把鹽水蝦安全地端到了飯桌上。
“吃吧，叔叔再給你做個番茄炒蛋，我們就可以開飯喽！”
“嗯嗯！”
土豆和牛腩的味道已經慢慢飄起來了，時光看了看時間，決定再炖一會兒，稍微爛熟些，才能更好地入味。
高躍已經炒完了雞蛋，正在處理番茄，待番茄徹底出汁了，就差不多了。
時光就這樣看着身邊這個男人一臉認真地握着鏟子，翻炒着鍋裏的食材，不禁有些看呆了。
似乎以前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好好細看過高躍一次。
高躍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經典polo衫，是她上個月送給他的。
高躍的帥，硬朗中帶着柔和，又不失堅毅……
高躍感覺到時光不同于往日的注視，擡頭報以溫柔一笑，時光瞬間有些晃神，趕緊收了視線，轉身去看炖鍋的倒計時。
高躍的心中有一點甜蜜，嘴角跟着起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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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躍叔叔，你做的菜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特別是蝦！”
每次吃他做的菜，小清這孩子的嘴就像抹了蜜那樣甜，高躍聽了自然心裏樂開了花，而時光總是在一旁不斷點頭，跟她女兒一樣，一個勁地忙着吃菜。
“小清喜歡就多吃點。”高躍情不自禁地撫了撫孩子的頭，叮囑她慢點吃。
“高躍叔叔，晚上你也在這裏吃飯麽？”孩子不懂事，總忍不住開口說出心裏想的，全然不顧平日裏時光的教導了。
“小清，不可以這樣哦，高躍叔叔他也有自己的事情的。”
時光趕緊提醒。
“噢——好吧。”孩子的情緒明顯低了下去，擡頭看了一眼高躍，眼神有些複雜。
“沒事，時光。晚上的話，要不叔叔帶你們出去吃？”高躍對時光笑了笑，示意她沒關系的，“我們去吃小龍蝦，怎麽樣？”
“歐耶！小龍蝦！小龍蝦！我最愛吃了！美味的小龍蝦！”時小清一聽小龍蝦，舉雙手贊成。
“小清，你最愛吃的會不會多了點？”時光在一旁忍俊不禁。
“哈哈！愛吃是件特別美好的事！”高躍被母女倆的情緒感染，爽朗地笑了。
“那就說定喽！高躍叔叔，晚上小龍蝦！我要吃二十只！不！二十五只吧！”
“小清，別鬧了，先好好吃中飯，晚上麽晚上再說。”時光邊說邊給高躍盛了碗豆腐魚湯，“來，高躍，嘗嘗。”
“好的，時光。謝謝。”高躍心滿意足地拿起了勺子。
“媽媽！我也要！”
“好好——”
“時光。”高躍突然變得很嚴肅，低低地喚了一聲。
“怎麽了？不好喝麽？”時光心裏一緊，皺了皺眉，在高躍的示意下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放嘴裏。
“哈哈！好喝極了！”高躍憋不住了，開心地笑了起來。
時光又好笑又好氣，只好給他了一個白眼：“差點被你騙了。”
時小清樂壞了，和高躍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笑得更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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