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沉思
沉思
“時光，到了……時光？”
車子已經在財富大廈門口停了下來，高躍喚了時光幾聲，卻未見她回應，便轉頭看她，見她一副出神沉思的模樣，心裏不由一怔。
“媽媽，到公司了。”時小清輕輕推了推自己的母親，提醒她。
“噢——好，到了。”時光回過神來，有些慌張地應着。
“怎麽了？時光，你在想什麽？”高躍有些擔心她，“我看還是不用進去了，你明天做一樣的，來得及。”
“不，我得上去。”時光理了理劉海，給了高躍一個笑臉，又轉身叮囑身旁的女兒，“小清，要好好聽高躍叔叔的話，乖乖等媽媽下班。”
“好的，媽媽，我明白。”
“小清，我們一起下車送媽媽上樓去吧，好不？”
高躍話音剛落，卻被時光一口拒絕：“不了，高躍，我自己上去就行。你帶小清去玩吧，等快好了我再聯系你們。”
“那好吧。”高躍知道他拗不過時光，只好點頭同意。
時光迅速下了車，朝他們揮了揮手，便轉身朝公司大門走去。
高躍目送她進了大廈，才放心地移開了視線，重新轉頭看後座的孩子：“小清，要坐到前面來不？”
“可以麽？”
“當然可以哦！等着叔叔，叔叔來給你開門——”
一大一小折騰完換位置，高躍把車子掉了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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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躍叔叔，我們現在去哪裏呢？”孩子晃着腦袋詢問。
“我們去籃球場，好不好？”不知怎地，高躍今天很想打籃球，一整天下來，手都癢癢的。
“哇塞！太棒了！GO GO GO！籃球場，出發！”
孩子興高采烈地手舞足蹈，高躍看在眼裏，嘴角全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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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開去耳城一中的路上，高躍突然想起一件事，打算先問問孩子：“寶貝，叔叔問你，你要不要換個學校讀書？”
“換學校？”時小清不明白，跟着輕輕重複了一聲。
“是的，換到一個更棒的學校，怎麽樣？”
“為什麽呢？”時小清挺喜歡現在的學校，因為班級裏有一個特別要好的朋友。
“因為這個學校，是整個耳城最棒的小學，而且離叔叔公司特別近；如果換到這個學校呢，會有更棒的老師教小清學習，而且離媽媽也就特別近喽！”高躍耐心地跟孩子解釋。
“真的麽？”聽到離媽媽特別近時，時小清不可相信地睜大了雙眼，轉頭看身旁的叔叔，“那媽媽就不用每天請假來接我，也就不用經常晚上加班了，對吧？”
“對！小清真聰明！說得完全正确！”
想把孩子調進耳城第一小學，是上個月一起吃午飯時無意間聽時光提到的，高躍當時就把這件事放到了心上。
孩子的戶口在老小區所轄區，并不符合學區房制度，上不了耳城第一小學。
但這個問題，對高躍而言，很容易解決。
剛才一路上想不好如何跟時光開口，猶豫到現在，索性就先跟孩子打個招呼，看看孩子的态度再說。
“好的！叔叔，我願意換學校！”
小清一直以來就是個懂事的孩子，高躍心中自然很清楚這一點。
有時候，就是因為這個孩子太懂事了，跟她媽媽一樣，反而讓他覺得很心疼。
“OK！叔叔明白了，改天叔叔和媽媽好好聊聊，媽媽一同意的話，我們就換！”
“OK！謝謝叔叔！”
“不用客氣！去籃球場喽！”
“去籃球場喽！對了，高躍叔叔，你帶籃球了麽？”
“帶喽，放在車的後備箱了，等到了我們一起拿出來！”
“好的！太棒了！”
在別人眼裏，這分明就是一對相處特別融洽的父女，打了雞血般地過着眼前的小日子。
時光一直堅持孩子叫高躍叔叔時帶上全名，因為這樣若有一天不小心走丢了，聯系不上自己時，還可以聯系上高躍。
所以，至今，時小清在記人名和電話號碼這方面，一直很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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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城一中有個設施很完善的體育館，而且一直以來，對市民都免費開放。
今天是高考的第一天，高躍咬不準晚上是否如往常一樣對外開放，想着先帶小清過去碰碰運氣，如果關着就轉去隔壁的體育館，也一樣。
距離高躍上一次回母校，已經有些日子了，他的公司專門設立了一個耳城一中獎學金項目，當時項目正式啓動，所以他就非常正式地回來了一趟。
自那後他一直在忙，也沒想過再回來逛逛。
相比之下，上一次他打籃球，可是很早很早之前了，一年多或是快兩年了。
高躍和時光一樣，都是耳城一中的學生；而且，成績都不差。
若說兩人之間硬要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可能就是他是耳城一中的畢業生，而時光她……
“高躍叔叔！咖啡店！”時小清突然指着前方街角，喊了出來，打斷了高躍的思緒，他便擡頭去看。
“哦——是的，這個咖啡店還在——”高躍從未留意過，回來的這些年裏他還是第一次發現一點咖啡這家店竟然還在，名字都沒有改過，不免有些驚訝。
“我們經常來這家咖啡店，裏面有個路遠叔叔，做的蛋糕可好吃了！今天還做了芒果乳酪蛋糕給我和媽媽吃，特別好吃！”
小孩一個勁地說着，引起了高躍的注意。
“是嗎？寶貝，你是說你和媽媽經常來這家店？”高躍開始重視孩子說的話。
“對啊！星期六或者星期天，我去上圍棋班的時候，媽媽總是在這家咖啡店等我下課。”
“原來如此。那路遠叔叔是誰呀？”
“是這家店的老板呀！”小孩子直言不諱。
“是嘛！原來老板倒換了。”高躍心裏有些好奇了，倒想進去看看，順帶認識認識一點咖啡現在的老板。
“老板沒換！一開始就是這個路遠叔叔哦。”時小清自然不懂她的高躍叔叔說的确切含義，一本正經地“糾正”道。
這倒不能怪孩子，畢竟幾年前她跟着時光第一次走進這家店時，老板就是現在的路遠了。
“哦？是嘛！”又一個意外，高躍心中有些小觸動。
“路遠叔叔和高躍叔叔一樣哦！”
“哪裏一樣？”孩子正說得起勁，高躍正好也希望她多“透露”一些。
“都是高高的，帥帥的。”
“這樣啊——”高躍的神情有了些變化，“那媽媽經常去這家咖啡店除了等小清下課，還做些什麽呢？喝咖啡麽？”
“嗯！媽媽經常點摩卡咖啡喝，不過她很奇怪耶！”孩子若有所思，話說到一半突然中止。
“哪裏奇怪？”
“媽媽經常坐在同一個位子，望着窗外發呆。”時小清回憶着她母親坐在窗邊發呆的模樣。
“哦，這樣啊。”高躍不知道該怎麽接孩子的話了。
耳城一中離時光她們住的老小區并不遠，只是，滿大街的星巴克，時光為何非要來這家店等孩子下課呢？過了這個路口，就有一家星巴克……時光是個對生活很講究的人，尤其是飲食方面，如果單純喝咖啡，應該不會選一點咖啡這樣的店吧。确實有些奇怪……
“高躍叔叔，籃球場快到了麽？”
“快到了！”
一點咖啡的斜對面，就是耳城一中。
勝利路有些窄，這一段因為有學校的緣故，路兩側并未設置專門的停車位，高躍打算把車直接開進學校，停到體育館前面的那個停車場。
可能因為剛剛孩子說的一番話，此刻高躍心中對打籃球的興致似乎沒有剛開始那麽高了。停完車後，高躍暗自琢磨着或許打完球，可以去一點咖啡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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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育館開着，裏面燈火通明，時不時傳來一陣陣高亢的歡呼聲。
高躍從後備箱取了籃球，帶着孩子上了館外長臺階，而後直奔籃球館。時小清緊緊地拽着他的手，許是第一次來的緣故，她有些緊張。
籃球館大門開着，高躍心中有些擔心，和孩子一起快步走到門口，朝裏面一望：果不其然，已經有人在打球了，而且每個籃球場都滿了，一些是學生，一些是校外人士。
看到門口突然出現一個戴眼鏡的高個男人，一只手捧着一個籃球，一只手牽着一個看起來并不大的高個女孩，離門口最近的幾個男生不由轉過頭來看了幾眼，之後又若無其事地重新投入到運動中。
時小清瞅了一圈也發現了，這會并沒有空出來的籃球場可以讓他們打球，不免有些受打擊，垂頭喪氣地嘆了口氣。
“咋了？小清。”高躍明知故問。
“高躍叔叔，沒地方了，都滿了。”
“不會！我們稍微等等看，說不定等會就有空出來的籃球場啦！而且，我們等的時候，正好可以看看其他人打球，對不對？”高躍一臉認真地安慰孩子。
“好吧，聽你的。”
“好的，那我們先去看臺上坐一會吧，站在這裏容易被籃球砸到！砸到的話，你媽媽肯定不會讓你再來了！”
“好的，高躍叔叔，我們走吧。”
就這樣，高躍一手抱着球，一手牽着小清，往看臺走去，随後挑了兩個前排中間的位子，坐了下來，看場地上的人打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