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裁縫娘子
裁縫娘子
柳哥哥他們正午才過來,書鋪櫃臺邊擺着張小方桌,三個男人一人占了一邊。
這會子沒什麽人,溫遲索性關上門,倒壺熱茶,捧着書卷兒占了第四邊。
方寒露拉着月兒掀簾子出來時,其中兩個二愣子正埋頭嘀咕。
柳哥哥離簾邊近,方才撐着額角的手腕輕輕一勾,将人勾過來邊上抱着,順手喂了口茶。
一看就是跟月兒說了許多話,一口水都沒喝的。
溫遲亦讓月兒坐下,自去搬了圓椅挨着坐。
“不知是哪個畜牲,做了這種事!”劉秉生嘀咕到一半拍桌子要起來,被張君瑞扯着袍子拉回去。
“怎麽了?”被柳哥哥喂了一口,方寒露才察覺确實有些渴了,扳開他手指不要喂,自己捧着茶盞兒慢慢喝。
柳哥哥委屈地咬了下唇,眼睫垂下一瞬又擡起。
劉秉生沒注意到這些,接着開口,“前幾日就有這事兒,禍害了七八家姑娘。不知用的什麽藥,問起來沒人記得那人長什麽模樣,也不記得他如何能得手。”
“可氣的是,不是夜裏,都是白日裏!還不曾聽說過采花賊白日裏這般猖狂!”他忍不住又要捶桌子。
白日裏就敢動手,能進姑娘家後院,不是武功卓群,誰有這膽兒?
衙役們去過幾家查看,門鎖窗格哪樣都是好的。如今他們只能喬裝守在街上盯着。
張君瑞提醒溫遲,“你們也要多加小心,莫要別人進來。”他們住在街上,又開着書鋪,許多人能進來。
溫遲沉默片刻,握住月兒的手,“這幾日不開門,等過去再說。”
張大人那句話明顯刺激到溫小官人了,他之後就對月兒寸步不離,吃茶的功夫都要跟着,比柳哥哥還恐怖。
幾個人在溫遲家吃過飯出來,方寒露往街上看一眼,果然見一些喬裝的衙役們。
他們有的在茶鋪裏喝茶水,有的在挑糖人,或是買字畫。裏面那個胖胖的,看見他們還偷偷笑了一下。
別看着都傻傻又平常的樣子,一有風聲,這些人便立刻要拔劍沖出去……
露妹妹回了院子才知道,溫遲并沒有柳哥哥恐怖。
她原以為街上牽手就是牽手,回院子便能松開。沒想到不是!
衙門離柳家不遠,柳直接将卷宗帶回書房看。他抱着娘子在懷裏,靠在圓木扶手椅上,哪兒都不許她去。
方寒露原先還能老實在他懷裏坐着,看他的桌上的書,玩他的鎮紙,聞他衣袖裏的松木香,和他的茶水。後來揪着他衣領子一覺醒來,再坐不住了。
“不會有事的,我就在院子裏。”她戳戳他搭在桌上的手腕,在他腕骨上揉揉。
“不可,那些姑娘們也沒出院子。”柳哥哥認真起來比他鬧騰人還可怕。
方寒露歪在他懷裏朝院子裏看,小肥貓窩在日影子裏,頂着肚子伸懶腰,好想去揉一揉呀。小肥貓,不比揉柳哥哥好玩多了?
“寒白姐姐還在外頭呢。”露妹妹對他笑,小梨渦甜甜的,惹得他低頭輕吻了一下。
“不可。”他鳳眼輕擡,繼續看卷宗。
若是平常的,不會這般擔心。但那些姑娘裏,有兩個丫鬟仆從都跟着,不知怎的,還是被人抱到屋子裏害了。
“柳驚蟄,我不出書房好不好?”她搖他衣袖。
柳哥哥白皙的臉上即刻像被花汁染過,紅若煙霞,鳳眼角都醉醉的,埋頭到她肩窩上,弱弱開口,“不可。”
方寒露:……
他這會子卷宗已經看的差不多,露妹妹實在煩悶了,直接要揉開他衣裳。
柳哥哥臉色更紅了,埋頭在她肩窩上不敢看,小心受着。
他腰帶有些難解,等了一會兒小姑娘還是解不開,自個兒一面好欺負的模樣兒,一面摸索着教她解。
院子裏的寒白姐姐一擡眼便透過半開的雕花窗看見吻在一起的兩個人,慌忙邊捂眼睛邊跑過去關窗。
哎呀哎呀!
窗格紙兒一合上,柳哥哥就抱她到了書房的矮榻上,反壓着自己往下倒。
他眼角兒紅紅的,半仰着頭,勾着她的手去松自己剩下的。
露妹妹也臉紅紅的,主動去脫他衣裳兒,咬他喉結,慢慢往下咬……
她悶壞了,鬧得不行,牙尖兒慢慢厮磨。越厮磨越要往下,還學他平日裏亂哼哼。
勾魂要命。
柳哥哥輕輕喘着穩住身子,搭在榻邊的修長手指陡然間收力,緊緊攥住,指節處都隐隐發白……
好一會兒呢,他給輕薄完了,滿足又羞怯,聲音都啞啞悶悶的,“好受些了嗎?”
她剛剛迷糊裏叫了兩聲柳驚蟄,比撇開柳字單叫他哥哥還勾人心窩兒。
他一聽着,力氣都沒了,歪頭咬唇由着人折騰……
露妹妹也累了,懶得理他,靠他懷裏揪過一小縷他的頭發睡過去。
總算哄好了……
他身上都給她咬痛了,尤其那地方,兩邊都疼……
他忍着痛意起身,穿自己衣裳。
小姑娘衣衫整齊,腰帶都沒解開,但他的松松落落,沒留下什麽。
他白皙如玉的身上痕跡也多。
露妹妹還拽着他頭發不放呢,他起身時困難,穿衣裳也不敢動作大,可憐死了。
柳哥哥慢慢将衣裳套好,抱她回去睡。
他本來定要一點兒都不離地抱人在懷裏才放心,偏生晚點時候衙役在外頭說白日裏又出現了采花賊。
盯得那麽緊,還是出事了!
露妹妹一覺剛醒,歪他懷裏喝着粥呢。
柳哥哥靠在榻邊看卷宗,難得這麽勤勉,都不是裝的。
露妹妹放在手裏的白瓷碗,“柳哥哥,我和你一起好不好?”
“嗯。”柳哥哥抱她起來,跟着自己更好,能一直護着。
他們趕到西街時天色已經暗淡下來,欲黑不黑的,半圓的月不很亮,邊遠處一顆星子閃着光。
新出事的這家是在西街深處,被采花的是剛剛過門沒幾日的嬌娘子,跟方寒露差不多大呢,居然遇到了這樣的事!
嬌娘子姓趙,她新嫁的夫君姓王,行些生意,比她年長些,家裏頗有存錢。采花賊什麽都沒拿走,只沾了嬌滴滴的新娘子。
王家回廊悠長,院子裏長了些花草,這時候也看不清楚四周。
他們進去的時候兩個人都在屋裏,燈盞兒剛剛點上,小丫鬟們老實跪在外面。
新娘子一身紅豔豔的衣裳兒,對着琉璃燈盞哭。她夫君在一旁踱步,雖是心中氣,卻無計可施。
露妹妹走近了能看見,嬌娘子生得很美,又美又風情。她夫君雖然不那般俊朗過人,卻也不難看,十分溫和。
作惡的采花賊!
夫妻二人不願叫許多人知道,他們此來也只帶了兩個捕快。
那兩個捕快照例将屋子裏各處仔細探查一番,除了本就該有的姑娘家的手帕發簪等散落在圓毯上,再無痕跡。
琉璃燈下的嬌娘子哭得更狠了一些,惹人憐惜。
王家娘子無顏見人,捕快們查探之後,她夫君便領着捕快們和柳哥哥先出去,詢問家中仆從。
方寒露想留下勸慰她,柳哥哥愣了片刻,到底答應下來。方才這屋子裏已經查探過,且他就會站在外面。
王家娘子還對着琉璃燈盞抹眼淚呢,她生得實在好看,人比花嬌,身上又有淡淡的脂粉香氣。
方寒露走過去坐她身邊,與她倒杯茶“姐姐定要保重自己呀。”之前張家姑娘就是想不開撞了牆,反倒叫那惡徒逍遙了好些時候。
王家娘子還在哭,她發上的珠釵松松落落,桃花面上留着晶瑩的淚珠子,瘦削的肩膀輕輕顫動,好生惹人憐愛。
“再不要活了!”趙家姑娘衣袖都哭濕了,多情的杏眼通紅,女兒家嬌媚的嗓音,蒙上一層柔弱水色。怎麽有這般嬌媚的女子?
方寒露越發軟下聲來勸解她,“姐姐且想着好的,最不能委屈自己。”趙姐姐鬓發都亂了,她擡手幫她輕輕理好,湊得近了那脂粉香氣更濃。
趙姐姐亦擡頭看她,略尖的下巴上還留着淚。美人擡頭一望,風情婉轉。
面前的小姑娘杏眼靈動,唇紅齒白,臉頰上都是水嫩嫩的,勾唇時有小梨渦兒。雖是看着比她少些風情,但是扔到榻上惹她哭了,比妩媚女子還要多出來妩媚。
怨不得縣令大人哪兒都帶着呢。
“姑娘好顏色,姐姐之前沒見過這麽好的呢。”趙姐姐止住淚,深深望她一望,突然勾豔紅的唇角笑了。
方寒露沒反應過來,“姐姐說什麽?”
柳大人站在廊下詢問仆從,小丫鬟們挨個兒跪着,并不能說出什麽來。
與前幾次都一樣,并不記得有什麽男人進來過。
“家宅裏,斷不會使男子進來的。”底下一個小丫鬟帶着哭腔。
王老爺突然扶牆一瞬,似是要跌倒,片刻後才好起來,深吸一口氣,擡手扶額。
“無事,”他似是頭有些昏,“應當是氣悶所致。”
柳大人冷冷掃過底下一群丫鬟,鳳眼冰涼,“仔細說說都有哪些人進來,一個不許漏,女人也要說。”
他身後兩個捕快對望一眼,跟着醒悟過來。
他們之前一直想着男人,故此對女人不怎的盯着。因為他們一直在想,登徒子怎麽會是女人呢?
捕快們盯了一下午,都不曾盯到什麽。即便武功高強,影兒都不見嗎?若是這個登徒子,根本不在意捕快們盯着呢?
若不是這個小丫鬟強調男人,柳驚蟄也不會想到女人上來。
跪着的丫鬟老實回答:“除了鄰家的李姑娘來過,就是個賣花樣子做裁縫的娘子。夫人喜花樣子,便讓她進來。我們都選了好些,選完她便走了。”
裁縫娘子?
柳驚蟄不及深想,廊下忽然跑來幾個小厮,中間拖着個青衣的小娘子。
小娘子昏睡着,亂亂的頭發遮住面容,裙衫上沾了好些泥。
“方才在後院看見的,這姑娘在牆根底下睡着,天色黑,險些就要繞過去。”兩個小厮們将她拖到廊下,擦了把汗。
跪着的小丫鬟即刻驚呼一聲,“這便是來的裁縫娘子,她的裙衫我認得!”
柳驚蟄點頭,叫後面兩個捕快剝開她散亂的沾了泥的頭發,露出一張略清秀的臉來。
白皙清秀的臉上有些髒了,但是能分辨出模樣。
方才還扶牆穩住身形的王老爺,這會子沒忍住驚呼一聲,似驚雷掉到頭上來一般,方巾都跟着斜掉下來,“娘子!”
丫鬟們都跟着站起來,不可置信,看過了方才确認,“夫人,當真是夫人!”
那屋裏那個?!
柳大人一瞬間面色繃緊,來不及多想,用力踢開身後合上的門闖進去,“露兒!”
明天盡量更多
本來想四千發的,結果發現這裏停特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