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Lifeline生命線

第1章 day1

day 1

【通訊信號正在接入】

【正在建立聯結】

【正在接受訊息】

……

【有人嗎？】

【這東西能用嗎？】

【拉奧啊，請問有誰能收到嗎？】

……

布魯斯.韋恩看着手上這方寸大小的屏幕，還在源源不斷地彈出新消息，證明着自己的存在。

哦，好極了，在不久前我剛試圖和小醜溝通失敗後，現在又來了一個離我不知道多少萬光年外的外星人在試圖和我溝通。

布魯斯面無表情的想着。

這個信號接收器，是幾年前一次機緣巧合中與綠燈俠哈爾喬丹合作後，哈爾送給他的。那是一位為了維護宇宙和平而奮鬥的英雄，他負責守護着包括地球在內，宇宙中編號為2814號的扇形轄區。

而我只有哥譚，年輕的蝙蝠俠想着。

“這個你留着，”哈爾臨走前把通訊器遞給了他，“無論我在宇宙任何地方，都可以做到同步傳聲，自帶宇宙翻譯器。有了這個，如果你需要幫助，就可以随時聯系到我。”

他握緊拳頭，開始使用綠燈戒指，只見全身都被包裹在綠光之中。“啊，當然，我覺得以你的性格，可能這輩子都不會主動聯系我的。”

他飛上天最後揮了揮手，爽朗的笑了，“那麽，有緣再見，蝙蝠俠。”

布魯斯站在原地沒有動，只是擡頭看着遠去的綠色光點，漸漸化成天邊的一道流星。

再見，他在心裏默默的想着。

他曾拆開研究過這個通訊器，但主要工作原理好像還是以魔法為主，有點像是收音機和手機的結合體，調頻到某個固定值便可以互相接收到另一端發射器發出的信號。

在那之後，他就一直把通訊器放在了戰術腰帶裏，再也沒管過它。

直到今天，應該是在打鬥的過程中，不小心碰到了吧。

看着聯絡頻道那一串宛若亂碼的數值，就知道肯定是無意間調出來的。

哥譚的夜風很涼，吹得他一個激靈，看着還在一直在彈出新消息的通訊器，他神使鬼差的戴着戰術手套敲下了一句：

[是的，我在。]

很快，那邊就傳回來了新消息。一條條新消息快速的出現，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人的激動之情。

【……剛剛是不是有人回我了？】

【哎呀，是真的！太好了！這個終于可以用了！！】

【有人能接收到了！天啊！我真是太高興了！！】

[……？？]

布魯斯看着幾乎是一瞬間刷出來的幾條消息，有些驚訝。

傳說中的秒回也不過如此了。

他不明白為什麽通訊器另一端的這個陌生人會如此激動。

【咳咳，抱歉，是我太激動了。】

【我的名字叫卡爾（Kal），我是，或者說我曾經是星船瓦利亞號上的一名船員。】

【不過，我這裏顯示着你在的頻道好像和我不在一個宇宙轄區裏……】

【看來我倆得很遠呢……不過，有人能收到我的消息，我就很知足了。】

蝙蝠俠摩挲着通訊器的邊緣，黑色的機器外殼有一點磨損的痕跡，屏幕也經常閃過一些雪花點，看上去信號不是很穩定。

現在才淩晨一點多，時間還早，不急着回去。

難得有這麽空閑的時光，今天的夜巡已經結束了，除去已經被他幹掉的兩個持刀劫匪和一個欲行不軌的色狼外，真是一個安靜又和平的夜晚。

蝙蝠俠就這麽坐在屋檐邊，靠着滴水獸并支起一條腿，另一條腿悠閑的懸在空中，腳下是紅燈綠酒的哥譚。

[發生了什麽？]蝙蝠俠謹慎的敲出了他的第二句話。

【我們的船，也就是瓦利亞號。它在某個行星上墜毀了，本來原計劃是進入繞b648恒星旋轉的46號行星上降落的……但現在我也不知道具體位置在哪。】

【也許這就是46號？又或者是在它上百顆衛星中的的某一顆？】

【……唔，講了一堆廢話也沒講到重點上。總之就是，我的星船因為發生空難而墜毀了。】

【在墜毀前，我設法進入了一個逃生艙……我沒有把這個點子說出去，因為其他人會來給我占用資源，不是嗎？】

【他們都只是為戰鬥而生的戰士，當然沒有腦子發現這艘船要墜毀了。幸好我是……呃，總之】

【我想，拉奧（Rao）會理解我的。】

他和船上的人關系不好，而且地位似乎不高，或者說可能是掌握這艘船的人權威極其高，否則他說出來就完全有辦法避免這場悲劇。蝙蝠俠快速的從這幾段話裏分析出一些背後的消息。

為戰鬥而生，又一個戰鬥民族？而且像是有全民信仰，拉奧？是他們信仰的神明嗎？

【我的IEVA服上的傳感器告訴我這裏的大氣是可以供呼吸的，真是奇跡！】

【但我既沒有吃的，也沒有喝的，身上僅有的工具就是陪着我一起可憐兮兮躺在這裏的救生艙。哦，說真的，我可真不想把它拆掉。】

【我拼了命的才讓自己的通訊器恢複正常……不過，現在看來這可能不算是恢複正常？】

【呃……我的意思是，我試過了所有的頻道，除了你，似乎沒有人能收到我發出的訊號了。】

【那麽，你又是誰？】

一個不幸的可憐鬼，獨自一人在陌生的星球上，所有的同伴下落不明，還不知道那顆星球上會不會有什麽異形生物，或者極端天氣。

而在茫茫宇宙中，他唯一能聯系上的，居然是個素未謀面，種族未知的陌生人。

蝙蝠俠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他一個問題。

[你現在在哪？]

那個自稱卡爾的人并沒有在意自己的問題被跳過了，或者說，他其實也不是很在意這個問題的答案。

【唔，讓我來瞧瞧……我的救生艙應該是在這地方的中心地帶墜毀了。】

【沒有水，沒有生物……靜悄悄的只有我說話的聲音。】

【由于沒有什麽接待人員來和我打招呼，所以一切都要靠我自力更生。】

【現在，瓦利亞號上準備得最不充分的船員現在得處理最緊急的情況了！】

【除了我額頭上的青紫和為了踢開逃生艙門而劇痛的膝蓋外，我幾乎是全身而退。】

【所以，事情還沒那麽糟糕，相信自己！】

布魯斯勾了勾嘴角，那人即使在這樣一個境地下還能自娛自樂，不知道該說是樂觀還是心大。

[準備得最不充分？]

他不介意和這個未知光年外的陌生人多聊幾句。

【因為，我現在還只是一名學徒，不是正式船員。這次能夠擁有登船的機會，還是因為有科學理事會特批的】

【啊，當然，這背後絕對有威克斯家族的人在暗箱操作。】

【他們一直想要我加入他們的家族，呵，那群只關注自己利益的吸血蟲，氪星遲早會因他們的無恥而走向衰敗！】

卡爾說着說着就偏離了原本的問題，想到什麽就說什麽，毫無邏輯可言。

氪星，布魯斯暗暗記下這個名字，看來這是這個外星人母星的名字。

家族利益與民族的未來，一個偉大的王朝走向衰敗必然是最先開始于內部的分裂。

【他們還派了一個專人來協助我，我只需要負責科學研究，那個人負責其他的一切。呵，說白就是為了監視我。】

【現在我成功擺脫了監視，這也算是一個意外之喜？】

[那，恭喜你？]

布魯斯覺得發射器另一端的一定是個年輕的，而且沒有什麽社會經驗的人，或許因為是科研人員的緣故，雖然很多事情看得都通透，但看上去好像少了點防備之心，不然怎麽會什麽話都敢和一個陌生人說。

也可能是腦子缺根弦？

【謝謝，不過我寧可不要這份驚喜，它顯得有點過頭了，如果現在有人突然跳出來告訴我說這一切都是惡作劇，我想我會原諒他的。】

雙方都因為這段話而沉寂了半分鐘。

【好吧，并沒有人跳出來。】

蝙蝠俠今晚第二次被他逗笑了，[ 你現在的情況怎麽樣？]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訴你，我被困了。據我所知原計劃是：瓦裏亞號環繞天倉五橢圓形軌道一周後便可以返航。】

【至少計劃是這樣的，但要等科學理事會的人察覺到瓦利亞號不對勁時，我肯定早就餓死了。】

【當之前在路過小行星帶，船體開始劇烈晃動的時候，我就預感到了。按理說，所有人都應該跑回自己的房間待着。】

【只有我一個人，跑進了逃生艙裏。】

【逃生艙自動啓動彈出後，我就昏迷了，具體昏迷了多久我也不知道。】

【等我醒來的時候，救生艙就降落在這裏了……艙門嚴重損壞，變形得打不開，所以我不得不花了至少半小時來不停的踹這扇門。】

在一顆陌生的荒星上，獨自一人被困在一個密閉又狹小的空間裏是什麽感受？

……難怪他會要拼命的修複好通訊器。

【至少結果是好的，我得到了劇痛的膝蓋，以及自由。】

布魯斯皺了皺眉，換了一個姿勢坐着。

[你需要應急處理一下，在陌生環境下失去行動力是十分危險的。]

【哇哦……這真是……謝謝你。】卡爾的不知所措隔着屏幕都能感覺到

【我接受到了來自陌生人的關心！我原本以為你會把我的故事當成一個笑話在這裏聽的。】

【哈哈……開個玩笑，雖然這并不好笑……而且我看你的回應還挺冷淡的，一直都是我在叭叭叭的說。】

布魯斯握着屏幕，無語了半晌，沒有再敲下一個字母。

【不過，你之前願意聽我的廢話也挺好的。】

【想想看，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不知名的人，在宇宙的某一個你從沒到過的星球上，在聽你說話。】

【這感覺太奇妙了！】

【如果一切都順利，我能安全回到氪星，我會想盡辦法去見你一面的】

【或許咱倆可以一起吃吃你們那裏的特産】

面對突然來自外星人的面基請求，布魯斯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摸了摸鼻尖。

[可我們才認識了不到一個小時？]

【可僅僅只是這一個小時的交情，就能比我過去二十多年和大部分人的交情要深多了！】

布魯斯立刻想到了有一個類似的心理學現象可以解釋。

吊橋效應。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能幫我挺過這一切的話，我能給你的報酬可不會只是特産那麽簡單】

布魯斯剛準備回一句什麽，很快就又傳來了另外一條新消息。

【我還不知道你名字呢，你叫什麽？】

[布魯斯.韋恩]，他慎重的敲下了這幾個單詞，随後又加上了一句，[I am Batman]

我一定是瘋了！布魯斯倒扣住屏幕，仰着頭看向哥譚濃雲密布的黑夜，他居然把自己最重要的身份暴露給了一個認識幾小時的外星網友？

從來不感情用事，但這一次的例外……或許是因為卡爾給了他一種很真誠的感覺？

他說的僅僅是些只言片語，但蝙蝠俠都能推理出，那應該确實是他的肺腑之言。

關于家族争鬥什麽的……

又或者是因為腦子缺根筋會傳染嗎？別人問什麽就答什麽？還仔仔細細把自己的家底都掀出來？

等等，萬一這是誰設置的什麽圈套怎麽辦？蝙蝠俠頓時眼神一凜，一下子想到了數十種最壞的結果。

趕忙把屏幕翻過來，卻看到了卡爾發來的幾條新消息。

【你好，布魯斯，還是說我應該叫你韋恩？不同的星球總是有不同的叫法】

【不過，既然交換了名字，那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蝙蝠俠周身淩厲的氣勢逐漸弱了下來，渾身緊繃的肌肉逐漸放松。

他都差點忘了這個通訊器是綠燈俠親手給他的，這意味着和地球上的紛紛擾擾沒有關系。

不過，這種和小朋友交流的既視感是怎麽回事？

布魯斯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一個秘密的宣洩口，一個積壓在心裏幾年的秘密，要麽就死死的壓一輩子，要麽就幹脆一口氣講完。

秘密這個東西，開了個頭，後面說出來就暢快了。

[布魯斯就好，蝙蝠俠是我的隐藏身份。]

[這是一個對于我而言非常重要的秘密。]

這是布魯斯能做到的極限，打完這些字，心頭突然暢快了許多，剛剛見到小醜的憤怒，對于哥譚腐朽的無力感，一下子沖散了很多。

難怪心理醫生最基本的套路就是聽人傾訴，說出來了，心裏就舒服多了。

【這樣嗎，我一定會好好守護這個秘密的。】這是卡爾看起來有些嚴肅的回答。

【那麽，作為交換，我也告訴你一個我很重要的秘密吧，同樣是關于身份的。】

【我叫卡爾，全名是卡爾.艾爾(Kal-El)，我是艾爾家族最後的純血繼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