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聚衆揭真相(1)
第十一章 聚衆揭真相(1)
地上的範紫芊仍苦苦掙紮要爬起,但因為男女有別,加上沒人吩咐,誰也不敢上前扶她一把。
看到一男一女從她面前經過,範紫芊兩眼赤紅地像要噴出毒液,不甘心大好的機會平白錯過,她伸直了玉臂,想看某人會不會憐香惜玉,心生愧疚将她給收了。
為妻為妾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先得到牧司默的人,以她的手段和諸多伎倆,她早晚會成為他心中的第一人。
她還是自視甚高的認為自己只是一時失手,渾然沒發現走過她跟前的牧司默一眼也沒瞧她,他的目光從始至終只放在懷裏的妻子身上。
“牧郎……”
牧司默冷眉一颦,匆匆丢下幾句話。“把她關入芙蓉園,不許走動、不許人探視、不許給葷菜熱水,更不許人伺候,一天兩次粗茶淡飯,清清她惡毒腸胃,有人敢硬闖就扔出侯府。”
正想上前的牧司謙聞言一僵,不敢碰觸皮膚已經凍得開始泛紫的範紫芊,只能眼睜睜看她眼淚如斷線珍珠般落下,哭得兩肩直抽動。
他眼中迸出淬毒的讀,雪花飄落他一身,染白了他一頭黑發,像那落盡繁華的枯木被雪覆蓋。
範紫芊被兩名黑甲軍一左一右架着胳膊拖走了,全程都不敢亂瞟、亂看,生命誠可貴,他們可不想因為一個寡廉鮮恥的女子斷送前程,何況是一條含有劇毒的美人蛇,要是被咬一口準會後悔莫及。
芙蓉園位于侯府的最西側,有假山造景,閣樓池塘,還有一座爬滿藤蔓的秋千。
牧家幾代前有個姑娘因感情不順,在芙蓉園吞金自殺,自此園子裏便有了鬧鬼之說,每逢月圓之日便會傳出铮铮琴聲,或是女子的嗚咽哭聲,日後就成了關府中犯有過錯的女眷之地,以此做為懲戒。
範紫芊雖掌理侯府內務,卻不知芙蓉園的內情,她不問,下人們也不會主動告知,她被扔進去時還心存僥幸,以為不過是走個過場,牧司默心裏還是有她。
等過了數日她才知道這裏是絕望之地,充滿陰郁和死寂。
她身邊沒有半個人,也看不到活的生物,耳邊老是傳來奇怪的聲響,吃得粗糙、睡得不穩,整天擔心害怕,很快就痩了一圈,皮膚喪失光澤和彈性,橫生皺紋,昔日的美人瞬間老了十歲。
正院裏,一具繃緊的虎軀往前一覆,撲向瑩白嬌嫩玉體,他毫不憐措的親吻,直搗黃龍。
可憐的男人真的憋壞了,那股狠勁跟殺敵沒兩樣,将身下的妻子折騰得聲音都啞了,全身青青紫紫,身體彷佛不是她的,腰酸腿疼,無一處不被蹂躏。
而牧司默還在奮勇耕耘,似乎不知疲累,越戰越勇。
“慢點,我受……受不住……輕一點……嗚!壞人,我痛……”
“慢不了,我的好卿卿,你再忍一下,我很快就好了……”
啊!真是太美妙了。
那群吃不到肉的野獸誤了他多少春宵,他非加重訓練操死他們不可,敢給他下絆子,合力讓他睡不到老婆,一筆一筆的仇他都要讨回來!
“牧司默,你這個……嗯!混蛋,你到底還要多久……至少讓我休息一下,我……我不行……你給我……滾……滾開……”
斷斷續續的細碎話語從顧喜兒口中逸出,精疲力盡的她連手都擡不起來,軟得跟面條一。
她臉上挂着淚,不住的發出低泣,求饒、示弱、威脅都用過了,可是正在興頭上的某人聽而不聞,樂此不疲地想挖掘出更多有趣的花樣。
“滾不了呀!夫人,為夫中了七日合歡散,一離開你便會爆體而亡……”他渾身舒暢,飄飄似神仙。
“你……”沒得反駁的好藉口。
顧喜兒咬牙切齒的忍着,畢竟她不犧牲誰犧牲,将丈夫送到別的女人床上嗎?即便忍不下去也得忍。
不過到最後她想死的念頭都有了,這個男人真的是龍精虎猛,就算是下藥的緣故也該有力不從心的時候,人不是鐵打的,總是會累,可他始終如一,奮戰不休。
什麽叫三天三夜下不了床,這個中滋味顧喜兒終于了解,渾身沒勁又翻不了身,吃吃喝喝要人送到嘴邊,連去淨手都要人抱着,更別提全身無力還得人幫着擦洗。
“你到底是不是人呀!”看着神清氣爽,風華更勝之前的丈夫,顧喜兒簡直嫉妒得要命。
自己渾身軟綿的癱在床上,猶如死過一回似的,而他像吃了十全大補丸,紅光滿面、精力充沛,走起路來虎虎生風,連腿腳看起來都比往常有力,她想到了一句話:采陰補陽。
嗚,好羨慕他能行動自如,完全不受影響,反觀她卻是被吸幹的廢物,兩者之間的落差叫人好不唏噓。
端了碗參湯喂妻子喝下的牧司默一臉笑意。“為夫服侍夫人,若是夫人尚有餘力,為夫還可再戰三天三夜。”
“哼!小人得志。”她一啐。
“是感謝夫人的辛勞,讓為夫體會一回做神仙的感覺,果然身輕如燕,力拔山河,滿山滿谷的敵軍一拳粉碎。”他調戲自己的妻子,笑得春風得意。
“少在那為夫、為夫的,快酸掉牙了。”她沒好氣的喝了一肚子湯,眼神哀怨到近乎悲憤。
牧司默好笑的扶高妻子,在她身後塞一只靠枕。“蟄伏一陣也該幹活了,讓京城的死水活起來。”
“你是說……”她目光閃閃。
“父親和大哥的死我已讓陳七等人查出眉目,和兵部尚書範中申脫不了幹系,而他背後站着五皇子。”真當他牧家無能人了,欺人太甚。
顧喜兒不太贊同的颦起眉。“你想對付五皇子?”
皇權至上,不易動搖,他和她都拖家帶眷,不好直接對上畫中人,雖然她有一雷在手,但也不能多造殺孽,殺了個皇子後患無窮,何況她是無國界醫生,救人為先豈能殺生。
她的雷從來沒劈死過人,即使是想從她家占便宜的繼祖母柳氏也沒下死手,她只自保和獵殺野獸。
“不是五皇子,而是他身邊的雜碎。”将其黨羽二拔除,屆時無牙的老虎還能傷人嗎?
牧司默“養傷”期間不是毫無作為,他帶來的黑甲軍便是他的眼睛和手腳,走街串巷打聽消息,深入各高門大戶,周旋于達官貴人府邸,無一遺漏地送來京中動靜。
連連遭到伏擊和偷襲,死傷無數兄弟,這個仇也要讨回來,他不會就此揭過,枉顧他們跟了他一回的忠義。
她明白的一點頭。“府外的事就交給你,小心點,別意氣用事,府內的清洗就由我來處理,你放心,我不會拖你後腿,也不會成為你的軟肋。”
“不許用雷。”牧司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還是不安心,唯有盡早回到西北方可放下心中大石。
“知道了,老實啰啰嗦嗦,要不是你把我帶開,真想霹……呃,弄死那賤人,看她還敢不敢對你起邪念,我的男人是她能碰的嗎?”
真厲害,範紫芊成功将她惹毛,她頭一次有将人碎屍萬段的念頭。
一提到被下藥的事,牧司默臉色一冷。“她就交給你處置,不用管其他人,誰來求情都不行。”
他所謂的其他人指的是自己母親,縱使母子間的心結已化開,但多年的隔閡還是讓他們親近不起來,像是陌路人。
“好,我這次真沒法輕饒,她下的合歡散原本是一般助興的春藥,用于青樓,用過後只覺疲累而不傷身,但一聞了無毒的夜昙後便會增強功效成了七日合歡散,非七日不得排除。”十分惡毒的手法,叫人死在極樂之下。
“夜昙?你是指我書房外那株?”
那花已經很久沒開了,今年才結了七、八顆花苞,昨夜開了,酉時到戌時,為時兩時辰,花開即敗,不結果。
“那是來自南域的夜昙,與昙花十分相似,花香濃郁,但一與淫物混合便會放大十數倍的藥性,使其轉化為毒。”
聞言,牧司默也有些後怕,若讓他連續七日縱情,只怕也榨幹了。“還好有你。”
他慶幸娶對了妻子,她是他的福星,在他多次遭遇兇險時及時出手,否則他早淪為別人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走吧走吧,去做你的事,我嫌棄你了,老是黏黏膩膩讓入看了心煩,離我遠些我才快活。”她輕推着丈夫,表示暫時不想再看到他那張光采四溢的臉。\'
他輕笑,眼中流露對妻子的愛意。“我走了,你再睡一會兒,外面有四名侍女候着,你有任何不适就喊人。”
玉真、玉芽、玉璧、玉傾,兩名武婢,一名來自江南的繡娘,一名是西北軍的遺孤,會做些藥膳。
在牧司默走後,累到極至的顧喜兒真的好好睡了一覺,整整一天一夜才醒來,睡醒之後泡藥浴,又讓名為玉真的丫頭為她全身揉按了一遍,她才有活過來的感覺。
可是她好了,有人就要遭殃了。
“把人給本夫人帶上來。”該算帳了。
“是。”
當半瘋半清醒的範紫芊出現時,有些不敢相信的顧喜兒貶了兩下盈盈水眸,很仔細的上下看了一遍,由那雙射出恨意的混濁雙眼她才确定是本人無誤,并未被掉包。
她納悶這人遭遇了什麽,怎麽才短短幾天就枯萎了,從繁盛的嬌花敗成失去水分的枯花,再也不複以往的嬌美。
“咳咳,你應該知道我找你來幹什麽,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該給我個交代。”顧喜兒撫着趴在腿上的雪貂,輕一下、重一下的撓它肚皮。
“呸!裝什麽好人,你不就是落井下石,想看我落魄的樣子,讓我狼狽不堪的向你搖尾乞憐!”不知醒悟的範紫芊還張牙舞爪,即便落魄狼狽,面對顧喜兒時依舊盛氣淩人,瞧不起她的出身。
“呸什麽,夫人是你能蔑視的?”
有着一身功夫的玉真上前賞了一巴掌,範紫芊的面頰瞬間腫了起來。
這四名新來的侍女和陳七、周強等人不同,她們只忠于顧喜兒,誰敢對顧喜兒不敬便是打她們的臉,所以下起手來可是毫不留情,非讓人明白府裏誰為大為止。
“輕點,別把人打壞了,我還要問話。”人死了一了百了,欠下的債也就讨不回來了。
“是,夫人。”玉真往後一退。
穿來這些年,顧喜兒這才有翻身當地主的感覺,雖然她身為裏正的爹也有百畝田産,擠身小地主行列,但離真正的吃香喝辣、婢仆如雲的生活還是差太遠了,侯府裏的一個小管事都過得比他稱頭。
所以她現在也來體會一回富貴人家的派頭,擺起夫人的架子,左邊端熱湯,右邊熏着香爐,前有熱茶,後有瓜果糕點,四名大丫鬟她把服侍得無微不至,她啥也不用做,坐着享福。
“範小姐,我也不多說了,這一年你吃的、用的、穿的我就不跟你算,當是你陪伴老夫人的報酬,就連一屋子的衣服首飾也能白送。”要找到比她慷慨的主母可不多,她這人一向和善,不與人結仇。
範紫芊一聽倏地擡頭,十分意外小村姑的大度,但她一點也不領情,反而兇光外露地瞪人,她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這種事。
“可是……”顧喜兒拉長音。
果然還有下文!範紫芊眼中的怒意更盛。
“你自己瞧瞧這帳冊,是個人也看不下去,幾十本冊子沒有一本不虧空,還有不少田契、地契、房契不翼而飛,和田産清冊上一對比,足足少了一大半,你說你要怎麽跟侯爺交代?”這女人胃口真大,什麽都敢往肚裏吞。
“這是我和牧郎之間的事,由着你來插什麽嘴,我們的感情不是你一個村姑可以介入的,我勸你少鹹吃蘿蔔淡操心,那一點東西牧郎不會跟我計較。”範紫宇還自以為高高在上,拿自己當未來的侯爺夫人看待。
顧喜兒被她的話氣笑,喝了口甜湯。“看來你的白日夢還沒作完啊,玉芽!”
“是,夫人。”個高的玉芽往外一招手,範紫芊院子裏的丫鬟、婆子,包含她的奶娘,人手一口紅木箱子,魚貫進入大廳。
“那是……你們居然敢偷我的東西,快給我搬回去!”一見熟悉的雕花箱子,她瘋了似的撲上去想搶。
“啐!不要臉,那是夫人的!”玉傾提腿一踢,将行徑如瘋婦般的範紫芊踢得連翻兩個跟頭,跪地不起。
“說得好,有賞!”玉傾這丫頭真不錯,是個護主的,跟陳七等人比起來好太多,那些臭家夥專扯後腿。
“謝夫人賞。”玉傾把腿一收,笑得眉飛色舞。
“玉璧,你帶人走一趟京兆府,把這些契紙改回侯府名下,帶咱們的魚鱗冊去,就說侯爺打仗去不在府裏,這些契紙轉移沒他點頭不算數,順便把幾個吃裏扒外的也送去,說是監守自盜,盜用侯爺印信。”做賊的總要還。
“是,夫人,奴婢省得。”說完,玉璧走出廳堂,只見一名黑甲軍走了過來,身後是一串男男女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