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為什麽避着我?
為什麽避着我?
嵇靈不知道這個老師是誰,也從沒聽說過他的名號,更不記得他們有什麽過往。
事實上,他覺得扶桑君也不怎麽在乎這個老師,不然以扶桑君的身份,他的老師怎麽會默默無聞,就連牌位也供奉在雲宮幽靜的側殿,名字也被抹去,仿佛是什麽不可觸碰的存在。
他敷衍着上完香,朝扶桑君微微欠身:“君上,若無其他事情,我便回去了。”
扶桑颔首。
嵇靈提起衣擺,正要出去,又聽扶桑君的聲音傳來:“對了嵇靈。”
等他回頭,扶桑君才笑道:“等過些日子得閑了,我會親自去加固淵主的封印。”
嵇靈一頓,旋即笑道:“事關重大,您願意親自前往,那再好不過了。”
他行禮告別,轉身出了雲宮。
白澤已經在殿外等待了。
見嵇靈過來,他便上前兩步,與嵇靈走在一處,輕聲問:“見過那個望舒君了嗎?什麽情況?”
嵇靈道:“假的。”
他步履不停,和白澤相攜朝雲宮外走去,面上帶着微笑,甚至還溫和地和來往的女仙打招呼,半點看不出異常,任誰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麽驚世駭俗的話題。
白澤倒吸一口涼氣:“假的?”
嵇靈:“步履僵硬,靈氣稀薄,退場刻意避開人群,對外界刺激沒有反應,像個設定好的木偶……他只能是假的。”
白澤道:“……那我們可要告知扶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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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靈看他:“你覺得扶桑君不知道?”
連嵇靈都能看出異樣,望舒君常年侍奉在扶桑君身旁,是扶桑最親近的臣子,最寵愛的弟弟,扶桑君怎麽可能不知道?
白澤苦笑:“我着相了。”
他不是不知道扶桑君有問題,只是他下意識地回避這種可能。
扶桑是統禦天下的神祇,是至尊至貴之人,高懸九天的太陽,而太陽必然是光輝萬丈的,怎麽可能會有陰霾呢?
他用手撐住額頭,揉了揉額角,只覺得腦袋突突跳着疼:“扶桑君為什麽要這麽做?”
“如果望舒有錯,他要罰,罰就是了,何必偷偷摸摸将人關起來,弄一個假的在臺前頂替?”
嵇靈搖頭:“不知。”
他們回了景南,尋了個咖啡館坐下,白澤點了杯冰可樂,嵇靈點了杯生椰拿鐵,兩人各自拿着飲料,惆悵地望向窗外。
白澤撐住額頭:“這都是什麽事兒啊。”
他用手指沾了點清水,在桌上寫畫:“太古三尊,兩尊都被封印了,扶桑君封印淵主情有可原,封印月主就莫名其妙了,到底是為什麽。”
嵇靈沉默良久,冷不丁道:“只封印了三尊嗎?”
白澤:“?”
他脊背發寒,手猛地一抖,險些掀翻了桌上的可樂,連忙用手穩住:“什麽意思?”
“你說的沒錯,如果望舒有錯,扶桑君要罰,罰就是了,何必偷偷摸摸将人關起來,弄一個假的在臺前頂替?這只能說明,望舒君沒錯,貿然去罰,服不了衆。可是如果望舒沒錯,為什麽要關他,還将人弄成癡傻的模樣?”
白澤:“或許是望舒知道了什麽不該知道的東西。”
嵇靈:“那只有望舒一人,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嗎?”
他擡手捏住眉心:“這次宴會,是不是有人沒來?”
白澤一驚。
神獸白澤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恐怖的記憶力,他皺起眉頭,面色沉沉地注視着面前的咖啡杯,随後閉上眼,無數畫面在他腦海中跳躍閃回,一張張面孔先後浮現。
嵇靈提醒:“應該是地位很高,與望舒相近的,能近距離接觸扶桑君的。”
三光者,日月星,日月之下,便是星官。
和日月只有一個不同,星星有很多,星官也有很多,大部分的地位遠不如望舒君,硬要找一個地位相近的……
白澤深吸一口:“北鬥。”
“北鬥元君沒有來。”
北鬥,天空中最重要的一顆星星,高懸九天之上,為地上的生靈指明時節秩序,而北鬥的星官,也是所有星官中最重要的星官。
白澤拉起嵇靈,可樂也不喝了:“走,我們去他的道場看一看。”
北鬥的道場在鳳陽獨山的觀星臺上,群峰掩映之間。
這地方離景南不遠,他們也懶得花靈力傳送,便幹脆高鐵摸到了鳳陽。
北鬥和白澤有故舊,嵇靈并不認識,他陪着白澤走上獨山,白澤循着記憶,找到了對方的道場,将手指貼在道場邊緣,輕輕敲了敲。
無人應答。
嵇靈,環顧一周,山中寒風呼嘯,他咦了一聲:“你确定這裏是他的道場?”
周圍景色荒蕪寂寥,雜草藤曼橫生,白澤手指掐算,随後扯開一株衰敗的三角梅,沉默地注視着前方的石制建築。
嵇靈:“……你要不和我說這是北鬥的道場入口,我以為這是個墳。”
背後一塊土包,門口兩塊石門,确實很像個墳。
他扒拉了一下門口幾乎枯死的藤曼:“看樣子很久沒回來了。”
主人走後,道場靈力凋敝,連植物也無精打采了起來。
白澤本來半蹲在道場門口,試圖朝裏面看,然而黑漆漆的一片,他只得站起身,錘了錘發麻的腿,嘆氣道:“走吧。”
這趟鳳陽之行一無所獲,他們便又返回了景南的別墅中。
白澤身心俱疲,課也不去上了,請了一下午假,直接回房間睡覺。
嵇靈躊躇一下,上樓去找淵主。
比起宴會上舉止奇怪的扶桑君,淵主這個邪神反而更可信一些。而且,聯系到望舒君的事情,很難不讓人懷疑扶桑君封印另外兩人的目的,嵇靈覺得,有必要将事情告知與他。
他走到門前,擡手敲門:“尊上?”
以往他每次敲門,淵主都不理會,久而久之,嵇靈習慣敲上好幾次了,他真打算擡手接着敲,門內忽然傳來了重物落地的聲音。
嵇靈:“尊上?”
“別進來!”淵主厲聲道:“稍等一下!”
嵇靈:“……?”
他好聲好氣的解釋:“尊上,您用靈力抵住門的話,我是打不開的。”
屋內陷入了沉默。
在一片叮叮當當,以及紙箱摩擦過地面的聲響過後,紅木把手吱嘎一聲,淵主大步從屋內走了出來,也不請嵇靈進去,側身攏上了房門。
嵇靈:“?”
他看向淵主,才發現淵主視線飄忽,完全不與他對視,再細看之下,耳朵似乎也紅了。
嵇靈略感好笑,隐晦地往屋內看了一眼。
——在藏什麽東西嗎?
淵主上前一步,啪嗒将門徹底合攏,這才恢複了往日古井無波的模樣,一板一眼道:“有什麽事?”
我這個手速果然five嗚嗚嗚,短了點将就着看吧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