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有病

第18章 會對你好

會對你好

倒是沒有春宵帳暖。

同床共枕一夜醒來，宋星辰就感覺到楚天闊在她的眼角摳弄，愣了半天才發現，她在摳掉自己眼角邊上，因生理原因自然而有的——眼屎。

神他媽的尴尬。

想象中溫情的早安吻并沒有出現，也沒有什麽沐浴晨光，相擁感嘆人生美好。

兩個人就頂着雞窩似的雜毛起了床，同手同腳的走出門，下樓發現早餐已經備好。

見她倆下來，高錦沖她倆揮揮手，然後催促着她們兩個去洗漱，完畢後過來吃早餐。

宋星辰不愛吃蛋，準确來說，是不愛吃蛋青。

但看着楚媽媽細心地幫她們剝好了白白嫩嫩的雞蛋，放在小碟子裏，又不能不吃。

她拿着筷子，像個剛剛學會挑菜的小孩那樣，去用筷子頭戳動雞蛋，先把雞蛋分成兩半，把蛋黃一點點地弄出來吃幹淨後，深呼吸一口氣，正想把蛋青也一股腦地塞進嘴裏，另一雙筷子就把雞蛋夾走了。

宋星辰扭頭，看到楚天闊對她眨眼。

兩個人吃完飯沒什麽大事，正巧任曉約了宋星辰在外面去寫作業，楚天闊幹脆跟着一起。

于是當任曉背着一書包的作業，在咖啡廳裏等着救星宋星辰的時候，發現進來的不止宋星辰，還有楚天闊。

任曉癟癟嘴：“你倆怎麽一起？”

宋星辰把包甩在沙發上，然後拉着楚天闊坐下：“朋友，你有什麽意見嗎？”

任曉心想我能有什麽意見啊？左右人你都帶來了，我還能把她趕走？

他認命地開始拉開書包，把作業一堆一堆地往外擺，然後立下誓言，說今天要寫完。

宋星辰想起前幾周任曉被罰站的樣子，沉默不語。

倒是楚天闊挑眉，吊着一邊嘴角，翻着咖啡廳的菜單，搖搖頭：“你哪兒回不是說要寫完作業？結果呢？”

任曉尴尬地摸摸自己的分分頭劉海，拿出手機照了照鏡子：“今日不同往日！我一定重新做人！”

重新做人，熱愛學習。

說的容易，做起來難。

任曉翻開練習冊就是奮筆疾書，這邊楚天闊還指着菜單，問宋星辰要喝點啥，宋星辰從手機裏擡頭，要了杯卡布奇諾。

任曉也擡頭說要杯美式。

等服務員把東西端上來的時候，宋星辰沖着楚天闊溫柔一笑。

兩杯咖啡，一杯蛋糕奶茶。

然後，擺了一桌子的甜點。

馬卡龍。提拉米蘇。黑森林小蛋糕。半熟芝士。

楚天闊讪讪地把甜點往自己這邊挪，給他倆留出了寫作業的空間。

宋星辰喝了口咖啡，苦澀的味道在唇齒間蔓延：“你今早上不是吃挺多的嗎？”

任曉“騰地”從作業裏擡頭，數學題他才寫了兩道：“你倆還一起約出來吃早飯？”

挂着一幅“非也非也”的表情在臉上，楚天闊笑得眼角上翹，舀了一小口蛋糕含進嘴裏：“她昨晚在我家睡的。”

“什麽！！你們倆都睡了——！！”

任曉直接站起來看猴兒似的看着他倆，宋星辰感受着周遭的眼光，在心中扶額，拿筆敲了敲任曉的作業：“你冷靜點啊，有什麽話坐着說。”

任曉這才察覺自己的舉止是有多麽的尴尬，扭捏地坐下後，又亮出八卦的小眼神。

楚天闊把半熟芝士用小勺子舀了一小塊，喂給宋星辰，然後看着任曉：“你有什麽事嗎？”

任曉激動地想要去拽楚天闊的衣袖，被她躲開，他只好轉換目标，抓着宋星辰的手，一臉希冀：“你倆好上了？”

宋星辰心裏好笑，點點頭。

任曉還沒來得及搞出又一波尖叫，手就被楚天闊用叉柄拍了拍：“有話說話，動手動腳幹嘛？”

任曉心想這他媽還真是護妻，縮回手又把身子往前湊了湊：“什麽時候好上的呀。”

女人的八卦的天性，在任曉一個男孩子的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楚天闊瞅瞅宋星辰，帶着點不易察覺的炫耀：“我倆早好上了。”

見任曉還興致勃勃想問點啥，楚天闊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我說任曉，你可別廁所裏跳高啊。”

這話題轉移的快，任曉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宋星辰噗嗤一聲笑出來。

宋星辰轉着手裏的黑色簽字筆：“她啊，讓你別太過分。”

廁所裏跳高――過糞。

任曉哼唧一聲作賭氣狀，捧着咖啡就是一口猛喝。

他歇了好半天沒聲音，才說了一句：“你們要好好的呀。”

這是作為朋友，最認真的祝福。

楚天闊不可置否地挑眉，宋星辰笑着往楚天闊身邊靠了靠：“你放心。”

“對了！”任曉把筆往桌子上一放，“你們告訴李勝楠和程萌萌她們了嗎？”

換來了楚天闊和宋星辰一致性的搖頭。

這種事，看出來了就承認，沒看出來呢，就只能為她們的觀察力嘆息了。

哪知道李勝楠和程萌萌也不是蓋的。

周日返校，楚天闊坐在座位上抄着宋星辰的作業，宋星辰呢，就坐在楚天闊的桌角玩着手機。

程萌萌踩着小皮鞋，啪嗒啪嗒地走了過來，然後在宋星辰的面前停了下來，她瞟了兩眼專心抄作業的楚天闊，然後對宋星辰比了個手勢，示意讓她跟着出去。

宋星辰跳下課桌，換來楚天闊的擡頭，她笑着催促楚天闊快點抄，然後跟着程萌萌到了外面。

準确的來說，是人很少的空中走廊。

程萌萌擰着眉毛，圓嘟嘟的小臉蛋因為鼓着腮幫子看上去更圓了。

“喂——”程萌萌對上了宋星辰含笑的雙眼，“你跟楚天闊——”

她似乎有些遲疑，最後一咬牙說了出來：“在一起了？”

宋星辰靠着欄杆伸了個懶腰：“是啊。”

程萌萌吸了吸鼻子，好像下一秒要哭了，但是又沖着宋星辰耍狠。

老實說，程萌萌長得太可愛啦，耍狠的表情也像是在撒嬌。

宋星辰憋着笑，示意程萌萌繼續說。

“你不對她好我要打你喔！”程萌萌舉了舉她的小粉拳，宋星辰慎重地點頭。

“之前，對不起。”宋星辰看着程萌萌說完了這句道歉後，腳尖一直在互相碰撞，“楚天闊真的超級好，你要好好對她。我和她從小學就是同學了。”

怪不得娘家人既視感。

宋星辰伸手揉了揉程萌萌的鍋蓋頭：“我向你保證。”

程萌萌哼唧兩聲躲過她的毒害，跑回了教室。

留下了宋星辰一個人站在小陽臺上看着風景。

學校建立在小森林旁邊，現在又正是日落之時。

橙紅色開始蔓延，像一滴墨落入清水般，漸漸染遍了蒼穹。

宋星辰發着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突然有一雙手從背後撓了撓她的癢癢肉，她迅速地轉身然後對上楚天闊的笑臉。

“好啊你——”宋星辰上前跨步就是進攻，兩個人在走廊裏打鬧起來。

幾個回合下來，宋星辰累的喘氣，臉蛋也緋紅。

楚天闊和她蹲在走廊邊上，兩個人對視一眼，開始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

宋星辰的手被楚天握在手心裏，接着，每一根手指都被楚天闊輕輕地啄吻。

她淡淡地發問：“程萌萌和你講什麽了？”

宋星辰保密式地搖頭，看着楚天闊伸出手，又要撓她的癢癢肉，才求饒般地開口：“讓我好好對你。”

曲肘撞了下楚天闊的肩膀，宋星辰揚眉：“我對你好嗎？”

楚天闊像是在思考什麽很嚴重的問題，半天都沒有回應。

宋星辰“喂”了一聲，佯裝惱怒：“你要思考這麽久嗎？”

楚天闊站起來，然後向宋星辰伸手，在拉她起來的那一瞬間，把她拉進了懷裏。

然後就湊在她的耳邊講話。

“你出現在我的生命裏，就是對我最大的善意。”

宋星辰紅着臉從她的懷裏出來：“那我和甜點呢？”

楚天闊幾乎是毫不遲疑地秒答了：“甜點！”

“好啊你個楚天闊！”

宋星辰伸腿去踢楚天闊的腳踝，被她敏捷地躲過。她不甘心地想要去踢第二次，楚天闊就已經一溜煙地跑到前面去了。

那看向宋星辰的小眼神就好像在說：“來呀來呀揍我呀。”

宋星辰拼了吃奶地力氣去追，結果愣在了原地了。

楚天闊還倒退着往後跑。

“楚——”

“楚天闊！”

前面那個是宋星辰想要提醒，後面那個是從楚天闊背後蹿出來的數學陳老師。

楚天闊一下僵在了原地，硬着身子扭頭，沖着陳老師嘿嘿一笑，道了聲老師好就準備開溜，結果陳老師眼疾手快地扯住了她的衣領。

“說了多少次了啊？不要在走廊裏打鬧，不要在走廊裏打鬧。你們都給我當耳旁風是不是？”陳老師立刻開啓了訓話模式，看着不遠處的宋星辰皺眉，“你也給我過來！”

宋星辰邁着大步走過去，站在了楚天闊旁邊。

“都要高考了，你們還這麽浮躁，這樣怎麽能行呢？人生的轉折點就要到了，你們居然還跟個小學生似的在走廊裏打鬧。有本事去看看隔壁小學部的弟弟妹妹們，下課有沒有亂跑，比比你們哪個聽話！”

本來聽得耳朵生繭了，楚天闊突然感覺自己的食指被牽住了，偷偷瞟了一眼，發現宋星辰俨然一副認真聽話的樣子。

她憋着笑，反握住那只手。

在最浪漫的青春裏，無憂無慮地嬉戲打鬧，或許是最美好的人生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