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櫻花
“山姥切竟然也在這個時代嗎?”
“……只是, 恰好。”
大俱利伽羅、亂藤四郎與山姥切站在一起,來了一場付喪神間的親切會晤。山姥切一直扯着白布側身,聲音壓得低低的, 并不是很想聊天的樣子, 另兩人不能從他身上問出什麽答案來。
“算了。”大俱利伽羅冷着臉說,“我先通知一下三日月那邊吧。多一個付喪神随行, 雖然吵鬧了一些, 但對完成任務有好處。”
話裏話外, 都透露着“我不想理你們這群沙雕”的意味。
山姥切回到了主君的身旁, 這無疑是件令人驚詫的事。據亂說, 山姥切很久以前就離開本丸了,一直在外游蕩。他會回到阿定身旁來,也許是一種好事。
山姥切沒有說,阿定也沒有提,誰也不知道他曾經暗堕過。阿定只是單純地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有這樣一段過往。
多了一位付喪神在身旁,能幫上阿定的地方就更多了。至少尋找小烏丸會更方便一些——誠然,碰見那位小祖宗純粹是憑運氣。
這天夜裏, 有使女來傳話, 說是平維盛想見見阿定。維盛是主, 阿定是仆, 她沒有資格拒絕,只能老實前往。
平維盛如初見那般,打扮得風雅高貴。月色灑落, 他站在梅樹下的姿态,無愧于他那“櫻梅少将”的美號。
“定,聽說資盛把你要走了,是嗎?”維盛握着合起的桧扇,顯露出一分惆悵來,“若是你不喜歡待在資盛身旁,就再等待一段時間,我一定會讓祖母答應我。”
阿定搖搖頭,說:“沒有不喜歡。資盛與夫人,都是主人。”
維盛卻覺得這只是她的寬慰之語——平家的女子,都害怕為人傲慢的資盛。資盛曾于賞花會吟誦和歌之時,無禮地倏然拔出劍來,吓壞了無數女眷。這樣的男子,又怎麽會憐惜人呢?
維盛很憐愛地看着阿定,說:“定,你很像我留在京中的妻子。她不在我的身旁,我十分思念她。如果可以的話……想請你代替她,陪伴在我的身旁。”
換成是其他人,也許早就幸福地答應了,但阿定并不想答應。她覺得維盛大人有些口是心非——若是想要納妾,像近藤局長那樣直白地說出來不好嗎?為什麽非要找借口呢?
“維盛殿,如果夫人知道您這樣說,一定會傷心的。”阿定很誠懇地回答,“也許夫人可以忍受您納妾,但是絕對無法忍受您說別人‘像她’。每一個女人,都希望自己在愛人心底是獨一無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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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令維盛呆怔了一下。
月色下,這位風度翩翩的美公子陷入沉思。他有過數任情人,但是沒有哪一位女房、小姐提醒過她這樣的話,都是天暗待客,天明離別,一句也不多言。
“你……你說的對。”維盛握緊了扇子,俊美的面容呈現出一分黯然,“是我太輕率了。……如果我思念她,不應該在你身上尋找她的影子,而是應該親自去見見她才對。”
阿定點點頭,說:“您能這樣想的話,真是太好了。”
“定,你在做什麽?”
就在此時,平資盛的身影出現在了走廊的那頭。
他看見阿定與哥哥維盛在一塊兒,瞬間有了不滿之色,三兩步跨過來,将兩人分開了。他年輕而英武的臉上,湧現出了怒意:“她現在可是我的人。”
維盛的視線輾轉着逃開了:“我們之間并無什麽不堪,只是提到了京都的事情罷了。”
資盛冷笑了一聲,扯住阿定的手,将他帶離了維盛的身旁。
維盛蹙着眉,遠遠地喊道:“資盛,你應該多多憐惜她一些,她是個好女人!”
資盛聽了,卻輕蔑地哼了一聲,惡狠狠道:“真是多管閑事。”繼而,他打量着阿定,問道,“你很喜歡我哥哥嗎?”
屋島的月光有些冷,平資盛的臉色也很冷,本該清俊無雙的貴族姿容,染上了令人心悸的威懾力。真是難為阿定竟要直視着他的雙眼,小聲地回答問題。
“我對維盛殿并無那種感情。”她回答。
“哥哥可是給你寫了那樣的信啊。”資盛慢悠悠地踏着步,繞過她的身邊,絲綢的指貫摩擦着地面,發出娑娑的輕響,“不待春枝綠,一見生相思。”
阿定很老實回答:“我……其實……不識字……”
資盛愣了下,表情有些古怪。
——哥哥用了心思寫的情信,她難道完全不懂是什麽意思嗎?
——聽說是廊禦前那邊的使女,竟然連字都不認識……
阿定看資盛的表情變幻莫測,連忙辯解道:“也不是完全不識字!會認識一些簡單的,但是維盛大人的字有些潦草,所以,我……”
資盛聽了,又怔了一下。随即,他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哥哥的書法,可是京都人人稱道的飄逸,你竟然嫌棄潦草看不懂……哈哈哈哈!”
資盛的笑聲太大了,阿定有些羞赧,又有些惱怒。
——她可不懂怎麽品鑒書法啊!
資盛見她露出微惱神情來,便說道:“我只不過是開開玩笑!你不識字,我也無所謂。但你總歸還是要學認字,至少也會念佛經。”這個在戰場上一貫雷厲風行的武将,在提到佛經的事兒時,忽然顯得虔誠起來,“跟在祖母身邊的話,會念佛經是至少的。”
阿定點了點頭。
資盛都這樣發話了,她還能怎麽辦呢?當然是老老實實學佛。
好在平家本就是上下皆崇佛教的貴族家庭,老家主平清盛在世時就出了家,號稱是“入道相國”,而時子夫人如今也有個尊稱,叫做“二位尼殿”。平家時不時會請一些佛門大儒來家中開佛會,便是退到了四島,他們也沒有摒棄這個傳統。
那些被請來平家的僧侶,俱是四國一帶寺廟的名望大僧,每每受邀前來,皆是帶着三四個侍童子,端着如被熏出的莊嚴寶相,在講經臺上念佛布道。
機會難得,阿定自然是會認真地聽一聽。但每每聽到僧侶們念及“往生”、“來世”、“極樂天”,阿定這個鬼魂就想伺機偷偷溜走。
……再這樣聽下去,自己就要被超度了啊啊啊啊!
就這樣過了幾日,平家忽然傳來了一個驚雷似的消息——小松中将平維盛,竟然偷偷離開了屋島,坐了船朝京都去了!
這消息将平家上下炸了個遍,所有人都驚詫無比,時子夫人更是有了一分惱怒。她在房中大發怒火,訓斥孫兒的不肖。
“這種時候,他竟然偷偷地逃走了,宗盛殿會怎麽看他?”時子夫人很是心痛的模樣,對身旁的女官說,“縱使我知道他是個忠義之人,可旁人都會以為是他怯戰而逃!”
有女官說:“維盛大人留下信件,說是要去探望京都的妻兒……”
時子夫人愈發痛惜了:“偏偏挑這種時候離開!等到重新上洛的那一日,再将他們接來團聚,不就好了嗎?”
可時子夫人再怎麽痛惜,平維盛的離去也成了事實。時子夫人只能期盼着維盛在路上不要出事,及時回到四島來,一塊兒參與平家、源家的戰事。
維盛離開一事,資盛自然也知道了。
他倒是沒顯出什麽意外的神情,而是對阿定說道:“能被鳥羽之音吓得落荒而逃的男人,會在戰前逃走也沒什麽意外。定,再把酒滿上。”
阿定垂着頭,很順從地取了酒盞滿上,遞還給資盛。資盛将酒一口咽了,用袖口拭去殘餘酒液,冷聲說道:“即使哥哥不在也沒事,平家本就不需要他。”
他這種自負的語氣,阿定已經聽習慣了。
酒瓶子已經倒空了,從奧州運來的美酒就這樣揮灑而盡。因為沒酒喝了,資盛似乎很不盡興。他閑閑地用扇子敲打了下地面,又從腰間取下一個鮮豔的細綢布袋來。
“這是……”阿定探頭張望一下。
“噢,這個啊。”資盛将布袋反扣在掌心,傾出一把通體青色的笛子來。他将笛子放在純邊試了試音色,便慢悠悠地吹奏了起來。
笛音幽幽,飛遍庭院,音色清遠。
阿定詫然發現,這正是某一日她在時子夫人房外所聽見的笛聲。那時,她還驚嘆了一下吹奏者的技藝。未料到,原來吹奏者竟是平資盛。
資盛對吹笛很是投入,吹奏時,斂去了平時的傲意,一點兒也不似那個半點不讓、自負輕狂的武将了,反而有了幾分哥哥維盛的影子,顯得文質彬彬起來。
阿定不知他吹的曲子為何名,只覺得這笛音裏似有清遠的凄怆落寞,一點兒都不見平家素日的繁華瑰麗,也與資盛身上的血性和傲意不符。這難免讓阿定露出了迷惑的神色。
資盛吹罷一曲,見阿定神色微妙,便道:“怎麽?還在思念着離去的哥哥嗎?”
阿定連忙低頭道:“沒有,我對維盛殿并沒有那樣的奢念。”
資盛見她否決的飛快,卻只是輕輕地嗤笑了一聲。他輕輕擺弄着短笛,悠悠道:“你大可不必這樣敷衍我。畢竟,我的兄長乃是京都有名的‘櫻梅少将’,喜歡他的女子不知幾何。喜歡我兄長,本就不是什麽可恥的事兒。”
阿定閉嘴了。
這資盛大人性子自負,想必是不會随便改掉自己的念頭。他打定了主意認為阿定喜歡維盛,那就一定會一直這樣認為了,還是不要再辯解了。
資盛忽然朝阿定伸出了一只手,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說罷,便帶着阿定朝外跑去。他不顧衣衫的拖曳繁複,如個孩子似的奔跑在漫長的甬道上,推開數扇繪有平氏族紋的障子紙門,領着阿定到了一間熏着佛香的和室內。
但見空曠的房間裏,紗幕低垂,壁燈照影。房間的最中央,赫然供奉着一套通體赤紅、華美光彩的大铠。铠甲上鑲飾着金輪銀邊,其下還放置着一柄白镡長身的太刀,遍生威武。
資盛興許是喝醉了,才敢帶着阿定闖入這等供奉着傳家之寶的地方。他偷偷瞧了瞧四周,見周圍無人,竟然帶着微微醉意,笑着步上前去,一把抽出了那柄供奉着的太刀。
蹭的一聲響,刀刃流過一道銀芒。資盛用這柄刀指向京都的方向,渾身透出不可遮掩的鋒銳意氣來:“定,此刀乃朱雀天皇下賜于我平家的名刃,喚作‘小烏丸’,鋒銳不可比拟。”
說罷,他微微上擡了劍鋒,眯起雙眼,好似瞥見了源氏的領土似的,道:“終有一日,我要以此刃大破源家,送陛下還洛,重領東國西國!”
但他到底是醉了,說完這句猖狂的話,身子便搖了搖。阿定生怕他會摔了這柄寶刀,只好一邊上去扶着他的身體,一邊将小烏丸自他的手裏取了出來:“資盛殿,先将刀還回去吧。這可是平家的傳族寶刀呀!”
說罷,她小心翼翼地把小烏丸擱回原處。
平資盛倚靠在她身上,嗅着她身體清甜的氣息,喃喃道:“你要信我……即使兄長與其他人都不在了,僅僅靠着我的力量,我也能驅、驅……驅逐源氏……”
“我當然會信您啦,資盛殿。”阿定哄道,“您可是厲害的将軍呀!”
“不!”資盛卻趴在她背後,摟着她的脖頸嚷道,“定,你不信我吧?我知道,你喜歡我哥哥。若不然,怎麽會把哥哥的信珍藏在身上?”
阿定哭笑不得。
那是因為她看不懂那封信,想找人幫忙讀信呢!
資盛又晃了下身體,幾乎把重量都壓到阿定身上去了。他從袖中取出那柄短笛,強硬地塞到阿定手裏,道:“這把笛子就送給你了,算是我給你的禮物。哥哥沒有給過你這樣貴重的禮物吧?雖然比不得敦盛的笛子,但它的音色也是極好。”
阿定怎麽敢收這樣貴重的禮物呢?立刻推拒了:“資盛殿,将笛子收好吧,醒來您就會後悔将笛子送給小使女啦。先回去休息吧!”
可資盛卻被她惹惱了,冷着臉說道:“收下。”
阿定被吓了一跳,只好先接過那柄笛子,置于袋中。
資盛看着她這副乖巧的樣子,很是滿意。他微醉着,漆黑的眼眸打量着阿定的容貌,忽而又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像鄉下剛出生的小羊……”
他用手指摸了摸阿定面頰上光滑的肌膚,喃喃道:“是我見過的女人太少了,還是你和京都的女人都不一樣?竟然更有趣一些……”
他似乎是想吻一下這位惹人憐愛的使女,但下一瞬,頭重腳輕的平資盛便因為醉酒而轟然倒在了地上,呼呼大睡起來,再沒了聲音。
阿定捂住嘴,小小地吃驚了一下,連忙上外頭呼喊侍從,将睡死過去的資盛擡回自己房間去。
資盛睡得迷迷糊糊的,好像還做了奇怪的夢。被侍從們千辛萬苦地擡起來的時候,他竟然還在嚷着“小羊羔”、“羊崽子”什麽的,令侍從們面面相觑。
“資盛殿是怎麽了?”他們問阿定。
“不知道。”阿定搖頭,一副篤定的語氣,“我猜是夢到了去東國放牧。”
平資盛被侍從送走了,阿定松了一口氣。夜已經深了,一輪彎月懸在天空之中,月華傾瀉得滿地皆是。從這供奉铠甲和寶刀的庭院望去,恰好能看到時子夫人辛苦侍弄的那幾株吉野櫻。
“……還好,還好。你沒有讓那個男人真的得逞了。”
阿定忽然聽見有人說話。
她側了身,卻恰好見得兩三只烏鴉拍翅掠過屋脊。身着紅色水幹、身似飛燕般的鴉童子,便倏然立在了她身旁。
“畢竟,為父可沒有允許過你嫁人呀。”他說話的方式頗為古雅,說罷,細細的眉眼一彎,笑如經卷上的佛童子。
“小、小烏丸大人!”阿定微驚,立刻向他問好,自動無視了“為父不允許你嫁人”這句話。想到方才資盛舉着小烏丸本體亂舞的舉動,阿定略略有些尴尬,“我不是存心來驚擾您的,只是資盛殿他喝醉了,這才會變成這副模樣。”
“這一點,為父倒甚是清楚。”小烏丸道。夜風吹得他頰邊烏發微揚,淡掃着胭紅的眼角顯出一分稠豔來。
阿定沒有忘記自己來到這個時代的初衷,立刻趁熱打鐵,追問道:“請問,您願意和我一起回到本丸去嗎?”
“哦?”小烏丸直視着她,“這是要為父陪你一道回家去嗎?可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啊。”
“……”阿定有苦難言。
看到阿定露出那副為難的面容,小烏丸的笑意便愈甚了。他忽得遙遙一指屋宇對角,道:“看見那幾株吉野櫻花了麽?”
阿定點頭。
“那就是為父留在此地的原因。”小烏丸慢悠悠地說,“所謂‘婆娑紅塵苦 櫻花自綻放 ’是也——這一次,無論如何也想看到這幾株櫻花盛放的模樣。”
阿定瞄了一眼那些櫻花,詢問道:“那麽,等待看到櫻花了,您就願意和我回本丸去了嗎?”
“正是。”
小烏丸的回答,令阿定心底略略有了些底。明子說過,那些屋島櫻花在三四月時就會紛紛開放,屆時場景美不勝收。而如今,已經已經是一月的尾巴了。再過不久,櫻花便會開放。
阿定很快與小烏丸辭別了,回去照顧喝醉的資盛。
也是在資盛身旁時,她才陡然驚覺有哪裏不對勁!
——如果歷史沒有被改變的話,不等這幾株吉野櫻花開放,平家便在二月潰退出屋島,把整片濑戶內海拱手讓給了源氏!
所以……
還是看!不!到!吉野櫻開放!
她竟被那位小祖宗诓騙了!
***
次日,資盛酒醒。
他扶着額頭,嚷嚷着“頭疼啊”、“頭疼”,走出房間來。阿定正心心念念地眺望着吉野櫻的方向,聽到資盛的聲音,連忙去服侍他的起居。
資盛在家時穿着的衣服并不複雜,他很配合地大張雙臂。但他卻時不時地偷偷瞄一眼阿定的袖中,表情很奇怪。
“資盛殿在看什麽呢?”阿定問。
“我昨天……”資盛欲言又止。猶豫半晌後,道,“是不是把我的笛子送給你了?”
“是。”阿定道。
資盛頓時有了肉疼的表情。
阿定差點忍不住笑——這家夥酒醉時慷慨地把短笛送了人,酒醒後就後悔了。
她也不是那麽的苛刻,便道:“不過,我不會吹笛子,放在我這裏難免暴殄天物,不如還是還給資盛殿吧。”
資盛卻冷着臉,說:“不行。哪有送給女人的東西再拿回來的道理?你收好這把笛子,拿去把玩吧。”頓了頓,他還是有些心疼,道,“你可要珍愛它。這把短笛‘青葉’與敦盛的‘小枝’一樣,都是鳥羽院禦賜之物。”
阿定愣了下,心底愈發好笑了。
這笛子如此名貴,難怪資盛露出這種心疼的表情了。
她是想将笛子還回去的,但資盛卻鐵了心不要,推推搡搡的,一定要阿定将這把名貴的短笛收好了。
時子夫人領着一群女官路過時恰好看到這一幕,不由搖搖頭嘆氣,說:“哎呀,感情已經這麽好了,純還真是備受寵愛。”
女官們小聲提醒道:“這是定,不是純。”
時子夫人這才恍然大悟:“啊,原來是定。哦呀哦呀……我都記不清她們的名字了呀!”
阿定:……
***
大俱利伽羅試着聯系了三日月宗近。
付喪神在不同歷史時代穿梭時,送信就要委托一位叫做“狐之助”的小家夥。(廣告:本丸必備,多面能手,必要時可用于頂鍋謝罪。擅長臺詞:通信狀況不良請稍後再試)
将信送給狐之助,讓狐之助辛苦地穿梭在銀河和歷史中,回去交給本丸的三日月——這就是它要完成的使命。
雖然聽起來很辛苦,但實際上也只需要那麽10分鐘罷了,其中9分鐘還是在尋找三日月宗近去哪兒喝茶吃糕點了。
大俱利伽羅橫抱雙臂,在原地等候。
很快,空中卷起一道旋渦,狐之助的身影出現了。但是,狐之助不是自己跑回來的,而是頂着圈圈眼,啪叽一聲摔回來的。
大俱利伽羅撿起可憐的狐之助,拆了本丸的回信。
“讓主君不要忘了本丸的我們。by燭臺切光忠”
“新人笑,舊人切洋蔥,哭的淚汪汪。by鶴丸國永”
“不要理他們兩個↑↑,燭臺切和鶴丸最近一起在追肥皂劇呢,智商顯然被影響了。by不動”
“等了一輩子,恨了一輩子,想了一輩子,怨了一輩子,可是仍然感激上蒼,讓我有這個可等、可恨、可想、可怨的人,否則,生命就像一口枯井,了無生趣!by鶴丸國永”
“我的筆被搶了by不動”
大俱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