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這編劇怎麽編的?
你這編劇怎麽編的?
夜晚,浩瀚天空一改往日,不在有什麽璀璨星河,甚至是不見月亮,蒼茫大地一片黑暗,山上更是不見光,偶爾有風吹過,幾顆光杆子的樹幹,“吱——吱——吱——”的發響,在寂靜之中劃破長空,卻又格外的沉悶。似是有什麽鳥一閃而過,伴随着光杆子的樹幹,發出像人笑一般的“咯咯咯”聲。
天空仿佛落到了地面,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明明只有一鏡,電視像是壞了,保持在黑屏,楚書溪卻立馬點了暫停。
她還記得那一夜,從小到大,從沒遇到過這樣的天氣,吹了燈什麽都看不到暫且不說,感覺卻像是要下雨了,空氣中滿是潮濕,胳膊腿上黏黏的,像是被人含在嘴裏一樣。
與回憶産生共鳴…真是糟糕…
楚書溪吐了口氣,重新點開了電視。
這時出現了兩只熒綠色的螢火蟲,它們撲閃着翅膀從鏡頭中飄忽而過,天地之間,總算有了一丁點的光芒。
詭異的音樂勃然而起,随着螢火蟲的飛行,穿過了随風擺動的枯草,越過了溪水河流,在幹枯的樹枝中忽上忽下,最終,似是穿過了千山萬水,鼓點停止之時,螢火蟲突然就暗了下去。
電視又重新恢複了黑暗,大約過了35秒,一道閃電從天而降,轟隆一聲!雷鳴不止!
那兩只喪失了光芒的螢火蟲像是被雷打中,在空中劃幾道圈圈,留下兩小縷長煙,落到了泥濘的地面上,借助着還未完全暗去的閃電的光芒,見到地面上似是立了塊方方正正的木頭。
閃電暗了去,雷聲也轟隆隆的漸行漸遠。
電視再次恢複黑暗。
又是35秒鐘左右的時間,一道閃電再次從天而降,這次,打中的是地面上方方正正的木頭!
哪裏是什麽木頭!分明是一塊木碑!
又一道閃電接連而下!有什麽東西!從地面下探出!
轟隆!轟隆!
天空竟是突然下起了大雨,閃電不停,沖刷了泥濘,從地底下探出來的!分明是一只手!一只血肉模糊,仿若潰爛的手,上面的膿泡,怕似還夾帶着如同被絞肉機絞碎的血肉,一同被沖刷在地!
那只手已經完全探出,連帶着半個身體。
閃電停了,只聽一陣又一陣驚雷。
鏡頭裏再次什麽都看不到了…
随着一聲巨大的雷響,一道開天辟地的閃電随後落下,這時,一個“人臉”如同貼在身前一般出現在熒幕中,只見那額頭只剩幾縷黏稠的發,也不知是粘着什麽白色東西随着雨珠落下,那臉早已分不清什麽鼻梁,眼睛,耳朵,已是爛的不成樣子,距離近到,像是還能看到有什麽東西在其中蠕動,唯獨那副看起來鋒利無比卻又東歪西倒的牙齒,完好無損,在閃電之中,散發着寒光。
鏡頭總算拉遠了些,便見“那人”好像懷裏揣了些什麽,準确的說是卡在身體上的骨頭裏。
鏡頭又拉進了,卡在骨頭裏的,竟是…
五兩黃金…
王八蛋!
那銀子,竟然是這麽來的!
不行了!
楚書溪實在是忍不住了,電視還沒有停,她已經飛快的跑進廁所吐了。
她那清秀的富家小姐,那美麗誘/人的富家小姐,她的肌膚分明是那麽柔軟,唇瓣…唇瓣的觸感如同酥糕般可口…
皮囊之下,竟是如此…
楚書溪像是要把自己胃吐出來一般,想起她們之間的親熱,楚書溪更是吐的眼冒金星,倒是可惜了林姨的一道飯。
吐到最後,楚書溪苦膽汁都吐了出來,這才漱了漱口,撐着發軟的身體站了起來。
鏡子裏,是一個完全陌生的面孔,記憶裏,又是如此熟悉,楚書溪扒着看了兩眼,除了氣色看起來不太好以外,這确實是張好看的臉。
只是楚書溪現在不敢去想漂亮二字,一想起來,便想到了勾人心魂的富家小姐,明明知道,電視裏出現的,與自己認識的那個,或許不是一個人,可就是…
楚書溪又有些反胃了,便再次漱了漱口,吐了出去。這才出了洗手間,爬到了躺椅上,繼續追劇。
電視還在繼續播放未曾暫停,那從墳墓裏爬出來的喪屍到底怎麽變成了富家小姐的模樣,楚書溪不知道,也不想在往前翻看下去了,或許是想留個不可能的念想在腦海裏,也許,富家小姐是打劫了那從地裏爬出來的怪物,拿走了她的金元寶也說不定呢?
可一個小姑娘家…怎麽可能敢去碰那種東西,哪怕是一個大老爺們,見到了估計也要望而遠之…
總之,楚書溪不信!她給自己心底裏埋下了一顆種子,一顆她不能去毀滅的種子!
因此楚書溪放棄猜想,放棄思考,她只知道,鏡頭裏的人,已經變為了那張清秀面孔,她一身樸素的衣裝,看起來灰頭土面的,褲腰裏…似乎還別着錢袋子…
楚書溪似乎能猜想到,裏面放着五兩黃金…
遂又回想到,剛剛那鏡頭已經不能在明顯了,這五兩黃金,是卡在她…不,是那怪物胸腔上的骨頭裏的,也就是說,當時随她…不,是随那怪物,陪葬的,或許也只有這五兩黃金…
看來…她并不是什麽富家小姐啊…手裏唯一的五兩黃金,也用來買下了自己的初/夜…
有了這個想法,楚書溪身上冒起了雞皮疙瘩,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該感動還是該害怕。
楚書溪嘆了口氣,繼續刷劇,一直刷到天亮,電視中之後繼續演的是富家小姐如何救死扶傷…
編劇似是有什麽英雄情結,也像是要為喪屍洗白一般,後來的情節,是富家小姐為了幫助他人,一次又一次的負傷,每每都是一場惡戰,似是仗着不會死、恢複快的體格,她總是以命相搏,讓自己變得格外的狼狽不堪,每一道傷口都讓楚書溪看的肉疼,她總是在默默地付出,在黑夜中舔舐着自己的傷口,借助着一些動物養傷複原,卻是不曾有人問過她叫什麽,也沒人知道她叫什麽。
他們以自己最為貴重的東西作為報答,慢慢的,富家小姐也有了些碎銀,并且有了那一襲黑袍,有了那腰間挂着的白玉,有了那手裏拿着的折扇…
一集一集看下去,楚書溪對富家小姐又有了新的改觀,思想雖然還在第一集無法磨滅的陰影裏,但心中卻是說不出來的沉悶感與孤寂感。
牆上的時鐘,逐漸劃到了六點三十分,天已經有些微亮了,走廊傳來開門聲,林青萍已經來替她做早飯了。
放下菜市場裏買的菜,林青萍沒在客廳裏看到她,便四處尋找,看着窩在躺椅裏發絲淩亂、黑眼圈厚重、格外沒有精神的楚書溪,林青萍皺起了眉頭,順着她的目光看向了電視,電視中那穿着黑袍的公子哥,眉目柔順、面紅齒白的,看起來有幾分姿色。
是喜歡上這個演員了?
要知道,在現在的世界裏,很少有人再去看什麽電視劇了,每個城市都在與喪屍惡戰,戰場上正是需要戰士、需要金錢的時候,然而,哪怕是這種時候,她的大部分錢,還是投在拍片追劇上。
拍片追劇一直是她的愛好,很多演藝公司背後的大股東,都是眼前這位大小姐。若真喜歡上什麽演員,按她的性格,不還是手到擒來,又何必像現在一樣,癡漢般望着電視?
轉性了?
“大小姐,別再看了,睡一覺吧。”
林青萍毫不留情的關上了電視。
楚書溪眼睛這才從電視上收回來,她看了林青萍一眼,記憶裏她雖是一直用着敬詞,行動上卻向麽麽一樣,看起來格外威嚴。
楚書溪不敢像另一個自己一樣,對她嬉皮笑臉的,便乖巧的“嗯”了一聲,回了房間。
林青萍看着她的背影,眉頭皺的更深,便打開電視,看了眼觀看歷史記錄,留意了下演員名…
房間內,楚書溪拖着沉重的身體,一下子猛跳,窩進了床鋪裏,她揉捏着有些疼痛的腦門,晃了晃頭,後腦勺也是有些疼痛,嗓子眼也難受,大概是喝水太少的緣故。
她或許該睡一覺好好修養一下了,可肚子又在咕嚕叫嚣,楚書溪閉了會兒眼,也睡不着。
電視在往下看下去,意義似乎也不大了,她有時會将自己的思想與富家小姐捆綁至一起,很多事情便感同身受,只是…
從第一集往後,她看起來是那麽的正常,除了恢複力快的根本不是人以外,好像也未曾暴露過什麽,更是沒有咬過人,為何偏偏在自己那裏發生了改變?
楚書溪好像睡着了一兩秒,猛然驚醒,電視劇目前的更新,自己被咬是最後一集,那之後會發生什麽?
楚書溪瞬間坐了起來,“幕影朝天”是自己投資的公司對吧,那是不是代表着,自己可以問問編劇,接下來的劇情?
楚書溪立馬拿起了手機,搜到了“幕影朝天”幕後老板林總的電話。
一通電話,說明了來意,哪怕是再早的時間,林總都立馬去查《古墓喪屍》的導演、編劇是誰。
一會兒功夫,楚書溪便接到了另一通電話,打來電話的是一個女人,聲音聽起來懦懦的,“楚,楚董好…”
楚書溪開門見山,“你這編劇到底是怎麽編的?那喪屍隐藏身份好好的,為什麽要突然暴露?”
最主要的是…
“花魁呢?那花魁後來怎麽樣了?”
女人的聲音更緊張了,老半天才憋出兩個字“死…死了…?”
楚書溪腦袋裏嗡的一聲,“你…是編了些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