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初七被賈福寶惡心得胃裏翻滾, 按捺住罵她的沖動，此時救田大力是正事，沒空跟這流氓糾纏嘴上功夫。
初七望着賈福寶道：“賈娘子, 依你所言, 賈相公是你的人，他的一切都歸你, 什麽都得經過你負責, 是這樣吧？”
賈福寶滿意笑道：“沒錯。還是初七小郎君懂事啊, 不像你家娘子, 胡攪蠻纏。”
初七道：“既然是這樣……賈娘子你帶走自己的相公，我們沒有任何意見。”
趙桑語驚訝，“初七, 你說什麽呢！”
初七對趙桑語點下頭，示意她放心。
他舉起手裏的紙張晃動幾下, 語氣嚴肅, 對賈福寶道：“只是, 在帶走人之前，還請賈娘子将他欠下的債務先還清楚。”
賈福寶震驚，“什麽？債、債務？”
初七道：“對啊。賈相公前些日子心中煩悶，喝醉酒弄壞了我家織布車一臺, 損壞桌椅板凳、蠶絲布匹等物若幹。連酒都是賒欠李鳏夫家的，我相公心善，替他墊付了李鳏夫才肯放人。是吧, 李相公？”
謝林春剛趕過來, 大概知曉事情來龍去脈, 見初七這麽遞話，立刻随着他證明, 道：“趙相公說得不錯，确有此事。我見是鄉裏鄉親，就給了他酒，誰知他沒錢付賬，後來趙二娘幫着墊付了。”
趙桑語也反應過來，連聲附和道：“沒錯沒錯，賈相公砸壞我家好多東西，花了我不少錢。”
她也不敢多說，她不知道初七具體怎麽編造，若是說得太詳細，兩人的版本對不上號，那就畫蛇添足，分分鐘就穿幫。
初七望着手裏的紙張，繼續道：“這是事情經過和賬目明細，賈相公總共錢我家八十六兩二錢銀子，大家都是鄰裏，給您去個零，請賈娘子還我八十六兩。”
賈福寶一聽這債務，立刻爆炸，瘋狂罵人，“我呸——恁個龜孫兒胡說八道！還想訛詐我的錢！你壓根就是胡編亂造！”
初七看看賈相公，打開手裏的欠條，道：“這欠條白紙黑字，上面可還印着賈相公的手印，是不是訛詐，你問問你相公本人，別張口閉口亂怪別人。”
單子上，紅色的手印格外醒目。
賈福寶扯住賈相公衣襟，呵斥道：“田大力你趕緊給我說清楚！你從來不會喝酒，根本就沒欠錢這回事，對不對？”她相公老實本分，她就沒見過他沾酒，還什麽鬧事，壓根不可能。
賈相公早被賈福寶兇神惡煞的模樣吓壞，初七的債務簡直是救命稻草，他立刻承認道：“是我喝了酒，你砸蛋後，我沒了孩子，心情很苦悶，才、才試試喝酒……不料喝多了鬧出事。他們句句屬實，手印是我印的，我都認。”
賈福寶氣得猛然一推，賈相公一個趔趄倒地上，趙桑語連忙将他扶起來。
賈福寶沖初七罵道：“你們是串通着騙錢。初七，你娘子跟我相公亂搞，你還幫襯是吧，你個天生的綠毛龜，賤不賤吶！”
初七将手裏的欠條疊一疊，放進衣襟裏收好，冷笑一聲，道：“你少無理取鬧。賈相公欠我家這麽多錢，就算我娘子心軟，願意白放過他，我都不會同意。以工抵債，天經地義，他沒還完錢，別想離開我家。至于你嘴裏的髒事……賈相公單獨住在客房，我娘子夜夜同我睡在一起，我不比你清楚？”
吃瓜村民耳朵一動，捕捉到關鍵詞，“夜夜”。頓時，全員心裏泛酸，都對趙桑語羨慕嫉妒恨。
趙二，你該死啊。
大武國也有潘金蓮和武大娘的故事。
村民們自認個個比趙二強，在她們看來，趙二和初七便是此故事現實版，心中莫名生出種奪夫之恨。
這麽個矮窮矬玩意兒，怎麽就娶到了初七這般貌美的郎君呢？
還天天睡一起！
雖然成了婚的夫妻，自然會睡一起，但這話從初七口中親自說出來，就顯得格外刺激人。
最後，大家總結如下：
趙二，祖墳冒青煙。
初七，什麽都好，可惜雙目失明。
趙桑語可沒村民那麽多小心思，她完全沉浸在初七反攻成功的喜悅中，蹦到初七身旁，笑得極為猖狂，“哈哈哈，賈福寶，我跟我相公感情好得很，才不是你說的那樣！你這人心髒，所以看什麽都髒，連自己的相公都信不過，一張狗嘴亂咬人。反正，你今天，要想帶人走，就先還我的錢。要麽，就趕緊給我滾遠點兒，別耽誤你奶奶我發財。”
碧生見賈福寶氣得鼻孔大開但就是不說話，拉着她，生氣道：“你啞巴了？趕緊說話啊！把人給我帶回去，不然我吃什麽喝什麽？”
賈福寶根本沒錢，她要是有錢花，今天壓根就不會來這裏。她還指望賈相公跟她回家當免費勞動力呢，誰知道這不值錢的醜男，現在居然還得花八十多兩銀子才能贖回去。
她本就沒轍，此時被碧生吵得心煩，反手一巴掌扇碧生臉上，“你他爹的給老娘閉嘴！”
賈福寶不愧為擁有多年家暴經驗的高級玩家，耳刮子又脆又響亮。
一時間，大家都很安靜。
碧生被賈福寶扇懵，他還是第一次被她打，居然還是當着全村人的面，這讓他面子往哪裏擱？
碧生反應過來後，立刻哭鬧不休，要賈福寶跟他說清楚。
賈福寶憋一肚子火，沒心思同碧生還有趙桑語等人再糾纏，幹脆拖着碧生往家裏走去。
趙桑語望着賈福寶吃了敗仗的背影，笑道：“怎麽，這就走啦？你不要你相公啦？”
賈福寶扭過臉，沖趙桑語狠狠“呸”幾口，拖着碧生，揚長而去。
賈相公縮在趙桑語身後，吓得直哭，渾身發抖。
謝林春上前來，安撫着賈相公，往房裏走去。
院子裏又是亂糟糟一片，趙桑語和初七、張大娘又得收拾戰場。
趙桑語湊到初七身旁，伸出手來，好奇道：“快給我看看你的欠條，咱們什麽時候簽了這個？我怎麽不知道？”
初七見村民們都走光了，四下無人，便拿出來給趙桑語看，笑道：“幸虧賈福寶夠蠢，一聽要給錢就沒心情細看。我聽到外頭動靜不對，臨時寫了這張欠條，墨都沒幹透。”
趙桑語用手一抹，果然墨跡未幹，“不過，還挺像那麽回事啊，連紅手印都有。”
初七狡黠道：“我自己印的。都是手印子，粗略一瞟，看不出什麽來，只要賈相公本人承認就行。”
趙桑語樂道：“就你鬼機靈。初七呀初七，你不是失憶了嘛，怎麽還這麽多心眼兒啊？”
初七刮下趙桑語鼻子，無語道：“我是失了憶，又不是失了智。而且，這也算不得什麽厲害心眼兒，得多虧敵人太蠢。遇上個行家，仔細比對下，就能把我們逮去對簿公堂，告我們訛詐。”
趙桑語心中啧啧幾聲，還好初七是她老公，不是她敵人，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初七八百個心眼子，加上趙桑語，兩人一共七百九九個。
趙桑語一陣自卑，她決定，以後要多多鍛煉，争取早日碾壓初七。
總有一天，她要狠狠拿捏嬌嬌七。
戰場清理完畢，初七和趙桑語去房間裏看賈相公。
謝林春安慰了許久，賈相公總算沒再哭。
賈相公沖趙桑語和初七道謝，“今天多虧你們救了我。要是賈福寶将我帶回去，免不得又是一頓暴打，之後還得給他當牛做馬。她……她根本不是人！”
賈相公卷上自己的袖子，手臂上都是傷疤，新傷舊傷都有，有鞭子抽打的，有不知道拿什麽燙的，還有許多不知怎麽弄上去的。
賈相公道：“身上更多。賈福寶稍有不順心就拿我撒氣，碧生來了之後，兩人更過分，不開心就打我，開心就拿我取樂。說實話，家裏的牛死了，賈福寶都會心疼，我死了，她怕是看都不會看一眼。我連只畜生都不如。”
賈相公央求趙桑語，“我不要工錢，有口飯吃，有個地方呆着就夠了，求求你，千萬別讓我回去。”
趙桑語道：“你放心吧，我們費這麽大勁才留住你，只要你自己願意繼續在這裏做事，我以後也不會趕你走。”
賈相公聽她如此保證才安心。
初七拿來紙筆，将剛才胡編亂造的欠條重新抄寫一份，拿給賈相公簽字，道：“以防萬一，還是弄個真欠條準備下吧。賈福寶再來，可就不好糊弄。”
賈相公為難道：“我不識字。”
初七道：“沒事，我知道。你就按照我僞造的這種，按下手印即可。”
賈相公毫不猶疑，手掌沾染紅泥，按下去。
趙桑語好奇道：“初七，假如今天賈福寶有錢還債，那我們怎麽辦？”
初七道：“姓賈的愛賭好色，肯定沒錢，若她真拿出錢來，賈相公只能先跟她回去，等之後再伺機逃出來，拿着這八十多兩直接遠走高飛，一了百了。賈相公能吃苦肯幹活，去大城鎮當傭人也能養活自己。”
趙桑語笑道：“你倒是想得齊全。”
初七得意，“那是。”
* * * * * *
夜裏，趙桑語趴在床上嗷嗷亂叫。
白天時，她跟賈福寶和碧生一頓混打，不知道是哪個鼈孫踹了她一腳，剛好踹在腰上，當時痛了一下她沒在意，現在才發現越痛越厲害。
初七将她睡衣脫掉，腰上青紫一大片，手臂上還有好幾條抓痕。
趙桑語怒氣沖沖，罵道：“肯定是碧生那賤人，他那個長指甲，惡心死了！打架就知道抓頭發和撓人，我今天被他薅掉好多頭發，都怕自己變禿頭！”
她一激動，嗓門一大，牽動本就受了傷的肌肉，頓時疼得又是一陣亂嚎。
初七悶笑幾下，拿起藥酒塗在趙桑語腰間。
塗完後，他脫掉鞋，跨坐在她腿上，替她揉腰。
他的力道輕重得宜，趙桑語舒服得眯起眼來。
不多久後，她感覺，腰間的雙手開始不老實。
趙桑語艱難扭動反抗，“……初七，我腰疼——嗯……你不要亂來啊。”
初七俯身，湊在她耳邊笑，“哪裏是亂來了？娘子今日辛苦，我只是想好好侍奉娘子……”
趙桑語求他，“我真的腰疼，動彈不得——”
初七心道，動彈不得才好，方便他為所欲為。
他嘴上卻乖巧至極，道：“娘子放心，我動就行了，你躺着，什麽都不用做。”
趙桑語聽他這語氣，越發害怕。
以她的經驗，背上這只嬌嬌七，語氣越軟綿，行動越狠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