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初七拼命保持最後一絲理智, 斷斷續續道：“桑語，你還病着……今天……你身體不舒服……我沒關系的——”
“哎呀，你好啰嗦呀。”這回輪到趙桑語被初七弄得不耐煩, 笑嘻嘻湊近他, “一點點風寒沒什麽的，說不定……發發汗, 會好得更快一些？”
“這也可以？”初七驚訝, 被趙桑語的理由逗笑, “趙桑語, 你是怎麽都能為自己的行為找到說法是吧？新婚之夜，不要的是你，現在病着, 非要的，還是你。話全被你說完了。”
趙桑語盯着他的眼睛, 只問道：“那你呢？到底要不要？”
初七唇角帶着點笑意, 盯了身下的趙桑語好一會兒後, 身體力行告訴她自己的選項。
片刻後，雲銷雨霁。
初七有點呆愣，不對吧，按照他所學, 應當沒這麽快。
趙桑語倒是沒覺得不對，剛好，她得以喘息。初七平時還敢吐槽她的吃相, 他自己吃相也沒好到哪裏去。
見初七面露頹喪, 趙桑語思索片刻。
其實, 她對男女之事也不是特了解，畢竟不能真把那些不正經的片子當科普教材。
不過看初七不太開心的模樣, 她應當安慰他才對吧。
趙桑語想了想，拽過被子裹住自己，拍拍初七肩膀，大方道：“這沒什麽，俗話說，熟能生巧……多試幾次，肯定會比現在強。我覺得，你已經很好了。”
初七：“你還是閉嘴吧……”不如別安慰。
他做下自我心理建設，找補道：“大概……是理論和實踐有一定差距……我只是沒經驗……”
趙桑語再次拍拍初七的肩，給了他一個“我懂”的眼神。她正要說話，想到初七讓她閉嘴，又連忙自己把嘴巴捂住。
初七被她激怒了，這麽乖巧做什麽？越乖巧越令他生氣。
……越讓人想欺負。
于是，戰況進入第二輪。
然後，第三輪。
……
時間一次比一次久，到後來，趙桑語已經徹底暈乎，不知天地為何物。
只記得初七似乎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帶着點笑腔。
他說：“娘子說得對……果真是，熟能生巧……”
* * * * * *
雄雞一聲天下白。
趙桑語被公雞打鳴兒吵醒，眯着眼往窗外看去，天色灰藍，蒙蒙亮。
她将腦袋埋在初七頸間，煩心道：“天怎麽這麽快就亮了！我才剛閉上眼好嗎……”
昨晚二人折騰個不停，初七亦是睡着沒多久，望一眼窗外，旋即閉上眼，抱着趙桑語。
他半醒不醒，啞着嗓音笑道：“趙老板，今日可否準個假？新婚夫婦，休個婚假，很合理吧？”
趙桑語抵住他胸膛的腦袋點了幾下，甕聲甕氣道：“合理合理，放假一天。”
初七又傳出一陣笑，親了下趙桑語的額頭，“再睡會兒，晚些時候我再弄好吃的給你。”
趙桑語小聲答應下，兩人再度陷入回籠覺。
外邊飯桌旁，張大娘一人獨守空桌。
桌上空空如也，沒有一根菜。
張大娘當然知道緣由……只能說，小夫妻感情太好，也不見得是好事。
比如說，影響她正常吃飯。
趙小黃叼着自己的飯盆走過來，将飯盆往張大娘面前一放，“汪汪”兩嗓子，眉頭深皺，還大大地嘆口氣。
初七和趙桑語都不按時起床，連狗也沒得吃了。
一人一狗對視，都很悲傷。
張大娘深深嘆口氣，她總不能為了口飯，缺德打擾人家新婚小兩口吧。
她抱起趙小黃，往廚房走去，只能自己先煮點粥飯對付對付了。
直到午時過後，趙桑語才終于從房中出來，匆匆吃完飯，露了個面後，便同初七去織布補工。
這幾天，兩人鬧矛盾，耽誤了不少工作。
忙至夜裏，初七和趙桑語才回到房裏歇息。
兩人再次想起來——被褥還在謝林春家，白天又忘了拿。
初七笑道：“桑語，天都黑了，你說我要不要去拿被子啊？”
趙桑語自然不願意，明知初七是故意問她，卻不跟他計較，扯扯他的衣裳，笑道：“還是一起睡吧，比較暖和……”
謝林春則在自己家裏，望着初七的被子糾結。
人都兩天沒來了，被子到底還要不要啊？
不送回去，一直放在他家，很占地方。
送回去吧，人家夫妻倆應該是和好了，他這時候送過去，似乎不太妥當。
謝林春将初七的被子卷一卷，懶得想，先不管了。
* * * * * *
趙桑語蹲在廚房裏數雞蛋，內心糾結，拉着初七算賬。
家裏總共儲存了五十個雞蛋，作為過冬儲備糧。她和初七吵架期間，初七跑去謝林春家叨擾許久，總得給人家一些謝禮才行。
而且……寶娟兒好久沒來，她這邊缺幫手，正好去看看情況。
賈相公現在也住在謝林春家，上次趙桑語過去，還多虧了賈相公将她罵醒，說起來也有點貢獻，給謝林春道謝，卻不給他，不太禮貌。
五十個雞蛋，每人給十個的話，一下子就沒了三十個。
整個冬天，她家就只剩二十個雞蛋了。
趙桑語一陣肉痛。
初七勸道：“就幾個雞蛋罷了，大不了我不吃，勻出十個給他們。去答謝人家，東西太少顯得小家子氣，人家會笑話你的。再說，賈相公剛剛沒了孩子，還被他娘子趕出來，我們送點雞蛋幫助下，也是應當。”
初七都這麽說了，趙桑語再不糾結，将三十枚雞蛋裝進籃子裏，前往謝林春家。
謝林春見二人同來，笑道：“總算是和好了，我也松口氣。你們再鬧下去，我這所小廟都該住不下了。”
趙桑語遞上竹籃子，道：“知道謝老板這些日子不容易，特意帶來謝禮。”
謝林春掀開竹籃上的帕子，道：“雞蛋？你送我這個做什麽？啊，說起雞蛋，你托我養的那幾只雞鴨開始下蛋了，我吃了些，剩下的都收着了，正好你來了，自己拿去吧，免得我送。”
趙桑語奇怪，問道：“我何時托你養過雞鴨啊？”
謝林春也疑惑，“就是你喬遷那會兒，別人家送給你的雞鴨崽子啊。寶娟兒說你沒空，讓我幫忙養養。”
趙桑語道：“沒有的事兒，雞鴨我都送給寶娟兒了，從沒說過要拿回來的話。”
謝林春知道自己又被李寶娟耍了，氣得罵道：“寶娟兒那孩子，越來越不像話，又騙我。”
趙桑語見他說到寶娟兒，正好問問，“我正想找寶娟兒呢，最近接了個大訂單，忙不過來。好些天沒看到寶娟兒，她有空的話，可以來幫忙嗎？”
提到寶娟兒，謝林春就生氣，道：“她沒空，被我揍了一頓，在關禁閉反思。前天，她居然跟幾個同學一起逃課，跑去河邊鑿冰抓魚！大冬天，河水那麽冷，萬一掉進水裏馬上就得抽筋兒。她要是出點事，我可怎麽活？這孩子，真是氣死我了。”
趙桑語驚訝，“那她确實過分啊……”
趙桑語從小就是個乖乖女，連作業都不敢不寫，逃課去玩水，更是虛想都不敢想。她跟謝林春你一句我一句，各種批評寶娟兒，得多勸她好好讀書。
初七卻不太同意二人看法，他問謝林春，“謝大哥，你打算今後讓寶娟兒靠科舉嗎？”
謝林春道：“我哪裏敢做這種夢，她能讀書識字就不錯了，還考科舉……怕是沒那個天賦。”
初七道：“你我都是自己人，我就說句實在話吧。寶娟兒挺機靈，但就是對念書沒什麽興致，村子裏的先生資質也有限，很難教出幾個人才。寶娟兒在讀書這條路上，怕是連個秀才都難考上，不如看淡些，再多認識些字後，專門跟我們學紡織。你之前也說過想讓她學手藝，既是如此，平時也就別太憂心課業成績，學堂都愛打手心，萬一手被打壞了，反倒誤事。”
謝林春聽初七的一番話，雖然很難聽，卻的的确确有道理。
現代人讀書，一不小心就能讀到二三十歲。大武國的人可和現代人不同，這邊十四五歲就能娶親生子，寶娟兒已經八歲，不算小孩子了，得想好以後的出路。
謝林春思索一會兒，嘆氣道：“初七你說得對，寶娟兒也不小了，耽誤不起。但是這回，我必須讓她多吃吃苦頭，否則以後只會越來越難管教，無法無天。要是今天就把她放出來，她去了你家，二娘又會給她好吃的，跟她嘻嘻哈哈，到時候她光顧着開心，絲毫不知悔改。”
初七和謝林春齊刷刷看向趙桑語。
趙桑語：“……”她也很嚴厲好吧，只不過看到可愛的小姑娘就忍不住跟她玩嘛。
初七點頭，同意謝林春的話，道：“你說得沒錯，确實得好好管教下，起碼不能讓她再去做鑿冰抓魚的危險事。”
趙桑語道：“寶娟兒的事，你們随意好啦。可是……我的訂單怎麽辦？”
她巴巴望着謝林春，“要不謝大哥來我家幫幫忙？”
看，她連稱呼都從“謝老板”變成了“謝大哥”，足以顯出誠意。
謝林春道：“抱歉啊二娘，最近真不行。我被寶娟兒氣得上火，這幾天只想好好治治她。不過，我剛好有個人選推薦給你。”
趙桑語：“誰？”
謝林春：“賈相公啊，他很能吃苦的，幹活兒可是把好手。”
說這話時，賈相公還在廚房裏忙碌，住在謝林春家，他也不好意思游手好閑，平時就總是攬着家務事做，謝林春因此輕松不少。
趙桑語道：“我倒是沒什麽意見，可不知人家是否願意啊。”
上次她來找初七，賈相公将她一頓痛罵，在人家心裏，她都算是人渣了吧……
趙·預備找小倌兒的渣女·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