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喻濯染拖鞋上床,将他抱進懷裏時發現李琢蓁身體也是冰冷的,因此抱得更緊了,他咬咬牙,冷靜呢喃道:“我早晚劈死孔訊。”這話讓差點睡着的李琢蓁聽見後失神地笑了兩聲,喻濯染見了,內心動容,嘴唇湊近去後吻住,緩慢撬進牙關,纏繞舌齒,法力也自嘴唇直直渡進心髒部位,暫時阻礙了毒素深入。
接着他脫掉雙方繁瑣的外衣,只留了單薄裏衣,喻濯染的動作溫柔細致,沒有影響到李琢蓁的任何不适,只是動作緩慢,随着時間推移,毒素随着熱汗排出,李琢蓁臉面潮紅,只覺得渾身黏糊糊的,神志确實清醒了些,接着他察覺到下面也被整得汗水直冒,他微微愣住,腦海裏想起方才二人擁抱的畫面,耳廓紅了起來。
這……反正最初也是他自己邀請的喻濯染,情非得已,情非得已。
李琢蓁閉眼示意自己冷靜,躺在旁邊的喻濯染湊近來緊張詢問:“心髒為何跳這麽快?”
李琢蓁推開他腦袋:“睡覺。”
也沒過半會兒,喻濯染那厮再次小心翼翼地湊來詢問:“睡你旁邊還是我打地鋪?”
“……”
隔日封固昀尋着信鳥找到吳家莊,見到喻濯染和李琢蓁前後走出偏屋,當時意味深長地哦豁聲,朝他倆挑眉:“璇玑打算留在宗越家,有什麽情況會和咱們通信。”
喻濯染颔首:“今日先回隐仙境,李公子的毒需要幾日徹底清除。”
封固昀又哦豁聲,瞥着他問:“弟子愚笨,不知喻先生用了什麽法子,能讓阿珍恢複得這麽快,我們都知道,孔訊那厮使的毒,可是贏勾的血。”
“……”
李琢蓁掩嘴清咳兩聲:“昨夜吳大娘收留,我們離開前再去好好感謝她。”
喻濯染打了響指:“李公子說得沒錯。”
封固昀無語地看着他倆演戲。
抵達解樵後走的是隐仙境的路,卻并非銅山方向,李琢蓁坐在馬背上坐了一路,多少不适,提議下馬散散步,被牽馬的喻濯染嚴詞拒絕。
同樣走路的還有封固昀:“阿珍那是坐得屁股疼,喻先生你還不趕緊背他上路?”
李琢蓁啊一聲,目光嫌棄道:“我不要!”
喻濯染卻是精神抖擻起來,不顧對方反抗,硬是将李琢蓁拽拉下馬由自己背着。
李琢蓁看見封固昀騎上馬後那副樂呵表情,笑道:“阿昀,坐得舒服嗎?”
封固昀被他這一聲喊得背脊發涼,佯裝看風景,見前面有處小茶棚,還能聞到肉香味,給封固昀饞的,他打馬跑去前面鋪子,先要了三碗面皮馄饨、一盤肉包、醬牛肉、小壇麥香酒。
李琢蓁沒坐,先站着動了動腰板,如今身骨不如從前,僅僅坐在馬背上半時辰,骨頭便很僵了,下一秒,炙熱掌心穿過披風覆蓋在他的背脊上,幫忙揉了揉,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溫度過高,李琢蓁僵站在原地,轉頭看向旁邊的人,嘴角微抽:“這麽多人能不能別這樣?”
喻濯染坦然道:“我也沒怎樣,幫你揉揉還不行啊。”裏面的手還不消停,掌心在背脊由上而下,五指細致揉搓,就要抵達那處最柔軟的地方,李琢蓁狠狠踩住他的腳,喻濯染的動作這才停住了。
封固昀看見他正在摸腳,差點把肉包吐出來:“這種吃飯地方你娘的摸腳做什麽?”
喻濯染道:“你懂什麽,這叫幸福。”
封固昀的表情逐漸微妙起來,轉頭問另一邊的李琢蓁:“你能不能管管他,我覺得他有點開始放飛自我了。”
李琢蓁平靜喝茶:“這桌還有第三人?”
封固昀道:“……妙啊。”
隐仙境的密林樹海卓偉壯觀,據說是萬年前創世神栽種的後花園,到如今的參天大樹,老樹根盤踞土壤,李琢蓁踩着潮濕的泥,跟随喻濯染晃進去。
也不知多久,三人穿過迷霧綠林抵達某處宅屋,李琢蓁看着眼熟的田園房屋,旁邊的封固昀誠言,自己還是頭一回去喻先生的老居。
喻濯染拿出爐子,讓封固昀自個去煮水烹茶,接着攬住李琢蓁的肩膀拐進後方居室,借口是他體內的毒不能再拖了。
封固昀瞧着懷裏的茶具陷入兩難:“你也沒告訴我水井在哪裏啊。”
李琢蓁入屋了,見房間還是如同那日滿目狼籍,就連隔壁小書室也是滿地滾落的古跡,他忽然覺得背脊發涼,轉身就走,卻被迎面而來的喻濯染堵住,人被迫後退至角落的同時,他急促又隐忍的吻侵襲而來,如火如荼,将他滿臉滿腔的空氣都緊密占據了。
關鍵沒給他留絲毫說話的空隙,人就這麽糊裏糊塗倒在床上,被抱在懷裏後外衣也莫名其妙沒了,李琢蓁察覺到這麽下去豈不是真要被吃幹淨了。
他溫柔地回應了喻濯染的片刻,喻濯染微微僵住,李琢蓁立馬推開他,沙啞道:“不準亂來。”
喻濯染舔了舔嘴角,笑道:“那我怎麽給你解毒啊?”
李琢蓁身體發虛,從喻濯染懷裏爬出來的時候朝前栽了一下,結果腦袋撞上硬牆,他就地捂着頭,不吭一聲。
喻濯染又把他抱在懷裏親額頭。
李琢蓁瞪着他:“都怪你。”
喻濯染承認了:“怪我。”
兩人就這樣躺在床上,還沒半盞茶時間,喻濯染開始不安分起來,李琢蓁已經被被子悟得渾身熱汗,無奈轉頭朝後望去,想說什麽,他的嘴唇遞過來熱吻住他,李琢蓁後退幾寸,喻濯染便挪動大膽,好大方的床面愣是被那厮擠到角落,還不給他時間喘氣。
雖然咒痕确實被他消解得完全沒有痛感了,但這副狀态簡直就是白日/宣/淫。李琢蓁氣得咬住他唇瓣,對方頓了頓,低低笑着問他:“舒服麽。”
“有什麽舒服。”
“真倔。”喻濯染抽回右手,将東西擦幹淨了,嘴裏還嘟囔着我覺得挺舒服,咱倆的這玩意兒出來一大堆。
李琢蓁的臉頰子滾燙:“誰讓你蹭來蹭去還不消停。”
喻濯染笑着拿頭蹭蹭他的臉:“誰讓我喜歡你。”
“……”李琢蓁冷靜下來,張張嘴,緩慢回答道,“你說你喜歡我,我還是不信。”
喻濯染頓道:“我如果不喜歡你,為何心甘情願與你做這些事?”
李琢蓁慢慢憋出句:“我和你不同。”
喻濯染心頭一沉:“哪裏不同?”
“你之前嫌我,如今卻對我态度大變,我很困惑,況且你我脾性不合,過往種種也是你為了給裴璇玑鋪路,我知道這些,可還是很難受,我說的不同,是因為你從沒真正看着我。”
喻濯染聞言蹙眉,将他的臉擺到面前四目相對,神色認真道:“你是傻子嗎李琢蓁,我說我喜歡你,那就是真的喜歡你!”
李琢蓁被他這句堅定熱情的告白說得愣怔。
喻濯染抿抿嘴,柔聲道:“你被帶走時,我才意識到我喜歡你,我想破開禁制去皇宮找你,可惜當時區域受限,被禁止出入……我怎麽可能嫌棄你,我又怎麽可能沒看着你,至于璇玑,他對我而言不過是仙道朋友,鋪路這說法确實沒錯,當時我是為了自己,但我現在有你。”
李琢蓁看着梁上的天花板,覺得它們在龍飛鳳舞:“誰禁止你離開?”
“那只鳥來自這個世界外。”喻濯染抓住他的手慢慢抵住自己胸膛,“我也是,我并非你這個世界的人。”
李琢蓁目不轉睛看着他:“好,我信你。”
傍晚時分,封固昀睡意朦胧地走出房間,見李琢蓁換了套碧藍新衣出來,臉面稍許顯得紅潤,微微挑眉,笑道:“看來喻先生解毒很成功啊。”
李琢蓁視若無睹,坐在他對面:“璇玑是不是要随宗越府去谷燕海了?”
“是啊,就在明日。”封固昀随手斟茶,沉思片刻,“不過蒼穹迷境裏的那最後一片帛書,咱們還是別去湊熱鬧了吧。”
“說來聽聽。”
“不崂山暫且不提,宗越府,外加個鬼王贏勾,這三方要是真打起來,咱們銅山不得被死死壓在土裏。”封固昀笑道,“我倒不是懷疑白夜先生的能力,畢竟寡不敵衆,有時候口舌之紛比打架還要攻人心窩,我擔心你們倆有意外,我本人也懶,不大想動彈。”
李琢蓁斟酌片刻,失笑搖頭:“我還是得去。”
封固昀微微挑眉,随手斟茶,淡淡詢問道:“我看你對帛書不感興趣,去谷燕海究竟做什麽?”
“去找一個人,如果找到了,問她一個真相。”
封固昀長嗯一聲:“好吧,阿蓁你說的話總是很有道理,我這回舍命陪君子,還是和你們一路同行算了。”
喻濯染将熱粥端到桌案上,招呼他們兩人來吃點東西,随即看了看時辰,說道:“人也該到了。”走到廊道前觀望木橋前方的石子路。
封固昀問:“誰來啊?”
喻濯染道:“崔雪銀,我拜托他來瞧瞧蓁蓁的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