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瓊亂玉

第5章 番外·葬禮

番外·葬禮

何晚秋的葬禮辦的有些晚。

江宏和伊秦是不相信的。但是江夜雨要是真的拿這種事開玩笑那他們這十幾年的教育也太失敗了

何晚秋的父母依舊哭的不像話，比知道何晚秋病情那天更甚。

這邊是真的見不到了。

江宏和伊秦來到現場的時候明顯震楞一瞬。

怎麽會呢？這難道不是江夜雨說的氣話，怎麽會是真的……

可能他們早就意識到了，不想承認而已。

現場多了他們兩位“陌生人”的到來，何晚秋的父母并不認識，想來江夜雨也不可能找幾位互不相幹的人來，應當就是他的父母了。

打過招呼，正式告別儀式就開始了。

江夜雨第一次當着他父母的面說何晚秋是他的愛人。

以前也不是沒說過，只不過都是“男朋友”“我對象”一類的。

現場沒有多少人。何晚秋那些朋友不說他們知不知道何晚秋生病這件事，平時來往也不多。

別看他人緣好，其實真正算得上交心的一個都沒有。

都是加上好友也聊不了幾句，只有線下人多的時候才會說些話的好友。

話的內容大致是模板裏摘出來的。

最後一句是江夜雨自己加上去的。

“真可惜，沒想到我已經沒有資格和你說再見了。”

“再見”是告別，也是約定，

他們只有分開，沒有再一次見面的機會。

——

江夜雨回去見父母的那一天，心情算不上好。

何晚秋在走之前特地叮囑他不能天天喝酒，自我頹廢，以後有胃病可沒人照顧他。

江夜雨确實沒有喝過酒，這也讓他的精神越來越恍惚。直到他忘記他在哪，忘了明天他姐姐還讓他去見父母，就是沒能忘記何晚秋已經走了。

那就一直記着吧。最好一輩子都別忘記。

“終于知道回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家只有你姐姐一個女兒。”

何晚秋無心與他們争辯，只當是他們又要來洗腦。

“直說吧，我對你們說了千百遍的話沒興趣。”

“你！怎麽說話的！別以為這麽多年不靠我們養着你就可以自立門戶了？”

“夜雨你少說兩句，我和你爸這次不是來訓你的，我們來好好說說你的那件事。”

江夜雨的态度緩和了一些，嘴裏卻照樣沒什麽好話。

“有什麽好談的呢？你們當初不是死活不讓嗎？”

“哎，你爸都已經松口了。”

“喲，現在同意了，早些的時候怎麽沒見你們這麽好說話。”明明是刀鋒相向的氣氛，江夜雨突然沒了聲。

“算了，你們不用那麽努力去克服這件事了，他走了，以後都不會再見。”

“怎麽？怪不得火藥味那麽重，分手了？”

“不是。”

江宏思考了另一種可能性，而後說：“賭氣也不是這麽個法子，沒必要吧？改天把他帶回來。”

“不，不是開玩笑，或者說，我也并不想回憶起這件事。”

“他走了，去世了，以後我再也見不到了，你們滿意了吧？”

……

江宏和伊秦顯然沒有想到。

“江夜雨！開玩笑也有個度！這種事情，不能瞎說。”

“我話就放着了您二位愛信不信！實在不行，去問我姐啊！不是她勸的你們嗎！她什麽都知道，你們去問吧，還不相信的話我認了。”

随後出了門。江夜雨最終也沒有摔門而去，把門關上後徑直離開。

他們冷靜了一會，最後将電話發給了江夜雨的姐姐。

“嗯，既然你們都知道了那我也不瞞着了，最近在準備葬禮。”

“這……這樣啊，那有什麽需要我們也可以盡力幫的。”

“嗯，那就這樣。我還有一些事，以後再說。”

……

怎麽會呢……

再想想，又怎麽不會呢？

他們連江夜雨怎麽樣都不清楚，指不定死的是江夜雨他們還要等到醫院通知家屬才知道。

——

“其實有的時候真的很想等等你。”

“期末考的時候……考完了我還可以睡覺。”

現在江夜雨也是睡的天昏地暗。前兩天公司老板知道了這件事，勉為其難給他的年假延長了兩天。

江夜雨看了一眼手機。

八點十七。

手機壁紙不想換，也舍不得，就是每次看到都會愣一會。

那就放着吧，總有一天睜開眼看到的不是茫茫無際的黑暗，或許是雨過天晴的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