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
俗話說,床頭吵架床尾和,宋皎月和淩霄沒有在床頭吵架,但确實在床尾和好了。
溫存之餘,他們開始商量什麽時候去領證,這本來不是什麽複雜的事情,兩個人随便挑一天大家都有空的日子去就行了,而且現在民政局周一到周六都上班,離婚的人多,結婚的人少,不存在排隊困難的問題。
但難就難在,淩霄要請婚假,就得有結婚證,而且按照醫院規定他的這個婚假必須在領結婚證當月請。
聽說從前是領證當年請完婚假就行,現在也不知道怎麽搞的,弄出了這樣不近人情的條款!
“可能是缺人幹活!”宋皎月躺在他懷裏,煞有其事地分析道:“你想,能請婚假的基本上都是你們剛入職的小醫生,是科室裏的主要勞動力,所以當然要催你們趕緊回來上班,不能沉溺于溫柔鄉!”
所以不僅調整了請假時機,還縮短了婚假天數,由原來的十天變為七天。
宋皎月歪了歪頭,側枕在他的胸膛上,“為什麽你們的婚假還包含雙休啊?本來就只有七天,現在不就相當于只有五天?”
宋皎月問:“那節假日呢?如果遇上五一國慶春節這些法定節假日怎麽辦?”
淩霄說:“這些不包括。”
淩霄有些愧疚,因為他的工作原因,害得宋皎月在這裏一起跟他算日子。
首先不能落到淩霄在普外輪轉的那幾個月,因為普外不放婚假,也不放公休,理論上有等同于實際沒有,據說可以去住院總那裏登記一下,然後等到科室不忙的時候排隊休假;
其次,最好和法定節假日連在一起,這樣的話時間會更充裕一點,也方便親朋好友前來參加。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确保婚假裏有一天是良辰吉日,适合舉辦婚禮。
然而沒有一天能夠滿足他們以上所有要求,最多只能滿足兩個,比如說今年國慶十月三號是個好日子,可是不巧那個月淩霄在普外,淩霄之前換了五月份普外的班,因為他們決定在五一訂婚。可這樣一來,十月份淩霄仍然在普外。
宋皎月沒有糾結太久,當即拍板決定:“要不然還是五一吧,要我說就別訂婚了,直接辦婚禮好了!”折騰來折騰去幹什麽,反正她和淩霄的親朋好友大部分都在海都市,也就不用像別人似的,老家辦一場,工作的地方再辦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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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皎月知道淩霄在普外忙得連喝水的功夫都沒有,她開玩笑說:“我可不想我的新郎在婚禮上接到醫院的急診電話,然後我的新郎只能不好意思地對賓客說——”
宋皎月故意往誇張地說:“對不起,我要先去拯救世界——”
淩霄被她說得臉紅,不過這很難分辨,也許是他們剛做了激烈的運動,血液循環加快,毛細血管擴張所致。
淩霄小聲說:“也不至于是拯救世界。”
宋皎月翻過身來,肘關節靠在他的胸膛上,雙手捧住他的臉,“在我心裏你就是,對吧,淩醫生?”
他們身上的衣服都不多,一不小心就容易擦槍走火。淩霄面部的毛細血管擴張得更厲害了,皮膚表面也滲出汗珠,他的呼吸快而急,不敢去細想剛才留在自己胸膛上的觸感。
宋皎月裝作不知,繼續說自己對婚禮的暢想:“我覺得五一的天氣也不錯,我喜歡熱熱鬧鬧的大晴天,而且現在距離五一還有一段時間,有足夠的時間去準備!”
宋皎月掰着指頭算:“比如拍婚紗照之類的。”
“再說了……”她的聲音變得更加嬌媚,仿佛鮮花得到露珠的灌溉,舒展着花瓣:“難道淩醫生不想和我成為一家人嗎?”
她輕輕地用身體撞了一下他:“你不覺得咱們現在這樣總是沒名沒份的嗎?”
“誰說的?”淩霄跟她較勁:“不算沒名沒份,至少我見過你家長了,你爸媽也認可我了。”
淩霄最終抱緊她,在她累得犯困的時候,說:“結婚證是法律上的契約,在我心裏,你是我永遠的愛人。”
宋皎月困得打瞌睡,根本就沒聽清他在說什麽,只迷迷糊糊聽到結婚兩個字,本能回複道:“明天再說……”然後一頭栽到了枕頭上。
第二天早上宋皎月到公司開會,領導還沒到,只有她們幾個不起眼的小喽啰在角落裏坐着。
宋皎月便開始看婚紗,她大大方方地把手機放在桌子上看,被旁邊同事看到,便問她:“你這都打算結婚了啊?我怎麽記得你沒談多久?”
已婚同事真心誠意地勸她:“婚是女昏頭,姻是女做囚,你要想想清楚,不能頭腦發熱,再說你還年輕吶,長得又這麽漂亮,這麽着急幹什麽?”
“敏姐,我不是着急。”自從上次和好後,宋皎月和淩霄似乎進入到了一段新的熱戀期,宋皎月提到對方的時候,眼睛都是笑的:“我是遇到了對的人。”
“啧啧啧,這戀愛的酸臭味。”大家見宋皎月這麽說,也都祝她百年好合長長久久,又向她讨喜酒喝。
宋皎月解釋說,因為淩霄的婚假不好請,所以具體的日子還沒定下來,大家便說要在婚禮上給他們留個位置,他們要去蹭蹭大美女的喜氣。
同事a說:“你和你男朋友都是高材生,一個是學金融的高智商美女,一個是學醫的高智商帥哥,你們倆的孩子那還了得?”
似乎大家談論起結婚總會談論到孩子,甚至在一開始熱戀的時候,都要假設一下以後未必存在的小孩子。
不過宋皎月沒接這個話題,也沒再去額外強調她并不準備生孩子這個事情。
選擇怎樣的生活其實是很私人的事情,沒有必要在自己的朋友圈和同事圈廣而告之,更沒有必要去獲得別人的認同。
她點頭笑着接納大家的祝福:“謝謝。”
就在這時,沈白随着一衆領導層從外面走進來,他見大家圍着宋皎月還以為出了什麽事情,詢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沈白年輕,又長得英俊潇灑,而且說話也幽默風趣,便有人大着膽子說:“是我們公司的一枝花,準備結婚了!”
沈白當即一愣,臉上的笑容也逐漸凝固,頭一回在衆人面前失态,許久都沒有反應。
站在沈白旁邊那個年紀稍大的高層笑裏藏刀:“準備結婚了呀?之前怎麽沒聽說過?什麽時候結婚?”
在高層眼裏,結婚同樣等于生孩子,員工生孩子就意味着休産假,這會給公司帶來一些麻煩。
不過還好,對方并沒有過實習期,高層心裏有了別的考量。
宋皎月還不知道,僅僅就因為這一句話,讓公司領導對她的态度瞬間轉了個彎。
她晚上回家後和父母說了商定婚期的事情,宋主任有些不滿意:“按照道理都是要先訂婚再結婚的,而且五一也太趕了,像我們家着急一樣!不行不行,日子要再往後推,而且訂婚一定要有!”
宋皎月解釋說:“那也要新郎有假期吧?我們原本是看的十一假期,可是淩霄不好請假……”
宋皎月突然眼睛一亮,眼巴巴地看着父親:“爸?要不然你幫他請個假吧!”
按道理說麻醉科和所有外科打交道,宋主任這個級別的醫生,普外科還是會給個面子的。
但是宋主任要怎麽說?他總不能去和人家說,喂,你給我女婿批個假?
但是宋主任又知道宋皎月說的是實話,這幾年醫院的假是越來越難請了,尤其是對于規培生實習生來說。
至于主任嘛,說不好聽的也沒人敢管,就是有事情走開個一天半天的也沒關系,畢竟底下還有下級醫生,下級醫生搞不定的才找他嘛!
宋主任翻了翻老黃歷,發現這日子确實不好挑,他犯了難,晚上也睡不好。
鐘主任看他翻來覆去,一個枕頭砸過去:“還睡不睡覺了?不睡就去書房!”
宋主任十分委屈:“還不是為了咱們女兒的事情?你說怎麽能不辦訂婚呢?”宋主任當年可是執意要在婚禮上辦兩百桌的人,他堅持認為,如果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一定會用大牌場去宣告對方的存在。
對于愛面子的現代人來說,這何嘗又不是一種威懾?将來離婚了,也會使人盡皆知。一旦做出什麽背叛婚姻的事情,也會成為“經久不衰”的醜聞。
鐘主任真搞不懂他在糾結什麽:“那孩子不都說了,小淩放不了國慶的假,他們普外确實是這樣的,不可能在國慶把小的放出來的。”
“這樣……”為了能讓丈夫睡個好覺,鐘主任幹脆利落地截住他的話:“那就國慶假辦,大不了我去找那誰說一下,也跟他說說,不要太壓榨規培醫生了,連法定節假日都不給別人放假,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普外是黑心工廠呢!”
于是很快宋皎月就把這事兒轉播給淩霄,“有我媽在,就別擔心了,一定給你請到假!”
淩霄:“……?”所以鐘主任要怎麽請?
只可惜具體過程他并不清楚,恐怕要到婚期将近的時候才能得知。
這些天兩家開始商議婚禮細節,包括且不限于婚禮場地,婚禮主持,婚禮攝像等等。現在好的婚禮場地都要至少提前一年預定,現在是一月份,等到十月份辦婚禮其實從時間上來講也差不多。
淩霄的養父養母十分随和,一切都由親家做主,他們很少提意見,這其中也有一些生疏客氣的意味:畢竟不是親生的,怕說多了話惹人嫌。
因此兩家議親的流程走得無比順暢。
春節假的時候兩個人就把婚紗照給拍了,淩霄看上去對這些婚紗照愛不釋手,當即就給換到自己朋友圈背景去了。
宋皎月怪不好意思,想說你別換,這修圖修得也太失真了,都快把她修成錐子臉了。
卻在觸及淩霄目光的時候悄悄把話吞了回去,然後說:“好吧,那我陪你一起換。”
于是共同好友吃了雙倍狗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