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平行番外:強取豪奪(二)
平行番外:強取豪奪(二)
深夜。
虞瀾在床上輾轉反側,他失眠了。
按理來說回了家,到達安全的場地,他應該會酣睡才對,但他似乎很不習慣這裏。
不習慣這裏的床,連空氣都不習慣。
他對這個環境很排斥。
虞瀾看了看手機,手機通訊錄裏面只有一個號碼,那就是薄靜時的,他試了試,能上網,也能看視頻,功能都很正常,應該是個正常的手機。
現在的他沒有記憶,想打電話也不知道該聯系誰,社交平臺對他而言沒有一點用處。
他随便打開了了一個短視頻平臺,推送的視頻都是萌寵類。
虞瀾看了很久。
他喜歡這些小動物。
時間不知不覺流逝,虞瀾逐漸沒了困意,可能是太餓了。
他并不是很喜歡薄家的做飯口味。
虞瀾在傍晚時吃了很多關東煮,所以晚餐少吃點也沒關系,他也用這個理由搪塞過去了,可就算他真的很餓,估計也吃不下多少。
晚飯好難吃。
說難吃可能有點過分,但确實不太合虞瀾的口味,他不喜歡廚師的廚藝,吃兩口就覺得膩歪,也沒有繼續吃下一口的欲望。
所以他也沒有吃宵夜,而是簡單吃了點吐司墊肚子,他胃口小,吃點吐司配熱牛奶,夠了。
虞瀾洗漱後還是睡不着,隐約間,他似乎聽到點動靜,好像就在他的房間裏。
在陌生的環境下,他本能感到警惕,下了床,循着聲音而去,最終停留在一堵牆前。
聲音是從這裏傳來的。
虞瀾試探性推了推,竟然将這堵牆推開了,這是一扇隐形門,推開之後,他看到另一個房間,整個人都愣住了。
虞瀾所在的卧室連接薄靜時的卧室,而此刻薄靜時正在書桌前看文件,看到虞瀾,他并不意外,而是放下文件看向虞瀾。
被這樣直白的目光盯着,虞瀾不能裝作若無其事,他小步走過來:“哥哥。”
他不知道怎麽稱呼薄靜時,但薄靜時說他們是兄弟,那麽喊哥哥肯定沒有問題。
薄靜時:“過來。”
虞瀾很乖巧地走過來,站在薄靜時的一邊,薄靜時的意思是讓他坐在沙發上,站着太累了,但他不擅長去解釋這些用意,從來都是別人揣測他心意的分。
薄靜時:“失眠了?”
虞瀾點頭。
虞瀾真的睡不着。
但他又不可能和薄靜時說,他似乎不喜歡這裏,排斥這裏的一切,包括那張他并不熟悉的床,他讨厭床上的味道。
被單和用品都是嶄新的,具有一種很“新”的味道,虞瀾的确愛幹淨,可他覺得周圍一切都過于冷冰冰,沒有生活氣息。
他有點害怕。
薄靜時伸手握住虞瀾的手腕,虞瀾的肩膀微微一抖,薄靜時注視着他,确定他沒有甩開或是厭惡的表情,才輕輕一扯,将他按坐在腿上。
虞瀾的體型較小,似乎可以随便被薄靜時裹在懷裏,他的後背貼着薄靜時的胸膛,薄薄的睡衣無法隔絕熱意,地暖讓房間裏很溫暖,而此刻他的臉上有些燙。
可能是距離很近,能夠清晰感覺到薄靜時的心髒跳動聲,那是一種強勁而健康的頻率。
虞瀾竟神奇地感到安心,聽着心髒震動聲,他逐漸感覺到困意,軟乎乎地打了個哈欠。
薄靜時看似在看文件,實際都在觀察虞瀾的表情。他道:“困了?”
虞瀾點頭:“嗯。”
薄靜時:“那就這麽睡。”
虞瀾:“啊?”
薄靜時:“不是失眠嗎?這樣會困的話,就這麽睡。等你睡熟一點,我抱你回去睡覺。”
虞瀾眨了眨眼:“不會打擾到你工作嗎?”
“不會。”薄靜時說。
虞瀾:“噢。”
他在薄靜時的懷裏尋了個舒适的位置,面頰在薄靜時胸口蹭了蹭,感到無比踏實。
虞瀾心想,哥哥真好。
虞瀾閉上眼睛沒多久,又忍不住說話:“哥哥,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沒關系,我記得就可以。”薄靜時又說,“明天我讓醫生來檢查一下,你現在先好好休息。”
虞瀾“嗯”了一聲,問:“我以前是什麽樣的人呀?”
薄靜時:“……”
這個問題問住他了。
薄靜時垂下眼簾,看着這張亮晶晶的、充滿期待的面龐,他無法不去開口。
他思索片刻,道:“特別嬌氣。”
“走路都要抱,不抱就哭鼻子,粘人精。”
虞瀾:“……我哪有!”
他怎麽不覺得他會這樣?
好吧,其實虞瀾多少有點感覺,他确實有點嬌氣,對生活質量也有點挑剔,他也不喜歡走路,那是因為他不擅長運動,體力不太好,走太久容易喘不過氣。
但怎麽可能到走路都要人抱的地步。
可是薄靜時的表情十分平靜,薄靜時天生生了一張不會撒謊的臉,虞瀾看着這樣的臉,忍不住糾結思索,難道真的是這樣嗎?真的走路都要抱嗎?
他真的有這麽嬌氣粘人嗎?
虞瀾的這點小心思全部寫在臉上,薄靜時都不需要費心思,就能猜到虞瀾在想什麽。
困惑中夾雜着點賭氣懷疑的意味,薄靜時有些想笑,他似乎扯了扯唇,幅度很小,但恰好被虞瀾捕捉到了。
虞瀾愣了愣,他很少看到薄靜時有表情變化,也許這就是上位者該具備的技能,喜怒不形于色。但他的觀察力很強,同樣容易捕捉到一些細枝末節。
薄靜時在笑?
為什麽笑?
虞瀾突然反應過來:“哥哥你騙我!”
什麽走路要人抱,什麽粘人,都是薄靜時仗着他不記得,胡亂編的。
虞瀾突然擡起音量,擡起的面龐紅潤又憤怒,像被踩到尾巴炸毛的小貓。
薄靜時用指腹蹭了蹭虞瀾的手背,道:“騙的就是你。”
虞瀾無語:“我不要理你了。”
“為什麽?”
“就不理。”
說着,虞瀾還真的閉上嘴巴,不僅如此,他還把唇抿得很緊,坐在薄靜時腿上生悶氣,像一顆縮起來的小蘑菇。
就這麽點小事,也要發脾氣嗎?
作。
但是好可愛。
薄靜時拿起文件,用文件紙張邊緣輕輕蹭了蹭虞瀾的下巴尖:“嬌氣包。”
“不氣了,明天我帶你去逛街。”
虞瀾皺起眉頭,他哪裏嬌氣了?他只是不想說話而已。
他委屈巴巴地靠在薄靜時的懷裏,薄靜時伸手拍着他的後背,他還是不肯說話,心想他才不會這麽快被哄好。
薄靜時還說:“想買什麽都可以,買點新衣服吧,然後去吃好吃的。”
好吃的?
說到這個,虞瀾就來了精神,他真的不想在家吃飯,太難吃了。
“那我想吃法餐。”
“可以。”
“哥哥你不會很忙嗎?會有空嗎?”
“工作沒你重要。”
虞瀾彎起唇角,總算被哄好了。他擡起明媚燦爛的小臉:“哥哥你真好。”
他笑起來很甜,像一塊散發香氣的小糯米糕。
虞瀾心滿意足地依偎在薄靜時的懷裏,腦袋在頸窩小幅度蹭蹭,他沒有懷疑過他們的身份,他對薄靜時有一種很強的信任感與依賴感。
雖然失去記憶,但他在第一眼看到薄靜時時,就有一種很不一樣的感覺。
就好像,他們在很久很久以前,又或許是另一個時空,就已經認識了。
也可能薄靜時确實沒有說錯,他就是粘人精,他喜歡粘着薄靜時。
時時刻刻貼在薄靜時身邊的感覺,讓他很安心。
虞瀾突然抓住薄靜時的袖角,很小聲地說:“哥哥晚安。”
薄靜時伸手勾了勾虞瀾的面頰,果然很軟,長長的睫毛在虞瀾眼瞎投出一道密密匝匝的疏影,看起來恬靜又美好。
他也說:“晚安。”
薄靜時從未說過“晚安”。
他一直覺得這兩個字過于暧昧,又太容易說出口,但在他對虞瀾說出“晚安”時,是他真心實意地,希望虞瀾能做一個好夢。
虞瀾也的确做了好夢。
次日,薄靜時推掉工作,帶虞瀾去逛商場。
商場提前清場,現場安排好群演,假裝商場內熱鬧又人多的樣子。
虞瀾對京州的一切都很陌生,但有些地方也比較熟悉,就比如這家商場。
他以前似乎來過。
前方有幾個三口在甜蜜地逛街,兩個大人牽着一個小孩子,另一邊的父母則跟在小孩身後,任由小孩子走在前方。
虞瀾也跟在薄靜時身後,像小跟屁蟲似的。
他很依賴薄靜時,現在的他記憶一片空白,記憶的開端從昨天開始,在僅有不多的記憶中,絕大部分時刻,都有薄靜時的身影。
而且昨晚,他們是一起睡覺的。
他躺在薄靜時的床上,蜷縮在薄靜時的懷裏,感到很安心。
虞瀾并沒什麽想買的,在許多家店鋪門口徘徊片刻,也沒有進去,雖然薄靜時說進去看看也沒關系,但虞瀾連看看的欲望都沒有。
薄靜時:“口渴嗎?要不要喝點奶茶?”
年輕人似乎都喜歡喝奶茶。
薄靜時的年紀也不大,但他的生活早就脫離同齡人,他不知道年輕一代喜歡什麽,又普遍是什麽樣的。只是偶爾他會聽到員工和實習生問,要不要一起拼奶茶。
尤其是實習生,幾乎每個人手中都會有奶茶。
虞瀾也還小,應該會喜歡的。
果然,虞瀾說:“好呀,但我不知道什麽好喝,哥哥你等我一下,我搜一下小地瓜。”
虞瀾的腳步暫時停下,他正拿出手機,突然,一個小孩子在走道上奔跑,還發出銳利刺耳的孩童尖叫,并一下子撞上了虞瀾。
小男孩手中拿着奶茶,而此刻大部分都潑到了地面上,還有很多濺到虞瀾的鞋子表面與褲腳。
虞瀾愣在原地。
薄靜時一把将虞瀾摟進懷裏,看到虞瀾身上被染濕的區域,周遭氣壓陡然下沉,他神情陰鹜地看向這個小男孩,并沒有因為對方還小,就減輕自己的壓迫感。
小男孩原本想要道歉,但看到這張陰冷可怕的臉,唇瓣開始劇烈哆嗦,他失去反應能力,“哇嗚”一聲,大哭起來。
“家長”手忙腳亂地哄着小孩。
他們都是群演,但他們沒想到,這個小男孩特別皮,根本待不住,他們也不是孩子親爹親媽,也不好多管教,沒想到竟直接撞上了薄靜時。
薄靜時又是什麽樣的人?他們根本得罪不起。
正在他們焦頭爛額時,一道細聲細氣的聲音傳了過來。
薄靜時身後探出辦個小腦袋,虞瀾說:“你怎麽哭了呀?”
虞瀾沒看到薄靜時的表情,所以不知道,他還以為是小孩害怕挨罵,于是他道:“別哭,沒事,小事而已。但是你下次不能亂跑了哦,還有,撞到人得道歉,要做有素質的小朋友……”
小男孩滿臉淚水和鼻涕泡,怔怔地看着這位漂亮的大哥哥:“嗚嗚……”
虞瀾在口袋裏翻找:“這是紙巾,擦下眼淚吧。”
薄靜時看着虞瀾給小男孩掏出紙巾,還似乎想親自幫小男孩擦眼淚,細白柔軟的手指捏着雪白的毛巾,襯得指尖跟花苞似的粉嫩。
他冷冷地看向“家長”。
“家長”急忙把小男孩扯了過來:“道歉,沒事,不用幫他擦,我們會擦的……還不跟哥哥道歉!”
小男孩:“嗚嗚……對不起,我不該亂跑。”
虞瀾:“好的哦,下次別這樣了。”
這件事似乎就這麽告一段落,“家長”趕緊帶着小男孩離開,虞瀾沒能送出紙巾,正要把紙巾收回去,驀地發現薄靜時在看他手中的紙巾。
他迷茫地眨眨眼,用眼神詢問薄靜時,怎麽了?
薄靜時莫名煩躁。
虞瀾的脾氣倒是好,別人撞了他,他還笑吟吟的,說話溫聲細語,動作也很溫柔。
他對誰都能這樣笑嗎?
薄靜時這時還不知道他是在吃醋,他只知道他很煩躁,這種煩躁不是對虞瀾,而是煩躁居然有人搶走了虞瀾的注意力。
原本虞瀾一直依偎在他身邊,和他說話,可現在,虞瀾居然将注意力分給了別人。
那個小屁孩憑什麽?
薄靜時天生冷面,他位高權重,不需要刻意做什麽就會讓人望而生畏。虞瀾其實也有點怕薄靜時,太冷漠了。
虞瀾很怕別人兇他。
而現在薄靜時的态度有些怪怪的,虞瀾心想他還是別說話了,正要将紙巾收起來,薄靜時突然朝他伸出了手。
是要紙巾嗎?
虞瀾試探性将紙巾遞了出去。
薄靜時将紙巾接過,抽出一張紙巾,他單膝跪在光可鑒人的瓷磚面上。黑色西裝褲被染上灰塵,他卻像根本看不見,又或者無所謂。
他将紙巾面覆在有水的鞋子表面,待水吸得差不多後,才擦掉剩餘水珠。
薄靜時望着虞瀾染上一塊黑糖珍珠的褲腳,皺起眉頭。
他用紙巾包走珍珠,又用另一張幹淨的紙巾擦,擦不掉,眼尖地看到襪子邊緣的肌膚有些紅,似乎破了皮。
薄靜時将虞瀾的褲腿撩起,眉頭皺得更深。
虞瀾穿的是新鞋,而這新鞋有點磨腳,又或者不是磨腳,只是單純摩擦蹭出來的痕跡。虞瀾更傾向于是後者,因為他沒有感到疼痛或不适。
就算真的破了點皮,他也不覺得有什麽。
但這點傷在薄靜時眼中十分刺眼。
薄靜時:“過來,我背你。”
虞瀾:“哪有人在商場還要人背?小朋友都不需要背了,而且我都這麽大了……”
薄靜時:“那又怎麽樣?過來。”
虞瀾不要薄靜時背,他不來,薄靜時就直接把他抱了起來。
薄靜時的身材寬大,二人擁有很明顯的身高差與體型差,虞瀾能輕而易舉被抱坐在手臂上,他有些羞恥,面頰微微發燙。
他穿得不多,薄靜時也是。
他們很少在室外,基本都待在室內,進商場也是直接從地下車庫坐電梯上來的,全天都處在有暖氣的室內。
本是溫度宜人的環境,現在虞瀾卻覺得很熱。
虞瀾的眼睫飛速抖動。
好羞恥……他都這麽大人了,居然還像小孩子一樣被抱起來。
虞瀾害怕別人看他,于是把下巴搭在薄靜時的肩膀上,他看到前面的小孩子也被家人抱起來,正目不轉睛地看着他。
二人大眼瞪小眼,他更加羞恥,對方是兩三歲的小朋友,而他呢?他都這麽大了……
虞瀾難為情地把面頰藏進薄靜時的頸窩,一聲不吭。
薄靜時帶虞瀾去買了一身新衣服。
“這些都是當季新款,很适合您這樣的年輕人,您看鏡子,看起來當真很有活力……”
虞瀾偏過頭:“哥哥,好看嗎?”
銷售審美很好,給虞瀾挑的款式都是一些比較簡單的款式,這些衣服穿在虞瀾身上十分清爽,也很學生氣,将他身上的氣質襯得更加幹淨。
薄靜時突然走了過來。
虞瀾:“怎麽了?”
薄靜時步步逼近,陰影将虞瀾籠罩在懷裏,他不明白薄靜時為什麽要突然過來,又為什麽一聲不吭。他莫名有些緊張,仰起面龐睜大眼睛,一臉純真地看向薄靜時。
薄靜時:“好看。”
銷售:“這個款還有幾個色系……”
薄靜時依舊在看虞瀾:“都包起來。”
他拿起虞瀾的手腕看了看,總覺得缺了點什麽,他又問,“配飾有嗎?”
銷售:“有的,當然有。我們家的配飾都選用高級珠寶,款式簡單大氣,就算是年輕人也很合适……”
銷售眼睛都要笑抽了。
十分鐘不到,她就已經做到了百萬銷售額,這還只是成衣,提成都能拿到手軟!
虞瀾小聲地和薄靜時說:“哥哥,太多啦。而且家裏衣櫃已經有很多衣服了,再買就裝不下啦。”
薄靜時:“那就再騰個房間出來,給你放衣服。”
虞瀾:“怎麽給我買這麽多……我也穿不過來呀。”
“你想穿就穿,不想穿就放着。”薄靜時似乎很困惑,“為什麽不能?”
“你就該用好東西。”
虞瀾抿抿唇,眼中是藏不住的笑意。
薄靜時給虞瀾買的東西,都是挑最貴的買。
虞瀾原本的生活就很優渥,他不可能讓虞瀾降低生活質量,他會給虞瀾提供更好的物質條件,虞瀾以前有的,他都會給,不僅會給,還會給得更多。
但相應的,虞瀾也要留在他身邊。
深夜,天空被一道紫電照亮。
雷聲轟隆,虞瀾在被窩裏抖了抖肩膀,他小臉煞白,拼命往被窩裏躲。
薄靜時只是想來看看虞瀾睡了沒,一來就看到,被窩鼓起個大包,小小的身軀蜷縮成一團,正在瑟瑟發抖。
“瀾瀾。”薄靜時試探性掀開被子,但虞瀾抓緊被子不讓他掀開,他低聲說,“是我。”
虞瀾這才松開手,委屈巴巴地鑽出被窩。
他一把撲進薄靜時的懷裏。
虞瀾吸吸鼻子:“哥哥,打雷了。”
薄靜時拍着虞瀾的後背,幫他捂住耳朵:“嗯,打雷了。”
“我陪你,別怕。”薄靜時說,“去我的房間,我房間隔音效果比較好。”
薄靜時把虞瀾抱在懷裏,一路邊哄虞瀾,邊将虞瀾抱到自己的房間。
薄靜時房間隔音效果果然很好,外頭雖然仍舊在打雷,但比起方才,聲音沒有那麽大了。
那麽虞瀾也不需要時時刻刻黏在薄靜時身邊,剛要掙紮着離開懷裏,卻被薄靜時按住後腰,一下子伏趴回去。
虞瀾就這麽趴在薄靜時身上,呆滞地看着薄靜時的面龐,近距離的對視下,薄靜時那雙眼漆黑幽暗,仿若極致的夜空,沒有多餘的色彩。
“亂動什麽。”薄靜時說。
虞瀾:“我現在沒那麽怕了,我可以一個人睡……”
薄靜時不管不顧地把虞瀾按回懷抱:“我怕,你陪我睡。”
薄靜時哪裏像怕的樣子……
虞瀾的唇角微微翹起,他知道薄靜時只是想陪他一起睡覺,所以才撒這個謊,他将腦袋趴了回去,聽着薄靜時的心跳聲。
雙腿無意識地擺在兩側,薄靜時一邊拍着虞瀾後背,一邊垂眸望着虞瀾的腳踝。
黛青色的血管在雪白無瑕的肌膚上蜿蜒,虞瀾的腳趾圓潤飽滿,小巧玲珑。
似乎一口正好能夠包住。
“哥哥你在看什麽?”虞瀾扭着身去瞧,但看不見。
薄靜時收回目光,手卻很不老實地扣住虞瀾的膝彎,稍微擡起,褲腿順着腿部下滑,露出纖白流暢的小腿線條。
寬大深一色的手掌,将虞瀾的肌膚襯得更加白皙。因為柔韌性好,虞瀾并不覺得難受,反而愈發困惑了。
足背傳來酥麻的電流感。
薄靜時的手掌從膝彎而下,扣住腳踝,最後用指腹緩緩蹭着虞瀾的足背。
他的腳很小,在薄靜時的手掌對比下更顯小巧雪白,仿佛是精雕細琢的工藝品。
虞瀾覺得很癢,尤其是在足部這樣敏感的地方,他有些禁不住地喘出聲,用氣音軟綿綿道:“哥哥……哈,你別撓我啦……”
虞瀾總是這樣,沒有什麽戒心,說話也是軟綿綿的,自帶撒嬌語調。
薄靜時很認真地反問:“為什麽不能?”
虞瀾被薄靜時的目光看得有些失神,薄靜時的眼神很暗,但是也很燙。裏面似乎含着一把烈火,要通過對視的方式,将他整個人點燃。
在這樣的目光下,虞瀾不知為何有些面熱,他不回答,而是将臉貼在薄靜時的胸膛,聽薄靜時的心跳聲。
他任由薄靜時玩他的腳。
突然,虞瀾低聲說:“我覺得我們不像兄弟。”
他擡起眼,目光清澈單純,卻滿是篤定,“我們不是兄弟吧?”
虞瀾雖然單純,但是他的觀察能力很強,同樣也很敏銳,他很聰明,否則也不會憑借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就從綁匪手中逃脫。
在薄靜時身邊,他确實感到有安全感,但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有點奇怪。
總之不像兄弟。
薄靜時的許多行為,也不像把他當弟弟。
但虞瀾不明白他們還能是什麽關系。
薄靜時說:“我們确實不是兄弟。”
“我們是即将結婚的戀人。”
瀾瀾:我怎麽一下子成已婚人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