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煩惱
煩惱
剛才還是豔陽高照,忽地淅淅瀝瀝下起暴雨來,風吹得院內的梧桐葉沙沙作響,卷着雨滴吹進窗來。
夏日的天氣總是這般陰晴不定,多變得很,剛才還是熱情似火,一會子又可能降下溫來,讓人渾身發涼。
忽地,門“吱呀”一聲,打開一條縫。
一雙纖白的手伸出來抱了門外的乖巧坐着的小貓進去。
明月抱着貓,臉上還留着一抹可疑的緋紅。
“今兒要看哪些書?我去書房給你取了過來。”
“不用,今日不想看書。”
明月調侃他:“往日裏,倒是見你書不離手,現在快考試倒是不看了。”
“我不找殿下,殿下便不找我,卧床半月就見了殿下一次,書日日可看,想見殿下可是難的很。”窗間吹來的風,亂了他的發絲,多了幾分淩亂飄零之感。
他的聲音清冷,這幾日咳多了,帶上幾分沙啞,更是無端端有了幾分委屈責怪之意。
話說完又止不住的咳上兩聲,病中姿态倒是頗像那西子捧心。
明月抱着月白,心虛地咽了一口茶,若是他知道她是因為他沒來找她,所以她也就賭氣不來,那不得讓他又抓住話柄,不知道又要鬧出些什麽。
明月低了頭說:“不是故意不來,實在是有事走不開。”
“什麽事?”
明月不想他會接着問,倒是只得趕緊撿了個還算事的事來說:“父皇說是在上京城建了處院子,賜我用作以後立府的宅院,這幾日忙了去看了看,才沒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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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在城西建的宅院,她曾去看過一次。西面連接清玉峰,是一天然瀑布隐于山林小園之中,水聲淙淙頗為幽靜,院子北面依着她的性子,改了馬場,又添設了荷園,清園作賞景納涼之用。院子東面是正院,一直延伸到朱雀大街的繁華之帶。
“改日我們可以一起去看看?若是你有什麽不喜歡的也可以一并改了,省得日後麻煩。”
楚堯喝了一口茶,面上平靜,心裏卻像是填滿了什麽東西,沉甸甸的,讓人添了歡喜。
她邀他看宅子,倒是真像是普通的夫妻那般為了慶新婚,會一起翻修院子。
想着嘴角也微微揚起來,應了她一句:“好。”
門外的雨歇了幾分,剛下的小了些,就見齡官兒撐了傘過來,給楚堯送藥,進了寝屋見明月坐在榻邊,趕忙送過去,又低眉順眼的站一邊。
明月替他接了藥,聞了聞便皺起眉,真是聞着都是一股子苦味,要怎麽喝啊,用舌尖輕輕一點,更激起一身的雞皮疙瘩,又苦又澀,瞬間整個眉毛都擰了起來,趕忙灌了一口茶。
“這是什麽熬的,怎麽會有如此難喝之物。”
楚堯接過她手中的藥碗,一飲而盡:“藥自然是苦的,殿下連這也要嘗一嘗,幸得只是些恢複的補藥,喝了倒也不會有事。”
“瞧你說的什麽話?我只是想着你是吃些什麽藥,會不會真的很難喝而已,若是別人的藥,我才不會嘗呢。”明月嘴上嗔怪,手裏倒是又掏了錦帕出來,細心地擦去他嘴上的藥汁。
楚堯習慣了與她這般親密,倒是把一旁的齡官驚得臉色泛紅,趕緊收了藥碗就着急忙慌往外走,出門忙得差點兒一個趔趄摔上一跤,還好扶了一把門框才站穩了,又匆匆提着衣擺,走得飛快,一溜煙兒就沒了影兒。
明月噗嗤一笑,以前倒是覺得齡官是個膽大的,經常跟她滿口一個衛姑娘叫個不停,時不時遇見她還經常給她講上幾句玩鬧話逗她開心。
現下可到好,仿佛像是與她不認識了一般,說起話來着急忙慌的。
推開的門縫裏透過一縷涼飕飕的風,吹得明月打了個冷顫。
明月坐到床沿,脫了靴子,又同他爬到一個毯子裏,只鑽出一個小腦袋靠着他。
“阿堯,我們以後出去玩兒好不好?我們去看江河大海,去看孤山飛雪,大漠殘陽,或者我們去看南邊的朦胧煙雨,名山大川。”
“好,都聽殿下的。”
他們挨得很近,彼此貼近着彼此。楚堯穿了寝衣,明月穿得是夏日裏輕薄的紗裙。
柔軟的分稍偶爾刮過明月的臉龐,溫柔的觸感和讓人迷戀的氣息不禁讓人興奮又緊張。
阿堯說話時的呼吸,掃動了她前額的頭發,她的呼吸也吹動了他的發梢。
一時間只剩窗外的愈發明晰的雨聲和兩人如鼓一般的心跳。
“阿堯…”話還未說完,明月臉就紅了半邊。
“阿堯,我們…”
明月臉色餍紅,眼中泛起朦朦胧胧的水霧,仿佛如她身體一般像水一樣柔軟,濕潤。她身體變得敏感而又細膩,像一只急需安撫的狐貍。
小狐貍垂下了耳朵,蔫蔫的,唇瓣紅潤潤的,纖細的腰肢輕微顫抖,忍不住跨到他的腰腹。
“阿堯,阿堯……”明月喚得急切,眼睛濕漉漉的,忍不住的絞緊,紅唇輕啓,一張一合間尤為誘人。楚堯卻是緊張到有些回避,支支吾吾不說話。
“月兒,今日……不行。”
“為什麽?”明月眼神迷亂。
楚堯別過頭不看她:“我今日不想。”
明月不信他說的話,胡亂伸手就摸。
明月身子一瞬間僵硬,眼中的混沌之色慢慢褪去,恢複了清明,心底卻湧上些說不出的煩悶和委屈,明月從被子中鑽出來,自顧自的穿上靴子,再也不說話。
原來他是真的不想。
楚堯揉了揉發絲,見她要出去,更是心急如焚,他哪裏是不想,是他如今實在是沒有力氣,吻她尚有力氣支撐,只是……确實心有餘而力不足。楚堯趕緊拉住她的手:“月兒,你要去哪?”
明月又羞又氣惱,她剛才那樣向他求歡,他卻是半點反應都沒有,難道她就真的那般讓他提不起興趣。
“你管不着,你既然不想,有的是其他人想。”越想越湧起幾分委屈,眼中的淚水蓄了滿框,就要掉下來。
楚堯強忍着身上的傷,把她拉到懷裏,抱的死死的,又說不出話來。
他要怎麽解釋,說他今日不行,做不了那事,可這話讓他怎麽啓齒。
想了半晌才卸了口氣說道:“月兒,我們改日。”
明月挂了淚看他:“你這般不想的話,也不要有什麽下次了,我又不是非要纏着你做這種事。”
“我不是不想,我想,我……我只是今天,今天狀态,狀态不好。”
“所以是你不行?”
“我不是不行,我只是今日不行,今日不行。”
楚堯看她一臉狐疑,更不知如何是好,眼中盡是委屈:“月兒,你是見過的,我可以的。我沒有不行,你還沒試過,不能就這樣否認我。我這幾日受了傷還沒養好,殿下等我一個月。”
楚堯看她不說話,趕緊改口:“半月,半月就行。”
“七日,七日就行。”
……
“三日……”
楚堯抱着她着急地哄她:“殿下若想今日,那就今日。”他讀的書籍廣泛,醫書典籍也看了不少,也知道有些藥确實有這種功效。
若是她想要,他也可以去吃這些。
明月擡頭看着他,一雙迷蒙的眸子早已恢複了澄澈,稍稍一掙紮便掙脫了他的懷抱,氣道:“誰要跟你約了時間做那種事,楚大公子的聖賢禮教也算是白學了。”
楚堯心中苦笑,他自從桃林吻她那一刻就陷進去了,哪裏還管得了什麽世俗禮法。現在,就是讓他上刀山下火海也不管不顧了。
“傷的這麽重不吱聲,還死撐着不讓我看看傷。”
明月怪他,又有些懊惱自己,原本來的時候就知道他領罰受了傷,只是他一直任她親,任她鬧,她還以為是傷的不重,只是現在看來怕是這人把他抱疼了,親累了也不會說半句。
“醫師說并無大礙,只需在養上月餘就會好。”
楚堯想了想還是不放心的紅着臉補充道:“殿下放心,我沒有傷到那裏,我只是沒有力氣。”
剛回過來的臉色一下子又紅成漿果色,明月羞惱起來,仿佛剛才求歡之事與她一點關系都沒有,慌慌亂亂又口不擇言:“那與我何幹,你愛傷到哪,傷到哪,與我都沒有半分幹系。”
“那殿下,不能去找別人。”
“我何時說過會找別人!”
“剛才……”
“我那是氣話。”
“殿下忍忍,到時候殿下想怎樣就怎樣,想什麽時候就什麽時候,我都聽殿下的。”
明月氣得張牙舞爪,怎麽說得淨是她欲求不滿,一副色中餓鬼的模樣。分明她也只是情動之下自然而然……
真是可惡至極!讓人生氣!
“我不想怎樣!!我們成親之後就分床睡,我睡寝殿,你睡書房。”
“那不行,離殿下太遠了。”
“再說到時候你就自己回楚府待着!我自己住我的公主府。”
“我不要,我要和殿下一起睡覺。”
明月炸了毛:“都說了不讓!”
“那殿下和我一起睡覺。”
明月:這有什麽區別。
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