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親吻
親吻
夕陽西下,已至酉時。
楚府之中四處挂上紅色的燈籠,貼了桃符,讓白茫茫的雪地多了一絲點綴,襯托出幾分除夕的氛圍來。
院外燃了鞭炮,噼裏啪啦炸起來,落的滿地的紅屑落在地面上,顯得喜慶極了。
楚堯理了理一身淺色的長袍,抱了月白從梧桐小院那邊過來正廳,穿過連廊,正見一群丫鬟小厮們堆了雪人,不知是誰先捏了個雪球嬉鬧起來,一群丫鬟小厮們打起雪仗來誰也不讓誰。
月白“噌”地一下跳出懷抱,邁着嬌矜地步子,三下兩下爬上房檐,一溜煙就跑了不見蹤影。
穿過連廊,就到了正院。
正院之中人影攢動,熱鬧極了,正廳之中單獨設了宴席,是用來招待前來拜訪的學生賓客。
楚太傅而立之年便創辦私塾,立傳道解惑之業,不惑之年入學宮,為皇室宗親講學,門生弟子無數,每年前來拜訪賓客甚多。
楚堯移步正廳,在拐角的石桌前獨自一人坐下,看見桌上擺的桃花酒卻不由地自嘲一笑。
一向不飲酒卻是倒上一杯桃花酒,指腹捏着杯盞有些泛白。
清澈的桃花酒混着桃花香仿佛又将他帶回了那個荒誕的夢境。
四處白霧彌漫,讓人看不清周遭何物,往前試探着走了幾步卻還是依舊如此,楚堯捂了腦袋,有些發暈,頭痛欲裂。
忽而一陣清風徐來,吹散了濃濃的白霧,頭痛也減輕了幾分,眼前的視線愈發清晰起來。
這個屋子好生熟悉。
往前走了幾步,仔細一看這前面懸着的畫,不正是他挂在書廳裏的皇家夜宴圖,和冬獵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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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面放的正是他的琴譜。
難道這裏是他的書廳?
這些書畫細節與他記憶中如出一轍,不會有假,楚堯心下好奇,翻開琴譜一看,卻忽而聽得身後一聲嬌俏靈動的笑聲。
楚堯疑惑地回頭一看,正見一少女拿了塊桃酥,放在指尖誘惑他的貓。
月白猶疑了片刻還是慢慢地朝着少女靠過去,先是微微嗅了嗅,她指尖桃酥的清甜香氣就乖乖地對着她的指尖舔了又舔,少女嬌嫩的指尖被舔得微微泛起些紅。
剛才還有些冷淡的小貓此刻卻是親熱地爬上她的膝蓋上,窩在她的懷裏蹭了又蹭。
兩只爪子攀上她的肩,将她的衣服也弄得皺得不成樣子,貼着她的白皙的脖頸讨好的舔了又舔,脖頸上那顆淺紅的小痣變得更加嫣紅,沾上的晶瑩粘液顯得有幾分色/氣。
竟是被她一塊桃酥就收買了嗎?
楚堯嫌棄地看了月白一眼,真是太沒出息了。
忽然間四周又掩起迷迷蒙蒙的白霧,遮住了抱貓的少女,只聽得幾聲“喵嗚”便愈發難以看清,楚堯皺了眉,揮了揮衣袖,想讓迷霧散開一些,卻是徒勞無功。
好在這白霧也沒有遮掩多久便又散了開來。
周遭林木繁茂,密林幽深,擋住幾分陽光,顯得有些昏暗。再看旁邊的長松林,一種更加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
這是白離山獵場!
楚堯慌張地往前跑了幾步,果然見了一匹,白色的馬兒被栓在長松林之中,埋了頭正在吃草。
是殿下的‘雪影’。
和狩獵那天一模一樣,莫不是前面還有陷阱,楚堯朝着記憶裏的方向跑過去……
伏在陷阱邊,果然看到她。
“阿堯,你怎麽才來?”
少女紅着眼問他,眼眶中的淚水早已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一顆仿佛是融進他心裏。
“殿下,是我來晚了。”楚堯再開口,聲音已經是抑制不住的顫抖。
腦海中的畫面又一閃而過,剎那間腦中就是要裂開一般的刺痛,隐蔽的陷阱,鋒利的刀刃刺入少女的肌膚,劃開的可怖的傷痕。
畫面飛速急轉,再轉至清晰已是獵場的營帳之內,身旁少女的腳踝之上還是清晰的綁帶,眼眶已經是哭過的通紅。
“阿堯,我腳疼。”
少女望着他,咬了唇忍着疼卻遞給他一個錦盒。
“阿堯,這是凝心草。”
分明這畫面虛幻的很,顯然只是夢境,卻還是讓人忍不住将少女攬入懷中安撫。
“殿下……我…我去請女醫過來。”楚堯趕緊止住這個念頭,轉身想要離開,卻被她一個聲音叫住。
“不要走,我只要你陪我。”一雙玉臂環住他的腰。
“我只要阿堯。”
“阿堯幫我吹一吹就不疼了。”
那潋滟的眸中分明是單純懵懂,卻猶如富有魔力一般讓人不得不聽從她的指揮,甘願就此陷入沉淪。
“殿下……”
“不要叫我殿下,叫我月兒。”
懷裏人兒攀上他的腰,又試探性地覆上他的唇淺啄一口,淺嘗辄止,明月動作有些生澀,卻是勾得他心醉上瘾。
讓人溺在其中就無法自拔,楚堯忍不住覆上她的腰,回吻過去,用舌尖撬開她的貝齒唇舌,相互交纏,觸碰,探索着他未知的領域。
周身都是她身上輕淺的氣息,溫熱的呼吸打在他的臉上,相互交織,真實到不似在夢中。
這一吻來的溫柔而又綿長,少女眸光若水,軟下了身,閉上眼睛任他予所予求。
一吻結束,少女軟在懷中輕喘微微,一雙眸子不似原先那般清澈懵懂,而是染上了些許魅惑。
“月兒……”
楚堯捋了捋她散開的發絲,舌尖又輕輕抵上頸間的那顆已經變得嫣紅的小痣,激得懷中少女身體一顫,白皙的脖頸染上一抹嫣紅之色。
“別緊張,月兒……”
一路順着吻下來,在這白皙的肌膚上留下粉嫩的痕跡,仿佛一朵朵糜豔的花兒綻放開來,嬌豔欲滴,任人采撷。
“阿堯,不要親了。”
少女別開羞紅的臉坐到一邊,慌得像一頭亂撞的小鹿。
“月兒……”
聲音不似安撫,而是引誘,明月擡了眼可憐巴巴地看他,又重新窩回他的懷裏任他采撷。
雙手十指相扣,重新咬上她的嬌豔的唇,直到她嗚咽出聲才把她放開。
少女張着嘴喘息急促,柔成一灘水沒了半分氣力,只有手還緊緊與他相扣。
衣衫淩亂,仿佛只要手指輕輕一挑,就可以窺見其中景致,一覽無餘。
“哐”地一聲響,夢境脆裂,眼前的場景瞬間煙消雲散……
……
楚堯坐在石桌前咽了一口桃花酒,只覺得是一股熱辣滾燙之感,仿佛要燙穿喉嚨一般,缺了那抹桃花香氣。
他怎麽會做這麽的夢,真是荒誕。
忽地腿上一重,跳上一團毛茸茸的雪白,楚堯看着這個小家夥,忍不住捏了捏它後頸的軟肉。
真是個貪吃的小東西,一塊桃酥就把你騙走了。
月白閃着金黃的眼瞳,仿佛成了精,一臉矜傲地看向他,一搖尾巴,拂過他的臉頰,挑釁地看了他一眼。
那你呢,豈不是一個眼神就被人勾了魂?
然後“噌”地一躍,又順着屋檐跑到前廳,竄入人群中就找不見。
賓客之中,一人衣着華貴,溫和文雅,尤為顯眼。與其餘人寒暄幾番就向他走來。
楚堯起身相迎,行了一禮:“楚堯見過三殿下。”
衛成朗笑着扶他起身:“不必多禮,今年恰逢我得了空還在上京城特來看望老師,順便還要謝過楚公子對月兒…的相救之恩。”
此事過去已有多日,他為何現在提起?
楚堯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淡道:“見人于危難,理應相救,何況明月殿下已經謝過我了,三殿下不用再謝。”
“诶,她是她,我是我,我作為她的兄長理應相謝。”
“常易,去把府上的玉麒麟取來,給楚公子當個小玩意兒留着把玩把玩。”
“是。”身後一個冷臉侍衛上前領了命,便恭順地退下。
玉麒麟本身價值不菲,更加珍貴的是他也是身份的象征,持此玉麒麟如見三殿下,人人皆要給他分薄面,思量思量是否得罪得起三皇子。
“三殿下,玉麒麟實在過于貴重,楚堯實在不能收。”
衛成朗擺了擺手:“非也,比起月兒的性命來說,此物不值一提。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三殿下慢走。”
衛成朗帶着常安辭別楚太傅,一路出了府,趕着回皇宮。
常安恭敬地低了頭,跟在身側,想了想卻還是問道:“主子,這楚公子說話得當,舉止有禮,應該是沒有問題吧。”
衛成朗卻是笑着搖搖頭,道:“不,他可太緊張了,我提及月兒他就多有顧慮。”
“我原先以為月兒會跟淩硯合得來,現下估計是不一定了。”
衛成朗淡然一笑,這楚家公子貌似也是喜歡她的。
楚堯放下這杯剩下的桃花酒,心中煩悶,就算是在夢裏,那也太冒犯了。
以後切勿不可再犯如此大錯,必須時刻與她保持距離,才是正途,切不可再心生妄念。
……
小蟬,元寶還留在淩貴妃那邊,瑤光殿此時只有衛明月一人。
楚堯也走了,沒有人陪她,只得一個人窩在剛才的榻上,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哐”地一聲,寒風吹得窗子突然撞了一下,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響。
衛明月突然驚醒,捏着被子滿臉通紅:“他怎麽可以親那麽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