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上班前覺得一周時間漫長, 可真的忙碌起來,一周的時間又不過撣眼一瞬。
又到了周五,本來和井溪約好去試一家川菜, 結果剛到市郊,仁澤那邊恰好有急事, 童栀便讓井溪把自己放到地鐵口, 然後乘地鐵去探望已經在家休養一周的沈慈恩。
“來,試試這個螺蛳肉, 還挺香的。”
沈慈恩捏着螺蛳靠在座椅上用力吸溜,童栀看着裹滿紅油的螺絲殼勸道:“你少吃點辣, 還傷着呢,飲食還是清淡為好。”
“還清淡呢!”沈慈恩吐出殼吐槽道, “我跟你講, 我這一周都在喝什麽豬蹄湯、大骨湯, 還有魚蝦,沒一樣加麻加辣的, 饞死我了!”
童栀看向沈慈恩翹在枕頭上的腿點頭道:“我覺得鐘北堯安排的挺好的,你就該規律飲食,好好補補!他這也是為你好。”
見沈慈恩不太服氣,童栀點了點她的腦門道:“你別不識好人心!”
沈慈恩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道:“就今天放縱一下,明天我就老老實實繼續喝清湯。”
“是,因為明天鐘北堯回來了,對吧?”
童栀笑得眉眼抖動, 沈慈恩扔下筷子對着童栀拍了兩下:“就你話多!”
“好了好了!小心腳!”童栀扶着沈慈恩坐好問道,“那天你說你沒答應鐘北堯, 但我看你對他也不排斥,為什麽不考慮考慮?”
沈慈恩咬着筷子, 低頭沉默了片刻道:“我就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你知道我的,好不容易有了自由,就挺怕束縛的。”
沈慈恩家教森嚴,以前上學時,每天幾點到家,吃飯該用多少時間,看書該看哪一類都有嚴格規劃。
被牽着走了十幾年後,沈慈恩終于被憋到爆發,到了高中時格外叛逆。後來上了大學,也是偷偷改了自己的志願,去了很遠的南方,選了與家裏長輩意願相違的專業。
童栀很清楚沈慈恩對于束縛的害怕與煩躁,看着沈慈恩苦惱的樣子,童栀拉過她的手腕輕輕揉捏道:“慈恩,愛情與束縛,它們是不一樣的。”
沈慈恩順勢靠到童栀的肩膀上,抱緊她的胳膊傾訴道:“我也知道,愛情是建立在愛的基礎上,它應該是幸福甜蜜的感覺更多,但是我們也不得不承認,愛情有着約束。”
童栀輕輕摸着沈慈恩的發頂,慢慢點了點頭:“嗯,你說得也沒錯,愛情确實有約束,它既是對方愛的索求,也是我們的責任感。”
“愛的索求?”
“嗯。”童栀從桌上一堆麻辣食品中,挑出送的綠豆粥喂到沈慈恩嘴邊道,“你很讨厭鐘北堯最近管你吃喝麽?”
沈慈恩動着有些麻腫的嘴,咬着吸管緩解着口中辣感,磨磨蹭蹭道:“我也就嘴上吐槽一下,我知道他是為我好,并沒有為此感到讨厭。”
童栀點點頭道:“嗯,鐘北堯約束你,是希望你能早日康複,這是他愛的索求。而他約束中的關懷,你也感知到了,所以不讨厭。”
沈慈恩怔神琢磨了片刻,恍然點頭道:“噢,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随後她又有些煩悶道:“不過,我說得束縛,不是來源他,而是我自己。”
“嗯?”
童栀歪頭看向靠在自己身上的沈慈恩,沈慈恩拱進她的懷裏,仰頭看着她道:“童童,今天你說了你們學校的事情,我就在思考,走向婚姻的殿堂,建立一個小家庭,這是多麽沉重的一份擔子。”
“你也知道,我做事情自由慣了,經常我行我素。但是我一個人生活,這麽做可以,但是和別人一起生活,我就不得不考慮更多。”
沈慈恩煩惱嘆氣道:“我喜歡鐘北堯,很幸運的是,他剛好也喜歡我,但是他這份十多年的喜歡,分量太重了。”
“我怕我給不了太多他想要的,也怕我适應不了和人一起生活。”沈慈恩眨了眨眼望向童栀道,“你懂我意思吧,就是我怕我以後會縱着自己自由,然後承擔不起家庭的責任。”
想起那些組合成家,又彼此矛盾散去的夫妻,童栀抿了抿唇沒說話。
“我這應該就是怕你說的那個責任感束縛。”
沈慈恩想了想,環住童栀的腰身,在她懷裏愁悶道:“如果兩個人該玩玩,該忙忙,只停留在戀愛階段,那我會毫不猶豫地答應鐘北堯,但是......我怕他想要的更多,而我又做不好。”
童栀低頭為難道:“可是......鐘北堯應該是抱着結婚組建家庭的目的,來追求你的吧?”
沈慈恩閉了眼哀嚎道:“啊!我覺得我就像一個渣女,那句話怎麽說得來着?一切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
童栀笑了笑,捏着她的臉道:“我倒是覺得,你說得也有道理,一場感情的開始,本就值得深思熟慮。不過,難得遇到兩情相悅的人,你好好想想。”
“所以我才說很複雜!”沈慈恩翻坐起身悶了口汽水道,“我再想想,先吃飯!”
“哎對了,你和井溪最近怎麽樣了,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問題解決了?”
童栀瞥了眼盯着她的沈慈恩,小口吃着水果閃了閃眼神道:“我和他本來就沒什麽關系,哪來的什麽怎麽樣......”
沈慈恩打量着童栀的神色,抽過她手中的水果叉道:“你這神情不對!肯定是有什麽!你先說,不說清楚不給吃!”
“真沒什麽!”
沈慈恩又往前湊了湊,死死盯着童栀道:“你少騙我!快說!”
童栀被沈慈恩磨得受不了,只得老老實實把井溪那段“以偏概全”的控訴說了出來。
“喲,沒看出來啊,井溪還挺會說的。”沈慈恩挑着眉撞了撞童栀的肩膀道,“他都這麽表現自己了,你別跟我說,他對你一點想法都沒有哦!”
童栀抱着水果盤鼓了鼓腮幫道:“他可能真的是沒有想法......”
“不可能!”沈慈恩急得拍腿道,“他都特地跟你表明他是長情之人了,還讓你相信他,這還能是沒想法?如果不是,我沈慈恩倒立吃......”
“他有喜歡的人。”
沈慈恩猛然把剩下的flag噎回道:“你說什麽?”
童栀撿了個葡萄放進嘴裏,吃着又覺得不是滋味,皺着眉吐出道:“那天,就你大學室友和鐘北堯的那個采訪,我和他在車上都聽到了,還一起讨論了一下學生時代的情感,他說他也有白月光。”
“哈?”沈慈恩皺眉道,“井溪有白月光?誰啊?他高一的時候每天不是刷題就是出去比賽,哪來的時間談戀愛?”
“不一定就是談戀愛,白月光不就是愛而不得的人麽?”童栀舔着嘴裏的酸味道,“他也說了,對方有喜歡的人,那個人不是他。”
“卧槽,是誰,拒絕井溪還喜歡別人!”
童栀圓鼓着眼看向一臉八卦的沈慈恩,沈慈恩咳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就是感慨一下......他也可能是撒謊騙你呢?”
“他騙我這個做什麽?”
沈慈恩看着垂頭喪氣的童栀,點了點下巴道,“就......男人的尊嚴,怕人說他有問題?”
童栀瞥了沈慈恩一眼,她幹笑兩聲道:“好像也不大可能,但是你說井溪有喜歡的人,我覺得不大可能。你這麽一個甜美可人的學霸坐旁邊,都亂不了他的心,還有誰能有這本事?”
童栀歪了歪腦袋道:“可能是他回老家上學的時候?”
“這不可能。”沈慈恩否決道,“且不說他家裏當時亂得一團糟,有沒有這個閑心,就他在老家中學那邊的日程安排,估計班裏同學都認不全。”
童栀猛然坐直了身:“你知道他在那邊中學的情況?”
沈慈恩點點頭道““嗯,這周躺着無聊,和徐賀聊了幾句。”
“不得不說,學神就是學神,無論身處什麽困境,依舊不減神威。”
童栀焦急地搖了搖沈慈恩的手臂,示意她趕緊說正事,沈慈恩這才坐起身嘆氣道:“其實就是很枯燥的一段經歷,他那時候缺錢,學費都快交不起了,為了獎金就四處參賽。到了放假休息的時候,還要去給人小學生補課。”
沈慈恩回想了一下自己的高三生活,撣了撣水果叉佩服道:“高三的時間多緊張,幾十本書要複習,他還參加各種大賽,還要補習賺錢,我聽徐賀講,他到那邊學校後,大部分課程都是自學,所以哪還有什麽時間看學校的美女,想着談戀愛?”
聽到井溪以前的生活,童栀垂着眼眸有些難過,沈慈恩想着井溪的交際圈琢磨道:“要是有,那也只能是在旭升了,但是那時候咱們都在一個班,也沒看他和哪個女生交往的密切......”
童栀抿了抿唇捏着指尖道:“應該是旭升裏我認識的某個人吧,不然他也不用那麽在意,我是怎麽看待他是否長情。也許就是怕哪天讓那個女生誤會了?”
沈慈恩抱着抱枕思考道:“咱們學校......井溪說過話的女生也不多,基本都是來找他借筆記的,還基本都借給你了。”
沈慈恩翻着眼在腦海中過着班裏的人際關系,半晌後想起一人,猛然牙疼地嘶了一聲:“這不可能。”
話剛出口,扔在一旁的手機響起,沈慈恩摸過手機看了一眼,笑了一聲接聽道:“喂,徐大仙今天又是要分享什麽八卦啊?”
“沈慈恩,你看朋友圈了麽?”
“朋友圈?什麽朋友圈?”
沈慈恩摁開免提,疑惑地點開了自己的朋友圈。
三分鐘前——
許婧婷:接下來的日子,井醫生,請多指教。[耶.jpg]
文字下方還有一張圖片,妝容精致笑容燦爛的許婧婷,緊緊挨在一個身形挺拔的男子身邊。
對方大概沒想到許婧婷會突然拍照,一張俊臉略顯怔愣,望向鏡頭的墨瞳,深邃動人。
沈慈恩看向身側已經看到圖片而深擰眉頭的童栀,聽筒中徐賀的聲音尖銳響亮:“卧槽!許婧婷這是官宣麽?她什麽時候和井哥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