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薔薇
薔薇
“……看看，他們幹得好事。”胡蘿蔔雙手叉腰，氣得呼吸不暢，“反了天了，說了不許喊樓一個個都給我喊那麽歡，高一高二那邊都聽到了。”
“主任你別生氣，這些孩子們想喊樓，我們也制止不住啊。”陸運毅表現出滿臉無奈。
其實他暗地裏是支持班上同學這麽幹的，下午上課時班上有同學不小心熒光棒沒藏好被他看到了。他也是兩眼一抹黑，假裝沒看見。
晚上胡蘿蔔打電話就他趕來學校制止班上同學的行為，他更是趁他不注意沖進入群混為一體。
會議的最後胡廣潘也不在糾結喊樓這件事，又聊了一下關于高考的事就散了會議。
2018.6.3
距離高考僅剩三天。
這天是附中拍畢業照的日子。
各班都是穿班服按照班級順序依次站到學校門口拍照。
李禮再次穿上別扭的班服，他本來想穿附中校服拍畢業照，誰想到班主任要求穿班服，學校也沒有強制要求穿校服拍畢業照。
班服他誓師大會那天穿過後洗幹淨就放在衣櫃裏面壓箱底。
知曉要穿班服拍畢業照，他昨天連夜翻出來洗幹淨吹幹。
一班是第一個班級。
李禮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本想着自己186的身高站在旁邊就好，邊樹非要拉着他站在中間。
最後被拉着站到倒數第二排中間的位置，展骜站他的右邊，邊樹在左邊。
早晨的熹光溜過樹梢，照到鹽城附屬高中的校匾上。
“來同學們，老師們看鏡頭。”
看向鏡頭，嘴角微微上揚。
“同學們，三二一，笑——！”
“咔嚓”一聲，一幀照片定格。
每個班的人數衆多，提前離校的同學也會在這一天返校來拍畢業照。
攝影師為選出每個班最滿意的照片會多照幾張。
“好，同學們別動，再來一張。”
伴随着“咔嚓”聲，攝影師又照了好幾張。
等到一班照完，太陽已經翻過樹梢毫無保留的照在衆人身上。
李禮被光照的眼睛不舒服，生理性的眯起眼睛，走下站架。
拍完集體照，接下來早上的時間都是自由安排。
李禮覺得太熱，想去超市買瓶水，對身邊兩人說到：“我去超市買瓶水，你們倆去嗎？”
展骜和邊樹兩人也遭不住了。
六月剛開始鹽城的氣溫已經有三十多度，早上的太陽剛露頭就熱得不行，兩人聽李禮說要去超市連連點頭。
到了超市李禮就買了瓶水，往冰櫃裏掃了一眼看見裏面不知道什麽時候擺放上了幾排沈鳶最喜歡的純牛奶。
想着也快到沈鳶她們班拍照了，就買了一盒。
買完東西付款，李禮就拿着牛奶和邊樹，展骜到操場上瞎溜達。
到七班拍照的時候，李禮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沈鳶。
她站在第二排正中央紮着高馬尾，穿着附中校服身邊是曲藝瑤。
站在那裏，煦陽親撫她的臉龐。
沈鳶照完集體照就拿出自己的相機，拉着曲藝瑤就準備找李禮他們一起拍照。
轉身就看見李禮拿着純牛奶走向自己，注意到他神情有點不自然。
忽然想着自己剛才拍照時後面站着的人是金佳麗。
強顏歡笑地接過李禮遞給自己的牛奶。
李禮有點尴尬的人當着衆多老師還有校長的面這麽光明正大遞過沈鳶牛奶。
雖說他們即将畢業，但當着老師的面給喜歡的女孩牛奶，總有種早戀被抓的尴尬。
抑壓心裏的難過，說：“我們去拍照吧。”
李禮：“好。”
第一站：教室。
五人按照排好的座位依次入座，沈鳶把相機安置在講臺上定了倒計時。
李禮和沈鳶坐在中間的第一桌。
他們高中沒有同班過，更是沒有做過同桌。這張照片是為了彌補他們高中三年的遺憾。
他們幼兒園到初中一直都是同桌，高中最初就沒有分到一個班，高二分理分科兩人也是一文一理。
邊樹坐在曲藝瑤後面的座位，他用書遮擋住自己大半張臉龐，露出兩只眼睛餘光偷偷看向坐在他前面的曲藝瑤。
曲藝瑤單手托住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無聊地轉動筆，眼睛看着桌面假裝在思考試卷上的題目。
展骜坐在最後面，在悄悄書寫自己的小紙條。
李禮純情地不敢看身旁的沈鳶，只趕看向教室的牆面，用心裏的筆描摹沈鳶印在牆上的影子。
沈鳶掩蓋住眼底的難過，餘光偷看自己的同桌。
第二站：走廊。
五人背靠牆面，按照沈鳶，李禮，曲藝瑤，邊樹，展骜的順序站好。
陽光在東北方升起，正好照到一班教室外的走廊上面。
五人也是默契十足的都比着剪刀手。
相機在五人的側方，一直都被剛好框在照片裏面。
第三站：樓梯。
校園幾乎所有的美好邂逅和插肩而過的暗戀都發生在樓梯間。
沈鳶把相機放在她們下面一層的樓梯上。
五人站在上方展骜，邊樹，曲藝瑤，沈鳶，李禮倚在扶手上，上半身伸出。
曲藝瑤惡作劇的在邊樹頭上比了一個剪刀手
拍完沈鳶拿起相機查看拍了一早上的成果。
李禮三人站在下面的樓梯等待她們。
“對了，我們先去把校服換回來吧。”邊樹說道，“我們班是黑色班服，簽名寫在上面看不出來。”
畢業這天大家會在朋友的校服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小鳶，我們去換衣服。”對正在專心看照片的沈鳶說。
沈鳶沉迷在相片上，随意“嗯”了一聲。
十幾分鐘後，李禮先換好衣服回樓梯間找沈鳶她們。
見沈鳶在給曲藝瑤拍照，默默站在樓梯上拿出自己的化學公式。
沈鳶給曲藝瑤拍完，看了一下效果很滿意。注意到站在樓梯上的李禮，把鏡頭對準他。
李禮察覺到沈鳶把鏡頭對準了自己，一下子就變得手足無措。
面對鏡頭他總是放不開，表情僵硬不知道手腳往那裏放。
沈鳶見李禮一臉慌亂又茫然的樣子輕嗤笑一聲，正想開口讓他放輕松，就是拍張照片。
下一秒就看見金佳麗路過。
心情瞬間低落，放下相機。
她就說李禮為什麽突然這麽緊張，原來是因為他喜歡的女孩子經過。
心裏苦笑，卻還是得承認李禮喜歡上了別的女孩。
李禮注意力都在鏡頭上，完全沒有注意到金佳麗從自己身旁路過，是聽到旁邊有人叫自己，才看到站在自己低幾階樓梯上的金佳麗。
金佳麗本來就是想着路過一下，誰知道好朋友替她叫了。
她被趕鴨子上架，說：“可以在我校服上寫下你的名字嗎？”
李禮愣了一下，不想被沈鳶誤會想拒絕。
沈鳶率先開了口：“寫吧，寫完我也想給我們班長簽一個。”
最終李禮拿出包裏的筆在金佳麗的校服手臂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沈鳶看着李禮一筆一劃在金佳麗校服上寫下名字，心裏苦楚。
後面沈鳶和曲藝瑤也分別在金佳麗校服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寫完名字金佳麗高興地道謝拉着自己的好朋友離開了。
幾分鐘後，展骜和邊樹也換好衣服回來了。
本來想着今天早上就拍到這裏。
曲藝瑤突然說：“我想着來，那面牆的薔薇花開得正好，我們去那裏拍照吧。”
沈鳶本來沒有繼續拍下去的心情，又不想拒絕曲藝瑤掃了她的興致，控制好情緒笑着答應下來。
正是薔薇盛開的季節，熱烈的薔薇不再害羞地躲在綠葉裏，它們伸長自己的莖葉，綻放自己最美麗的樣子，香味濃郁在空氣中擴散。
整面牆開滿薔薇花，簇擁在枝頭的薔薇花互相擁抱。
沈鳶找了半天，把相機放在花壇上。
花壇上很矮，照出的照片顯得幾人很高。沈鳶不是很滿意，最後還是請了一位同學幫他們拍。
遞筆：“小鳶，你還沒有給我寫名字。”
沈鳶接過筆，看着李禮幹幹淨淨的校服上沒有一個名字，沒有轉過彎，什麽叫她還沒有。這不是還沒有人給他寫名字嘛。
李禮看着彎腰認認真真地寫名字的沈鳶，耳根和旁邊的薔薇般紅。
他不想要其他人的簽名，他要她一人的就足以。
寫完名字，沈鳶又在名字下面寫了一句
——如願以償，北海見！
寫完把筆還給離開，拉着自己的校服說：“給我寫。”
李禮拿筆寫了句
——做自由快樂的小鳶。
再寫下自己的名字。
邊樹給展骜和曲藝瑤寫完，說：“李禮我還沒給你寫。”說着就要下筆 。
李禮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他的手，解釋：“等一下寫吧，先拍照。同學拿着相機挺累的。”
拿相機的同學朝他們似笑非笑了一下。
邊樹迅速站好。
同學舉起相機朝着五人按下快門。
李禮和沈鳶同不約而同都向對方靠了一點。
邊樹站在中間餘光還是看向身旁的曲藝瑤。
展骜伸手觸碰一朵薔薇。
拍完照片等邊樹想起簽名，拿出筆準備給李禮簽名，李禮已經和沈鳶，展骜他們讨論起照片。
拒絕讓邊樹簽名，并說就是個儀式沒有必要非要簽。
拍完照後面教室同學們流行起簽名狂潮，李禮到衛生間換下校服放到書包裏。
換回班服的他衣服不适合寫字，也就沒了同學要給他簽名。
沈鳶回到班級不管現在有多熱，在校服外面披了件外套，讓同學們要簽名都簽到外套上。
裏面的校服到最後都沒人再簽上名字。
上午過去，畢業照和簽字都結束。
李禮和沈鳶的校服上都有且僅有對方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