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似火如光,永遠鮮活
似火如光,永遠鮮活
易誨鳴損李璆岚不出衆的長相,這個倒沒什麽關系,因為學霸經常說,但是宋寄海今天也說了,對于李璆岚的分量就不一樣了,雖然嘴上傻兮兮地埋怨許戈為什麽不拉網線,惱了海驢,讓他把□□開到自己頭上來。
心裏卻敏感得要命,猶如被秋風吹皺的湖面,徐徐泛起微瀾,一次又一次,水欲止而風不停,她潛藏冰封在內心的那些悸動,不會随着時間的流失而散去。
幼兒園的街頭巷尾,讀書時代的樓上樓下,宋寄海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吹拂着她的心,難道她就沒有透漏過她的喜歡嗎?
有的,她想說喜歡的時候,他身邊已經出現了一個清透似水的美少年了,她感受他們惺惺相惜的喜歡,即使張保生不動聲色地離去又如何,她看着她的少年将熱烈的愛戀深深埋進自己的每一寸骨骼裏,每一寸骨骼都燙着張保生的名字,後面再附着無窮無盡的喜歡。
那樣深不見底的愛意引發了李璆岚無數次在夜深時,無數次地質問自己,張保生憑什麽後來居上?
因為十三年來,即使有楚妍這樣的女友出現,她一眼就能看出宋寄海DNA裏對張保生的愛戀永遠似火如光,永遠鮮活。
當衆人将許戈廚房裏的生鮮處理妥帖,煎炒烹炸成十道大菜,衆人在飯桌上端碗閑聊時,她沒心沒肺地問他,什麽時候結婚?
他沒心沒肺地回她一句要你管,眼底卻是寫着無限落寞時,她很難過,她的男孩在勉強着他的餘生。
與此同時,一封來自郵件名為3078探所的郵件成功送達宋寄海郵箱中,将會是他們與張保生的另一個開始。
北山南區也有鐘延年的房産,建于半山腰,山地公路崎岖難直,像蟒蛇盤卧,車輛偶爾有,不多,張保生在這裏聽風雨潇潇,林間鳥鳴,也算是靜中取鬧。
或是在窗臺坐得無聊,他抓起一把玻璃珠扔在地板上,趴在地板上,玩起彈珠游戲。
紫色滑向藍色,藍色推動灰色,灰色進而撞開黑色,黑色滾下臺階,一階又一階,落到趁雨而來的鐘延年腳下,他剛陪從金三角回來的王達山吃完飯,雙方沒有達成共識,合同沒簽成。
鐘延年拾起玻璃珠,拾級而上,不動聲色地踢開滾落在樓梯上的玻璃珠。
直至他走上二樓,停在樓梯口,看到張保生趴在地上玩這種幼稚游戲時,臉色陰鸷地掀起張保生,将他壓制在身下,明明身下的人被珠子硌的難受,卻一聲不吭,沒有一絲反抗,他這樣的逆來順受,更是激得鐘延年一肚子火,他們之間一直有疙瘩,彼此都很清楚。
十三年來,盛焘不止一次跟鐘延年說過,張保生太正了,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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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鐘延年還是願意留着他,是因為他能幹嗎?當然不是,張保生十三年都沒有親手買出過一包貨,每年三區酒坊的年終總結大會,The speakeasy的數據每年都不好看,但是鐘延年還是執意讓他開着,不過是年少想捂熱人心罷了。
他每次回家的時候,都想着給他端上熱湯的是張保生,陪他睡覺的是張保生,那樣即使外面有槍林彈雨,他鐘延年也心甘情願地為張保生擋着。
但此刻鐘延年想把張保生給掐死,他漲紅了臉,兇狠得像一只野獸用手肘橫抵在張保生的喉結處,從後腰掏出上好膛的qiang,抵在張保生的太陽穴處。
殺絕之心已起,卻偏偏還要問那塊捂不熱的石頭:“阿生,我還能讓你好好活着嗎?”
前天盛焘從前線漏出消息,雞仔被拷打了72個小時,第一個24小時眼睛被冰庫剛取出來的冰錐戳瞎,第二個24小時後背被火生生燒去一層皮,如此的冰火兩重天,還是沒從他的嘴裏撬出半個字,最後一個24小時被活生生被掏出兩顆腎,然後封裝進油桶裏,丢進了大海。
張保生聽了這些,并沒有過多的追問什麽,在昨天買了束小白玫瑰,別在街霸的後座上,騎去了他和雞仔常去的山路來來回回飙十幾回車,耳畔呼嘯而過的風聲讓他聽到一個生命随風逝去的聲音,清醒得讓他意識到他受教育形成的信仰正在被粉碎。
而始作俑者,卻将他這一緬懷的舉動盡收眼底。
鐘延年親眼看着張保生失智地敞開手,車輪碾過石頭時,車身一歪,他整個人被慣性帶出去,甩飛落進黃泥地裏,街霸斜滑出去好幾米才停下來。
白玫瑰摔成了黃泥花,逆行追風的少年終将被碾進髒臭的泥濘裏,世界的光芒萬丈向來不屬于他,他畏懼他還活着這一事實。
他無法左右自己的生死,甚至他連“那就給我一qiang吧”這樣的話都不配說,因為他只是鐘延年的附屬品,早在2006年的那個冬夜,兩條人命外加三十萬,就這樣,他的世界被拉上燈,漆黑一片,再也找不到回不去的路。
張保生對鐘延年早已沒了生氣,一把qiang對着他又怎麽樣,他照舊有氣無力,軟綿綿地對鐘延年說:“我的命不值錢,是生是死是你說了算。”
就這樣,還是啪叽一腳踩在了鐘延年的軟肋上,心火沒了一大半,如果張保生說開qiang吧,鐘延年會開,如果張保生求放過,鐘延年說不定也會開,但是張保生把問題最後的選擇抛給了鐘延年。
這樣讓他怎麽做選擇?張保生可是他心尖上的人啊。
鐘延年累了,煩躁地丢開手中的兵器,撤走了抵在張保生脖子上的手肘,上下其手,對張保生開始動手動腳,一米八幾的身體壓在張保生身上,下巴在他的肩膀磨來磨去,采取懷柔戰術,貼在他耳邊說:“好好活着,車修好了,但以後別去黃泥地裏玩命了。”
張保生沒說好,反倒是賢惠地問他喝不喝湯?
瞧,張保生啪叽一下又戳到了鐘大少的心坎坎上,要是張保生在鐘延年一進門時,就端碗湯喂他,鐘延年何必着急上火跟他使這麽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