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等候
等候
Coco的最後一次合體，在H市的仁愛私人醫院，門外蹲滿了記者和粉絲，五名成員黑衣來送別賺足眼球。
宋寄棠站在醫院的玻璃窗前，默記Tina發來的發言稿，她第一次面對這種事，心中久久靜不下來，喝了三杯不加奶精不加蜂蜜的冰美式，還是不頂用，腦子一片混沌，因為她覺得是她親手推劉悅然去死的，間接直接，她都是罪魁禍首。
“姐，天天娛樂不斷推出悅然磕yao的消息，還把火不斷引向其他五人，可昕在參加靈秀專場沒能第一時間趕到醫院被營銷號轟炸，嘉熙跟悅然的ace之争被翻出，在唯粉間已經引發罵戰，書恩跟梨筠被拍到昨天夜裏在泡吧，涵語風向好一點，下了戲，第一個趕到醫院，暫時罵不起來，但目前熱搜已經占了五個，都在前十位。”
聽完魚圓這段話，女團還是一損俱損了，宋寄棠死死捏着僅剩冰塊的塑料杯，胃開始抽疼，空腹喝冰飲，實在傷胃。
直覺告訴她，不能退，一退就什麽也沒了，“聯系Tina剪出帶有悅然的單人和團隊的高光特輯，分散到唯粉和團粉間，讓他們控評，個人還是要利用感情牌，把抑郁症的原因使勁往情傷上靠，不要指名道姓，團隊還是打姐妹情深牌，她們五個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準往任何社交媒體發文，主動跟大小合作商聯系，保證我們在48小時內處理完，評估劉悅然的相關違約責任，必要時我們負主責。”
現在輿論的倒向複雜，就像牆頭草一樣，跟着風走，為不讓風只吹一邊，宋寄棠要分散掉這些輿論，既要讓風往四面八方吹，也要讓草往四面八方倒。
魚圓抓緊時間去處理事情，宋寄棠忍着腹痛，還在默稿子，默到劉悅然因抑郁症發作選擇離開時，她又不禁陷入沉思，如果劉悅然單純只是因為抑郁症而死，會跟停工有關嗎？
不對，十月份座談會，劉悅然心情很好，對複出一是表現出可有可無，明細條款可是表示随便，對工作的不上心，讓宋寄棠選擇讓她接一兩個代言，試試水，但到了十二月初，劉悅然回公司時，她坐在座位上，整個人就像只驚弓之鳥，身後有個人經過，都會受到驚吓，對親密的肢體接觸顯出很大的排斥，所以她安排劉悅然去做了心理身體檢查，結果顯然不好看，神經衰弱，輕度抑郁還有加深情況，更要命的是劉悅然居然在磕yao。
晚上七點的記者會，宋寄棠還沒開口說話，就先紅了眼眶，哽咽着先是代表公司向社會公衆致歉，原因簡單，是對員工關心的欠缺導致悲劇的發生，再者對家屬後續的安撫和賠償作出了具體的聲明。
在問答環節，記者們語言犀利地問了宋寄棠很多關于劉悅然精神狀況和身體狀況的問題，宋寄棠正面回應，一一粉飾過去。
兩個小時的記者會，讓宋寄棠精疲力盡，她已經20個小時沒正經吃過東西了，魚圓送過來清淡的小米粥，沒吃幾口，就覺得小米粥是世界上最難吃的東西。
她攪着勺子，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夜景，她想她了，遠在他鄉的人。
劉悅然是林意臨走前推薦給她的，理由是當時還在當練習生的劉悅然很想剛進圈，給她當臨時助理的宋寄棠，敢于挑戰卻沒有半點壞心眼。
林意刻繞在宋寄棠心裏的窗內美人，是圈內難得一見美貌與實力并存的女人，連續兩屆金劇獎影後，在演藝事業的巅峰期，毅然決然地選擇遠赴英國修學，歸期不定。
曾經的宋寄棠很依賴林意，在高三的暑假，宋寄棠在經紀部蹲板凳的時候，是蘇樾拎走她去給林意當了兩天的片場私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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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出茅廬的宋寄棠在片場更像去觀光的，不知道私助不僅要端茶倒水提包外，還要協調拍攝時間，她當時單純就是在現場看着演員對戲，林意一看也知道宋寄棠不是公司招的那些一腔熱血要為愛發電的助理。
一問她為什麽進圈，宋寄棠答得幹脆:領會娛樂圈精神。
把林意給噎得不行，什麽狗屁理由，想不到一領會，宋寄棠就領會了這麽多年，現在連她的精神支住也走開了，她還在這裏踏步。
她堅持要給林意一個幹淨的演藝環境，可是這根本不可能，她可以保護她的藝人，不讓他們去應酬，可是其他經紀人其他的藝人呢？她完全伸不過去手，這回甚至她自己的藝人都死的不明不白，她還有什麽能力去打掃掉這一室的肮髒。
MZ這次處理事情的力度還算快，第一時間掌握主動權，坦白誠懇，是大衆想看到的，在此處危機的背後，MZ承擔下更多的是損失，首先是關于Coco女團以前的約打水漂了，再來就是劉悅然個人的一系列代言演藝活動全部成了泡沫。
在女團投下的資金還沒收回來，就面臨中斷，讓公司高層十分不滿，宋寄棠不出意外地成為衆矢之的，外界還好安撫，內部才是困難重重。
回公司的第一天，經紀部總監關儀就找她面談。
“劉悅然的事，責任仍要追究，第一，你為什麽在她第一割腕的時候，不去H市，甚至後面也沒行動？第二，劉悅然的精神狀況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你去年十月份給我的評估跟十二月的為什麽會差什麽多？第三，你到底知不知道她磕yao的事？”
關儀是蘇樾死後，MZ的老總不知道從哪裏挖來的，處理手段要麽雷厲風行，要麽鈍刀切肉，今天明顯是選擇了速戰速決的雷厲風行，但她問的問題跟那些娛記問的差不了多少。
宋寄棠平靜地看着眼前妝發精致的女人，整理了一下語言，這次的答案是實打實的真:“儀姐，關于第一點是我判斷失誤，在公司沒有正面回應劉悅然自殺的情況下，我以為如果我出現在H市，會坐實言論，于是我選擇在帶練習生進998後，再去H市，但後面發生的事，是我完全沒有預料到的，第二點，劉悅然的精神狀況，在十月份确實沒問題，就是對她的工作有些心不在焉，十二月份，我察覺出她的不對勁，馬上安排她做了檢查，還沒出報告的時候，她說想回H市那邊休息，我答應了，她是什麽時候磕yao的，這個連她助理都說不清楚，我就更不清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