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998
宋寄棠總是格外的飒，那張奶白的小臉經常寫着“生人勿近”跟“有屁快放”八個大字。就算今天穿的是青春洋溢的開衫衛衣和牛仔褲，一旦動起來，動作利落帶風，一看就是社會精英。
明明腳下踩的還是雙樸實無比的帆布鞋，卻跟穿高跟鞋相差無幾，一樣能走出了咄咄逼人的架勢。
7點15分的早班機，宋寄棠六點多就在候機廳，一邊候機，一邊發郵件，結果陸元打頭的三個練習生六點三十分就在她旁邊，不識趣地抖腿問問題，事實上宋寄棠真想把他們仨拍死，還沒正式比賽，一個個比她還操心。
顧戚:“姐，節目網播嗎？有沒有加濾鏡，會不會磨皮？，我額間兩顆痘能遮住不？”
宋寄棠:“網播。看後期做不做人。”
陸元:“姐，手機收了，聯系不上你，我媽找我咋辦？”
宋寄棠:“……”
媽找跟聯系不上她關系很大嗎？反正都聯系不上她。
潇骁:“姐，要是遇上強敵，死在半路咋辦？”
宋寄棠的內心冒出一長串emmm，勉強撐了一下眼皮，道:“死就死吧，反正對你們沒那麽大信心。”
陸元猛然擡頭想反駁句什麽，卻與其他兩人一樣只是張了張嘴，他們這幫練習生質量确實不如比周闵哲那一期，訓練的狠度僅占上期周闵哲那幫人的七成，要是說他們一定能突圍成功，要是讓慣用打擊手段激勵人心的飛仔，飛哥聽見了，肯定會啐上一句:“我信你個鬼!”
三只小豬要去參加的是自家公司聯盟飛yonug傳媒、多星娛樂創辦的《練習生第99次battle》第三季，因為每次都會踢走99個人，又被簡稱為“998(拜)”。
今年一改往年單人出道的賽制，搞人頭營銷，組十一人男團，出道包裝，演唱會，商演代言一系列售後統統由MZ包辦。
MZ作為投資方之一，且是占大頭，又統包售後，練習生方面，今年慘兮兮，拿出手的三只小豬，C位搶不下來，vocal是不用想了，飛祝棠三人私下偷偷壓陸元勉強能拿下dancer，顧戚靠賣色，看能不能混個門面，潇骁估計如他自己所料，會死在半路上。
這裏回顧一下998的創辦歷程，第一季宣傳不到位，有點撲街，出道的是飛young傳媒旗下上官逸，現在人早在前年就跟MZ和飛young解約，回老家去酒吧駐唱了，反而是可頌送來打醬油，卻意外獲得二名的吳亦坤，這人也是神奇，最近兩年可頌資本瞄準了他，回爐重造一番，逆天改命，由糊翻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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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季距離第一季過去了五年，MZ下了血本，內部先搞出個超新星流量計劃，招納一大批盤亮條順的練習生，偷偷培訓了三年，要什麽有什麽，皇天不負有心人，第二季的998出道的是自家人周闵哲。
于是MZ終于可以心甘情願地推行一系列售後，有什麽資源都往周闵哲身上丢，17年演的那個混混是個配角，但勝在人物讨喜，戲份均勻，在一衆實力派演員中仍然搶眼，路人緣一下子加分了，還喜獲第十七屆金劇獎的最佳新人獎。
有受肯定的作品，過硬的舞臺表現力，專業的營銷，周闵哲的人氣和商業價值直線飙升，代言商演影視接到手軟。
但31號這麽一摔，影響這陣子的曝光度，她努力跟合作方協調，還是有外地的兩個代言取消了宣傳活動，有一個可以延期，還有一個時間較後，能讓周闵哲坐輪椅出場。
麻煩的事二十號就開始的路演，行動不便，直接掐死周闵哲需要跨市的行程，宋寄棠為這事煩得半夜直捶牆。
又遇上年尾，事情多到吓死人，為了讓第三季的998能搶占在假期上線，多星娛樂竟喪心病狂地提議将節目提檔，更喪心病狂的是其他兩位合夥人竟然同意了，節目第一期錄制就在1月3號，也就是明天參賽的練習生就要全部入營訓練，首期battle在1月15號，網播在1月25號，春節放假與否，随緣~
這種情況下，周闵哲和劉悅然的事情還沒處理完，MZ又硬塞了三只小豬讓她帶，當時她差那麽一點點就又把手裏的冰美式倒到某些人頭上。
兩個半小時的飛行時間，宋寄棠是用來補眠的，一下飛機，手機就爆炸了，call機達人宋爹從七點半開始，call了她十八次，語音33條，還一條比一條長，她爹怎麽就這麽長氣，打不通還堅持不懈地打，知道她沒空聽語音還硬要發發發。
她點開最後一條語音，“妹妹，你什麽時候可以接電話，你這麽早去幹嘛了，又幫那些明星洗白？你哥也不知道死哪去了，也不接我電話，你們是不是想合夥氣死我……”
一條還沒聽完，連環奪命call又來了。
宋寄棠:“喂……”
宋爹沒想到這次這麽快就通了，愣了兩秒，馬上溫聲細語道:“妹妹，忙不忙，晚上有沒有空回來吃個飯，你姑帶了楚妍來，你能不能幫我湊湊人頭，把你哥哄過來？”
“楚妍？誰？”
原諒宋寄棠真沒聽過這個名字。
“你哥發小啊，我們以前鄰居，啊，你不知道嗎？我怎麽記得你哥帶你們倆一起燒過毛毛蟲的呀？你們仨還一起被狗追過，你們……”
宋寄棠站在安檢出口等陸元他們拿包，手機那頭宋爹呱呱說個不停，總的來說，她爹說的人，她真沒印象，老頭也把她當工具人了，騙她哥回家相親的工具人。
雖然宋爹屢試屢敗，但嘗試精神永不熄滅。
宋爹現在還在“你們”長，“你們”短，宋寄棠接過顧戚手中的包，一行人往外走，她無奈道:“爸爸，我到廣州出差，今天回不了。”
那一頭的宋爹一聽大感失望，語氣蔫了一大半，确實，要是宋寄棠不在，他要以什麽借口騙兒子回家捏？頭疼。
“那你什麽時候可以回啊？小年回不回，春節回不回，元宵回不回？”
一長串的“回不回”問笑了宋寄棠，每每跟她爸聊天總覺得是在哄小孩。
接機的人還沒來，她避開人流，走到門口角回話:“不知道，春節應該可以回。你湊人頭可以找許戈，胡編個理由都可以，就千萬別說要跟我姑吃飯。”
“切，許戈那小子整天在醫院飄，聽他媽說，半個月不見人了，簡直比你還難找。”
“姐，車來了。”潇骁喊她去坐車。
宋爹明顯聽到了，識趣嚷着收線，“不說了，你去忙吧，記得吃早飯，現在天氣冷了，嘴邊別老是叼着一杯冰咖啡，傷胃，挂了。”
正咬着咖啡杯吸管的宋寄棠胡亂“嗯”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