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吵架
吵架
飯後，松田陣平借口和萩原研二出去買點東西，倆人便走了。
羽生秋笙心裏裝着事情，打着傘在雨中心不在焉地走着。
伊達航皺眉地看着前方兩人的身影，又看一眼墜在後頭的羽生秋笙，覺得哪裏不對勁，但是一時間又想不清楚問題的根源在哪裏。
’他們到底怎麽了？’伊達航百思不得其解。
降谷零朝着諸伏景光望過去，皺眉：他們到底怎麽了？
諸伏景光微微地搖頭：暫時不知道，但是出門之前，還是好好的。
他們确實看不出來萩原研二哪裏不對勁，但是從松田陣平的态度上就可以發現萩原研二的不對勁，羽生秋笙是很明顯地能夠看出來心不在焉的。
羽生秋笙跟他們道別，便踩着沉重的腳步回到房間，一下子摔在床上。
那頭倆人朝着校外走去，氣氛一直沉默着。
松田陣平煩躁地啧了一下：“萩，你到底怎麽了？”
萩原研二想要打個哈哈混過去，但是看到松田陣平認真地盯着他的瞳孔，頓了頓，瞬間垮下來：“我有這麽明顯嗎？陣平醬？”
松田陣平不耐煩地擦了擦不小心滴在臉上的雨水：“這不是明擺着的嗎？萩你都把’有心事’這三個字寫在臉上了。到底發生什麽了事啊，萩？”
萩原研二沉默了很久，松田陣平聽着雨滴砸在雨傘上發出嗒啦嗒啦的聲音，莫名地感受到了早上羽生秋笙的那股煩躁，捏了捏拳頭，真的超級想朝着萩原研二的臉一拳揍過去，然後開啓一場雨中的拳擊比賽。
萩原研二感知到自家幼馴染的不耐煩，連忙朝松田陣平露出一個讨好的笑容：“陣平醬，hagi可不想在雨中跟你打一架啊，濕漉漉的很難受的。”
松田陣平不耐煩地說：“趕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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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無奈地笑了笑，組織一下語言：“中午，我在床上發現小羽生意外掉落的筆記本，我，我不小心看到了裏面的內容……”
【畢業四年，11月7日，松田陣平，摩天輪爆/炸死亡】
【畢業兩個月，11月7日，萩原研二，淺野別墅區，炸/彈回秒，爆/炸死亡】
【畢業四年，12月7日，諸伏景光，卧底暴露，逃至爛尾樓，自殺身亡】
【畢業六年，2月7日，伊達航，車禍身亡】
萩原研二忍不住閉一下眼睛，呼吸都停滞了一瞬，頓了一下，才找回了自己沙啞的聲音：“除了小降谷是仍在卧底中，其他人，筆記本上無一例外都是寫着……”死亡。
“我覺得，這樣的事情很可笑，我知道小羽生不會詛咒我們，但是，他又是出于什麽心态，在筆記本上寫下了……的死亡。”
萩原研二想要保持冷靜，但是最後，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說些什麽：“如果說那個就是我們的，未來，那小羽生是怎麽知道的？如果說，那個不是我們的未來，小羽生那麽看重生命，為什麽會……記下這些東西？”
萩原研二低着頭：“我不知道，該不該去問小羽生。”
因為太在意了，萩原研二害怕開口詢問，會打破些什麽，導致他們之間會越走越遠。
“我在想，如果我開口了，這一切會不會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一路奔過去……”
他害怕詢問後，會拉着所有人走入一個破滅的入口，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要打個哈哈，将這件事混過去。
松田陣平啧一聲：“萩，你什麽時候這麽優柔寡斷了，這種事情與其在這裏糾結，還不如去問個清楚，既然害怕，那就一起去解決它啊！想這麽多做什麽！”
萩原研二盯着他，忽然笑出來：“陣平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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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生秋笙躺在床上，拉過被子蓋住自己的臉。
羽生秋笙很糾結，一方面又想跟他們坦白，不想這件事影響他們的生活，最後演變成他們之間的一個疙瘩，可是另一方面又害怕會發生些無法預料的事情。
’系統……你說我要不要跟他們坦白？’
系統輕聲說：’只要是秋笙你做的決定，我都會支持。’
羽生秋笙：’……你這說了跟沒說一樣。’
系統讪笑：’因為要不要坦白，這是秋笙你的選擇啊，我頂多只能給你一個建議。’
羽生秋笙翻個身随口問一句：’那系統你的建議是什麽？’
系統沉默一小會兒，開口：’我的建議是，秋笙你把一切都跟他們說清楚吧。’
羽生秋笙怔住了，完全沒有想到系統居然會這麽說：’……欸？系統？’我以為，你會攔着我……
系統：’你跟他們做同期，還有五個月的時間，你總不能未來五個月都在思考會不會洩露、又洩露了多少吧？與其在這裏浪費時間去思考這種事情，還不如直接跟他們坦白，大家一起把事情說開了，一起來想辦法改變那個未來呢。’
羽生秋笙：’啊……話、話是這麽說……’
可是，他害怕啊。
他曾經思考過這件事，他認為，他應該告知他們，因為他們是當事人，是他想要拯救的對象。
但是每當這個想法湧上心頭，就會有一個聲音跳出來：“你告訴他們，可能連朋友都沒得做了哦！你怎麽解釋你是怎麽認識他們五人的？萬一告知他們，導致他們的世界觀崩塌了怎麽辦？萬一告知他們，會導致那只蝴蝶扇動的風越來越大怎麽辦？到時候可能就會出現你剛救下一瓣櫻花，同時出現另外一件意外導致另外一瓣櫻花死亡，你該怎麽辦？”
最後一個問題，也是羽生秋笙最害怕的東西。
’外守一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改變……’羽生秋笙不安地抓着筆記本，’如果我跟他們攤開來說清楚，hiro會不會沖動直接去跟外守一對峙，然後出事……’
在這個世界，外守洗衣店是新開的一家洗衣店，還是最近新開的。
最初外守一剛出現的時候，羽生秋笙并沒有感到很奇怪，只是一心想要守護男神的衣服，但是後來羽生秋笙和系統仔細斟酌一番後，忽然想起來原著外守洗衣店是因為“外守一繼承了伯父的洗衣店”。
也就是說，現實發生了改變。
羽生秋笙害怕是因為他這只蝴蝶扇動了翅膀，導致了已知的“劇情”出現變化。
’萬一告知他們，會導致出現更大的蝴蝶效應，帶走其中一瓣櫻花，我怎麽辦？如果因為我這只蝴蝶，導致他們還沒來得及畢業，就出事……’
只要一想起這個猜測，羽生秋笙便感到一陣不安，他喃喃自語：’蝴蝶效應很可怕的，因為誰也無法預料未來會朝着那個方向走去……’
他們會不會因為自己的出現，導致更早更年輕就出現意外。
系統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有一瞬間感到非常無語。
’我說秋笙，你想得也太多了吧？我咋從來都不知道，你居然是這麽想的。’
系統有些懷疑，他是不是掉線了好幾天？怎麽羽生秋笙一下子就給鑽進牛角尖裏了？
羽生秋笙眨眼，從自己的思緒當中掙脫出來：’啊？’
’越是在意就越是會胡思亂想，我今天可總算是明白了。’系統啧啧稱奇：’原來有人的腦回路是真的可以做到九轉十八彎的啊，啧啧。’
羽生秋笙被噎了一下：’……系統，你在陰陽我嗎？’
系統故作驚訝：’诶呀～你居然還能聽得出來啊！我還以為你已經聽不見了呢～’
系統還故作高興地鼓掌：’你還聽得出來真是太好了呢～’
羽生秋笙翻身坐起來，抓住脖子那顆小珠子，’系統！你啥意思啊！給我說清楚！’
系統拟态成一個飄渺的身影，躲開秋笙的手，咧開嘴嘲諷：’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是以這種态度來繼續完成任務的話，趕緊回家去吧！簡直蠢到無藥可救的地步了！’
羽生秋笙不可置信，撸袖子：’系統，你在嘲諷我嗎？有本事你再說一遍！小心我揍你啊！’
’趕緊回家去吧你！’系統大聲地重複一遍：’你這個還沒有戒奶的嬰兒！趕緊回家去吧你！蠢到無藥可救了！’
羽生秋笙氣急敗壞地捏住拳頭：’系！統！’
系統也撸袖子，面露猙獰：’來啊！有本事就來揍我啊！看看是你厲害還是我厲害！別忘了你的拳擊還是我教的！你沒有我還是個戰五渣呢！什麽都做不了的戰五渣！趕緊回家去吧！’
羽生秋笙被瞬間激怒，大喝一聲，拳頭朝着那抹虛拟的身影揮去：“看招！”
系統嗤笑一聲，擡手抓住羽生秋笙來勢沖沖的拳頭，手腕一扭一拉，左腳向前踏一步，把羽生秋笙整個拉得整個人重心不穩。
下一刻，羽生秋笙整個在空中翻一個跟鬥，摔到地上。
羽生秋笙用自己僵住的大腦思考一下，為什麽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幹脆就趴在地上不動了。
系統飄過來，蹲下來伸出手指戳一戳他的臉：’冷靜下來了嗎？’
羽生秋笙繼續趴在地上不動，慢吞吞地說：’冷靜下來了。’
系統失笑：’冷靜下來就好。啊，忽然發現，我都已經好久沒有沒有怼過你了呢。’
羽生秋笙哼哼兩聲，換個臉貼着冰冰涼涼的地板：’就剛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你想讓我查案，就用話激我，除了那一次，你好像沒有怎麽怼過我。’
當然，沒有怎麽怼過他，不代表着沒有坑過他。
系統回憶，撲哧撲哧地笑：’是啊，可惜那時候，你都不上當呢。’
羽生秋笙慢吞吞地翻身坐起來，’大概是因為，不在乎？’
畢竟那時候他們剛認識，無論系統怎麽用話來激他，他都不會在意，甚至可以用最冷靜的态度，去思考他這麽做是為了什麽。就跟有人在背後說他壞話一樣，他壓根就不會生氣，只是可能會暗中報複回去。
但是現在不一樣，他很在意系統，很在意在系統心中自己的形象，想要在系統心裏面保持着，至少也是好的形象。
所以聽到系統罵他讓他回家的時候，他是真的覺得很生氣，也很委屈：我們不是戰友嗎？你為什麽要讓我回家？
血液瞬間沖上腦子，什麽都想不到了。
系統擡手給他一個愛的撫摸：’其實，秋笙，你沒有必要想得太多啦，你所擔憂的，告知他們會導致更大的蝴蝶效應發生，其實根本就是在浪費時間。現在，在你出現在警校裏，跟他們成為了朋友，警校組已經由五人變成了六人開始，早就已經出現偏差了啊。’
羽生秋笙不吭聲，低着腦袋摸出那個筆記本，捏在手裏，也不打開來看。
系統嘆氣：’我們換個話題吧。秋笙，你覺得，你把所有的事情都憋在心裏，默默地為他們做了一切，最後也許可能會付出生命的代價，他們會覺得，高興嗎？’
羽生秋笙怔住了。
系統：’其實，這段時間我也想了很多，首當其沖的就是：如果有一天，他們知道了你為他們做了很多事，也許出現在他們所不知道的角落裏受了很多傷的情況，他們會很高興能夠擁有這樣的一個朋友，還是覺得很傷心？你所認為的對他們的好，真的是他們所想要的嗎？’
系統一點都不覺得，羽生秋笙能夠瞞到最後，即使現在不暴露，以後也肯定會被發現的。
如果沒有跟警校組五人成為朋友，或許能夠成功，因為那樣的羽生秋笙對他們而言就是一個陌生人，他們會探索，但是最後肯定不會深究這種事情。
然而，問題是羽生秋笙現在是他們的朋友啊，幾乎是一天到晚這六人都是粘在一起的，羽生秋笙就基本上沒有落單的時候，總不可能時時刻刻都提起精神來，防止洩露一些什麽奇怪的信息吧？更何況……
系統幽怨的小眼神盯着羽生秋笙，直到把他盯得感到莫名其妙：’系統？’
系統滄桑地嘆氣：’更何況！你這個家夥，在他們五人面前，簡直可以稱得上傻白甜的家夥！’老早就已經把底子給交出去一大半了啊！
羽生秋笙嘴角抽了抽：’系統？我又有哪裏得罪你了？’怎麽又罵他啊？
總之，系統是真的完全不覺得羽生秋笙能夠瞞過那五位大猩猩。
系統心累地嘆氣：’他們都是當事人，還是你的朋友，他們有資格知道全部的事情，而不是由你一個人來承擔這個後果。對他們來說，可能你的隐瞞就是最大的傷害。如果有一天他們知道了你所做的一切，真的會感到高興嗎？我覺得未必，他們可能會覺得，一起奮鬥、一起努力，改變那個黑暗的未來，才是他們所想要的，而不是在某一天知道，原來自己的朋友，曾經在自己所不知道的地方，為了自己的事情奮鬥痛苦過。’
羽生秋笙沉默地捏着筆記本。
系統飄過去，打開禮物盒，拿出那個小相冊，遞給羽生秋笙：’不過，我的話也只是一個建議，最終怎麽選，還是由你來做決定。秋笙，我還是那句話，無論你怎麽選擇，我都支持你。如果你最後決定不告訴他們也沒關系，我們就來想一下辦法，怎麽把這件事混過去。’
羽生秋笙看着hiro送給他的相冊，最終下定決心：我不應該瞞着他們，他們有權利知道這些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