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偶像與粉絲
偶像與粉絲
餘奶奶将秋笙抱起來，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既然秋笙知道什麽是死亡，那我們便來說說，偵檸的話吧。偵檸的意思是，如果秋笙見到偵檸，就跟上去，那麽，很有可能會帶來一些危險。”
“危險……”林秋笙皺着小臉思考，餘叔叔也說過這件事很“危險”，可是他不明白哪裏“危險”。
“偵檸是警察，警察的職責之一，就是抓住一些破壞現在安寧生活的壞蛋，秋笙明白這句話嗎？”
林秋笙點頭：“這個我明白，看電視經常會有超人抓住破壞治安的大壞蛋。”
餘奶奶忍不住笑：“好吧。秋笙在電視上看到的超人，一般都是會打敗壞蛋，獲得勝利對不對？”
林秋笙點頭，餘奶奶便繼續說：“可是秋笙，超人是很少的，更多的是，很多很多平凡的人在維護着一個地區的安寧，比如說偵檸和他的朋友們，一直都在維護着我們所居住的這個城市的安寧，讓我們能夠大膽地出門買東西，快樂地生活。我們很少能在電視上看到，但是我們不能否認他們的存在。”
林秋笙想要反駁，但是警察先生又确實不是超人，頓時整張小臉皺成一團。
“他們不是超人，也沒有超人那麽強大，在抓捕壞蛋的時候，很可能會在跟壞蛋搏鬥中受傷，甚至是死亡。”
林秋笙下意識擡頭張嘴想說：餘叔叔不會死亡的！
擡頭看到躺在沙發上的警察先生的霎那間，車禍的畫面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林秋笙好像明白了什麽，話語瞬間卡在喉嚨裏。
’沒有人可以永遠地活着，哪怕是超人，也會有力竭的時候。’這是父親跟他說過的話。
“秋笙跟蹤偵檸，如果剛好遇上偵檸在抓壞蛋，那麽也許偵檸會因為你的存在，被那些壞蛋抓住機會，你和偵檸都很可能會遇上危險，所以，秋笙，如果你執意要跟着偵檸的話，可能在未來的某一天，你們都會陷入危險的困境的，秋笙明白嗎？”
林秋笙緊緊地抿着嘴，緩緩地點一下頭。
……如果他一直任性地跟蹤警察先生，那麽警察先生或許會因為他的行為，而陷入危險甚至是死亡的境地。
林秋笙忽然理解了警察先生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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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不是超人，也不是主角，這裏也不是媽媽口中的童話世界，警察先生不可能每一次都能夠撐到同伴的救援。
如果林秋笙一直任性下去，萬一哪天遇上警察先生正在便衣追蹤犯罪分子，那麽只會有三種可能性。
一是林秋笙陷入危險，警察先生去救他；二是害警察先生暴露，讓警察先生陷入危險；三是比較幸運一點，誰都沒有發現林秋笙，大家都平安無事。
但，第三種可能性概率太小了，誰都無法預料事情發展的趨勢，任何一件不起眼的小決定，最後都有可能會演變成最糟糕的後果。所以如果林秋笙繼續任性下去，警察先生不可能會每一次都能化險為夷，總有一天會釀成嚴重後果的。
警察先生很可能會因他出事！這怎麽可以！絕對不可以！
林秋笙有些懊悔地抓抓頭發，只要一想到警察先生會死亡，心裏就一陣陣地驚慌。
林秋笙想到第一次跟蹤警察先生時，警察先生就是在準備跟壞蛋搏鬥，心裏就一陣陣後怕，“對不起，餘叔叔，我不會再跟蹤你了，對不起。”
警察先生很欣慰：“沒關系，秋笙明白就好。”
警察先生心裏的小人流下了激動的淚水：你可總算都明白了啊！真是太好了！媽媽出馬，果然馬到成功啊！
餘奶奶見林秋笙陷入了愧疚懊悔的世界，便将他抱起來，“只要秋笙明白就好啦，現在什麽事情都還沒發生呢，秋笙不用感到愧疚的。我們去吃夜宵吧，奶奶給你做好吃的。”
林秋笙點點頭，“嗯，謝謝奶奶。”
從那天開始，林秋笙就再也不敢跟蹤警察先生，生怕哪天自己的任性決定會給警察先生帶來災害。
警察先生也明白了林秋笙性格中的缺陷，便經常“順路”去見這個孩子，手把手教他一些知識。
林秋笙還小，很多事情只要好好引導，就還能來得及，作為警察的他，沒有辦法看着這個孩子走上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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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生秋笙不好意思地咳一下，接着說：“最開始，我是跟蹤一位很照顧我的長輩練出來的，他是一位警察。我很喜歡警察先生。第一次跟蹤警察先生的時候，我被發現了，被警察先生訓了一頓，當時年幼無知無畏，我很不服氣，便回去自己上網找資源自己練習，便學會了這項技能。”
聽到羽生秋笙說是跟蹤警察先生練出來的，萩原研二紫色的眼眸裏帶上一些遺憾：“原來是跟蹤警察先生練出來的啊……”
伊達航汗：“跟、跟蹤一位警察嗎？”這很危險的啊！
羽生秋笙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是啊，我跟蹤過警察先生兩次，後來經過警察先生和餘奶奶的教育，我明白了這件事的嚴重性，就沒有再做過這樣的事情了。”
跟男神們說這種奇怪的技能是怎麽練出來，羽生秋笙有些害羞得臉蛋微紅，側頭看向地面，腳趾摳啊摳：“雖然後來沒有跟蹤過警察先生，但是警察先生覺得這個好歹也是一項技能，就教我反跟蹤的技能，但……我學是學會了，但是我不怎麽會教，所以……”
伊達航笑：“沒關系，羽生你将你會的都跟我們說說，剩下的我們自己練習。”
降谷零點點頭：“羽生，未來的日子，請多指教啰。”
諸伏景光抿嘴笑：“請多指教，羽生。”
羽生秋笙不好意思地點頭：“嗯，我會盡我所能教你們的。”
松田陣平：“麻煩你了，羽生。”
松田陣平注意到一直都在沉默的萩原研二，便轉頭看向他：“萩？你在想什麽？”
萩原研二嘆氣：“我還以為小羽生是跟蹤小降谷練出來的呢……”
剛才他腦海裏都想了一個小劇本，結果告訴他原來對象不是小降谷，心裏有些遺憾，但是萩原研二決定先把心裏的那個小劇本完結。這可是超級棒的話本欸！小粉絲x偶像的小劇本。
松田陣平無語，但也習慣了自家幼馴染的腦洞。
降谷零瞳孔地震：“欸？萩原你為什麽會覺得羽生是跟蹤我練出來的啊！”
諸伏景光也疑惑不解：“羽生跟蹤zero做什麽？”不應該是跟蹤你嗎？
羽生秋笙想到些什麽，臉蛋瞬間爆紅，眼神飄忽不定，神色中帶上一些心虛：“咳……”
萩原研二：“因為小羽生是小降谷的小粉絲啊。”
松田陣平點頭：“就是這樣。”
降谷零下意識看向羽生秋笙，一臉震驚：“欸？”
諸伏景光也吃驚：“欸？羽生不是你的粉絲嗎？”
他有很多次都看到了這一幅畫面：羽生秋笙遠遠地跟着萩原研二他們，聽着他們打鬧的聲音，臉上露出滿足高興的神情。
有時候無意中從正面看到羽生秋笙，羽生秋笙見到萩原研二他們，眼睛霎那間亮起來，滿眼都是前方打鬧的兩人，努力抑制住嘴角上揚的沖動，一臉滿足的樣子，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傻傻的可愛。
諸伏景光跟降谷零讨論過這件事，最後得出來的結論是：羽生秋笙是萩原研二的粉絲。
理由是：松田陣平跟萩原研二相比，萩原研二是那種張揚、帥得非常明顯的類型；松田陣平身上有一種那種別人第一眼看過去覺得很好看，但是會被身上淩厲的氣息吓退的那種氣質，所以兩人間萩原研二會更受歡迎一點，羽生秋笙的偶像是萩原研二，比是松田陣平的可能性會更高一點。
在飯堂打飯的時候，羽生看着萩原的眼神簡直是粘在他身上一樣，五百瓦的大燈包一樣亮，萩原走到哪目光跟到哪，完全無法讓他們忽視，于是基本上實錘了羽生就是萩原的粉絲。
他們倆是如此堅定着。
萩原研二吃驚：“欸？小諸伏你怎麽會這麽想？”
松田陣平同步的驚訝：“對啊，羽生應該是你的粉絲才對，他的筆記本上畫了降谷你的素描。”
羽生秋笙默默地捂住臉。
系統：’……’
降谷零認真地說：“因為眼神，羽生見到萩原的眼神，是霎那間就會亮起來的那種，眼睛裏全都只有萩原。”
松田陣平：“哈？我還見過羽生看到你的時候，眼神都是發光的呢！”當時他還因為降谷零，連帶着讨厭羽生秋笙。
諸伏景光：“不不不，羽生看到萩原，眼裏裝着的滿滿都是萩原，有時候我都會覺得，萩原你是羽生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所以羽生應該是萩原你的粉絲才對。”
萩原研二：“怎麽可能，小羽生明明是見到小降谷就會瞬間高興起來，生機都仿佛在一瞬間被激活起來了，眼睛裏都是小降谷。”
“就在開學那天，訓練中途休息，有人在廁所讨論小降谷是金發，說應該派一個黑色頭發的人上去發表演講，小羽生火力全開怼他們，明裏暗裏都在維護小降谷，說他就是妒忌小降谷是警校第一名才說這種酸溜溜的語言，到最後對方當場給你道歉了。”
降谷零吃驚：“欸？”他真的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萩原突然想起一件事：“而且！在兩天前，飯堂有人罵小降谷，小羽生跟上去發現他們私下仍然在辱罵小降谷，小羽生把青椒往人家腳下扔，讓那兩人當衆出了一個大醜，給小降谷出氣，這不是小降谷真愛粉還能是什麽啊！”
降谷零震驚了：“欸？那兩人被飯菜蓋了一頭是羽生搞出來的？！”
諸伏景光也吃驚了：“不是因為地太滑了自己滑倒的嗎？”
當時他們只聽到那邊有人在笑，就去看看，到現場就只看到三個人在打掃衛生，事情的經過是通過網絡帖子了解的。
萩原研二：“當然不是啦！那天的地擦過雖然是很滑，但是滑倒的幾率沒有那麽大啦！小心一點是完全不會有事的，”
警校的鞋子是經過特制的，鞋底加厚、增大了摩擦力，如果小心一點壓根就不能摔倒。
“這是小羽生計算出來的結果，他把青椒扔在地上讓人家踩上去，那兩人才會打滑摔倒的！”
說起這個，萩原研二又不得不感嘆，“小羽生真的很厲害欸，居然還能計算出來把青椒扔到哪裏，對方會踩上去，真的非常厲害啊！”
因為萩原研二他們也不是那種好孩子，所以秋笙計算別人為偶像報仇的行為，不但沒有讓他們産生厭惡，還讓他們對他産生了好感。
萩原研二代入降谷零的角度：有這麽一個人，真心實意地想要對自己，默默維護自己，雖然行為說不上正确，但計算的目的只是讓對方出個醜，并不傷人性命，總會讓人感到非常暖心。
但這種行為有一定程度上會給人帶來一種壓力，且他們更加習慣光明正大地怼回去，所以萩原研二雖然對秋笙有些許好感，但也只是在心裏給小粉絲打氣而已。
所以他和松田從不靠近，也不主動産生交集。
真正産生跟秋笙交朋友的念頭，還是在他及時發現攔下鬼冢教官、勸杉山回頭時，他才覺得這個人确實很好，也許和他交個朋友，也是一件美事。
但好感達到巅峰的那一刻，是在轉角那那個位置，明白了秋笙對松田陣平的好意，才真正地堅定要跟他交朋友的心。
一旁安靜傾聽四人争執的伊達航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摸摸下巴認真地回憶：“我認為，羽生是降谷你的粉絲。”
萩原研二一聽，像是找到了同伴，立刻說：“是吧是吧？班長你也是這麽認為的吧，我就說小羽生是小降谷的粉絲！”
降谷零疑惑不解：“怎麽會呢？”羽生明明是萩原的粉絲才對啊。
伊達航笑了笑：“還記得開學典禮那天嗎？其實當時我就坐在羽生的旁邊。在降谷你上臺演講之前，羽生都是一臉無聊發呆地坐在那裏，但是當降谷你上臺準備演講的時候，羽生立刻就集中精神去聽你的演講。”
班長說起這個，松田陣平也想起來了：“當時你演講完，羽生還是第一個給你鼓掌的。”
萩原研二點頭：“對，當時我還和陣平醬讨論了這件事。”
伊達航：“我可以作證，羽生确實是第一個鼓掌的，而且還是非常激動地給你鼓掌。”
給人一種感覺就是，如果那時不是在典禮現場，而是在明星的演唱會上，他會拿着應援棒極力地揮舞着，高聲大喊降谷零的名字，然後尖叫起來。
降谷零吃驚：“欸？當時第一個鼓掌的居然是羽生嗎？”
諸伏景光他們有跟其他人打聽過那位小粉絲，倒是沒有想到，居然是羽生。
諸伏景光忽然想起：“其實，我們為什麽不問當事人呢？羽生就在現場吧？”
他們在這裏争執了大半天，把就在現場的當事人之一給忘了。與其在這裏争論羽生秋笙是誰的粉絲，倒不如直接問一下當事人？
萩原研二恍然大悟：“對哦，小羽生也在哦。”
随即五人齊刷刷轉頭看向羽生秋笙的位置，結果才發現話題中的當事人，早就溜之大吉了。
羽生秋笙在他們讨論起來時，下意識放輕呼吸，降低存在感，蹑手蹑腳開溜。
’感謝餘叔叔，感謝您當年給我做的特訓。’羽生秋笙輕輕地擡起腳邁開一步，輕手輕腳地順着樓梯走下去。
這個時候羽生秋笙非常感謝警察先生的指導。
感謝餘叔叔給自己做的特訓計劃，讓這項才能得到了升華的機會，讓此刻陷入尴尬的自己，能夠無聲無息地從卓爾不群、才華橫溢、德才兼備……的警校組眼前開溜。
羽生秋笙在心裏默默地贊美警校五人組一千字小作文。
’……你可真慫。’
羽生秋笙悄悄地下了兩層樓，确實還在樓頂的五人不會聽到聲音後，連忙三步并作兩步跑下樓：’能不慫嗎？我經常跟蹤他們欸！萬一、萬一我在跟蹤的時候，不小心被他們看到了，萬一他們交換情報，發現了這件事怎麽辦？會挨揍的吧？’
不過如果是被男神們揍一頓倒也好，如果在男神們的心裏好感度下降，那可真是欲哭無淚了。
警校組五個人都被羽生秋笙跟蹤過，有時候是從宿舍一直跟到飯堂，有時候是從訓練場跟到教學樓，前天萩原研二去買夜宵，他還跟到了牆角，非常可刑的行為。
只是有點可惜，當時他們五人的關系還沒好起來，都是一對幼馴染或是班長自己一人單獨行動的，所以羽生秋笙只能選擇其中一對幼馴染，或是班長作為跟蹤對象。
羽生秋笙在跟蹤他們的時候，不是躲躲藏藏地跟蹤，他是仗着路上人多，光明正大地跟着前方的目标，眼裏心裏全都是前面的男神，這時候難免會忽視周圍的環境，這個時候被他們其中的一兩個人看到他跟蹤的行為，倒也正常。
其實吧，羽生秋笙的跟蹤行為在他自己看起來很奇怪很猥瑣，但其實在別人的眼裏，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大家都是從宿舍或是訓練場出發去飯堂或教學樓，同路的嘛。
被別人看見了，完全可以使用借口搪塞過去，畢竟諸伏景光他們并不知道羽生秋笙不是其中一個人的粉絲，而是五人的粉絲。
可惜羽生秋笙心虛啊，站在他的角度上看，他是五人的粉絲，這五天來他跟蹤他們，完全跟一個私生飯的心态是一樣的，現在腦子裏都是他跟蹤時的畫面，絲毫沒有想過，其實警校組五人，根本不知道羽生秋笙那時候的心态？
看到羽生秋笙落荒而逃的行為，系統有些幸災樂禍：’活該。’讓你天天在腦子裏尖叫！
羽生秋笙想跑回宿舍，但是轉念一想，如果他們發現自己跑了，絕對會去宿舍堵自己的吧？
羽生秋笙腳尖一轉，朝着一樓跑過去，慫慫的說：’我還是出去躲一躲，等今晚宵禁前再回來吧。’
’你不吃夜宵了？’
羽生秋笙：’不吃了，逃命要緊。’
’你逃了，該降的好感度還是會降的啊。’
慫慫的羽生秋笙選擇自欺欺人：’至少，我可以當做不知道！’至少，他現在不想面對這個事實。
……可是你星期一還是得見到他們的啊。
系統嘆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