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天長地久有時盡
天長地久有時盡
對于時雲禮，其實餘長寧也沒有實實在在的把握能夠拿下他。
餘長寧也不知道，時雲禮究竟是在高中哪個時間段喜歡上自己。如今是高一上學期，照他現在對自己的态度，絲毫就看不出來任何的喜歡。
喜歡一個人的話，怎會不主動？
下學期也要分班，思來想去，餘長寧覺得自己能讓時雲禮心動的，大概也只有這一件事。
“同學們，為了響應教育部德智體美發展，學校經過一致決定，大課間改為廣播體操。”
餘長寧眸光一閃，機會來了。
時雲禮雖是學霸，可身體平衡能力不好，當初讓他學什麽班級大課間舞蹈，可讓他吃了很大的苦。
而自己那時候本就是領舞的，私下耐心教導過他。
餘長寧聽完老師說的話，瞥向時雲禮，眉眼彎彎，“時雲禮，學廣播體操，有什麽問題就問同桌我。”
沒人回答。
餘長寧倒也習以為常。
廣播體操練習之事板上釘釘，班上先派幾個人去學，然後教導班級。
餘長寧如上輩子，踴躍報名去學習。晚飯後，學生們開展練習廣播體操的活動。
餘長寧看耐心地教着分解動作，逐一連貫之後，合上音樂繼續教學。
大多數女生的柔韌性與平衡力天生比男生好，自然在不會的男生身上，教導者要多費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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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長寧看有些人學的差不多，便讓他們先休息，然後去看向動作不規範的男生，教習了幾個之後。
她停在了時雲禮面前，語氣有些得意：“怎麽樣，還不是落在我手裏了？”
冰山不說話。
餘長寧倒也習慣了，她重複逐一的講解，但時雲禮就跟腦袋差根筋，怎麽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擺。
她也不由急上手，“救命，你的手這麽僵硬，死了三天的屍體都沒你硬。”
等摸到了時雲禮的手，餘長寧才後知後覺自己剛剛有點太急了。
她氣音淺淺，“剛剛太急了。”
他還是沒回應自己。
“餘長寧，大鵬他又忘了，來教教他啊！”
“是啊，來教大鵬多快樂。”
“大鵬可不比學霸高冷，人家對你那可是熱情似火呢！”
剛剛不小心抓着時雲禮手臂的場景還歷歷在目，餘長寧這會兒只想趕緊離開，她順着聲音，投過去視線，剛想答應。
“別去。”身後時雲禮的聲音響起。
“他喜歡你，騙你的。”
餘長寧腳步一頓，咳嗽了一聲，把剛剛的事情試圖抛之腦後，語氣調侃，“你還會騙人？”
“剛剛你不都看到了，也有了判斷。”時雲禮眉眼清淡，語氣很平，“你為什麽情願受騙？”
“這還不是因為你麽？”餘長寧故作悲傷地開口，“被人追逐，總比追逐別人強。”
時雲禮：……
不遠處，男生們再次開口。
“餘長寧，怎麽還不過來？”
餘長寧心煩意亂，對上時雲禮的眉梢只覺得心怦怦跳，所有的思緒在這一刻瓦解。
那些人的詢問，最終在餘長寧口中吐出那麽一句——
“要上課了，明天再練，休息。”
回到了座位，餘長寧戳了戳時雲禮的手臂。
看着時雲禮眉宇皺起，餘長寧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又自戀了。
不過戳都戳了，不問又顯得自己有病。
“時雲禮，你怎麽知道別人對我有意思？”
時雲禮垂下眼眸：“起哄聲，而且喜歡藏不住的。”
餘長寧還想再問幾句，但班級上陸陸續續地進來人，他噤口不言。
喜歡藏不住的話，那之前的時雲禮是怎麽藏住的？
-
練習舞蹈的事情如火如荼，餘長寧也和班上的一位女生分別教學。
但時雲禮的進度久久不見好轉。
班主任來視察也連連搖頭，對一旁的餘長寧開口：“餘長寧，你和時雲禮是同桌，私下要互幫互助，畢竟學校領導要看，我們拿不了第一，也不能拿最後。”
“沒問題。”餘長寧趁機提出，“那以後就幹脆我單獨教時雲禮算了，現在反正班上很多人都會了，再不濟多找幾個領隊。”
“行。”班主任看着時雲禮，“學習上的事情你是第一，但跳廣播體操舞，還是你的同桌厲害。”
“要好好聽同桌的話。”
老師一走，餘長寧就停在時雲禮面前細細打量，“聽懂了？聽我的話。”
“現在，小餘老師就給你找一處僻靜的場地，好好地教你扣動作要領。”餘長寧露出了奸笑。
時雲禮抿了抿唇，剛想說什麽，就被一道聲音打斷。
“餘長寧。”
陸清安拿着零食站在時雲禮與餘長寧中間，道：“我們談談。”
“我和你沒什麽好談的。”
陸清安看向時雲禮，語氣客氣有禮，“時雲禮，我和餘長寧有些私事要解決，你能不能先離開一下。”
時雲禮瞭起眼皮，仗着身高的優勢，他的視線掠過陸清安的頭顱，落在餘長寧身上，“還學不學？”
“學。”餘長寧抿唇，與時雲禮目光交彙，“能等我幾分鐘嗎？”
“時雲禮，我會很快的，這一次，不會讓你等太久了。”
不知為何，這時候的餘長寧給時雲禮一種錯覺。
好像，她之前做了什麽對不起自己的事情，每每看向自己，都會呈現出愧疚的模樣。
因為是餘長寧的請求，所以時雲禮颔首：“好。”
寂靜的小場地又只有他們二人，餘長寧望着陸清安，她聲音很淡，“你聽過蘭因絮果嗎？”
“知道。”
蘭因絮果，是比喻男女婚事初時美滿，最終離異。
就像上輩子的她和陸清安。
陸清安不解，他笑：“你是怕我們以後也會這樣麽？”
“放心吧，餘長寧，那是他們的結局，不是我們的結局。”
上輩子他也說了這樣的話，這輩子也是。
結局不會變的。
“陸清安，我不喜歡你，真的。”
她上輩子喜歡上陸清安是在高二，那時候自己成績下降，有些煩悶不得志。是陸清安一直來找自己，幫忙補課，每天放學後，先送自己回家，再走回自己的家。
在學校運動會上，自己報了八百米，陸清安跑完三千米之後，拖着疲憊的身軀，在所有人的議論聲中，陪自己跑完全程。
從無數次明目張膽的偏愛之中，餘長寧就喜歡上了陸清安。
而現在，她的喜歡也早就如蒲公英，四處散落，拼湊不出當時少女的羞澀。
“為什麽？”陸清安扯了扯嘴角，他現在還是不敢相信，“我是哪裏做錯了嗎？”
他承認，他确實是有些犯賤。喜歡自己的女生多了事，可他偏偏就對餘長寧情有獨鐘。
而且，餘長寧的變化那麽快，甚至連自己做錯了，什麽都沒告訴自己。
“你沒做錯。”餘長寧看着現在仍舊少年氣的陸清安，“只是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了不好的結局，所以，不想談戀愛。”
“不想談戀愛？”陸清安冷笑，“你對時雲禮如此特別，你這是在唬我？”
“既然你知道了，那你還問？”餘長寧耐心告罄，“我沒和你交往，也沒收過你禮物，更不是男女朋友關系，你未免管的太寬了。”
“陸清安，我們不會走太遠的。”
陸清安氣笑了，“行，我不是舔狗，餘長寧，是你先放棄我的。”
“是你對不起我在先，你要記住，不是我先放棄你的。”
陸清安離開。
餘長寧剛要出去找時雲禮，就看到他向自己走來。
“你怎麽來了？”
擔心你。
時雲禮道：“十分鐘了，看陸清安氣沖沖地出來，我也就進來了。”
要到上課的時間，餘長寧有些話也不能與時雲禮再次開口，她道：“走吧，回教室。”
臨近夜晚，學校的燈光亮起，二人并肩而行。
時雲禮開口：“剛剛，陸清安很生氣。”
“自然，他那麽驕傲的一個人，聽到我說不喜歡他了，生氣也是常事。”
“你為什麽不喜歡他了？”時雲禮隐晦的心思像嫩芽，躍躍欲試，破土而出。
餘長寧想了想，“喜歡一個人就是心動，不喜歡了，那就是不喜歡了。”
她目光看向時雲禮的側臉，語氣灼熱：“現在，我找到了最好的，而且無可替代的存在。”
-
教室晚自習，老師坐在臺上，目視着學生。
雖然不知道自己會在這裏待多久，但餘長寧還是想盡力多學一點，她闊別許久，重返課堂，自然學得比較吃力。
再看看一旁的時雲禮，他早早地就做完了題目，此刻又在看書。
餘長寧心神一晃，她抽出便利貼，寫着小紙條。
餘長寧：【可以麻煩一下帥氣的學霸嗎？】
她丢了過去，正好丢在時雲禮的書正中間。
時雲禮拆開，看了一眼，拿起筆。
餘長寧收到紙條，迫不及待地打開。
時雲禮冷淡的字跡：【嗯。】
餘長寧：【幫我補課吧，我想上華清，想跟你上同一所大學。】
那一封她丢出的信遲遲沒收到回複，餘長寧知道，自己被拒絕了。
等到第一節下課的時候，前後桌都走光。
時雲禮收拾好書包，望着餘長寧：“我同意了。”
“同意什麽？”
他眉眼低，“幫你補課。”
餘長寧心神一晃，果然她沒猜錯。
時雲禮早就喜歡上自己了。
比自己想的還要早。
